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 长天的计策

　　她最后还是将目光望向了长天，他的眸光闪动，温润而有神。

　　“想到北边去，也不是无法可想，只需要蛮族和妖族都自顾不暇，自然不会注意到我们。”长天缓缓道，“既然土合谷之战终不可避免，那么，何不将它提前？”

　　他的意思是……宁小闲目光一亮，豁然回头向谢环琅道：“这里的事件，可会因外来者而改动？”

　　谢环琅一愕，面露思索之色：“我们进来都为寻宝，不会做这刻意功夫。可是乾清圣殿派人进来几次，倒是遇上不少意外，其中两回也是引动了蛮族的注意。我只知道，那两次的大局终未改变。”

　　她心里想的是，若有人能取得蛮族信任，将妖族的计划告知呢？将殒石坠落的结局告知呢？不过随即就放下了这个念头。谢环琅说得对，哪个修仙者会去做这无用功，尤其要取得蛮族信任，那不知得冒多大险，大家进来的本意不过是为了求财，值得么？所以这一幕从理论上来说，绝不会出现。

　　不过从他的话中可以得知，这幕天地的最终结局都未改变，既如此，他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横竖这一幕在真实的历史之中早已上演了，他们所经历的，不过是玄武布下的幻阵而已。

　　土合谷北部丛林茂密，抬头不见天日，连地面都是盘根错节，除非要采食覃子木耳等物，否则人类约不会轻进。她抬眼望去，这一片广袤的密林看起来风平浪静，连时常飞在林地边缘、拣食粟粒的麻雀都不见了。

　　其实蛮人巡卫若是经过这里，当会知道林中有异常。可惜在林边田地农作的是人类，他们并没有这样的警觉。

　　宁小闲当然知道。里面至少藏着好几百头妖怪，冲天的妖气令整片森林都变得静谧无比。可是，要如何将他们引出来呢？

　　她还未思忖完毕，涂尽突然沉声道：“诸犍正在西边林中久候。”

　　“驱它们前来接应。”长天当即下令道：“全体往西而行，不用考虑蛮人，他们马上便是自顾不暇。”叮嘱涂尽道，“这些修仙者可以利用。你控制利舍姬。令他们去引妖出林。”

　　此刻人类聚落一片混乱，蛮兵的注意力又被逃走的修仙者引开，谁也不会注意到他们四人的行踪。

　　不过他们很快就踏出了人类聚落。悄悄潜入了粟田当中。只要穿过了这片绿油油的田地再行二百丈，就能抵达西边的林地了。

　　可惜粟这种植物的植株不高，长得再旺盛，高度也只到她腰部略上。藏不住人。四人在开阔的粟田当中全无遮掩，于是奔跑了一会儿就被两名骑着巨狼的蛮兵盯上了。这俩家伙眨着小眼睛往这里看了一眼。心生疑虑，于是驱着座骑追了过来。

　　长天等三人的速度都是疾逾奔马，而公孙展再一次拖了大家后腿。这一回涂尽可不便化出麒兽之身来驮他了，免得一会儿蛮兵穷追不舍。长天看了他一眼。叹口气，只好一把抓住他后领，将偌大的人提在手上。

　　他手上多了一人。速度却全无减慢，后面追兵眼见这三人光凭两条腿都能和巨狼速度拼个不相上下。大声呼喝咒骂的同时也不由得暗暗吃惊。

　　他们正在亡命疾奔的同时，涂尽分身控制的利舍姬也直直往北奔行了很长一段路程，这里的形势更加混乱。修仙者们各自逃命，常常迎面撞上撵在别人p股后头的追兵，又得返身而逃，浪费了不少时间；而与之相对的，蛮人的队伍却是军容整齐，正在努力遣出人手往左、右翼包抄，打算将这帮没头苍蝇兜住了一口吃掉。

