第二百章 隐忍208

  最终丽萨公主养虎遗患,给自己打造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丽萨公主一直后悔不该听了范朝风的话,便有些迁怒于他。后来又听说范朝风的眼睛是好不了了,便将范朝风彻底忘到一边去,再不去理他。

  范朝风如今在这天牢,也快有两年半了。而他到这呼拉儿国,总共也有四年多了。

  他的眼睛,如今终于能够在白日里正常视物。虽到夜间,还是经常会模糊看不清,可是白日里,已是完全无碍了。

  虽是在狭小脏乱的天牢里,范朝风看着四围这几年来都未曾看清的景物,心里越发喜上了。就连那经常克扣他们伙事的狱卒,看上去都亲切了几分。

  那狱卒过来给他送午饭的时候,范朝风忍不住对他笑了一下,将那狱卒吓了一大跳。就去范朝风面前用手招了招,范朝风装作仍是视物不见的样子,那狱卒这才放了心:刚才那笑,多半是个巧合。便转身自出去了。

  等狱卒走了之后,范朝风就摸了摸自己的脸上,已是长了一部毛茸茸的大胡子。便在脑海里设想起安解语见到自己的夫君死而复生,又长着一脸大胡子,惊喜交集的样子,范朝风就忍俊不禁起来。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出逃 下

  ※正文3060字。

  再回答一下,翠微山人认为范朝风是“路人甲”,仅代表他们自己的观点。不代表作者的观点。

  再汗一下,俺以为这个很明显的。俺的两大男主之一,肿么可能有人误会到这种程度捏?有木有别的人误会啊?看文不仔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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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牢里吃完午饭,范朝风等狱卒过来收了碗筷,便自己又坐到一边的墙脚,继续暗地里练功。

  他这两年多来,没有外事干扰,在这天牢里日日夜夜运功不辍,已是将以前的功力提升了许多。就连以往每过几个月就要折磨他的旧病,似乎也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再犯。

  以前在家的时候,范朝风出门都是随身带着药丸。谁知那次在营州遇险之后,他的药丸就丢了,而安解语给他做得荷包,那次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等后来范朝风在呼拉儿国醒来,又日日处在目盲的境地里,行动甚是不便。

  为了能够活下去,且能帮大哥在南朝不用挂心呼拉儿国这边,他处心积虑帮丽萨公主出谋划策,为自己,也为大哥在南朝争得了喘息的时间。

  后来范朝风的眼睛稍有好转,就忍不住要试着逃出丽萨公主的掌控。结果跑出去了才发现,自己一到晚上,就又成了瞎子。因此上连跑三次都被丽萨公主的人追回。

  范朝风偷跑的头两次被抓回来,还有伊莲和兰姆帮着说情,丽萨公主便饶了他。到第三次,连伊莲和兰姆都闭了嘴,再无人帮他。以往那些不忿他一个瞎子,还被丽萨公主高看几分的人,就趁机在丽萨公主面前多进了些谗言,范朝风便被投入了天牢。

  不过这件事,还真难说是祸,还是福。

  那些拷打,对有功夫的人来说,不过是皮肉之伤,并未伤筋动骨。且天牢里环境简单,在里面的人,一般心无杂念,反而能够集中精神,做一些在外面自由自在的时候,做不到的事情。比如写书,又比如练功。

  如今范朝风双眼痊愈的速度,倒是比在外面练功的时候,还要快一些。

  此时范朝风将心法又习练几遍,便收了功,默默地坐在一边。只在心底里,一遍遍地勾勒自己的妻子安解语巧笑倩兮的娇俏样子。又想着大概不久之后,自己就有可能逃出这天牢,回返南朝同她一家团聚,不知到时她见了他,该有多欣喜也不知则哥儿,还记不记得自己这个爹爹。想着这些,他便有些坐不住了,在天牢起身四处走动起来。

  外面的天渐渐黑了,范朝风的眼前又有些模糊。他便叹了一口气,继续坐下运功,慢慢地将一股气息往当日那大夫说的头上的那个穴位引过去,一点点,一滴滴,将那淤积的地方缓缓冲开。

