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隐忍257

  王老幺押了对子,侯七押了顺子。

  安解语却听出是豹子。

  庄家开盘,果然是豹子。

  王老幺和侯七都没有押对,下的注就被庄家通吃了。

  安解语见自己第一把就猜对了,不由洋洋得意起来。看桌上那两位高手的眼神,不由也带了一丝鄙夷。

  侯七的这第一把失利,也是他从宜城过来砸仁兴堂场子以来的第一次失利。便也微微有所动容。他昏黄的双眼就不由自主地往那位满身铜钱的小妇人那里看过去,暗恨这个女人触了自己霉头。结果就看见那满身铜钱的小妇人还不屑地往自己这边扫了一眼,心里就更加恼怒。

  侯七此人心胸狭窄,又恃才傲物。在宜城吉祥如意四大赌坊里,他独得赌坊后台贵人的青睐,被委以重任,到辉城来砸场子。之前都是一帆风顺,今日却有阴沟里翻船的危险。

  侯七便将这笔帐,统统记到那个满身铜钱的小妇人身上。

  只是此时不是惹是生非的时候,侯七便将心底的怒气暂且压下,全神贯注的投入第二把。

  这边庄家赛堂主又举着摇缸凌空晃悠了数下,又翻来覆去地将摇缸在众人面前翻滚数次。就只听见摇缸里三粒骰子撞击白瓷摇缸里部清脆的声音。

  安解语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有些出神,想到了在她的第二世里,手把手带她入行的人。

  这边赛堂主已是放下摇缸在桌上,摇定第二把放手了。

  “两位请”赛堂主将摇缸放在桌上,就对两位对赌的客人拱拱手。

  侯七和王老幺又一次不约而同的只押了十两银子。

  今日第一把的失利,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极少见的。两人便都谨慎了许多。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赌王 下

  ※正文327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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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解语当然同桌上的两位高手不一样。

  她早就对这骰子的成色有心理准备。前世的她不知经手过多少各种奇奇怪怪的骰子,且她耳朵灵敏,又有人专门训练过她,对如今这样的赌局,就觉得是驾轻就熟,手到擒来。

  这边开第二把的时候,侯七和王老幺都凝神想了一会儿,才将自己押的宝写在自己面前的一张纸上,又各自折好,交给了庄家赛堂主。

  这第二把,侯七押的是豹子,王老幺押的是对子。

  在安解语听来,却应该是顺子无疑。

  赛老板就一边将侯七和王老幺写的宝给屋里的人都看了,一边就揭开了摇缸,果然里面是二点、…和四点的顺子。

  安解语更是得意洋洋起来。

  而王老幺和侯七就两人对看了一眼,又各自转过头去。

  以他们两人的资历,押错一次已是很罕见的。连着两次押错,就是绝无仅有。

  看来那没有问题的“骰子”,一定有问题。

  这边赌坊里面两轮赌过,赌坊外面的堂口就炸了锅。

  大家都赌仁兴堂的“赌王”王老幺赢,又或者赌过江龙侯七赢,就是没有想到,这两人居然连输两把

  整个赌局一共七局,谁胜的局数多谁就赢了。可是现在七局已去其二,剩下五局,就更是紧凑。

  而外面的人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位高手若是一直都猜不中,他们的银子,就会全被外围堂口的散庄赢走了。

  聚在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心急。

  有人就道:“仁兴堂今日既然出动了铜钱神,为何还不发威啊?”