　　光凭这双腿，怕是赶不上了。利舍姬皱了皱眉，见身后奔来一名骑兵，这名蛮人乘的恰是巨羊这种相对温驯的异兽，于是出奇不意地挥鞭而起，缠住他的腰用力一拽！

　　这名骑兵正全力驰骋，冷不防腰上骤然传来一股大力，将他直直拖了下来，咕噜噜变作了滚地葫芦。等他顺势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才站起来之后，却发现自己的座骑已经被抢了，一个又胖又壮的蛮女骑在上头，飞快地跑远了。他追不上，只好跳着脚骂了两声。

　　有这巨羊的脚力相助，利舍姬很快就接近了那一场混乱的追逐。这时场面对修仙者极是不妙，因为蛮族的包围圈就快合拢了。她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突然深吸一口气，以生平最大的音量骤然吼了出来：

　　“往北跑，借妖族甩掉他们！”

　　她原本嗓门儿就大，又刻意在声音中掺入了神通，这一片区域的空气中顿时回荡着她雄壮的怒吼。

　　最重要的是，她是用修仙者都熟悉的人类语言喊出来的。这是六万年之后南赡部洲上多地通行的语言，也是修仙者一听就知道是“自己人”的语言！

　　被追逐的七、八名修仙者正如没头苍蝇，只觉得前后都有追兵，正发愁不知该往哪里奔逃才好。利舍姬这一声如雷贯耳，对他们来说，正如醍醐灌顶，一下子豁然开朗：

　　“往其他方向逃跑有什么用？蛮兵终会追上我，届时下场比死还惨！只有往正北，正北……”

　　“不错，往正北而去，那里埋伏着大量妖族！”

　　“只要将他们引到北边林子里去，妖族再也藏不住行踪，势必会扑出与蛮族一战，我等正好借机脱身！”

　　于是蛮兵立刻就发觉眼前原本乱跑的猎物突然集体转变了方向，竟然直取正北而去，虽然有两个被蛮兵顺势逮住了，但多数猎物凭借着速度还是从即将合拢的包围圈中越出，往密林逃去！

　　利舍姬也因这一声怒吼，而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连土偻等骑长都被她结结实实地骇了一跳。不过谁也没注意到，早在她呼喝完之后，就有一缕黑烟从她耳朵眼里钻出来，借着座骑身形的掩护，偷偷飘进了草丛当中。

　　利舍姬双目顿时恢复了清明，呆怔地坐在巨羊上，一时不知自己为何在此。涂尽留给她的记忆，只到她的弟弟、那名瘦削蛮人擒住了女修打算施暴之时，这接下来发生之事，她一概不知。

　　不过蛮人却知道，正是她吼出那句听不懂的话，才提醒猎物脱离了他们的包围，所以此刻已经有一名蛮兵头子怒气冲冲地驱着座骑靠近，怒吼了一声道：“你干的好事！”

　　她正莫名其妙，对方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棍将她打落下来。

　　这一下势大力沉，连她的体格也承受不住，立刻口吐鲜血滚下了巨羊，落到地面时，连肋骨都断了好几根。

　　此刻，修仙者却已奔近了北方的茂林，眼看再有数十步就要冲进去了。谁都知道妖怪入林之后不好追捕，蛮兵头目大声嘶吼了几句，众小弟立刻加快了步伐前进，打算抢在修仙者冲入林前再多截住几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这六、七个疾奔的猎物身上，谁也未察觉出茂林里紧张冷硬的气氛。

　　三百丈。

　　二百丈。

　　一百丈。

　　奔在最前头的修仙者，终于冲入林中！

　　后面的追兵大声咆哮，自然也追了进去。蛮族对于偷工懈怠的兵士处罚极重，是要处以钉刑示众的，即是将人的手脚都钉在木架上，曝晒三日，因此这帮蛮兵在长官下令撤退之前，绝不会收手。

