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见桑海早已变桑田124

　　“啊？在这？”他为难了，这底下坐的可都是跟他一起打拼的兄弟，这个不太合适吧？

　　“媳妇，咱回家我给你唱行不？想咋唱就咋唱，唱一晚上都成！”他哀求。

　　“不唱也行，老姨今天包饺子，我待会就——”她一笑，他认栽了，站起身，示意主持人的串场词先停一停。

　　“海天集团是我们的家，海天集团是我们的根，在于总的带领下我们会一起将之壮大，下面请欣赏歌曲独唱——”主持人正在报幕，下面这个节目叫把根留住，唱的很煽情，非常适合这个时候拍于总和海天的马屁，当然，也唱出了不少员工的心声。

　　还没说名，就见着前排的老总站起来了，主持人有些搞不清楚状况，领导讲话不是留在最后了么？这老总现在站起来算咋回事？

　　正文 191小拜年

　　“什么情况？”刘鑫小声问莉莉。

　　“估计天儿要发力了！大过年的看场好戏！”就陈天收拾于鹏这出戏可比节目精彩多了，莉莉本来听曲儿听的都昏昏欲睡了，这会一下子精神了。

　　偷偷的冲陈天比出大拇指，你真牛！

　　陈天颔首，低调，低调！

　　于鹏接过话筒，大气又淡定的开始讲话。

　　“各位亲爱的伙伴，没有你们的努力与信任，海天集团不会发展的如此之快，有各位伙伴的共同努力，信任我们的海天会更加辉煌！”

　　标准的领导开场白，从他嘴里说出平添几分煽动性。

　　于鹏站台上说了两句客套话，往陈天那边看，她姿态优雅的坐在凳子上，笑意盈盈的做了个请的手势，看这架势要不唱着小姑奶奶肯定是不能善罢甘休了。

　　心一横，豁出去了。清清嗓子，握着麦克风一副稳重样，底下的员工一见也跟着严肃起来，领导这是要宣布大事吧？

　　不少人都身子往前倾，神色凛然，一副受教样。

　　按照惯例，于总讲话通常都比较简短，但字字珠玑，他在年终会上讲的，必然是明年全公司的指向标吧？

　　“今儿是年会，过年高兴！我给大家唱首东北二人转《小拜年》，祝海天全体员工万事如意，新年大吉！”话是这么说的，眼睛却瞅着陈天的方向，表情还是淡定自若，脸皮厚就这点好处。

　　陈天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唱吧，少年，我看好你！

　　哐当，似乎有人从凳子上摔下来了，这个，没听错吧？

　　短暂的寂静后。掌声雷动。

　　轰~底下的诸员工激动了，群情激昂啊，他们听到了神马？不苟言笑内敛自持的于总要当众唱歌？还是二人转？我去，太颠覆形象了有木有？

　　这个惊喜太大了啊！

　　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女员工们都俩眼泛桃花。老大的歌声不是谁都能听到的！太幸运了！

　　主持人傻眼了。这啥情况？于总是受啥刺激了？之前安排好的节目可没这个啊，这家伙突然窜台上整这么一出，他要咋配合啊？

　　于总还站着呢。示意音乐走起，负责放磁带的小伙额头的汗都下来了，走你妹啊，这这这，事先可没准备这个啊！老总这是考验他应变能力呢？今儿要不整出一盘二人转来老总是不是就该让他回家种白薯吧？可不要啊，好容易考进来还等着发房子拿高薪呢，死在这盘二人转上就太冤了！

　　手忙脚乱的胡乱翻着，竟然真就让他搜出一盘伴奏带，看这样好像是打更大爷落这屋的。甭管咋样算是给老总找出来了，小伙心里内牛满面，爹，娘！孩儿的工作保住了，感谢老天爷灶王爷八戒爷！

　　喜庆的节奏一响起来，于鹏嘹亮的歌声透过喇叭响彻全场。底下一片寂静。

　　面面相窥，是喇叭坏了还是麦克风坏了？都没坏的话，难道是听众的耳朵坏了？

　　长的这么帅，风度这么好，领袖范儿十足的大款老板。唱歌咋能这样？

　　领导这歌唱的。。。。。。好像不在节奏上吧？

　　算了，能听到已经不容易了，跑不跑调的真不是重点，重点是人家这个腕儿在这呢，能当众献歌这份诚意还是感动了一片。多好的领导啊，为了活跃气氛不顾牺牲自身高大形象，真是太感动了，能进海天工作真是前途无量！

