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搞事
长了两只角的白蛇已经不能回答她的话了, 当然，清醒的时候也不能回答。
苏水玉把白蛇收在寝殿里, 不让其他来的鱼看见。
她白天和慕容君浩就跟着长老学习除了人鱼鱼宫、大荒以外的其他所见所闻, 增长小辈知识, 一边留下更多的时间让一龙一鱼互相交流学习，在长辈们看来, 他们这个年纪正好是好奇心特别旺盛的。
所以这样安排也无伤大雅。
苏水玉询问了一番为什么慕容瑶光不在，慕容君浩冷哼一声：“随她去, 反正也没人会管。”
苏水玉只大概知道瑶光身世比较凄惨, 其他的东西一概不知。
她见慕容君浩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只得作罢。
小青龙想在她面前显摆自己多能干多有能力，还在她面前咻的一下变成了巨大的青龙, 青龙角坚硬又华丽唯美, 但唯一有点不足的是，当苏水玉踮着脚爬上它的龙身去摸角时，慕容君浩整个龙身措不及防剧烈一抖，苏水玉没抓稳, 被从高处给摔了下来。
“啪叽——”
苏水玉的腰给闪了。
她扶着腰，脸上闪过一抹疑惑。
慕容君浩内心非常自责：“南春南春，你没事吧，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苏水玉并不是很厌恶他的搀扶，只是感觉到触碰他龙角后慕容君浩产生的一系列反应来看，似乎有点奇怪。
她一时间找不到好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个感觉。
“为什么……”苏水玉谨慎的问，“你的龙角不能碰吗？”
慕容君浩单眨一只眼睛, 做出了一个抛媚眼的动作。
“因为！”他极度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激情澎湃，给人鱼科普青龙的角是不能碰的，“抚摸青龙的角会让他快速长大！”
“啊？”
慕容君浩脸色微红：“意思是除非特别亲密的人才能碰的！”
苏水玉立马扶着腰往后退了两步。
慕容君浩：“……对不起，是我错了。”
“这个亲密的意思，不是说两个人隔的近就算是很亲密，就……”
他一下止住了话头，面色有些闪躲。
苏水玉立马追问：“就什么？”
慕容君浩跺了跺脚，“就是你娘亲跟楚问之的关系，那种就叫亲密！”
苏水玉说：“我不想跟你亲密。”
慕容君浩愣住了，他现在已经化成了人身，呆呆的望着苏水玉：“为什么啊南春？”
苏水玉也不知道，自然不可能给他一个准确的回答。
“大概……大概就是我只想一个人呆着吧。”
慕容君浩难过的垂下头。
“南春是讨厌我吗？”
“不是。”
苏水玉很直白的告诉他：“我觉得你有些趾高气昂和凉薄。”
慕容君浩从来没有听过这两个词。
苏水玉又费心费力的给他解释：“趾高气昂就是说，你太骄傲了，你……你会了很多东西都喜欢跟我显摆，如果不想这样的话，你将来就忍着别跟别人聊自己会什么什么，那可能我就不讨厌。”
“那什么叫凉薄？”
慕容君浩若有所思的继续追问。
“就是说你龙情淡薄，你对同族的那个瑶光一点都不好。”
“可是我为什么要对她好啊？”
慕容君浩纠结道：“长老说她是一条杂色龙，连颜色都跟我们青龙不一样，血脉中青龙的骨血是非常少的，不然她不会在人间几十年了，都只是十岁的样子，还好来了大荒，稍微看上去又大了一点点。”
苏水玉拉着他在花圃旁边坐下，“那你有没有见到过蛇脑袋上长角的？”
“畸形？”
慕容君浩悚然一惊，他想象不出来一条蛇脑袋上长了角是什么样的。
苏水玉有点不好意思，她不好跟他说是自己弄出来的那个角。
“就是……就是她长角了。”
苏水玉低低咳嗽一下，“我不知道她是啥，所以看看你学识够不够渊博，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慕容君浩非常心虚：“那个……那个其实我也不知道，过段时间回大荒了我帮你查一下看能不能查清楚。”
“谢谢！”苏水玉认真道，同时从自己腰间掏出几枚晶亮的珍珠，“这是给你的报酬！”
慕容君浩：“……”完了完了。
人鱼居然跟他道谢，还给他这么珍贵的礼物，是不是口嫌体直啊，表面上说不想跟他有亲密的关系，实际上还是很喜欢他的，不讨厌他。
慕容君浩感觉自己美滋滋，虽然刚刚南春说他有点不太好的地方，那是在正经的跟提建议啊！提建议提建议，当然是关系好的人才会提建议不怕他难过，关系不好谁没事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提啊！
肯定是这样的！
