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弟弟

  啜一菲到底也没有回答江直树, 因为在她斟酌着要开口时, 又双叒叕有人跑来跟江直树搭讪了。然后她就看着江直树驾轻就熟地一个十分官方的点头, 微笑, 说抱歉,把女同学打发掉——可以说是一般人难以理解的熟练工种了, 估计这些年没少做这种事。

  女同学没走出一步呢, 另一个女同学走过来,嗲着声音打招呼, 娇滴滴的声音,怪好听的。接下来的时间里, 一个两个三四个, 五个六个七八个, 搭讪之声络绎不绝。江直树有些不胜其扰, 只好放弃今天沟通的想法,跟所有人说他要回家了。

  趁此机会,啜一菲跟江直树对了个眼神, 抱着书包弯着腰光明正大地溜掉, 否则江直树可能会过来打死她。另一边,被埋在人堆里的江直树望着啜一菲完全没义气的背影,不太高兴的用“哦”, “嗯”,“唔”,“啊”等贫乏的语气词应付着眼前的同学们。

  江直树不是很高兴,但也没那么不高兴, 他看得出啜一菲的确有心事,并且不想跟他说。神奇的是他这次居然不怎么生气,大概是因为那次她抱着他哭泣的关系。

  世界上总有些事是任何人都不想说的,但她至少会对着他发泄出来。

  就像是江直树自己,他也会有不想告诉啜一菲的事情,比如脑袋里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个人,却并不想让她知道,一点端倪都不想表露出来。

  这样想着,江直树拽着好友兼挡箭牌一起收拾好东西往校门口走,刚好见到了某人。

  啜一菲很稀奇地问留农:“你们今天怎么没早走?”平时都是三个人一起走的。

  “我们……想陪你嘛。”留农顿了一下才这样说道,脸上还带着讨好的表情。

  是怕她伤心吧?啜一菲莞尔:“那我们晚点回去,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另外三个小丫头松了口气,湘琴开心地说道:“好啊,我们去喝奶茶,有一家很好喝的!”

  “还喝奶茶啊,”纯美也顺着话:“湘琴你不怕胖啊,奶茶很肥哎。”

  “嗯,”啜一菲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一杯奶茶等于六瓶可乐,湘琴你要小心哦!”

  湘琴瞪圆了眼睛:“真的?!那不然……我今天喝果汁好了。”她犹豫地说道。

  留农快笑疯了:“噗,湘琴你还真的信啊?一菲逗你的,哈哈哈……”

  啜一菲没否认:“对,我随便一说的。”不过的确很胖人,看杰亻仑哥就知道了。

  “喔,你们!”湘琴开始追着留农和啜一菲打闹起来:“不准跑!”

  几个人玩玩闹闹,嘻嘻哈哈了一阵,啜一菲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回了一下头……

  刚好和江直树的目光对上。

  两个人整整对视了好几秒钟,时间远远超过了一般情况下的陌生人对视标准,以至于身边的人都开始注意到了两个人的不对劲。

  “江直树哎!”“哇,他在看你哦,湘琴!”“没有啦,你们不要误会……”

  “哎,直树,上次图书馆的那个女生,原来她是F班的啊。不过看她经常泡在图书馆的样子,好像很努力啊,跟别的F班的女生不太一样哎。不过,再不一样,也还是在偷看你哦。”

  然后啜一菲就眼睁睁地看着江直树扭过头去,语气淡漠地说道:“没有,你看错了。”

  于是啜一菲也转过头去,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眼底却还是留下了一丝笑意。

  两个人的默契在于,不必说出口,彼此又不是完全不明了的一种状态。

  很微妙,很……暧昧。

  ——

  期中考试过后,大家好像就变得松懈了不少,至于F班,大概没人紧张过。

  湾湾没有太多的公共假期,虽然节日也有很多,活动也不少。但除去双休日之外,能够放一整天的假期可以说是很少的,更不要说连放三天七天这种美事,想都不要想。

  大部分的时候通常都会告诉你,今天是什么什么节日,有什么什么意义,已不放假。

  今年的假期已经放完,想再放假就要等明年,没有赶上隔三差五一放假的好时候,啜一菲实在挪不出时间去找条件优越一点的工作。后来她想了想,干脆干起了老本行,帮人画画。

  说白了就是街头素描,有点美术功底就能做,二十分钟左右一张,赚个辛苦钱。

  她跟蔡妈妈打了报告,蔡妈妈本来不同意,后来被她三言两语地给说服了。

  “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在这里还能赚点零花钱,画着玩,一点都不累的。”

