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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子曦和柳墨闻言,都冷冰冰地看了一眼白秀丽,冷得可以将人全身都冰冻住。

  白秀丽咬了咬牙,强硬着说道,“我哪里说错了吗?一个人死,总比你继续倔强着,弄得三人都去死好吧?反正他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为什么不大方一些答应了,给别人一条活路?”

  “而且柳墨……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能活着为什么要死……还是说,你不好意思开口?那我就帮你开口!我只希望你活着,其余人怎么样都可以!”

  中年男人突然笑着说道,“这个小丫头虽然自私了些,但这份自私都是因为喜欢你……小伙子,艳福倒是不浅。怎么,就算是为了这个小丫头,也该考虑考虑吧?”

  柳墨仅仅抿着嘴角,总是温柔的眉眼冷然起来,竟然有几分锐利和锋芒,“之前沈小姐有句话说的很对,你将自己定位成猎人,我们是猎物。岂有猎人会放过猎物的道理?猎物若是相信猎人的话,岂不是无脑至极?像是这样无趣的耍弄人心的手段,劝你还是省省吧。”

  沈子曦略略意外地看着柳墨,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个青年为人细心温柔,遇见危险虽然也有正常人的胆怯,但最后却能克服,更加难得的是,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基本的判断力……

  好吧,其实这个青年还是挺有魅力的……唔,不过还是比不上她家阿棠。

  柳墨继续说道,“就算那位小姐喜欢我,只是,她喜欢我,不代表我一定要回应。这样自私的感情,我觉得挺有压力,自己恐怕没有那个福气享受,还是让别人消受好了……”

  白秀丽的脸色彻底苍白,那双含水的眸子缓缓流淌出泪水,内心似乎有什么虚幻的假象破碎了。柳墨的话,好像一柄巨大的锤子,击碎了白秀丽努力营造的自信和假象!

  此生的人虽然和前世一般,但她的重生本就是一种变数……难道就因为这种变数,她就要失去那些本该得到的人和事物么?白秀丽紧紧攥起拳头,瞳孔闪烁着血丝,她不甘心!

  好吧,中年男人收敛起脸上带着诱、惑的笑容,变得冷漠嗜血。虽然两个猎物都聪明地没有上钩……唯一上钩的还是没脑的蠢蛋,但他的心情依旧很不错。没多久,他的女儿就能得到一颗完整的正常又健康的心脏,她能像正常女生一样蹦蹦跳跳,开开心心……

  想到那样美好的场景,他哪里还顾得上捉弄猎物?恨不得现在就将沈子曦的心脏掏出来,捧到他女儿面前,如此一来,多年夙愿就能完成了!想到这里,中年男人的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贪婪和凶狠,他对着身边的壮汉一挥手,冷冷道,“抓住他们!”

  既然不肯主动拿出来,那就强抢好了,到时候多受苦楚的也是这些不自量力的小鬼头!

  谢逸棠稍显烦躁地翻着课本,眉宇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阴郁。周成泽似乎受不了他这般反常,嘟囔着说道,“逸棠,你现在这么烦躁……是不是晚会的舞蹈还是没有搞定?”

  谢逸棠平时看着非常温柔,然而温和的表皮下则是万年雷打不动的冷静,能让对方这么烦躁不安,可见他真的遇见什么为难的事情了。思来想去,貌似也就晚会扇舞……

  不过这也不对啊,听自己妹子讲述,她的沈姐姐曾经感慨谢逸棠的舞姿甚美,简直是天生的舞者。若是这般,那个扇舞应该构不成威胁,没办法让谢逸棠这么不安才是。

  “舞蹈没问题……只是,总觉得心绪不宁,好像要出什么事情了。”谢逸棠低声给了回复,表情渐渐恢复平时的常态。好不容易挨到放学,他迫不及待地去接沈子曦。

  然而……在原地等待的人却不是熟悉的身影,而是周成泽的妹妹,周若琳。

  她笑嘻嘻地提着两人份的提包,将沈子曦的那个交给谢逸棠,神秘秘地说道,“谢哥哥快点回家吧,有惊喜等待着你哦!唔,千万别和沈姐姐说是我透露给你的……为了这个惊喜,沈姐姐可是一连将下午的课全部翘掉了呢……你可得待沈姐姐好一些,不能让她伤心……”

  惊喜?谢逸棠微微敛眉,倏地想起今天就是沈子曦说过的“谢逸棠”的生日……莫非……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下午才翘课去准备惊喜?想到这里,谢逸棠内心莫名的烦躁平复稍许,他点点头说道,“小曦可是我最重要的人,怎么会……舍得让她伤心委屈?”