　　挨着领导席边上有一桌坐的都是小朋友，小孩子都是天真的，不懂得大人那些奉承之词。都觉得叔叔唱的好难听哦。

　　“大宝哥，于叔咋唱歌了？他嗓子不疼？”于鹏又唱破一个音儿，伴随着麦克风一个刺耳的高音。刘球球受不了鸟了，虽然还小，可也觉得有点不正常。

　　“这还用问，肯定是为了哄我老妈，是吧，小舅？”大宝努努嘴，一副小大人状。

　　“嗯，姐夫肯定是想让咱们回家过年。”铁蛋点头，他年纪稍长一些，身为一群幼儿园娃里唯一的小学生看问题也更全面。

　　“我妈常说，宁愿相信有鬼也别信男人的破嘴，你听我爸这破嘴唱的多难听！”大宝晃晃脑袋，煞有其事。

　　在座几位小破孩一起点头，这歌真是难听啊。真搞不懂大人们为什么都一副陶醉状。

　　“大宝咱一会劝劝我姐，姐夫都这样哄她了，让她别跟姐夫生气了。”铁蛋跟于鹏的感情最好，俩大人闹别扭他也跟着难受。

　　“小舅你想多了，我妈咋可能真气我爸，你看看她这表情！”

　　小伙伴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陈天笑意盈盈的看着台上卖力演唱的男人，虽然孩子们小不知道啥叫眉目传情，但就感觉笑成这样的确不像生气的样。

　　“甭管咋样，一会吃完席大宝咱俩好好劝劝我姐。”铁蛋这两年越发心细，长期跟在陈天性子也随了她，依照他对陈天的了解，陈天笑的时候不见得是高兴，不笑的时候也不代表生气，她要是似笑非笑，肯定有人要倒霉。

　　虽然外人看陈天现在是雍容华贵举止优雅，但铁蛋总有种毛毛的感觉，每次出门他都能感觉姐像变了个人带着层面具，姐夫也一样，反正跟在家随和的样不同。

　　敏锐的孩子坚信优雅的表面下不知蕴含着怎样的风暴，就怕姐夫会惨遭姐姐的迫害。

　　“我想看圣斗士星矢，这周最新一卷要出来了。”大宝小胖手敲着桌子，表情很淡然，这是谈条件呢。小家伙性格随他奸商老爸，无利不起早。

　　“好吧，等会你跟我劝我姐，一会散席了我带你去买成不？”铁蛋脾气很好，对大宝的要求基本上是有求必应。

　　“我零花钱不够了，就5毛钱！”大宝哭穷，铁蛋拍拍他肩膀，“我给你买！”

　　“我还想吃糖！”

　　“没问题！”铁蛋答应的痛快极了，球球听见了也羡慕了。

　　“小舅舅，我也想吃！”

　　“没问题，只要能把我姐哄回家，今儿我请客！咱去小卖店，随便买！”铁蛋土豪十足，桌上还有几个小孩都是海天高管的孩子，听见了都高兴了，直拍手。

　　台上的男人用美声的站姿唱完一曲调跑到东北的二人转，迎来一片掌声喝彩，甭管唱的咋样，看看人家这范儿，能把曲儿跑偏成这样还维持这种boss范儿，这就不容易！

　　女员工们关注的是范儿，男员工倒是找回了一点点自信，经常把于总夸到天上的人真应该听听，就算是高贵如于总，也不是一点缺点没有吧？

　　于鹏全程可都是关注着陈天的反应呢，见她眼角弯弯心也放下了，可算是把这小姑奶奶哄好了，丢点人也认了，估计他在员工心里高大的形象至此就要粉碎性骨折了。

　　大气的冲底下的众人挥挥手，大步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眉一挑，她冲他勾勾嘴角，这就是和好如初的信号。

