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三十九章 锥心变故伤帝心(中)

  第四卷 第三十九章 锥心变故伤帝心(中)

  拓跋端秀正想的美滋滋的。春梅却是一脸大惊小怪的进了殿,张口竟喊的不是主子而是小姐:“小姐不好了,那铃兰怎生都喊不醒,人是还有着气,可就是睡死过去,怎生晃她摇她都不成!”

  拓跋端秀被春梅这么一喊人就慌了神,心说再是我殿里你也不能喊的放肆了去,却一听铃兰昏睡不醒,当下就傻了眼。末了跑在头前进了铃兰的屋子。

  床上睡着铃兰,被子是掀开的,露出她穿着亵衣的身子,人却是呼吸均匀的一副睡死的样,拓跋端秀瞧着看了春梅一眼,示意她再叫,春梅赶忙上去边摇边喊:“铃兰,你醒醒啊,主子来了!”

  摇晃了半天,铃兰就跟个死人似的。春梅叫的有些烦躁,伸手把先前就掀过的被子彻底的掀了去,更是从脖颈中搂了铃兰,把人往起拖。但昏睡中的人身子可不轻,好生拉起了一半来,春梅却是没了劲,又生生陪着一起栽了回去。

  拓跋端秀瞧着春梅叫不醒铃兰,又见铃兰这样,当下心中就暗道不好,急忙出言喊住了春梅:“得了,崩喊了,看这样子是叫不醒了,盖了被子咱们出去,也别由着她惊了别人。”说罢自己回了殿。

  春梅知道主子连日来都和铃兰有所算计,今日里瞧主子那样,也知她是有着打算的,可铃兰冷不丁的一个昏睡不醒,主子这边又拉着个脸,她还真怕被迁怒。听话的将被子给铃兰盖好,她便掩门而出回往殿内,心中还有所不解为何主子不让惊了别人,待进殿去,瞧到主子一脸阴色的在殿内踱步,她便有些不敢言语的往一边站。

  “哼,她定是被下了药,这个时候以为她睡了我就没辙了吗?我还偏就不信!”拓跋端秀叫嚣着要春梅和她出去,春梅目露惊讶之后,一咬牙伸手拦住了皇后:“主子,您可别激动,这会的还是细细的想想的好。好好的铃兰怎么就会昏睡过去?您说是她被下了药,可是这药谁下的,图的什么,你都该仔细想想啊……”

  “想什么?眼下能有这举动的无非就是太后或者苏锦衣,这要是太后拦的,分明就是怕我把锦衣是琼华公主的事闹大,她一心就想拖到苏锦衣生了孩子,但是我怎么能等到苏锦衣生?无论是男是女,可都是为长子长女了啊,我倒生生到了后面!且不说什么太子长公主的话,皇上对她的宠是个人都看的清楚,我若由着她生了,皇上的一颗心可全去她那儿了!若不是太后便是她自己,她瞧见铃兰给我递的记案,知道这铃兰是宫里老人,八成是想到由她牵的头,便以为铃兰若睡了,我这里就没了辙,她妄想!说她是琼华算什么,我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活不成!”拓跋端秀一脸厌恶之色的说完,瞪了春梅一眼:“还拦着我做什么?今日里这事没了铃兰也是要做的。人可都是安排好的,困久了,我更怕夜长梦多!你这就跟我去,待婆子说了那些话出来,你就去承乾殿找皇上去……”

  “主子,婆子说什么话出来奴婢去找皇上?还有听说昨个皇上高兴竟是宿在国子监里,一夜未归,这会儿的怕是不在承乾……”

  “国子监?”拓跋端秀愣了下,却摆了手:“八成是科举的事,碍不着,倒时你只管去找,找不到皇上蔡宝总在,还有那么多的太监,你只管四处张扬就是,我要那苏锦衣除了死,再没处活去!”说完她便昂着脑袋出了殿。

  宫里传着太后的意思各处封宫,轿辇皆停用。拓跋端秀一听,更是笃定这是太后一心等那皇嗣落地,她心中焦躁,那会顺着太后的意思,只站在宫门前转了转,过滤了一遍安排好的种种,便带着春梅步行前往延寿宫了

  太后这会虽是才起来,但也因着不是很踏实早就醒了。她叫人弄睡了铃兰,是希望这事真的能拖就拖的,但一想到锦衣说的那些朝政之事,若然背后的端亲王有意趁此干扰,也是必会让端秀前来闹腾的。

  心中不安,便难入睡。因而躺在床上翻了一宿后,她便发觉得自己有种势单力薄之感,甚至脑海里会出现自己一家人在一起时,侯爷那豁达的笑容,以及伟岸的身姿下给她安全感的气息……

  值吗?为了拓跋家的利益,放弃了在乎的,谋算了应该的,倒如今自己却是孤单的……太后心中正想着,殿门一推柳儿跑了进来:“夫人,皇后娘娘带着春梅正往这边来……”

  “不是让你传了封宫吗?”太后立刻竖眉。

  “奴婢传了,可皇后要来谁敢拦着啊!”