  那些赌仁兴堂的“赌王”王老幺赢的人,便在仁兴堂天字号赌坊外齐声喊道:“仁兴堂铜钱神仁兴堂铜钱神仁兴堂铜钱神”

  安解语正兴致勃勃地等着两位高手揭晓他们押的宝,突然听见外面传来齐声呼喊“铜钱神”的声音,不由囧得不行。

  南宫雪衣听见呼喊,先愣了一下,才赶紧低下了头。为了不让安解语难堪,南宫雪衣只双肩一抖一抖的,强力忍着不笑出声来。

  屋里的人也都听见了外面的呼喊声。

  仁兴堂的人当然士气大增,都赞赏地看向了安解语头上身上的铜钱纹。

  而侯七和他带来的人,都对安解语怒目而视。

  若不是南宫雪衣一力护住她,这些人恨不得上来将这个专触他们霉头的“铜钱神”扔出去了事。

  安解语的脸早就红得连自己都觉得有些火辣辣的。只是好歹仗着有人皮面具盖着,别人看不见她真实的容颜,才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坐在那里,就当外面的呼喊只是浮云,只全神贯注地看着赌局。

  外面的呼喊声虽然给屋里的人造成了一定的干扰,但是大家也都是身经百战,对这些小小的骚扰很快就抛在脑后,都将目光投向了桌上对赌的两位高手。

  安解语虽然得意,可也留神看着侯七和王老幺的神色。

  只见他们两人互相对视之后,都把眼光投向了那摇缸里面的骰子,就知道他们已经看出了那骰子,至少不是普通的骰子。

  两人既然是高手,失误两次之后,大概就能判断出问题出在哪里。到时候稍微改变一下自己的认知,便能矫正过来。

  赛堂主对两位赌客示意之后,就将摇缸的盖子盖上,开始了第三轮。

  这次赛堂主摇完骰子,将摇缸放在桌上的时候,安解语已经听出应该是散手。

  赌桌上的两人却都微笑地看着庄家。

  侯七似是有意,又是无意地轻拍了一下桌子,道:“庄家好手段。”

  虽然声音很轻微,安解语已经听出,侯七的那一下拍桌子的举动,并不是无的放矢。

  王老幺见状,也轻轻拍了一下桌子,道:“赛堂主果然名不虚传。”

  安解语心里一沉,她已经听出来,这两人应该是用他们的功夫,在改变骰子的方向了。

  可惜她离得有些远,倒是听得不清楚了,不知这摇缸里的骰子,已经变成什么样的组合了。

  赛堂主也是见多识广,见两人这就对上了,便用手放在摇缸的盖子上压住,又对两人道:“两位请押宝,再拍桌子,就当两位输了。”

  侯七和王老幺这才收了手,各自将自己押的宝写上去。两人此次下注,却已经提高到各自一千两银子。

  这次侯七押了豹子,而王老幺押了对子。

  安解语有些垂头丧气,又心有不甘,觉得赌到这一步,这两人已经不是在赌骰子,而是在赌他们的功夫了。

  这边赛堂主开了摇缸,众人一看,果然是两个…,一个四点,正是对子

  这一局,终于分出了胜负,确是仁兴堂天字号赌坊的“赌王”王老幺胜了第一局,赢了一千两银子。

  赌坊外守着的人听说仁兴堂终于胜了第一局,就欢呼起来,呼叫“铜钱神”的声音便更大了。

  安解语置若罔闻,一心想着刚才的那轮赌局。

  她十分确定,当初赛堂主摇定离手的时候,三个骰子的组合绝对是散手。

  这一次,王老幺和侯七应该也都猜对了。

  只是对他们来说,在这一场特殊的赌局。两人若是都猜对了,也算两人都输了。

  他们需要的,不仅是自己要猜对,而且需要对方猜错,这样才能真正分出胜负。

  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已经不是仅仅靠听声辨骰的专业功夫,而是要“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了。

  安解语就有些郁闷。她再厉害,也厉害不过这些有功夫的人。最起码,她做不到拍一拍桌子,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改变骰子的方向。

  侯七见王老幺赢了开局以来的第一局,就眯了眼睛,往他那边看了几眼。

  王老幺信心倍增,便全神贯注地盯着赛堂主,等着第四轮赌局的开始。

  赛堂主就摇了第四次。

  这一次,赛堂主在放下摇缸之前,就对赌桌上的两位高手道:“我放下摇缸之后,谁要先碰了桌子,就算谁输。”