　　大领导来这了么一出，极大程度的渲染的气氛，把演出推向了高那啥，接下来几个节目倒是显得逊色了许多。

　　节目完了，就该领导讲话了，于鹏已经讲完了，没啥可说的，直接挥手，上菜，吃好喝好，吃完发年货，大家过个肥年！

　　菜是从陈天店里订的，色香味俱全。陈天也不跟他客气，海天是大户，外界不传闻于总是东北暴发户么，有钱！订餐连8折都没给打，原价！就这还把零头四舍五入上去了，用于鹏的话讲，这就是地道的宰熟。

　　你海天外贸的员工在这吃吃喝喝，我店里也有几十口子等着过肥年呢！

　　简而言之，亲夫妻明算账，于鹏直笑这小钱串子这两年越发财迷了。

　　不过他也挺佩服陈天的，这脸蛋长的漂亮不说，做起生意来也有她自己一套手段，运气还好的让人眼红，怪不得李文砚内小子这么多年一直对她贼心不死呢，不亏是他的女人。

　　大宝稍大一点的时候陈天就开了第二家分店，随后的几年里海天快餐以极快的速度在全市布点大小分店7,8家，可以说是把q市给占领了，稍微繁华点的地方就能看见海天快餐。也不知道她这点怎么选的，每个点位置都极佳，凡是她选的点哪怕刚开始客流量少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商业圈或者是步行街，因为占地早，房价都不贵，等其他商家反应过来再想打进去也晚了。有的地儿他都不是拿的太准，可她就是执着的往里杀，竟然没一次失手记录，这就不得不佩服她的好运气了。再加上统一的配餐统一管理，生意蒸蒸日上，现在她就算没自己的庇护也是小富婆。

　　于鹏今儿给员工订的可不是经济廉价的快餐，而是档次很高的宴席。

　　陈天店现在除了快餐，也有家专门负责高档酒席定做的，她无比得意的称之为她的旗舰店，里面的菜品都十分精致，价格不菲。

　　于鹏这一桌的价格可是她旗舰店里最高规格，这菜一上，员工们都欢呼了，老板，我们挚爱无比的于总，您也忒讲究了！

　　正文 192地皮这事夫人不同意

　　鲍鱼，大虾，大海蟹；这是顾及到本地人喜欢吃海鲜。四喜丸子清蒸鱼红焖肘子，分量十足味道浓郁，这是考虑到从东北过来的，海天里面的员工除了本地的，大部分都是从东北过来的各路精英。

　　于鹏这一桌坐的基本都是跟他打江山过来的老人，都跟于家夫妻一起吃过饭，对于鹏伺候陈天这一出见怪不怪，低头吃自己的装作看不见。

　　于鹏很满意大家这种心无旁骛的吃相，不枉费从媳妇店里高价订的酒席啊。

　　就可怜的新来的销售经理，眼见着于鹏给陈天剥完虾剥螃蟹，剥完螃蟹挑鱼刺，剥完鱼刺就夹菜，夹完菜再倒果汁，倒完果汁。。。。。各种忙！

　　陈天面前的小碟子都堆满了，销售经理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这，这，这也太。。。。。。好吧，他承认，于总从夫人进门起一连串颠覆形象的的表现，此番只有在宫廷剧里才会出现的场景，看着也有点麻木了。

　　于夫人，您刚才叫的不是鹏哥，是小鹏子是吧？

　　于鹏照顾完媳妇，擦手，举杯跟大家走了一个。过年了该有的气氛还得有。

　　领导恢复正常了，其他人也活泛了，谈谈工作喝喝酒，财务经理，也就是于鹏公司起步时被于鹏挖过来的大姐，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整桌都静了下来。

　　“于总，您看年后城西的地皮竞标，咋参不参加？”

　　财务经理王姐这句话，让整桌人都把酒杯放下来了，无声的望着于鹏，等着他指示。

　　这可是吊着全海天人的敏感话题，说白了，就是全体职工关注的住房问题。于鹏当初只是随口提了一嘴，这话题就被搁浅下来了，勾的大家满心期待又不敢奢望。毕竟这个福利实在是太大了。于鹏这话是去年地皮被炒得火热的时候说的，虽然炒地皮的战场主要是南方，可这边沿海城市 跟着涨了不少，这一涨价于鹏也不提盖房的事了。

　　南方那边炒的火热时，政府宏观调控国16条一出。炒房泡沫破碎了。多少人毁于一旦，于鹏两口子那段时间也在那边忙活了一阵，因为是用私人资产炒的不涉及公司账。所以对海天集团倒没有太大的影响。