等跟慕容君浩相处的时间差不多了以后，苏水玉自己回到了寝殿，小白蛇还没醒来。
她就找了个扇贝坐着观察这条蛇的脑门。
白蛇浑身通透，身体不足她拇指粗细，看着很是可怜，脑袋上纯白透明的角立了起来，她蜷缩着身体盘成一团。
娘亲说，只有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才会将自己盘起来，小白蛇没有安全感吗？
还是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觉得有点不自在？
她雪白的全身已经被苏水玉给清理干净了，现在白的发光，眼睛是睁着的，有点像某个妖族送过来的纯黑色珠子，皮肤是白色的，眼睛却是极其黑的，两相辉映，异常精致美丽。
苏水玉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怕她饿着先把自己的灵泉给拿了个碗倒出来放在她旁边，饿了醒了就能看见。
苏水玉照顾了她好几天。
她一直沉睡着。
上午苏水玉跟着长老一起学习，心不在焉的想着那条小蛇有没有醒来，灵泉有没有被喝光。
连人鱼长老都察觉到了她的走神，提早结束科普时间，等慕容君浩走了以后，才笑眯眯的对着苏水玉问道：“南春，是科普太枯燥乏味了吗？”
苏水玉迷茫的看着他，下意识说：“不乏味不乏味。”
人鱼长老咳嗽两声，“那你说我上午讲了什么？”
苏水玉：“……我不知道。”
人鱼长老语重心长道：“南春啊，作为一个可爱的宝宝，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要学会独立！自主！将来要是长辈们都不再身边谁来照顾你哟，唉。”
苏水玉不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甜甜的朝着她笑。
人鱼长老摸了摸她的脑袋：“乖，你娘亲跟我说，这段时间先在家里呆着，过几天和君浩一起去大荒看看，提前熟悉下大荒长什么样。”
苏水玉重重的点头，人鱼长老才放她走了。
其实她偷偷的和衡筠、衡缙出去玩过，只是为了她的安全没离得太远。
这次终于能正大光明的出去，她还是很开心的，特别是得到了娘亲的首肯。
苏水玉回到寝殿，发现小白蛇已经醒了。
她蜷缩在角落里，终于不再呲呲呲的对着苏水玉张开嘴巴。
苏水玉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感觉她浑身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这几天她跟白蛇在一块的时间也没有特别多，大部分不是在听长老的说话就是跟慕容君浩在一块，听他胡吹海喝的，不过有进步的是，他终于不在她面前得瑟自己多能干多厉害了。
“小白蛇啊，你之前吓死我了。”
苏水玉半真半假的埋怨道，“我最宝贝的玉可都送给你了，你以后不能咬我知道吗？不然像娘亲故事里的那个农夫与蛇一样，哦，还是有些不对的，我不是农夫，但你肯定是蛇啊！”
“只不过，为什么蛇会长角呢？”
小白蛇自己蜷成一个圈，将脑袋搁在身体上，根本就不理她，显得非常冷淡。
她最近非常嗜睡。
苏水玉也感受到了，但她完全没办法。
这段时间衡筠他们也不来找她玩，真的是鱼生多艰，她守了小白蛇好多天，把灵泉都差不多要喝光了以后，某一天回来，小白蛇不见了。
那个装灵泉的碗还是满的，那一圈本来应该有一条蛇在那边安安静静的睡觉，现在也没了。
苏水玉看到那个碗时，松了口气。
这碗里的灵泉是满的，那就意味着小白蛇不是饿着出去的，而是自己想出去。
她可能觉得她太叨扰苏水玉了。
苏水玉在几天后，要离开鱼宫时，终于再次看到那消失了许久的慕容瑶光。
慕容瑶光依旧那么安静，她不言不语，甚至再次见到苏水玉的时候，眸光也没波动半分。
她的面色比最初苏水玉见到她时稍微要好了一些，没有那么苍白了。
慕容君浩叽叽喳喳的跟她说这几天自己在干什么，有努力听从她的建议，再也没有对瑶光颐气指使了。
为了表态，他还哥俩好的拍了拍瑶光的肩膀。
瑶光身体有片刻僵直。
她不作声的瞥了眼慕容君浩，一句话也没说。
苏水玉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轻声问：“你最近都不见了。”
她的本意是想说你要是不喜欢被人触碰的话大可以直接避开，为什么要那么忍者呢？
慕容瑶光半着眼，淡淡道：“之前有点事。”
她连话也那么简洁。
苏水玉想，一定是她的过去造成她的这个性子。
真的是太令人心疼了。
人鱼长老摸了摸南春的脑袋，“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去了大荒尽快跟你娘亲会和。”
