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见桑海早已变桑田119

　　最后还是陈天用一块奶糖收买他，这才不甘不愿的穿上了，不过小脸上可是写满了嫌弃。

　　陈天心说这小崽子莫不是遗传了他老子？于鹏穿衣服的风格就是不喜欢的打死也不穿。她以前咋就没发现他竟然是如此闷骚的货呢？之前她一直以为他是朴实脚踏实地的小青年来着，这相处久了才发现这货要多骚包有多骚包。

　　他倒不是喜欢盲目的追求所谓的流行，也很反感时下小青年爆炸头喇叭裤什么的，而且他对穿着的要求苛刻到令人发指。样式上必须是那种看着普通但是穿身上特别显形那种，不能有过多的装饰颜色不能过于浮夸，做工一定要精细，总之非彰显哥高贵大方典雅脱俗英俊潇洒的衣服坚决不穿。

　　明明就是臭美还自诩有品位有内涵，没事就沾沾自喜的跟她炫耀，歪理一套套的。

　　说是挑穿衣服的男人比挑不穿衣服的男人要难的多。不穿衣服只要鸟大就是好货，可衣服一穿，一个人的品位气质涵养都显示出来了，你看那些个土豪暴发户，啥贵就往身上套啥，穿金戴银的再怎么捯饬也抵不过庸俗俩字。虽然陈天鄙视他臭美得瑟的歪理，倒是默许他包揽全家衣服采购权的行为。

　　这段时间发财的可不止他一家，不少人都尝到了开放经济的甜头，腰包鼓了，脑袋却也不见得一样充实，多半都是走了狗屎运随便逮到个机会就莫名其妙的发了横财，也就是俗称的土大款，特点就是钱多人傻办事彪，凡是但求最贵不求最好。

　　于鹏自诩儒商，对土大款也不怎么待见。

　　当年穷，又只是个小工人只能穿工作服没得挑，这有钱了就是不一样，一件破背心穿出窟窿也不舍得换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甭管是国内国外价钱高低，每次出差忙忘正事就直奔商场给全家大小添行头。他似乎对扮靓妻儿有着奇特的执着，平日里她的衣服大多都是他负责搭配的，穿什么衣服出门配什么鞋子提前一天都挑好挂在柜子里，她也乐的省心。

　　唯一让陈天庆幸的是他搭配衣服的审美比他做那些零七八碎手工可强多了。衣服穿出去都是不显土气简单大方，绝不是那种一看就贵到闪瞎人眼的暴发户装扮，但是面料质感都是极好的，大宝这娃就是让他老子养叼了。这种沉甸甸颜色难看的衣服真心不喜欢。

　　小的用一块糖摆平了，大的就不好搞定了。

　　陈天给他准备的是从老姨夫拿倒腾来的一条黑色大棉裤，配上一件军大衣，再扣上一顶狗皮帽子，儒商土豪一秒变屯大爷。

　　临出发前，于鹏嘴角抽搐，眼前穿着花棉袄红棉鞋的村姑是他那水灵灵的大媳妇么？还有她怀里带着高原红脸蛋冲他呲牙留口水的娃子是谁家的？铁蛋你这一身补丁装闹的是哪样，要给丐帮当长老么？

　　“孩子们的脸咋了？让风扫了？”他颤抖着手问。

　　“我拿腮红给他们画的妆，咱不得接地气么。”大宝这孩子一看就不像农村娃，村里哪能养出这么白白胖胖的孩子。还有铁蛋也是。在城里养的脸也光溜起来了。只好用腮红伪装一下了。

　　跟孩子们比，她把行头换上效果更加雷人。

　　大棉袄二棉裤的把曲线裹成水桶也就罢了，头上竟然还包了块绿不拉几的头巾。就是从头顶包住脸下巴底下打个结的那种经典农村妇女造型，脚踩一双脏不拉几的红棉鞋，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淘换来的老式棉鞋——就算是她在东北也没穿过这么老土的鞋啊！一点型也没有还特别臃肿芊芊玉足往里一伸，瞬间变熊掌。

