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又温又软。
这是夏凌压上温书唇瓣时的第一感觉。
她又紧张, 又生涩，还有几分不敢相信的不真实感, 仅仅只是嘴皮子在碰嘴皮子, 一股甜丝丝的像含着颗糖的感觉却一直绵延到了心底。
好像过去很久, 又好像没多久。
夏凌刚伸出舌尖想舔一舔这颗糖，感受下这究竟有多甜, 舌尖才一碰，糖就从她嘴边滑落。
温书小声地软语响在她耳边：“我……”
夏凌低头, 只望得见她红润的耳尖儿, 肩膀缩成一团的模样好似被吓到，下意识就将她抱在了怀里，温声宽慰她：“没事, 没事。”
温书额头被迫抵在她肩膀, 心脏还扑通扑通乱跳着，完全不知道她该做什么，只好等这一阵心乱如麻先过去。
太突然了。
她还没准备好夏凌的唇瓣就压了过来，也不知道碰了多久, 好像没多久，她就不满足于此了，还想舔她……
等温书意识到她的行为，下意识就低下了头。
夏凌温热的唇瓣擦过她的脸颊，划出一道浅浅的弧线，至今脸颊上仿佛都还有那撩人的灼烧感。
“咳——”温书清了清嗓子，上身往后退了退, 退出她的怀抱。
夏凌也从患得患失中回过神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虽说温书是拒绝她了，但她也确确实实亲到了。所以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头顶那道强势的视线实在极为扰人，温书鼓了鼓脸颊，缓缓道：“你好像不太冷静——”
她想把刚才归结于意外，可还没把话说完就被夏凌硬生生打断：“我一直很冷静。”
“刚刚这件事，从你无意间闯进我房间的那天起我就想做了。想做而没做，不过是因为我很清醒。”
清醒的知道温书不喜欢她，所以这种会对温书造成伤害的行为她才一直忍着，直到刚刚得知温书可能喜欢自己，才一下子失了分寸。
温书脑袋乱成了一团浆糊，她没法理智思考，这实在不是谈这种事的好时机。
她以退为进：“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那刚刚——”夏凌想问她到底算亲到了还是没亲到。
“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哦。”夏凌语气一下子低落了，强忍着才没将她纳入怀中，只摸了摸她的发顶：“你别想那么多，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温书抬头睨了她一眼。
刚刚还不管不顾的亲她，现在又一副只要她开心就好的模样，扰乱她心神又强行粉饰太平，这人怎么这么坏？
夏凌舔了舔唇，眼神微暗：“你别这么看我，看得我又想亲你了。”
温书一怔，别过脸去。
夏凌手指还牵着她的衣角，不想就这么离开，但又怕真把她惹恼了，拽了拽她：“那我先走了啊。”
“不送。”温书拽回她手里的自己的衣服，走到门边给她开了门。
夏凌恋恋不舍地看着她，觉得温书哪怕冷着一张脸也特别可爱，停在门边不动：“你喜欢我们就在一起，你不喜欢我们就——反正你别想那么多，开心点啊。”
“嗯。”温书终于抬头正眼看她，“再见。”
夏凌被关在了门外。
在门口站了会儿，夏凌迟迟往电梯那儿挪，时不时回头看上两眼，期待着温书会把她喊回去。
可左等右等，等到她的电梯都上来了，温书还是没开门。
夏凌摸着亲过温书的唇瓣进了电梯。
一路下到停车场，夏凌沿着停车场走了会儿，才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怎么过来的？
夏凌想起她是被王逸送过来，而王逸已经被她安排下班，她在口袋里摸了摸，啥也没有，一阵风儿似的又冲到了电梯旁。
下来时有多慢，上去时就有多快。
夏凌按响温书的门铃，没多久，就听见她在门内问：“谁？”
“我。”
她似乎离门很近，声音清晰地传到她的耳边：“还有什么事？”
“你先开门。”怕温书不开，夏凌急急又补充了声：“真有事。”
等了会儿，门开了。
温书手扶着门边，眼神直愣盯着她。与上回她上楼找手机时她看她的眼神如出一辙。
夏凌完全不虚，沉稳说着：“是王逸送我过来的。我下车的时候太着急了，手机钱包这些东西都落在了车上，我身上什么都没有，王逸也回家了……”
说完，夏凌抿着唇表明来意：“我回不去了。”
“我送你回去。”温书鼓着脸颊，好似在赌一口气。
夏凌道：“钥匙也在车上。”
温书好像忘记她也有夏凌家钥匙这回事，侧身让她进了屋。
夏凌自是不会笨到提醒她，跟在她身后，路过玄关时多看了一眼，在心里默默标记：和温书初吻的地方。
“你看什么？”温书被夏凌的眼神看得发慌。
她一直处在震惊之中，送走了夏凌便一直待在这儿回神，谁知还没等回过神，就等来了回来的夏凌。
夏凌摇头：“没看什么。”
温书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从浴室走到卧室，夏凌便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温书无奈了声：“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夏凌无奈：“我不知道该干什么。”
她声音里似乎还夹杂着委屈，温书眼神扫过她：“去沙发客厅，坐着。”
“那你呢。”
“我给你找衣服。”
“什么？”