  傅家村里,大家伙儿也日渐忙碌起来。到了夏季,已是渔猎的旺季,就都准备好了船,要出青江渔猎去了。

  他们这里已是青江下游,倒还太平。只是听说青江上游的豫林王和北地的上阳王,日日在青江上小磨擦不断。虽然还未有大战,每日里,却依然有上游漂过来的或者是军士,或者是平民的尸体,流到他们这里的小河湾处,搁浅在河边的沙地上。

  傅家村的村长便领了人,日日在河滩收敛尸体,免得坏了他们这地的风水。

  程氏和绘懿听说上阳王一直在外征战,却是心思各异。

  绘懿一心盼着自己的爹爹能一统整个南朝,做开国皇帝。到时候,自己就是货真价实的公主,依然会有锦绣前程。如今这些给她羞辱的贱民,都会不得好死

  程氏却只是叹气。她如今这样,也许还是在范家的牌位上,当个死人更好些。可私下里,她又暗暗期望绘歆能帮她们一把,将这些事都掩盖过去。若能将这几年的遭遇抹得干干净净,她回去重新做上阳王的正妃,也不是不可能的。——程氏深知以范朝晖的为人,无论他的心里怎样想,她都会是他结发的妻。他再稀罕那个小妖精,依然不肯休了自己,娶她进门,已经足以说明,只要自己还活着,他就不会弃了她。

  只是,她到底能不能有那样一天,从这个肮脏低贱的地方逃出去吗?

  这一年的夏天,离程氏和绘懿溺水的那年,已经整整三年了。

  绘懿的女儿含霜,也差几个月就满两岁了。她如今长得白白净净,甚是秀气。不过已经不若小时候那般粉妆玉琢。含霜越大,却是傅家人的样子越明显。

  绘懿虽说从心底里厌恶傅七郎,可是含霜到底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女儿,又是她亲自带大的,早就有了她自己都未觉察到的难以割舍的母女之情。

  这日午饭后,绘懿收拾了碗筷去厨房里洗刷,却被厨房锅里的一股油腥气冲得难受,便又到院子里大吐特吐起来。

  傅七郎正懒洋洋地坐在屋前的板凳上无聊地看着前方。他自从那年伤了腿,身子就大不如前。如今他只能去家里在后山的地里去种种地,是再不能上山打猎,或者出河捕鱼。

  见绘懿又吐得厉害,傅七郎微微一愣。

  傅老娘拉着含霜的小手,从自己屋里出来,看见七郎的媳妇又在呕吐,心里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看来又怀上了。

  七郎的媳妇自生了含霜没多久之后,就赶上七郎病重,肚子再也没有动静。

  本来傅老娘以为他们老傅家已是要绝后了。——之前她还很怪自己看走了眼。这两个看似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子,居然还不如她之前买的那个十三岁的小媳妇能生。人家虽然病歪歪的,却是一年一个,肚子里就没有断过。如今这傅老三家的媳妇,看起来敦敦实实,其实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三年来从未有孕。真不知她怎么生得出七郎的媳妇这样的女儿。是了,看她们母女长得天差地别的样子,估计也不是亲生的,说不定是抱来的,或者是丫头养的。

  傅老娘一边琢磨着,一边笑眯眯地对傅七郎道:“七郎啊,你也别傻坐着,去村东头找大夫来看看,你媳妇是不是又有了。”

  傅七郎这才一喜,立刻觉得自己能干了许多,便赶紧起身,一瘸一拐地去请大夫。

  大夫来了一诊脉,绘懿果然又有了两个月身孕。

  傅家的三个人都是欣喜若狂,就程氏和绘懿两人脸上的笑是挤出来的。

  吃过晚饭,傅老娘便对傅老三和程氏道:“明**们再去镇上一趟,给七郎家的买些安胎的药回来。”又叮嘱程氏,一定要去那镇上的天母娘娘庙里,去求一个天母娘娘的送子符过来。