  安解语听了,精神不由一振,觉得这个庄家真是厉害,直接斩断这些喜欢乱拍桌子的黑手,看他们还怎么能做手脚。

  谁知王老幺和侯七听了,也只微微一笑,便同时起身从赌桌前站了起来,又对赛堂主道:“赛堂主放心,这一次,我们不仅不碰桌子,我们连座位都不碰。”

  赛堂主见他们两人都起身离了桌子一尺左右的距离,就点点头,将摇缸放在了赌桌上。

  安解语早听出来,赛堂主这次又摇出了豹子,便对这赛堂主也寡目相看起来:摇出豹子的几率,是最小的。可是这赛堂主能在四次摇缸里,开出两次豹子,应该是在摇骰子这方面,下过苦功的。

  安解语前世里带她入行的那个人,每把都能掷出豹子,且都是三个六点,通杀一切的巨大粉红豹,实在是令她叹为观止。

  不过如今这赛堂主四把里能摇出两把豹子,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王老幺和侯七见赛堂主将摇缸放在了桌上,就对视了一眼。

  王老幺当侯七远来是客,便对他一拱手道:“兄台先请。”

  谁知侯七却猛一跺脚,安解语就觉得屋子里的地都动了一动。

  王老幺冷笑一声,便只轻轻用脚在地上踢了一下。

  见赛堂主脸上微微变色,王老幺面色如常地拿起笔,在桌上写下了自己押的宝。

  侯七也冷笑一声,提笔写下了自己押的宝。

  安解语知道这两人又做了手脚了,干脆就不猜了,淡定旁观这两人还会出什么妖蛾子。

  赛堂主就接过了两人的押宝,对屋里众人展示了一下。

  王老幺押的是顺子,侯七是散手。

  这次两人的赌注又涨了一倍,各自两千两银子。

  赛堂主便揭开了摇缸,众人看见正是一、二、…的顺子。

  侯七又输了一次。

  而王老幺已是为仁兴堂赢回了三千两银子。

  这次连南宫雪衣都激动起来。

  赌局还剩下三局。

  仁兴堂已是赢了七局中的两局,而剩下的赌局,一共只有三局。所以只要仁兴堂再赢一局,就稳胜了。

  而之前战无不胜的侯七,已是输了七局中的四局。

  除非他能连赢剩下的三局,否则吉祥如意赌坊在辉城的仰刀立威,就只能铩羽而归了。

  想到在辉城的贵人对他临行前的嘱咐,侯七狠了狠心:他只能赢,不能输

  而聚集在赌坊外面的人群听说仁兴堂又赢了一局,已是群情高昂起来。

  之前侯七一行人在辉城仁兴堂的赌坊里砸场子砸得一帆风顺,让辉城的人都很是气愤。

  无论怎么说,仁兴堂是辉城土生土长的帮派,侯七一行人代表的宜城吉祥如意四大赌坊,却是地地道道的过江龙。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辉城的人自然是站在自己人那一边。

  如今听说仁兴堂的“赌王”终于不负众望,赢了之前不可一世的侯七两局,大家就都将功劳归到仁兴堂堂主南宫雪衣今日专门请来的“铜钱神”身上。

  赌坊外面高呼“铜钱神”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有些人甚至去买了香烛纸马,只等王老幺再下一局,他们就要在仁兴堂天字号赌坊门口专拜铜钱神了。

  南宫雪衣听着外面的呼喊声,却不再觉得好笑,就拉了安解语的手,低声道:“语娘,谢谢你”

  安解语甚是尴尬,忙指着赌桌那边道:“快看,第五局要开始了。”

  南宫雪衣抿嘴笑了一下,也转头过去看向那边的赌桌。

  侯七听了外面的呼喊声,更是恼羞成怒,便一不做,二不休,揉身上前,出拳如风,向王老幺攻去。

  他似乎练得是刚猛绝伦的外家功夫,飞身而过的拳脚身形如此之快,没等仁兴堂的人反应过来,王老幺已经被他折断了双手,又踢断了双腿,倒在了地上。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刹羽 上

  ※正文322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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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雪衣最先反应过来,一声轻叱,已经飞身而起,跟侯七对打起来。