苏水玉弯着眉眼，甜甜的说了一声好。
人鱼长老给他们开辟了出去的通道，慕容君浩走在最前方，苏水玉走在中间，慕容瑶光最后。
苏水玉说：“瑶光，外面好玩吗？”
瑶光没说话。
苏水玉就回头看她。
东海宽阔无垠的海水被从中劈开，单独空出来了一条通道，两边的海水倒流，还没有灵识的各种鱼，动物在海水中游来游去。
这其实是非常普通的一次出行。
人鱼一向不太在乎表面工程，连出去的通道都是非常简陋的。
苏水玉偶尔在自己寝殿内化成鱼尾的模样，其他时间都是两条腿自己走来走去，但人鱼的双腿化成人形太长时间了娇嫩的肌肤容易被鞋子给磨破。
通道是非常平坦的，从里面出来后，慕容君浩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随即大吼一声，伴随着无限威压的龙吟绵延不断。
这是一处小山谷。
山谷里面杂草丛生，什么也没有。
之前苏水玉出来时，就已经见了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等慕容君浩吼完以后，领着一龙一鱼从峡谷中的笑道给出去了。
大荒跟东海不一样，大荒有白天黑夜。
在大荒上面，有很多除了妖的东西，比如魔。
因为慕容君浩那一通吼，不管是附近的妖还是其他东西，目前都不会来骚扰他们。
出山谷的时候，苏水玉不小心崴了一下脚。
被身后瑶光上前一步给扶住了。
一股浅浅的香味从苏水玉身上飘了出来，一下蕴满了瑶光的鼻尖。
她有些不自在的扶着苏水玉的手臂半抱着她起身。
“谢谢。”
苏水玉小声道谢。
慕容瑶光略显冷淡的侧脸，眼眸半垂着，有些艰难的扯出一丝笑容。
“不客气。”
从峡谷出来以后，三人花了半天时间从迷雾森林穿了出来，上次因为苏水玉害怕，衡筠他们就没带她出迷雾森林，而是从外面拿了很多好东西，就在小峡谷内部玩，疯了很久，大变凤凰等等都有。
迷雾森林就是比较黑，里面脏东西多，要不是因为这次必须得出来，苏水玉也决计不会从里面走出去的。
刚从迷雾森林出来，她就发现衡筠几个站在那里，衡筠还朝着她招手。
“南春南春，我在这！”
“衡筠！”
苏水玉有些惊喜，看着衡筠自己跑上来一下把她抱住。
“南春，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啊！！”
苏水玉眨了眨眼：“好像也没多久不见吧。”
衡筠冷哼：“反正就是很久不见啦，你们现在打算去哪里？”
她望着旁边站着的两条龙。
瑶光不会给她回答，慕容君浩在旁边说：“南春说想去桃花岛看小桃花。”
“哇！”
“我也要去！”
衡筠以前也去过桃花岛，但因为实在是她喷的火没掌握好火候，差点把桃花岛上那些没成精的小桃花给烧光了，从那以后她就被拉入了黑名单，再也去不了。
但这次有南春的话，肯定对方是不会拦着她。
衡缙这次穿着一身青衣，风流又肆意，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走了上来，颔首后轻轻的叫了一声南春。
桃花岛在大荒南边，有了一条会控制飞行的龙，大家都表示很开心。
慕容君浩化成龙形飞在天上，恍若庞然大物，将天幕上的苍穹都给盖住，从林间掠下一大片阴影。
衡筠、衡缙第一次坐在龙的身上，跟自己平时飞的感觉非常不一样，她俩坐在龙尾巴上。
而苏水玉和瑶光坐在龙的后颈上。
她也是第一次飞在天上，远远从迷雾森林望了过去，那边处在一片阴影的黑暗中，薄雾浓云，带着森寒又冷清的嗜杀。
瑶光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仿佛什么东西都不会在她心中留下痕迹。
苏水玉盘着腿欣赏够了下空的风景，回过头来就看见瑶光正盯着她。
在天上飞时，空气澎湃，吹得头发丝都按不住。
有些头发粘在苏水玉的眼睛旁边。
瑶光伸手轻轻的给她拨了一下。
风又吹回来了。
苏水玉目光温暖又纯净，似乎一眼就能望透她的内心。
人如其名。
瑶光突然想到了这么一个词。
苏水玉轻声问：“你知道我们这次出来是干什么的吗？”
瑶光摇头。
“好像是说外面出了点事情，要解决一下，顺便让我们去看看。”
“什么事情？”
“两只妖打的要死要活的，据说是因为人鱼的眼泪。”
“为啥会因为眼泪打起来？”
苏水玉感到非常不解，“想要眼泪需要打架吗？”
“说是不知道谁大肆用宝物兑换人鱼珍珠，买卖的东西有救命的，有必需品等等，兑了很多，现在妖族市场上买卖的珍珠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