　　这么一弄全身上下唯一能证明她是美女的就是这张小脸了，偏偏这小脸上还被她搞出一个高原红妆，这还不算，还拿眉笔在鼻梁附近点了不少雀斑，这是彻底的毁容啊！

　　就这造型出去溜达一圈，谁能认出她是海天快餐店那个风韵万千的老板娘？扔村里都嫌忒土啊。

　　“我能不接地气么？”他微弱的抗议着，虽然媳妇这样穿起来会让他想起过去在农村时的甜酸往事。可当年的天儿也没穿的这么的囤吧？他好容易给培养出的阔太太成了村姑，看着无比的心酸啊。

　　“咋地，嫌弃我砢碜拉？我现在还没人老色衰呢，就穿点自然风格的衣服你就看不上眼了？于鹏同志，你这就是以貌取人!就你这种肤浅的认知很危险知道不？”大义凛然的言罢，对着镜子照了两圈，自己也觉得自然大发了，实在看不过眼把脸转开了。

　　“媳妇，我不是嫌弃你，你就是变成满脸皱纹的没牙老太太我也稀罕你，只是我看着你这样我心疼啊，咱不这么折腾行不，鹏哥带你们去南方玩成不？”大冬天的，就为了占人点便宜这么折腾值么。

　　铁蛋和大宝也跟着点头。铁蛋倒不是嫌弃衣服不好，小孩心细，见衣服都是加厚的，怕姐给他送老家不要他，他是有点想他娘，可他娘早就不要他了，要是姐也不要他了咋办？还是姐夫说的南方好，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只要离东北远点就成。

　　至于大宝这货跟着点头纯属凑热闹，7,8个月的婴儿模仿力强，别人做啥他就跟着学。

　　“媳妇，你看，三比一，少数服从多数，咱还是去南方吧！”于鹏拉着铁蛋抱过大宝，眼巴巴的盼着小姑奶奶改主意。

　　“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儿！都答应我去收古董泡温泉了，咋地，你想反悔？”横眉，叉着被棉袄撑成水桶的腰质问。

　　“我不是反悔，我这不是请媳妇大人慎重考虑么。”他忙赔笑解释，这段时间朝夕相处，他对她的战斗力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媳妇平日里慢声细语的长的也是温柔似水的可人，但要把她惹毛那是真揍啊。

　　“‘好处’你收了，我的‘诚意’你也见识了！这会你要敢反悔以后就别想从我这沾半点好处！”陈天皮笑肉不笑，话里话外的都是威胁。

　　“姐夫，姐给你啥好处了？能吃不？”铁蛋好奇的问，陈天有时候让他买个酱油醋什么的，也会给他几毛钱的好处费，他都买糖和大宝吃了。

　　“能。。。。。吃。”于鹏憋着笑，说吃的时候拉长音，暧昧的瞅着她。

　　她脸上的高原红格外的深了点，看起来是想起他是怎么吃的了。

　　“嗯，那我明白了，姐给你的好处跟给我的是一样的！”铁蛋举一反三了。

　　陈天被童言无忌惊的绊了一下，偏偏又没法给孩子解释这些大人的事儿，小脸憋的通红，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于鹏，你个死鬼！

　　清清嗓子，“现在重新表态，愿意去东北的站我这边！”

　　于鹏抱着大宝乖乖的站在她旁边，听媳妇这意思要是不顺了她的心儿今后再想爬她的床就有困难了。完了，他这屯大爷是当定了::>_<::

　　铁蛋见姐夫倒戈了，也只能乖乖的站到陈天边上。

　　“全票通过！鹏哥麻溜的换衣服！”陈天得意洋洋，她是多么民主友善的女人啊。

　　于鹏认命的换衣服，屯大爷就屯大爷吧，只要是能哄村姑开心，屯点也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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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183坑爹的淘宝之旅