  仁兴堂的堂主、执事和护卫们这才冲了上去,一边围攻侯七,一边围攻侯七带来的人手。又有几人专门围在安解语周围,谨防有人浑水摸鱼,伤了他们今日的好彩头“铜钱神”,也是仗义楼左护法的夫人。

  安解语诧异地看了一眼将自己护在身后的三个护卫,低声道:“多谢各位壮士相助”

  一个护卫回头对她笑了笑,道:“夫人不必多礼。是左护法命我等暗中保护。”

  安解语想到范朝风的体贴周到,心里暖暖的,就算是看见这厅里打成一团,也觉得别有兴味。

  那边侯七虽然只带了三个随从,可是个个身怀绝技。就连侯七,面对仁兴堂四人强攻,都打得面不改色。

  仁兴堂人手虽多,却都不是硬点子。他们数人围攻侯七的三个随从,居然都没有讨到好去,就有些心浮气躁。

  混战间,那摇缸跌到地上,摔得粉碎。

  仗义楼的赛堂主本在袖手旁观,不想过早卷入辉城仁兴堂和宜城吉祥如意四大赌坊的过节中去。谁知一看他们仗义楼奉若至宝的骰子被人扫落到地上,就飞扑过去,一个扫堂腿将赌桌周围混战的人群踢开,俯身如获至宝的拣起了骰子。

  赌坊里面打起来了,外面的人也马上都知道了。

  当大家知道过江龙侯七厚颜无耻,赌不过王老幺,居然就打折了他的双手双腿,都义愤填膺。有的人就赶紧去仗义楼的总舵报信去了。

  辉城的人都知道,仁兴堂的堂主,是仗义楼楼主的夫人。这两个帮派,在辉城眼里,早就合二为一了。

  如今宋楼主和仗义楼的左护法安大爷,都带着随从去了宜城,赴江南王的宴饮。仗义楼里就只留下右护法曾玄坐镇。

  听说有人在仁兴堂的赌坊捣乱,仗义楼的曾护法就赶紧带了人手去到南市仁兴堂天字号赌坊里。

  他们来得迅速,屋里众人正鏖战甚酣。

  曾护法扫了一眼屋里面,看见安护法的夫人也在这屋里,便赶紧又叫了两人过去护卫。自己却揉身上前,给南宫雪衣帮手去了。

  南宫雪衣一腔愤恨,招招不容情。虽然她功夫比不过侯七,可是如今这样拼命似的打法,又有数个护卫帮手,居然也同侯七占了个平手。

  等仗义楼的曾护法也加入她这边战团的时候,侯七已经捉襟见肘,快要不支溃败了。

  他带来的三个随从见侯七这边情况危殆,就三下两下打发了仁兴堂的手下们,过来抢攻新进来的曾护法一人。

  屋里的众人这才见识到这三人的真实功夫,敢情刚才他们都在逗仁兴堂的人玩儿呢

  大家不由更为气愤。

  曾护法跟这三人过了几招,不由也“咦”了一声,暗自琢磨这三人的来路。看他们的功夫,绝对不是给侯七这种人打下手的料儿。

  这三人见对方也来了硬手,知道今日是讨不到好去,可是主子交待下的事情没有办妥,他们不能就这样回去。便对曾护法虚晃几招,就凑到侯七身边,将他护在身后,退到了赌坊正墙下面的供桌前站住了。

  那供桌上供着神佛,不容亵渎。仁兴堂的人便住了手,只将这四人团团围在供桌前。

  那随从里年纪最大的一个人就从鼻子哼了一声道:“以少胜多,这就是你们辉城武林人士的待客之道?”

  仁兴堂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谓正道中人的江湖人士,是最忌讳以少胜多,恃强凌弱的。

  仁兴堂以正道人士自居,自然知道这话的份量。

  可是明明是对方欺上门来,还打伤了他们赌坊最重要的人物,这口气,可怎么咽得下?只是要让他们去同这四人单打独斗,却都不是对方的对手。

第二百章 隐忍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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