  “去,宫门紧锁,她来就说我昏睡着呢,不见!”太后不悦的发了话,柳儿赶紧的跑了出去。过了好一阵子也没见柳儿回来回话,太后倒有些不安,又打发了莲儿去。

  莲儿才应着要出去,柳儿倒进来了,太后一瞧便问:“如何?可走了?”

  “走了。皇后在隔着门问了您的身子后,也就去了,只是,奴婢有所担心,在皇后走了后。开了宫门偷瞧,哪知道皇后并未回安坤宫,倒是往凤藻宫去了。”柳儿话音才落,太后却是身子一震:“什么?造孽,造孽!这丫头竟要逼我吗?”

  太后如此失态的一发话,惊的莲儿和柳儿对了下眼神,知道太后实在是在意这个皇孙,继而莲儿赶紧劝言:“夫人别激动,您现在身子可要紧,奴婢知道您的忧心,可昨个不是下了封宫的懿旨吗?皇后去了凤藻宫也没什么怕的。那贤妃若是个聪明人,只管闭了宫门不见,那皇后不也没法?”

  “话是那么说,可毕竟是皇后亲去,她若是不开门可多少有以下犯上的不敬之罪……莲儿你去瞧瞧,要是有什么不对,即刻来报!去!柳儿还有你,叫人备轿,万一不成还得我去!”说话的功夫她立刻安排两人事由,自己则对着镜子整理她的妆容,心中却是直窝火:你们这是在逼我啊!

  ……

  “主子怎么办?皇后说有要事问您,叫您开了宫门……”欢喜一脸急色的问着,锦衣却是躺在软榻上挑眉而答:“不是说了嘛,就回‘遵太后的旨意封宫,恕难从命’嘛!”

  “可主子,这话小的说了啊,但是皇后说,今日里是来问个仔细以免错怪了您,小的听那意思,倒好似是来和解的……”欢喜说着抓了下脖子,锦衣瞧着倒想起蔡宝来,不免唇角轻勾一笑,而后说到:“皇后和我和解?她意欲寻我的不是,怎么会和我和解呢?八成是想骗我开门而已,不开!”

  锦衣撩了话,欢喜自然再去答复,不过红袖有些担心,一道跟着出去了。殿内剩下锦衣和落云,落云自打昨个回来就没怎么说话,这会才是开了口:“锦衣,若你是琼华公主的身份败露,是不是会有危险?”

  锦衣闻言看了落云一眼:“红袖告诉你了?”

  落云摇摇头:“她对我心里梗着劲儿怎么会和我说,她从来都怕我会拖累你……”

  “那你为何要说败露?或者说,你如何知道?”

  落云叹了一口气:“你忘了啊,在斋阁里我曾看到过一幅画啊,还说眉眼看着像你……”

  锦衣闻言当下脸上淡定的神色一变为惊,继而懊恼的拍了脑门:“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她一直不担心自己的身份败露。因为她相信太后若要保住这个皇嗣,是如何也会帮她掩盖身份的,而且蔡宝说过他和皇上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她们母女的画像,偏她在太后处见过,自然明摆着是太后收了话,如今皇后要指证她,却只能以人言而论,她才不怕,但若那画被皇后的人找到,可就令当别论了啊……

  想到这里她甚至有些急的就起身要下了塌,落云瞧着赶紧给拦了:“你是要毁了画吗?”

  锦衣看她一眼一时没有答话,而落云却说到:“你不必去了,我和红袖已经去过了,后来还是红袖在字帖格里找出了那幅画,我们已经烧了。”说完落云转了头,一脸落寞之色的坐到了一边去。

  锦衣闻听此话放了心,再一瞧落云的样子,不由的咬了唇轻唤:“落云,你……”

  “当时我和你一起收拾的画卷,我在画罐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是红袖问我当时怎么收的画,我说到先前整理出了字帖的,红袖便在字帖那里寻了出来,要是红袖不去,我可能根本找不到你知不知道?从一开始你就防着我,不信我,对不对?”落云问着眼泪顺着脸庞滑下,看的锦衣心一抽而言:“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秘密,我的秘密事关生死,即便是再好的朋友姐妹,我也断没有把自己的致命弱点告知的必要!”