  周若琳看着谢逸棠将车开走,脸上灿烂的笑容陡然耷拉下来,嘟囔着低声说道,“沈姐姐和谢哥哥关系好,我应该开心才是……可是……总觉得不大喜欢谢哥哥……”

  谢逸棠驱车回到小区,将车开到车库之后,迫不及待地坐上电梯回家,站在门口,胸腔开始狂烈跳动。他深呼吸平复气息,拿出钥匙开门,室内一片漆黑。

  他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开了灯,明亮的光芒照射整个客厅。桌上没有他预想中的丰盛大餐,反而放着很多装着食材的袋子,食材都还没有处理,沙发上还有沈子曦的钱包……

  “小曦?莫非是没有准备好?”谢逸棠低声喃喃,然而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从中午就开始的烦躁情绪溢满胸腔,他一手扶额,思考着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是说……”

  正当他想沈子曦是不是故意弄出这个阵仗的时候,紧闭的眸子陡然睁开,眼底闪烁着不可思议之色,然后渐渐凝变成危险之光……小曦,遇到危险了!

  那些壮汉人多势众,而且手上还有枪,为了降低抓捕的麻烦,竟然对着沈子曦的膝盖开枪!反正只要不是冲着心脏去,其他地方随便选。柳墨倒是看到了,然而他的速度如何快得过手枪?枪声响起,沈子曦却没有预料中的疼痛……

  睁开眼,只见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一根折断的木簪,很是眼熟,她下意识抬手抚摸发间,发现地上躺着的簪子,正是她用来固定长发的木簪,也是阿棠送给她的礼物……

  这是……怎么一回事?

  054:原来不是木匠啊【求订阅】

  不行……她的思绪有些乱,需要冷静一番好好整理!事情有些玄幻啊!!

  首先,有人对着她的膝盖开枪;其次,不管是她的膝盖还是身体哪里,都没有受到任何疼痛;然后,地上躺着本该待在头上的木簪,它还断了;最后……是这个簪子替自己挡了一枪?

  她低头,看着地上的木簪有些不可置信,是不是自己今天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境?

  不然之前那一枪怎么会被一枚木簪挡下来?这得多块的速度……不对,重点搞错了。一根木簪怎么可能变成活物蹿出来替她挡枪?她抬头,却见那个中年男人和他背后的小伙伴都一脸见鬼的表情,纷纷惊呆了有木有!沈子曦因为角度问题没有看到,可他们没有角度障碍啊!

  手枪喷出愤怒的火焰之后,中年男人老神在在地等待那个嘴硬的小丫头服软地跪在地上,为她之前的强硬忏悔。然而预料中的场景并没有看到,只见她头上突然蹿出什么东西,那一枚子弹就这么被挡下来了……卧艹,其实做梦没醒的人是他和他的小伙伴们才对啊!

  “继续开枪!我倒是要看看她还有什么伎俩!”中年男人被这个超越自然的现象弄得怕了,脊背似乎有阴风吹拂,不将这个女人的四肢废掉,他怎么也找不回丢失的安全感!

  中年男人的小伙伴们也被这个场景差点吓尿,然而自家头子都没有跑开,他们也不能鬼吼鬼叫着“有鬼啊”之类的话狂奔离开。听到命令,他们的身体快于大脑,直接掏抢对着对面三个猎物开枪,砰砰砰砰的枪声不绝于耳,都能想到他们被射成筛子的惨状。

  然而开枪之后,几人纷纷回过神。他们下手太快,有几颗子弹是冲着猎物的心脏奔去的!

  面对手枪这样的武器,沈子曦也有些无力,这一世也太特么短暂了吧?竟然是死于枪杀?