  这一次,傅老娘盼望七郎的媳妇可以一举得男。——七郎已是不中用了,他们傅家,得有第四代传香火。

  程氏便柔顺得应了,晚上回去收拾东西。第二日照样天不亮就启程出山到镇上去。

  他们这次主要目的并不是卖东西,便只少少地在集市待了一会儿,将几只野味和鲜鱼都卖了,就去了天母娘娘庙。

  那天母娘娘庙其实并不在镇上,而是在镇外一处比较林密野趣的地方。

  葱葱郁郁的半山那里,露出一间重檐红顶的庙宇,地方十分宽敞,也收拾得十分齐整。

  程氏跟着傅老三爬了半日的山,才到了那庙门口。就见那庙门口挤了很多的妇人,熙熙攘攘的,不得进去。不由暗叹:这庙里的香火不错,想来也颇灵验。

  傅老三便担着箩筐等在远处,让程氏一个人过去往人群里挤去。

  到了那庙门口,却见有个尼姑在门口堵着,一次只放五人进去正殿求个符。别的诸如打蘸、做道场、解签等,如今都不提供了。

  程氏觉得奇怪,便问身旁一个正奋力往前挤的大胖妇人道:“这位夫人,请问这天母娘娘一向都是这么拥挤吗?”

  那位胖大妇人回头,见是一个神态安祥,言辞有理的老妇人问她话,便从心里生出几分好感来,连忙殷勤问道:“大娘也是来拜天母娘娘的?——今儿你却是来着了。到下个月,这天母娘娘庙可是要关上七七四十九日,不开门的。”

  “这是为何?”

  大胖妇人便拉着程氏挤出人群,站在离天母娘娘庙大门不远的地方,又冲那大门前的尼姑努努嘴,道:“大娘你有所不知。我们这天母娘娘庙,在整个象州都是鼎鼎有名的。如今听说咱们象州王的世子妃,也择了天母娘娘庙,要过来给她三年前过世的亲娘,做七七四十九天的道场,超度亡母。”又艳羡道:“我闺女要有这么大福气做世子妃,又这么孝心,我就短寿十年也值得。”

  程氏在一旁就只觉得嗡地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她只看见那大胖妇人的鲜红嘴唇不断开阖,却再听不进去她后面都说了些什么。

  那大胖妇人说了一会儿,见这老妇人有些痴痴呆呆的,以为她听傻了,正要打趣一番,突然见那边大门又开了,从里面走出数个昂头挺胸的妇人和姑娘。看穿戴,都像是大户人家的下人,可是已经比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要好得太多。

  “出来了出来了她们出来了”山门外拥挤的人群里传出惊喜的叫喊。

  程氏定睛一看,心头大震,那领头的妇人,穿着一身蓝色绸缎的褙子,下面系着淡蓝的裙子,正是当年她给绘歆的陪房妈妈甘妈妈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获救 上

  ※正文318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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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一见绘歆的陪房甘妈妈从山门里出来,程氏百感交集。

  三年来,那甘妈**样貌几乎都未改变,而自己,已经从那个锦衣玉食,雍容华贵的大夫人,变成了如今的垂垂老妪。

  那大胖妇人也伸头看了一番,就又回头对程氏道:“大娘你看,这就是那象州王世子妃的下人。她们是提前过来给世子妃打前哨的。”又啧啧赞道:“你看她们那排场,那穿戴,虽然是下人,可不是我说大话,就是我们这里最大人家的主子,也没有这样的气派。”

  程氏便问道:“夫人可知道,世子妃下个月什么日子过来?”

  “初一吧?——大家都说是初一。”大胖妇人想了想,答道。

  程氏又恍惚地跟这个大胖妇人说了几句话,便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傅老三站的地方。

  傅老三站得远,并不知道这山门前出了什么事。

  这会儿见程氏绷着脸回来了,便问道:“可求到符了?”