  落云闻言点点头,有些凄然似的一笑:“你,你说的对,是我想多了……”

  这个时候红袖却是进了殿,看见落云与锦衣之间的模样,眉眼微垂继而说到:“主子,只怕咱们不能再不开门了,皇后现在说的是带了人来细闻,为的是以断流言,您若再不开,倒成避忌之态,令人生疑不说,更是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好吧,那就开吧,反正我也没指望真能把她挡在外面,不过红袖,等下你一定要注意保护我,我这般锁了宫门,难免她不会焦躁,小心她叫了下人来对我动粗伤了我的孩子。”

  “是。奴婢知道。”红袖正应着,落云却是闻言抬了头,继而一眼不发的出了殿。

  红袖想喊落云,但被锦衣扯了衣袖继而摇头,看着落云出去后,她才摇头:“别喊她了,她这会的怕是正难受呢,不过,谢谢你帮我毁掉那画。”

  红袖一顿却是说到:“主子该谢的是她不是我,原本我就不知道这事,当时我不放心跟着她去的,却见她找的满头大汗却什么也不说,后来找不到,更是发了疯似的要烧了斋阁吓的我拼死才拦着了,后来问清楚了,找到了烧掉了她才安心,说真的,我总觉得她会坏您的事,可今此我倒觉得,她是真把那份姐妹情谊放进了心。”红袖说完眼圈竟是一红:“有此真心相待的姐妹,好生令人羡慕。”

  锦衣听的红袖说落云因找不到而要烧掉斋阁的时候,惊的完全张大了嘴,等到赶紧出去的时候,却看到落云竟然抓着一把长把笤帚站在宫院里直视着宫门。

  锦衣的手攥成了拳头,在示意红袖去开宫门的时候,她却走到落云的身边说了一句话:“越是真心的姐妹,越不想连累她,瞒你是不希望你会被牵连,此时此刻你依然要当做不知道,听到没?”

  落云扭头去看锦衣,却发现锦衣此刻眼圈在泛红而眼睛里也满是晶莹,她忙是摆手:“我没怪你,我,我就是一时糊涂罢了,没事,真没事!”

  锦衣一笑:“我知道,收起你的扫帚,被人看到你可是大不敬,小心受罚。”

  “我不怕!”落云话音才落,宫门便已经打开,落云立刻拿着扫把在一边站了,装作一个打扫的丫头。

  “锦衣劳皇后娘娘挂心了!”扶着红袖锦衣蹲身行礼,皇后急忙摆手:“别着,你都这么大肚子了,免了吧!不过贤妃,你现在的架子可越来越大了,本宫亲自来与你说道,竟被晾在宫门外,还有你那些不知好歹的下人竟用太后的懿旨来压我,哼,封宫,你贤妃可是不会再染之人,而本宫也没那害病之兆,见你怎么就这么难?”

  “皇后娘娘恕罪,是锦衣管教下人无方,锦衣愿自罚俸禄半……”

  “诶!我来可不是罚你的,而是来和你说说昨个的事的!你们两个还不进来!”皇后的话音一落,立刻闪进来两个婆子,两人才站定,拓跋端秀就竖眉厉声的喝道:“你们两个挨千刀的婆子,于御花园诬言贤妃乃琼华公主,令本宫大惊,昨日里更是发难与贤妃,坏我宫中和睦,你们两个可知罪!”

  两个婆子闻言便跪大声辩解所言非虚:“皇后娘娘明鉴啊,我等说的都是真话,贤妃是长的极为相像啊,而且不知我两,宫里的老人全是知道的啊!”

  “就是,皇后娘娘可以细查,要是有一个说不像的,您撕烂我们的嘴……”

  “啪,啪!”两声脆响,拓跋端秀竟是甩手给了一人一巴掌,继而瞪着眼的喝到:“这个时候还敢嘴贫!”

  两个婆子一捂脸对视一眼,便是高声的喊到:“皇后明鉴啊,我等并未胡言,那贤妃不但与懿贵妃长的像,她更是行为不检与人私通啊!”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四卷 第四十章 锥心变故伤帝心(下)(第四卷终)

  第四卷 第四十章 锥心变故伤帝心(下)(第四卷终)

  (不好断章就二合一了哈!)