　　恰在此时，林中突然响起了一声雄浑的虎啸！

　　猛虎的咆哮原本就震摄人心，这一声长啸却又比普通老虎嘹亮不知道多少倍，甚至方才利舍姬那一声尖嚎与之相比，都太小儿科。

　　这一声啸出，苍劲浑厚、霸道凶狠，整个山谷都震荡不已，连无边落叶都簌簌而下。正要奔入林中的许多蛮兵，座下异兽蓦地四脚一抖，来了个急刹车，如巨羊、巨鹿这样的骑兽闻得天敌的巨啸，更是吓得腿脚都软下来，连背上的蛮兵都差点摔将下来。

　　紧接着，林中突然传出了阵阵咆哮，声色各异，若百兽齐鸣，庞大的妖气冲天而起，震得这一处天空风云变色，大晴天顿时就阴云密布了。

　　土偻原本站在林外督战，座下的剑齿虎受啸声所感，忍不住也仰头咆哮两声以应和。他闻得这一声挑战式的虎啸，瞳孔立刻缩紧，大喝道：“妖族敌袭！全体回防，速速通报大酋长！”

　　此时，林中响起了几声惨呼，正是先前冲入林中的那十余骑蛮兵和妖族大军迎头撞上，立刻就像拍在岩石上的浪花，转眼就被碾碎。其余蛮兵得令，脚步一顿，转过身拔腿就往回奔。

　　丛林中树木摇动，紧接着就有众多黑影从当中钻了出来，每个身影都极巨大，奔在最前方的乃是一头小山般巍峨的吊晴白额猛虎，它从头到尾接近三丈（十米），一对尖锐若匕的双齿穿过下颚继续生长，看起来威风凛凛。

　　土合谷的蛮人都认得，这正是本地道行最高的妖怪。从两方矛盾升级以来，至少有四、五十个蛮人伤在他的爪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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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6章 驱虎吞狼（为凌无邪灵宠蛋加更5）

　　并且此刻这头虎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后那些从林中咆哮而来的巨兽，少说也有数百头！

　　这一趟大酋长派出队伍的目的，不过是为搜索潜藏在人类聚落的妖怪奸细，所以派出来的人手都只有百多个，在这一群穷凶极恶、数量至少三、四倍于己方的妖怪面前，就像方才他们在人类面前没甚两样，此时又得了长官命令，往回奔逃的速度就更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饶是如此，这些从密林中冲出来的妖怪，其速度也不是徒有花架子的修仙者可比的，其中更灵巧者往往仗着身高腿长一个挪跃，就能阻住对手。某个修仙者逃进林中回眸，就恰好看到一头熊罴纵身跃起，重重落地时将一名骑兵连人带骑兽一起扑倒，那人座下的巨鹿承受不住这样强大的力量，哀鸣一声，被生生撞死！

　　落地的蛮人则是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爬起来，大吼一声，身体都突然变大了两圈，浑身肌肉块块鼓起，原本七尺的身高突然拔成了至少九尺（三米），居然向着巨熊扑了过去，随后沉闷的*呯击声传来，眼见得一人一妖居然两三下斗了个旗鼓相当！

　　要知道，蛮族自学会引入煞气凝炼体魄、修养神通以来，在大陆迅速崛起至今也有数千年历史了。在这急剧扩张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要与天斗、与地斗、与妖族斗，那样狂暴凶狠的因子早就浓缩在血脉中，一代一代传了下去。这些被阻止的蛮兵也知道自己万无幸理了，可是流淌在血液中的凶横却绝不允许自己轻易投降，并且自己拖住的敌人越多。部落遭遇的压力也就越小！

　　是以密林外的这片土地上，迅速地发生了第一波战斗。

　　土合谷之战，提前打响！

　　更多妖怪撵着蛮兵往土合部落的方向而去。方才那一声虎啸震动四野，部落早已被惊动。所以过不到二十余个呼吸，众人即使隔着这么长的距离都能听到，驻地内传出了悠长沉郁的号角声——土合部落被惊动了，正在快速集结御敌。

　　妖怪们也很郁闷。明明距离发动总攻还有一个多时辰。可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道行低微的小妖怪却将蛮兵引向了正北方的茂林！此情此境。还能再潜伏下去嘛？当然只好去他娘的直接发动进攻了！可恨的是，一惊动了巡兵，部落驻地就有了准备。再也无法依原来的计划偷袭行事了。