  蔡妈妈不怎么坚决地点了头,基本上打从啜一菲回来之后,她就没反对过啜一菲的任何决定。跟啜妈妈的那种信任的放任有所不同,蔡妈妈对啜一菲是有愧疚的,所以有求必应。

  啜一菲能感觉到蔡妈妈的纠结,还有那种想要补偿的心态。偶尔她会提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就像这一次,在她提要求时,啜一菲甚至能感受到蔡妈妈发自内心的喜悦。

  摆摊的地点就是蔡妈妈出摊的夜市,只不过不在同一个地方。蔡妈妈喜气洋洋地忙活了一通,摊位被安排在了一个首饰摊位的区域,左右蔡妈妈都认识,也比较放心。

  出摊的第一天,啜一菲找了留农几个人来帮忙当托,阿金在旁边听到了也要跟着来,加上阿金还有两个所谓的“小弟”,一共七个人,浩浩荡荡地帮着啜一菲摆摊。

  街头素描比较简单,最大的要求就是“像”,没人要求什么结构光影体积。啜一菲拿着同学们练手画了几个样板,一种是写实版,一种是漫画版,价钱一样。有要求的也可以画得更美型,大概类似于美颜相机之后的版本,神态是像的,修改时间长一点,得加钱。

  其实街头素描在学院派来说是很受鄙视的,没有艺术性,没有思考和内涵,有点像照片打印,像就可以了。不过对啜一菲来说没有卵用,艺术品不能给钱,多少大师生前都是穷鬼。

  “哇,一菲你画的好像哦,太棒了!”“对喔,角度也选的好,这张我好漂亮啊!”

  普通人不会要求艺术性和思想性,只要画的神似,很多人就很开心了,还可以摆在家里留作纪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大概是吃瓜群众的思想性和艺术性吧。

  好久没用动笔的啜一菲画得也很开心,她还是更享受这种没什么负担的绘画。

  以前啜一菲参加过不少比赛,开始的时候是她想要知道自己在普通孩子中间的水平,后来就变成老师主动找她报名,再后来她就很少参加比赛了,可以画,但没有必要。

  啜家也不是那种要求孩子必须拿奖的家庭,啜一菲更多的还是爱好,她更偏好画风景静物,人的模特更多的是家里的几个人,最积极主动的就是小弟啜一鸣。

  啜一菲正想着呢,不远处就传来嘹亮的一嗓子:“姐!!!”简直属曹操的。

  首当其冲的啜一鸣挤过了围了一大圈的人群,身后还跟着几个年纪相当的男孩子,也都穿着价钱看起来不便宜的同款校服,表情看起来都有些懵圈,大概没见过现场认姐的。

  同样错愕的不止是啜一鸣的同学,还有知道一部分内情的留农和完全不在线的阿金他们,尤其是在听到啜一鸣极其简单粗暴地给大家介绍啜一菲才是他姐的时候,顿时全体问号。

  啜一鸣也没想着解释,屁颠屁颠地就往啜一菲身边一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的保镖。

  “姐,嘿嘿……”浓眉大眼的啜一鸣嘴角一咧,从校草一下子突变成了傻草。

  啜一菲瞥了他一眼,后者立刻立正稍息,训练有素:“你怎么找来的?”

  “哦,”啜一鸣解释道:“我跟同学来夜市吃东西,看到有人在看画,我一眼就认出来……”

  话没说完就被啜一菲打断了:“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啜一菲他们可是吃过晚饭才出来的,这个时间通常是夜市刚热闹起来,时间根本不算早。

  说到这个,啜一鸣就不开心了:“不想回家。”一股子青少年赌气离家出走的嚣张狂放。

  闻言,啜一菲也没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想也知道是因为谁,这种事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说起来就又臭又长。啜一鸣没少跟她诉苦,啜一菲也不能给他解决,她自己都还是大人眼里的“孩子”呢,说话压根没人听。再说还有啜妈妈压阵,啜一菲也没法越俎代庖。

  跳过敏感话题,她直接开启了家长模式,发出了令在场众人人人为之一震的提问。

  “作业写完了吗?”“功课复习\预习了吗?”“期中考试考得怎么样?”“觉得自己哪里学得好,哪里学得不好?”“有没有自己的学习计划?”“未来打算考哪个高中?”

  一圈问下来,啜一菲还没说完呢,啜一鸣还在有问必答,他的同学剩下的已经没几个了,留下的也是为了跟啜一鸣说一声“告辞”——太可怕了,这哪是亲姐,简直比亲妈还可怕。

  啜一菲不屑,这算什么大场面,凡是拥有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亲戚之流,都会对这种场面感到无比的熟悉。拿来对付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中学生,堪称效果拔群。

  别说初中生了,就连跟啜一菲比较熟悉的留农等人,都十分畏惧的不断吞口水。

  “一菲啊,嗯……”留农已经开始抱着书包了,语气离带着几分畏惧:“我们……”

  在F班呆了不少时间的啜一菲心领神会,笑了一下:“我还要给一鸣补习一下功课。”

  留农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慌:“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姐弟了,改天你有需要再找我们,拜!”