　　现在眼见着房价地皮一降再降，不少员工都在底下猜测，这事是不是还有戏呢。

　　今儿借着酒桌，由资历最长的王姐问了出来倒也是道出大家的心声了。

　　于鹏正给陈天往盘里夹四喜丸子呢，闻言抬头不经意的问了一嘴。

　　“嗯？我刚没说这事么？”

　　众人无语，这啥意思，领导这话是让大家就此打住不提此事呢，还是其他的？

　　您刚刚除了唱了首特难听的歌之外，您还说啥了？

　　“哦。那就是忘说了。城西那块地皮咱不投，我媳妇说了，不让买！”光顾着唱歌哄媳妇了，把大事忘说了。

　　咣当！所有人的心都碎成了八瓣。

　　于夫人，刚大家还赞叹您有范儿大气呢，您咋能拿这种事关大家终身幸福的大事吹领导枕头风呢？

　　再看陈天的眼神就是痛心疾首了。您这一身昂贵的小水貂穿着，咋就不体谅一下民间疾苦呢？现在国企都很少给员工解决住宅问题了，所有大家都很期待这次于总能来个大手笔，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这会的地皮价格跟前两年比已经落了不少了，如果这时候再不入手。估计以后更没戏了。

　　完了，房子没了，陈天在大家心里的形象立马成了杨贵妃，苏妲己那种祸国殃民的妖孽了。

　　陈天正闷头吃呢，她顶着家属身份出席也不好搀和人家单位的事儿，专心致志的品尝着自己店里做出来的美食，心说高薪挖角来的师傅手艺果然了得，这小菜整的，忒硬了！

　　结果就感觉一道道凌厉的眼神朝着自己飞过来，什么情况？

　　快速的回顾了下刚才飞入耳朵的话，好你个于鹏，黑我是吧？

　　在众人敢怒不敢言又饱含委屈的眼神里，陈天优雅的放下餐具，拿着餐巾纸沾了沾嘴角，冲大家一笑，轻语。

　　“我的确跟你们于总提议过，城西那块地皮的确不太合适。”

　　看吧，果然是红颜祸水！于总你咋能这样呢，夫人几句枕头风就把你吹的改变主意了？你在商场上那些强硬都哪去了？人家冲你一笑骨头都酥了是吧？虽然陈天的笑的确很美，眼下痛心疾首的各位却实在无法欣赏，一笑倾人城，夫人这一笑把大家的房子都吹跑鸟~

　　“我是这样考虑的，城西离学区都比较远，咱海天的员工子女入学不太方便，当然公司配辆校车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样就太折腾了。我的意见是咱拍白岭的那块地皮。”陈天一句话让大家又飞上天了，于夫人你说话能不这么慢条斯理的断句么？

　　整的大家情绪大起大落，跟做云霄飞车似的。

　　“可白岭附近也没学校啊？”有人发现不对了，那块地皮离市中心不太远，因为之前是盐碱地，价格要比城西那块低很多，可周围还是一片空白的，比城西的那块好不了多少。

　　要说于总两口子是不舍得花钱吧，也不对，既然敢拍地皮给员工配房子，就说明他肯定不差这点钱。

　　于鹏的为人在座的都很清楚，他做生意对竞争对手是狠，可绝对不阴，对自己人更是绝对的舍得花钱，跟他合作的商场伙伴也都能赚到钱，所以他在业界口碑也非常好。就像他敢斥资给大家盖房，放眼望去，哪个私企老板有魄力？

　　大头都花了，这点小利于鹏肯定也不会在乎，再说白岭的地真要拍了，恐怕也不见得能省多少。那块地皮是便宜，可毕竟是盐碱地，想在上面起楼这个地基肯定要奠的牢固，没准还得拉土填平，这里外里花的钱，没准都比城西的地皮还要贵。

　　这样一想，众人就百思不得其解了。看着陈天等她解释。

　　“很快就会有了。”陈天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果汁，众人心里是火烧火燎的，那边荒凉了几十年了，本市人都知道，夫人这空口白牙的自信哪来的？偏偏陈天说完这话就不开口了。

　　再看于鹏，于总，关键时刻你可不能放任个妇道人家搅合咱百十口子的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