  她下意识选择闭眼,却错过接下来的画面,几乎可以将人的眼睛吓得震碎啊。只见面前升起一堵淡绿色的巨大光墙,无数复杂的金色纹路像是活的一般,在光墙之上有序游动。

  那些可以轻易穿透肉身的子弹碰到光墙之后,都像是中了时间定格的魔法一般停顿下来,而光墙之上连基本的涟漪都没有产生,视那些子弹为无物!

  “是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正当沈子曦想着自己死后是穿越还是投胎的时候,腰际被一只精瘦有力的手臂揽住,背后碰到一堵温热的墙,熟悉的气息和声音让她精神一震。

  这个声音……这个气息……是阿棠?他怎么可能来这里?

  沈子曦猛地睁开眼睛,正好看到那些子弹无力穿透光墙,一个一个像是掉豆子一样掉落在地上,而光墙依旧强盛如初,似乎在嘲笑那些子弹不自量力。

  沈子曦背对着谢逸棠,自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出现的。可对面的那些人却不一样,他们眼睁睁看着沈子曦背后的地面出现一个玄奥的绿色圆形图案,那个男人就这么突兀地出现了!

  这、这、这……真的有鬼啊!凭空出现人影,还有抵抗子弹的光墙……这一幕幕超越他们想象的场景一次一次挑战他们的神经底线,不将他们吓得疯狂不罢休!

  “我问,是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谢逸棠紧了紧手臂,总是勾起的嘴角此时紧紧抿着,温和如朗月的眸子此时冰冷彻骨,而眼底深处似乎有压抑的火焰跳跃,火舌吞吐。

  不同于平时温柔的声线,此时的声音虽然也醇厚,却多了份冷然和肃杀之意。

  谢逸棠的脾气很好,不管是幼时和族人居住在一起,还是年少身处门派之中,亦或者之后飘零尘世的羁旅,他发火的次数几乎可以用两只手数遍。能让他真正动怒的人,不管因为什么事情,最后总要付出代价……除非像他师尊那般战斗力超群,谢逸棠拿对方没办法……

  “不说话?”他的声音柔了两分,可其中的杀意却强烈不少,“那就没办法了。”

  “妖怪……开枪,快开枪啊!”中年男人这下子才彻底回过神来,几乎是踉跄着倒退好几步,冲着谢逸棠失态大叫,却不料他这一行为,也暴露他是领头人的地位。

  谢逸棠的眼神暗了暗,揽着沈子曦的手不动,另一只手结了几个复杂的单手印,“现!”

  然后沈子曦就清晰地看到那群人身后亮起数个大小不一的召唤法阵,一具又一具栩栩如生的庞大机关兽出现,周身隐隐有绿光和金色纹路闪现……感觉很玄幻,但是帅裂苍穹啊!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凡事留一线生机。我不愿多造杀虐,但此事必然有一人承担后果,因此,只找主谋者,其余人不计较过失。”谢逸棠一挥手,那些机关兽全部活了,纷纷出动。借着本身就强势的势力和偷袭的优势,一路顺利,砍瓜切菜!

  那个中年男人被一只机关巨蟒缠绕,然后可笑地挂在某只机关毒蝎的蝎尾之上。其余人则纷纷被各种手段击昏在地,狼狈不堪,搞得像是动物大乱斗一般……

  谢逸棠又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为了减少麻烦,某些记忆断然留不得,冒犯了!”

  抽取记忆,这样的手段谢逸棠自然会,事实上作为一名机关术士,凡俗人眼中的机关术大师,术法的修行必不可少。只是谢逸棠一心扑在机关术上头,其余两门功课没有那么好罢了。

  当然,不是他的天赋不够,作为上古遗族后裔,他的天赋可是有质量保证的。只是人的精力有限,能专攻一门将其学到精深已然不易,更别说三门齐头并进了。

  然而,纵然术法只是一流和二流之间,可他的脑子好使,师门中的各种术法他都记得牢牢的,游历红尘之后也学到不少有趣的招式……呵呵,不过是抽取记忆罢了,完全没有挑战力。

  沈子曦看着那些倒地昏迷的人的脑袋上飘出点点色彩斑斓的光点,有些狐疑地问道,“阿棠,那些光点,便是他们的记忆么?”

  谢逸棠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因为背对着沈子曦,所以她看不到此时的他是多么紧张和惧怕。

  “……是……他们的记忆……”谢逸棠声音迟疑地回答,因为太过担心那些不好的结果,反而下意识忽略了沈子曦过于平常的态度,“小曦想要看看?”