  话音落下,一群人火烧屁股地跑走,啜一菲也站起身跟在场人士说明,围观群众也散了。

  多多少少看明白他姐在干嘛的啜一鸣对她举起大拇指,他还没见过同学吓成那样呢。

  啜一菲微微一笑。

  ——

  收好摊位,两姐弟找了个快餐店聊天,啜一鸣啃着汉堡,喝着肥宅快乐水,啜一菲喝着速溶咖啡。

  也是在这时候啜一菲才知道,啜淑萱不止在啜家和幸福小馆作妖,连啜一鸣的学校也去刷了一波存在感。按啜一鸣的话来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个‘漂亮姐姐’了。”

  啜一菲无视他的阴阳怪气,实话实说:“人家确实挺漂亮的,比我长得漂亮。”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脑袋里全是草,人头猪脑。”啜一鸣一脸恶心。

  啜一菲拍了他一下:“嘴巴放干净点,那是你姐,就算你不喜欢,她也是你姐。”

  啜一鸣撇了撇嘴:“她哪点像姐姐的样子,那么对她以前的姐姐,养块叉烧……”

  后半段话被啜一菲的冷眼给盯回去了,不过啜一菲也知道了湘琴她们去了啜家。她也没想过让啜一鸣真的跟啜淑萱感情亲如姐弟,可她更不想啜一鸣因为这种事厌家逃学。

  “她怎么做是她的事,你怎么做是你的事,无论你怎么厌恶,都要跟她住在一间房子里。”

  “我可以搬走,住宿舍!”学校里面有宿舍的啜一鸣梗着脖子道。

  啜一菲随口一句:“那你周末也不回家了?寒假暑假也不回家了?”

  啜一鸣顿时哑火了,他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家:“我就是……看见她就烦。”

  “没人让你喜欢她,”啜一菲直白的说:“你可以烦她也可以讨厌她,再说她也不见得喜欢你。但你又没有想过,为什么她可以在家里肆无忌惮,还有胆子去你的学校,而你就只能离家出走?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如果你是因为喜欢住校而住校,我支持;如果是为了躲她而住校……那么我告诉你,你早晚有一天都得面对她,这是事实,你接不接受都一样。”

  啜一鸣以后或许会继承啜家的家业,一个大公司的总经理董事长,连一个啜淑萱都搞不定,那还是趁早提前准备好退休计划得了。不过他现在还小,跟啜淑萱较劲说明俩人的水平都差不多,啜淑萱顶多比啜一鸣更社会一点,得让他自己解决问题。

  啜一菲估计这些天啜妈妈什么都没干,也是为了这个,一鸣一直都很单纯,还不会拐弯。

  其实住校也是一种办法,不过啜一菲看啜一鸣就是那么一提,根本就没想过这事。

  宿舍里就没有人际关系问题了吗?未必,遇到麻烦的室友,可能还不如啜淑萱呢。到时候再来个不住了?折腾来折腾去,玩呢?而且虽然没什么必要,啜一鸣动手能力还真的很差。

  打从啜一鸣生出来开始,啜家就是一水的保姆阿姨,搞不好啜一鸣连洗衣机都不会用。

  想一出是一出,标准的小孩子做法,很符合他的年龄就是了。

  啜一鸣到底没有傻透腔,安静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

  以前类似的话啜一菲也跟他说过,不过那时候刚知道这个消息,再加上啜淑萱那个样子,他压根就不打算想,也没心思想。现在好歹缓过劲了,也知道他姐说得对,不能一直躲下去。

  啜一菲见状放了心,如果不是啜一鸣,她绝对不会说出这番话的,容易里外不是人。

  不过,她也绝不会再回啜家,啜一菲既不是圣母也不是受·虐狂,不爱没事自己找罪受。

  关于啜家的话题到此为止,啜一鸣问起了啜一菲的近况:“姐,你怎么想起来摆画摊了?”

  要不是跟同学出来,他都不知道啜一菲这么惨,在夜市摆画摊,能赚几个钱?