　　在陈天心里，淘宝的经历应该是这样的：

　　蓝天黑土，朴实的乡亲们，遍地的青花瓷描金碗，她拿着大口袋合不拢嘴的收着廉价捡来的漏，踩在钱铺成的康庄大道平步青云。

　　而于鹏心里应该是这样的：蓝天黑土，温柔似水的媳妇，温泉水雾腾腾宛若人间仙境，他搂着不着寸缕的可人鸳鸯戏水比翼双双飞。

　　理想都是丰满的，现实往往都无比的骨感，来到这陈天才惊觉，不是结果太悲惨，是她的要求过多。

　　蓝天黑土冷冽的空气，放眼望去的皑皑白雪覆盖下的小山村下住着一群与世隔绝朴实的相亲们。这都跟想象中的一样。

　　只是遍地的青花瓷描金碗不见了。

　　来之前陈天琢磨这里都是盘子碗，收多了肯定拿不动，索性下屯前找了老乡租了辆驴车，就是木板车前面两头驴拉着，车夫就不用顾了，现成的！

　　于鹏早些年在家干农活的时候也赶过车，虽然觉得有些掉价碍于陈天的虎威只能认命了，拉着陈天和俩孩子浩浩荡荡的进村了。陈天还特意买了个喇叭，气势汹汹的喊，收破烂！

　　于鹏赶着车憋着笑，这要再唱一嗓子酒干倘卖无就更完美了。

　　这一喊，寂静的小屯子一下热闹起来了。冬天不种地，大家在家里呆着也没意思，听见有收破烂的也愿意过来看看。这地方偏，收破烂的也是很少见的。

　　陈天见围了这么大一群人。心里一阵激动，古董啊，快到碗里来，不对。是快到车上来呀~

　　“老乡，你们家就没有不用的东西么？只要是老的俺就收！”她脆生生的说。

　　“大妹子，你们这是打哪过来？以前咋没见过你们？”看着眼生，有人问了。

　　“俺们老家离这不远，俺爹病了没钱看病就让俺和俺男人出来收点破烂换钱买药，车后面是俺的娃。”陈天抽抽鼻子，可怜巴巴。

　　于鹏坐在车前面好悬没笑出声，媳妇太逗了，这哭穷的小样还挺像的，陈天怕他露馅。照他胳膊掐了一把。于鹏赶紧低着头做哀痛状。

　　这一家看起来真是可怜人。大冷天的跑出来收破烂，女的坐在车上喊，男的赶车。俩熊孩子脸上冻的通红裹在被子里，看起来就跟着解放前闯关东过来的那些灾民似的。

　　朴实的老乡同情心泛滥了，北方地大物博，人也格外的有人情味，陈天的口音也的确像是北方人，乡亲们也没怀疑，只当她是遇到困难出来寻个生路的。

　　“你们等等啊，我们回去找找！”掉头都往家走。

　　“看看，乡亲们多朴实啊，我今儿收了古董回去。等我发达了我就来这给老乡们修条路带着他们脱贫致富！”陈天感慨道。

　　于鹏汗，明明就是过来占便宜的，还说这么大义凛然。

　　陈天心里倒是真这么想的，与其让别人收走，还不如让她收走了以后给老乡们干点实事呢，当然，也得留几件自己欣赏，就当是辛苦费了，咳咳。

　　远远的看见老乡们过来了，陈天咧嘴乐了，心里一阵阵小激动。

　　等老乡们把东西都放车上，陈天笑不出来了，这，这都是啥？

　　酒瓶子，牙膏皮，破纸壳子，还有一家拖来了锈到烂掉的破铁镐，陈天无语了，她说的用不着的老东西不是这样破的不能再破的破烂啊！

　　扑哧，于鹏忍不住乐了，你个小钱串子，算计失误了吧。看她坐在一堆破烂上欲哭无泪咋这么想乐呢，陈天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幸灾乐祸的家伙!也许人家老乡是没领悟到她的意思呢，还是问的直接一点吧。

　　“乡亲们，你们家里就没有盆儿碗儿杯碟啥的？花瓶也行啊！”陈天追问，她想收的不是这些纸壳子酒瓶子啊。

　　“盆碗俺们还得吃饭呢，给你俺们咋办啊？”一听要收碗，老乡们不干了。

　　有一个大娘大概是明白陈天的意思了，问陈天，“你们是来收那些个地里捡来的盆碗是吧？”

　　陈天激动了，猛的点头，地里捡来的不就是墓里流出来的古董么！

　　大娘接下来说出来的话让陈天心都凉了。”

　　“你们来晚啦，前两年早就有人来收过盆儿碗儿啥的！连俺家的狗食钵都收走了”

　　陈天千算万算也没料到自己不远万里的化妆成村姑忙活一大顿竟然落的一场空！

　　她只记得这儿出过大墓，流窜出来不少好东西。大概就是80年代末被不少收藏爱好者收走了不少，后期市场流通了价格暴涨。她本以为自己能抢占先机，占点便宜，结果竟然太晚了。