  “不了,既然是旁人的记忆,偷看记忆有些小人行径。”沈子曦摇摇头,然后微微回首仰头,看谢逸棠的隐晦不明脸,问了个她最想知道的问题,“阿棠也会抽取我的记忆么?”

  谢逸棠听了此话,脑子瞬间就空白了,仿佛如遭雷击一般,他听到自己用干涩的声音说道,“抽取记忆乃是邪佞之术,纵然我小心万分,多少也有些看不到的弊端。而且一人的记忆乃是最私密的存在,怎可轻易剥夺?因而,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能动用……”

  其实谢逸棠更想说的不是这些,而是……她是他的妻子,心悦之人,他怎么可能对她施展这样邪佞阴损的伤人之术?纵然知道此时这份记忆会让她恐惧、害怕甚至厌恶他,谢逸棠也没有升起过抽取她记忆的念头……可小曦这么问,是怀疑么?

  “损害很大?会不会致命?”沈子曦眼睛瞥见已经看傻了的白秀丽和强装镇定的柳墨,思忖着。

  这两人此次的记忆都不能留着……不然会给阿棠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自然不会,只是难免会头疼脑热两天……毕竟抽取记忆太过强势残忍……”谢逸棠强忍着胸膛流淌而出的酸涩,努力保持基本的镇定,希望等会儿的摊牌自己不会失态。

  “哦,既然这样,麻烦阿棠将这两人的记忆也抽取掉吧。对了,我记得这里还有监视器,说不定已经将之前的景象录了下来,那些东西也要一并销毁……”

  对于谢逸棠表现出来的东西,沈子曦并没有像他想得那般害怕或者厌恶,而是非常迅速就接受了。

  在沈子曦的猜测之中,谢逸棠本就是个一个喜欢使用横刀的古代木匠。

  虽然现在木匠变成能召唤出各种酷炫狂霸拽的机关术士,可好歹都是折腾木头的,本质相同,她的猜测也不是全然落空……

  嗯,果然要为她的智商点个赞,为阿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点根蜡烛。都是身份有问题的人,可阿棠的观察力和智商当真让人堪忧。

  就算之后阿棠告诉自己,他其实是化形成人的妖怪,估计她也能坦然接受。

  柳墨看着谢逸棠良久,眼底闪烁着各种情绪,最后回归平静。

  特别是听到沈子曦的话,他彻底恢复之前温和淡定的状态,对着谢逸棠说道,“抽取记忆可以,若是阁下本事不止如此,也可以仿造一段虚假记忆植入其中,不然凭空少了几个小时的记忆。我想我醒来之后,肯定会苦恼不已,还望阁下谅解。”

  055:摊牌吧,骚年【求粉红】

  柳墨豁达的反应当真让人不禁侧目,谢逸棠以为对方能保持淡定已经算是牛人了。

  至于白秀丽,她颤抖着嘴唇指着谢逸棠,想说什么话,最后还是梗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她上辈子和谢逸棠的关系极为亲密,也不知道对方有这般手段,若是早就知道,他往后也不会在谢氏争夺中处处被掣肘,甚至有一次差点没了性命!

  想到自己的情况,白秀丽便已经明白两分。自己都能莫名重生,为何谢逸棠不能也出一些意外?

  只是……若是这个谢逸棠当真将她和柳墨的记忆抽取走,自己肯定不会记得这些事情,不会记得这个谢逸棠不是那个深爱她的男人,更加不会记得这个男人非常危险!

  可是,若不想忘记这段记忆,恐怕到时候还有性命之忧……到底如何取舍,白秀丽非常明白。

  正因为她明白了,所以才强忍着内心的焦躁,将本该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害怕这个危险的谢逸棠还有别的手段,能得知她脑海中的记忆,怒急之下将她的记忆全部剥夺,到时候她的损失可大发了。

  也许是天生的惧怕,选择了屈服了。

  “我……我也愿意被抽取记忆,只是……只能抽取最近几个小时的……我不想变成傻子……”

  白秀丽颤抖着说道,虽然活了两辈子,自己身上还发生重生这样玄幻的事情,可白秀丽对那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还是很畏惧的,甚至是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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