  “就是考完试了闲得慌,”啜一菲跟自己弟弟在一起的时候就跑偏成东北画风了:“而且我想攒钱买个二手自行车,上学就当锻炼了。这边都骑小绵羊,不习惯。”

  “那我的车也可以……”啜一鸣提议:“我可以卖你便宜一点,正好跟爸要辆新……”

  “车”字还没出口呢,啜一菲直接开口道:“闭嘴。”

  “……”啜一鸣委屈了,不开心了,姐姐不爱我了,姐姐你再爱我一次。

  啜一鸣的车是自己买了组装的,不知道是山地车还是公路车,反正发烧友级别,异常奢华。兑换成人民币都要过万,按现在啜一菲的身价,卖了她都买不起。

  这也是她拿到电子邮箱也依旧不跟以前的同学联系的原因,贫富差距太大了,没话说。

  至于江直树,那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宅男,有钱和没钱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反正从小到大他就没怎么花过钱,每天都有人给他送免费的早餐\午餐\下午茶\点心\情书\礼物……小学时啜一菲曾经有幸坐他旁边,老师同学们就从来没看见过她,简直神仙般的日子。

  可惜现在就不行了,敢坐在江直树旁边的人都是不怕流血牺牲的勇士。

  说到江直树,她好像还没想到要送他什么,难道要先攒钱给他买生日礼物?

  啜·且穷且珍惜·每年都不知道送啥·一菲托着下巴想着,可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缺啊。

  耳边传来老弟有些郁闷的声音:“对了,妈让我问你有没有空,家里还有一些你的东西。”

  “我的东西?”啜一菲回神:“不是都砸了吗?大件你们自己处置就好了。”

  “有些砸了,有些卖了,”还有些护肤品什么的被啜淑萱抹脚了,啜一鸣很成熟的没说出来,否则他姐知道她的那些“宝贝们”的下场可能会暴走:“还有些在我那里,搬家的时候没收拾完,本来我想留到你回来,不过妈说你可能会需要,让我问你。”

  原本啜妈妈也是要等着啜一菲回家的,再者啜一菲还在蔡家,他们送东西过去会让她为难。然而袁湘琴她们去了啜家,大家也就都知道了啜淑萱肯定跟蔡家撕破了脸皮,蔡家不可能为了啜淑萱难为啜一菲,那也就没什么好为难的了。至于啜淑萱,爱怎样怎样,不关她事。

  “那好吧,”啜一菲也不知道还剩什么,不过她现在的确很需要钱,就算没钱……搞不好能从以前的东西里淘出江直树的生日礼物来,她可是囤了不少货的:“你什么时候有空?”

  啜一鸣没想到他姐这个葛朗台是为了省一笔钱,光想着听这语气是不打算回家了。

  他转念又想,自己在家都不做主,让他姐回去也是糟心,只好气馁地约了个日子。

  又一件大事搞定,啜一菲心情很不错,问起自己弟弟:“那还有什么事吗?”

  顺着啜一菲的思路思考的啜一鸣想了想,倒是没什么大事了,学习什么的主要靠自己,就算不靠自己,姐姐远在天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说起这个学习……

  “姐啊,”啜一鸣呼唤着他姐,在得到后者疑问的眼神后,嘴角一勾,笑的有点调皮:“回来台北,有没有什么新鲜事要说啊?我可听说了,有个叫江直树的是斗南高中的第一。”

  啜一菲:???

  非常机智地装傻道:“是吧,你认识?你什么时候认识跟我同年的朋友了?”

  啜一鸣一脸“你就装吧”的表情,叭叭叭地开始背地址,台湾省台北市……

  这耳熟能详的地址,莫过于江直树的家庭住址,一直都没变过。

  “嘿嘿,姐,你也太小看我了,爸妈不当一回事,我又不傻。你隔三差五地寄包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一通扫货,有时候还顺手让我抱着去邮局,我能连这点东西都记不住吗?”

  本来啜一鸣还真没太当回事,啜妈妈对江直树的印象还停留在“跟菲菲很好的那个小女孩”,他就一直以为“江直树”是他姐的好闺蜜什么的,万万没想到啊!

  江直树是个男的不说,据说还是什么IQ200的天才,年年参加各种比赛,就没得过亚军。

  啜一鸣回台北这几个月,连他们学校的小女生都没事翻着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偷拍照当宝贝,嘴里还嘀咕“偶像”,“男神”,“男朋友”之类的。

  最最重要的是,居然还有人给江直树跟明星似的立了个小档案,有血型有爱好,有星座有作品,连他上那个小学哪个幼儿园都知道,简直比狗仔队还强。

  当然啜一鸣是不记得自己姐姐幼儿园小学叫什么的,但是家里奖状写得明明白白的。

  江直树跟啜一菲,同一个幼稚园,同一个小学,最后的影集上挨着他姐的是个男同学。虽然长得有点令人疑惑,但貌似根据衣服判断,的确是个男的。

  嗯,此江直树就是彼江直树,没毛病!

  被他姐治了这么多年的啜一鸣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就差唱一首巴扎嘿了。

  啜一菲:“……”这孩子是不是被啜淑萱折磨太久了,精神都不太正常了。

第159章 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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