　　可恶啊！铺着钱的康庄大道就这样断送了，不甘心啊！

　　“大娘，他们多钱收的你们的碗？”陈天还是想问个明白。

　　“记不太清了，我家大小几件卖了5块钱，其他家的也差不了太多。你们咋都想要这些个玩意啊？”大娘好奇了，那些捡来的东西谁也没当成好玩意。

　　陈天的心都碎了，5块钱！竟然就5块钱！是哪个奸人这么狡猾抢在她前面啊！她要出价肯定比这个要高出几十倍不止啊，而且她都想好了要收到了以后给老乡们修条路的，现在看，全都泡汤了！

　　陈天这边心疼的都说不出话了，于鹏赶紧替她回答，“俺丈爹病的快不行了，算命的说必须要用老物价冲喜，俺们就是来碰碰运气！”

　　陈老歪带再次躺着中枪了。

　　大娘点点头，很认可小两口这种孝顺的表现。

　　“那些玩意是没有了，不过俺家马槽子也有些年头了。俺嫁过来那年就搁家里了，要不你把那个拿回去给你爹冲喜？”大娘还是个热心肠。

　　“不用了。”陈天心说我整家块破木头干啥，搓火。

　　于鹏实在是憋不住，艾玛。这一幕太欢乐了，媳妇这会肠子都得打结了吧？

　　“大妹子，你男人笑啥呢？这破烂还收不？”有人问了，大冷天的站外面多冷啊。

　　陈天恶狠狠的瞪了眼于鹏，这个坏蛋，看自己笑话呢吧？

　　看看老乡们朴实的脸庞，还有车上一堆破烂，从牙缝里挤出个字。

　　“收！”

　　这一趟下屯时空空一辆小板驴车，出来时满载而归，陈天坐在一堆破纸壳子上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古董行情也没后世那么疯狂。大多数人应该都不识货的。要不张霞家的那对椅子咋就没人认呢？可竟然还是有人抢先一步过来收。这是咋回事呢？想不明白啊！

　　于鹏在前面赶着小车，哼着小曲，倒是没她这么沮丧。本来他也没指望能有啥了不起的收获。

　　“他爹，你说谁能过来收走我的古董啊？”陈天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跟她一眼重生了，而且比她早了几年想到这里了？

　　“孩儿他娘，你说这里出过大墓，那你咋就没想到会有盗墓的把这玩意买走？”于鹏听老乡说有人收的时候就想到有这种可能了，他在国外的时候也见过不少流窜出去的文玩，价格是挺贵的，不过要是想买也能买的起，他要早知道媳妇好这口就买两件回来了。看她这出闹的，大冬天下屯子装村姑。还整这么一车破烂，忒欢乐了。

　　“啊！”一语惊醒梦中人，陈天懊恼。怎么把这茬忘了，盗墓这个神圣的职业自古就有，这的大墓被乡亲们误打误撞的瓜分了，盗墓的自然会闻风而来，看来是她幼稚了，想问题想的忒简单。

　　“没事儿，咱就当下乡忆苦思甜了，一会咱把车还给老乡，我带你们洗温泉泡澡放松放松！”于鹏兴致勃勃，他早就盼着这事呢。

　　咦，群众反映咋这不热烈啊？陈天铩羽而归，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巴巴的，铁蛋和大宝这俩孩子咋也不吭声了？

　　“铁蛋，咋不说话？”这孩子从一进屯就搂着大宝一声不吭。

　　“我姐不让我说话，姐，我现在能说话了不？”铁蛋觉得大人的世界太复杂了看不明白，反正陈天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说吧，你自由了。”陈天有气无力的，刚才怕小孩开口露馅还限制了人家的话语权。

　　“姐夫，洗温泉要钱不？咱家都靠卖破烂为生了别去洗了，还得花钱！”铁蛋忧心忡忡，他是乖孩子，要给家里省钱啊。

　　“好孩子，等咱把这车破烂卖了就给你买糖，是吧，媳妇？”

　　是你个头！

　　坐在破烂堆上被颠簸的石头路晃的头疼，踢开身边叮当作响的酒瓶子，白忙活了。

　　摇晃的在他身边坐下，靠着他闷闷不乐。“你说我咋这么生不逢时呢？我要早来几年该多好！”

　　“你咋就生不逢时了？有我这么个绝世好老公还不够么？振作点，不就是些破瓶烂盆么，哥以后看见就给你买，别闹心了！”他转过头在她嘴上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