  两婆子一声喊。高声荡在宫院内,霎时惊了所有人。

  红袖是瞪大了眼,落云是惊的抓紧了笤帚,而锦衣却是目露凶光的淡笑。是的淡笑,她还在笑,私通二字一入锦衣的耳,她就忍不住怒极而笑。

  除了这个你就没别的花样了吗?她的眼是盯着那两个婆子,余光却是扫在拓跋端秀那微扬的唇角。

  “什么?你们说什么?”拓跋端秀故意装作不信的样子而问,却是要两个婆子说的更清楚,那两个婆子当下又开始描绘种种,说的是煞有介事。而锦衣就那么以凶目盯着两位婆子而笑,只笑看的两个婆子渐渐声音低下去,话也不说了。

  “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啊,我倒还觉得挺有意思,继续好生的讲讲,我是如何通奸的啊!”锦衣一脸笑意似的将自己立于看客之位,好似这被诬蔑的人不是自己。

  拓跋端秀虽是有些惊异于锦衣的反应,但是她瞧到锦衣的凶光,知道她已经动怒,便猜着她是强压,故而一甩手里的帕子捂着嘴的感叹:“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啊。这,这不可能吧?贤妃怎么会……你们两个怎么敢胡说?”

  “我们没胡说!”两个婆子自然是要嘴硬的。

  “好,你们说没胡说,可贤妃又怎么……你们听着,这事你们可要说的清楚,倘若是子虚乌有的事,我定当送你们下监牢,可要是真的有这事……你们也只管说,毕竟宫闱之事容不得一点不干净!”

  拓跋端秀的话分明就是给两个婆子打气,这话一出,果然两个婆子又变的口若悬河起来。锦衣不出声的听着,尽管此刻是心里窝着火,但是她明白,自己绝对不可以去争去闹,如果她闹了,反而会成她做贼心虚的,但这么听两个婆子编排自己如何与杂役小厮厮混,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又不免气愤,真想抓着她们好好的赏几个嘴巴子。

  “你们血口喷人!”就在此时,一直在旁边的落云忽然抡起了扫帚,冲着那两个婆子就往身上招呼过去呀!扫帚一抽上去,两个婆子滚做一团的相避,可落云被气的是满肚子火气,只管敲啊打的,那扫帚须子竟是朝着两个人的脸上扫。

  “哎,放肆!”拓跋端秀在旁边瞧着自然是要喝止。只可惜落云以往老实的任人拿捏,可这会动了气,哪里还管你是皇后,充耳不闻的朝着两个婆子只管打,甚至口里还忍不住的喝骂道:“你们这两个瘟嘴婆子,敢泼污水到我家主子头上,我今日的打死你们,扫烂你们的臭嘴,我叫你们搬弄是非,我叫你们满口放屁,我,我替天行道!”

  落云没读过什么书,这会操气了,连屁字也挂在口上,听的红袖忍不住看了锦衣一眼,却见锦衣看着落云眼里竟是涌着泪。

  由于锦衣未出声喝止,红袖也没上去拦挡,一时间就是落云一个耍着扫帚抡的痛快,两个婆子却是呼天抢地的闪躲。红袖担心建议,小心的将其护到一边,拓跋端秀见着这几个人打闹。恨不得趁乱就把锦衣给推到,但可惜知心的春梅已经去承乾殿报信,身边竟是这帮嘴巴厉却只知道叫喊的老婆子,不由的心烦意乱。

  她大声喝止了几次,落云都不理会,她终于没办法的叫了身边的婆子一起上去,才终于是将手拿扫帚的落云给抓住。

  这一抓住,婆子们就要对落云动手,可锦衣怎么会不管,当下高声喝止:“住手!”

  拓跋端秀立刻使眼色,她巴不得闹起来,趁乱治了锦衣,便希望这些婆子也不理会。有两个婆子会意就要动手,可锦衣却忽然喝到:“谁要是动我的锦衣一个汗毛,我要她皮开肉绽,不得好死!”

  一声犀利的威胁,一双圆瞪的眼,婆子们竟然一是不敢下手,此时红袖也高声喝到:“你们这些瞎眼的婆子们,我家主子要是动了胎气伤了身子,你们一个个就等着被太后和皇上揭皮吧!”

  这么一弄,婆子们就等于是被抽了主心骨,虽然她们个个口里咬的是贤妃不洁与人私通,但心中却清楚这是诬告,红袖的话立刻让她们后背泛凉,心虚之下只顾及太后与皇上的怒色,倒不知道乘胜追击了。

  拓跋端秀一见这些婆子们如此,心中只恨铃兰昏睡不醒,不得已只好出言提醒:“别在哪里说这些大话。若孩子是皇上的,不用等太后与皇上发落,我就容不了她们。可是眼下这孩子的来历却有待查证吧,若这孩子要是……恐怕被揭皮的是你们了!”拓跋端秀说着往锦衣跟前迈步:“贤妃,我们如此争执毫无意义,不如去太后处请太后明断可好,又或者请皇上来亲审,你觉得如何?”

第四卷 第三十九章 锥心变故伤帝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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