“你不是回不去吗？那你住在这儿总得洗澡吧？总得睡觉吧？我不是得帮你把东西找齐？”
“我帮你。”夏凌立马上前，又被温书拦住：“不用了，你去坐着。”
见夏凌不走，温书伸手想推她，可手才一碰到那隔着薄薄布料的温热肌肤，就像是触电般缩了回来，抿着唇道：“你去沙发坐着，别让我说第四遍。”
温书也不知道她在气什么，好像在气夏凌，又好像在气自己，但她明确的知道，她真不能再和夏凌呆在同一个空间了。
夏凌见温书是真不想看见她的样子，转身走了。
温书松了一口气，坐在床沿上发了会儿呆，又去卧室的卫生间洗了个冷水脸，这才着手给夏凌找生活用品。
当夏凌助理这么久，温书对夏凌的生活习惯还是了解的，很快就找齐了睡衣毛巾等物，抱到了夏凌的面前：“睡衣我洗过了，毛巾是新的——内裤……内裤也是新的。”
温书红着脸说话：“浴室里什么都有。你洗完澡，把换下的衣服放在脏衣篓里，到时候我一起洗。”
夏凌见她红着耳根就格外想逗她，接过东西问：“内衣裤也一起洗吗？”
温书嗔了她一眼：“你没手吗？”
“……不是。”夏凌飞快否认，点头：“我知道了。”说着便沉默进了浴室。
等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温书这才失力般靠在沙发上，有些怔怔。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超乎了她的想象。
明明前几天她还和夏凌势如水火，今天她就和夏凌亲亲——
这发展速度实在令她叹为观止。尤其她还让夏凌进了屋，极有可能夏凌今晚就睡在她家。
温书望着浴室的方向，情不自禁摸了摸唇角，缓缓回过神来。除了震惊外，她好像没太大的感觉。
——应该是不喜欢的吧。
温书想着，都说被喜欢的人亲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她也没感觉有多幸福，那应该是不喜欢的。
温书想通这一件事，从沙发上起来，进了卧室的浴室。
夏凌洗过澡从浴室出来，发现温书并不在客厅，她肆意拿毛巾擦着头，绕着房间找了一圈，最后才推门进了卧室。
温书从卧室的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夏凌坐在床沿上，双腿伸得笔直，脚后跟搁在棕色的实木地板上，衬得那脚掌尤其白皙。她微侧着脑袋，不时拿白色的毛巾擦湿发，眉眼清澈。
见温书出来，夏凌忙从床上站起来，望着她道：“我没找到吹风机。就擅自进来了。”
“在这儿。”
温书走到储物柜那儿将吹风机取了出来，拿着它走向夏凌：“你先吹吧。”
夏凌也没客气，直接到床边的插座那儿坐下，通上电开始吹头发。
温书慢吞吞坐在床边，时不时擦擦头发，更多时候在看夏凌。
她那身睡衣，穿在夏凌身上有些显小。
原本是不小的，毕竟睡衣这东西本就做得宽松。就算夏凌比她高一些，穿她的睡衣也该是合适的。
不合适大概就在于夏凌的胸比她更壮观。
睡衣柔软的布料清晰勾勒着壮观的蓝图，温书红着脸挪开视线。
这人怎么长的？高中时候不是和她差不多吗？
等夏凌吹完头发，温书便就着她刚才吹头发的位置坐下继续吹头发。等俩人吹完，没了吹风机那低嗡的运作声，室内又安静下来。
夏凌依旧坐下床沿那儿，脚尖时不时地碰在一起，等吹风机彻底不响了，问她：“我睡哪儿？”
温书瞥了瞥身后的床：“就睡这儿吧。”
夏凌有些意外地看她，她还以为依着温书刚才对她的态度，她得去睡沙发之类的地方。
“我去洗衣服，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温书丢下这句话，起身去了外间的浴室。
夏凌原本不打算躺床上的，但她刚掀开被子，立马联想到这是温书经常睡觉的地方，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克制又有礼的躺了上去。
扯过被子盖在身上，空气中仿佛飘散着温书身上独有的甜香，夏凌咬牙再咬牙，终究没忍住在被子里滚了滚。
何德何能。
夏凌在被子里滚过两圈后，又叹了一句她何德何能！
她竟然躺进了温书的被窝，夏凌还想滚一滚，突然听见外边传来的声音，矜持地没再动弹。
果然，温书很快进了屋。
见夏凌躺进了被窝，她有些讶异地上前：“要睡吗？”
夏凌眨着眼睛，眼底清澈：“要睡。”
温书没再多说，以为她真的累了，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
等坐卧改成躺，温书再度对身边的人道：“我关灯了。”
“好。”夏凌依旧乖巧。
室内很快陷入黑暗。
身边的人好像总是睡不着，从呼吸间都能感觉到她的亢奋，温书睁开眼，问了声：“睡不着吗？”
“嗯。”
“那我们讲讲话。”
夏凌应声：“好。”
“我仔细想了想，我应该是不喜欢你的。你刚刚亲我，我并没有多大的感觉，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朋友，所以我才觉得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也没有多大的问题。”温书很诚恳地讲完这番话，等待着夏凌的回应。她觉得夏凌可能误会了。
等了半天没等到，温书喊了句，“夏凌？”
“我睡着了。”声音像是从被窝中传来，有些闷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