  问了两遍,程氏才听清楚,忙收敛了心神,道:“那师太说了,求送子符这回事,得本人来才有效。别人求的,效验差远了。”

  傅老三也不在意。

  这三年来,程氏和绘懿在傅家村循规蹈矩,傅家人早就把她们真正当了一家人,再不怀疑她们会跑路。

  傅老三想了想,便道:“那明**和七郎的媳妇一起再来一趟吧。我送你们过来。”

  程氏笑道:“不用这么急。等下个月再说吧。”

  傅老三便咧嘴笑了,又道:“下个月我要跟村里的赵家的船出青江,往远处去打渔,就不能送你们了。”

  却是傅七郎的腿坏了之后,傅老三的小浪划子打渔所得,已经不够一家嚼用的。他就弃了那小船,跟了村里赵家的大船,每到旺季的时候就出一趟江。这一趟出船,虽要在外面两三个月不得归家,却是一次所得,就够半年嚼用,实在比自己用小浪划子日日辛苦要划算得多。

  程氏也深知这些,就暗暗庆幸绘歆挑了个好日子过来做法事。

  两人便收拾了东西,赶紧地回了傅家村。

  傅老娘听说那天母娘娘的师太亲口跟程氏说,要怀孕的妇人本人去才更有效用,就又惊又喜。——她年轻的时候,去过天母娘娘庙这么多次,却一次都没有师太跟她说过话。如今师太开了金口,是不是孙媳妇的男胎有望呢?

  傅老娘便恨不得隔日就让程氏和绘懿去镇上。

  程氏却说傅老三如今还在家里,她得伺候他,走不开。还是等傅老三出了青江,家里清闲下来了,她们再去求也不迟。又说绘懿这胎还怀了不到三个月,恐怕劳累不得,走不得那么远的山路。

  傅老娘本想让傅老**着她们娘儿俩去镇上拜天母娘娘庙,也免得她们两个女人被人欺侮。又听程氏说得有理,怀孕的头三个月,确实比较重要,这里家家户户的妇人也是尽知的。且程氏不愿意离了傅老三,也让傅老娘从心里笑出来,便对程氏和绘懿越发和蔼了。

  程氏自从从镇上回来之后,就总有些恍惚。

  傅家别的人看不出来,绘懿却是看在眼里。

  这天绘懿便瞅了个没人的时候,偷偷问程氏道:“娘,您最近怎么啦?”

  程氏回神,忙笑道:“无事。就是最近总头疼。”

  绘懿却不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傲气小姑娘,就笑了笑,道:“娘,您还有什么需要瞒过女儿我的?”

  程氏怔怔地看着绘懿,已是快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这几年,她的个儿越发长得高,已经快比绘歆要高出一个头了,且身材越发健壮,两颊上经常红扑扑的,完全是个村姑样儿,再不复当年做王府嫡女之时袅袅婷婷的模样儿。

  “娘,有事您就说吧在这里,也只有我们娘儿俩是最亲的人。”绘懿继续劝道。

  程氏想了想,便低声将在镇上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出来。

  果不出她所料,绘懿也是听呆了。脸上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绘懿才颤抖着声音问道:“娘,你可确信?”

  程氏点点头:“等下月初一之前,我们提前一天动身,去镇上。无论如何,我们这次一定要见到你姐姐。”

  绘懿激动地上下牙齿咬得咔咔的。她盼望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要实现了

  程氏便拍了拍绘懿的肩,“要小心。别让他们察觉了。否则,我们这辈子也别想离开这里。”

  绘懿这才冷静下来,对程氏道:“娘放心。我心里有数。”

  过了几日,就到了月底。

  傅老三已经跟着赵家的船出青江去了。

  程氏便对傅老娘道,要带了七郎他媳妇去镇上求送子符。因为绘懿现在有孕,走得慢,所以要提前一天动身。

  傅老娘不疑有他,便应了。

  这个月二十九天刚蒙蒙亮,程氏便和绘懿各背了一个小包袱,里面带着一些干粮,就要上路。

  傅老娘牵着含霜的小手,跟着去村口送她们。

  程氏和绘懿满脸含笑地跟她二人挥手道别,就走上了出村的路。

  傅老娘在后看着程氏小心翼翼地扶着绘懿,怕她磕着摔着,心里也极为满意。

  这时望着程氏和绘懿逐渐远去的小含霜,突然哇的一声哭上了,嘴里还一直叫着“娘娘”哭得十分凄厉。

第二百章 隐忍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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