　　此时，长天等人已经奔到了田地边缘。那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拉仇恨的效果杠杠的，所以追逐他们的两名骑兵听到了就是一惊，随后掉转方向。往驻地驰援去了，哪还有空去管这四个凡人？

　　长天这才将公孙展抛了下来。不过此时前方高过人顶的草丛簌簌摇曳，紧接着两道金黄色的身影就从中蹿出。

　　正是两头诸犍到了。它们一进入第二幕天地被传送到了别处，随后就接了涂尽的命令埋伏在西边，准备随时接应四人。

　　有了这两头座骑代步。四人迅速越过了田地和林间那一段二百来丈的距离，轻易获得了森林的掩护，却没有惊动到那一对儿正准备撕杀搏斗的宿敌。

　　此时从林中望出去。妖族已经奔到了树墙下方。而逃回来的蛮兵有同伴接应，也已冲回了城里。如今关卡已经关闭，将妖怪们都挡在了外面。

　　这一次事出突然，蛮族都未得空将凡人赶入驻地保护起来，所以多数人类站在自己的聚落当中簌簌发抖，聪明的已经往外奔逃，希望迅速远离之后，能免遭池鱼之殃。可是他们这样一跑，就激起了许多妖怪的凶性，横竖蛮族大门一时还打不开，索性就扑些猎物来进食。

　　一时之间，咆哮声、尖叫声、哭喊声、求救声混作一团，远远地传了出去。

　　两强相争，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宁小闲错开眼不忍再看。哪怕知道这些人早在几万年前就已作古，目前的情景不过是他们提前引动了大战而令第二幕天地作出的改变，可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胞被妖怪猎杀，她仍是心有戚戚焉。

　　长天与她心意相通，于是搂紧了她的腰，将她螓首紧紧按在怀里，隔绝了那些凄惨的呼叫，又驱动大黄快跑。

　　到了这个时候，蛮人将大门关闭，驻地就如四周都被围起的铁桶一般。几头力量强悍的大妖怪试着撞击了大门，却是无功而返，反倒令蛮人士气大振。

　　土合部落的正大门是用万载铁木制成的，光是门板就有两丈厚，又施加了固化术，强度尤胜树墙。这扇大门重量惊人，就连蛮人自己都无法随意开合，所以遇到大型敌袭时，是采用关闸的方式来落下大门的，类似于华夏古代人类帝王陵寝里的断龙石，待敌人退却之后，再以机关慢慢移走。

　　树墙被施过咒术并且祭炼过了，不仅特别坚固，也是滑不溜脚，多数妖怪即使伸出利爪也难以在上头借力腾跃，偶有几头猿妖能攀得上去，守在树墙上头的蛮人就往下浇灌一种滚烫的液体。这种液体呈黑褐色，并且极度黏稠！

　　土合谷之外就有一个很大的天然沥青湖，蛮人很早发现它的守城用途，所以运了些来驻地囤起。

　　煮沸的沥青黏到皮肤上可不止一百度！再贴一会儿就能将人烤熟了，就算要将它揭起来，那也是一揭就一大块皮肉跟着被撕掉！道行高一些的妖怪体表有罡气护体，沥青虽不会淋到毛皮上，可也知道双拳难敌四手，单只自己这么一、两个进去了有什么用，还不是白白给蛮人送战利品？

　　然而妖族这一次有备而来，自然想好了应对之法。群妖盯着志得意满的蛮人一会儿，突然从中分开，给后面的三头巨虫让路。

　　这三头虫子的形貌和长天收服的蚯后有些相似，也是肥厚柔软。看起来像放大了好几百倍的蚕宝宝，可是行得近了，才发现它们腹下是有几十对足的，只是太短小了，头上却有一对尖而长的螺旋型大角，看起来备显怪异。它们行动速度过慢，所以是被几头身形巨大的妖怪给扛过来的。树墙上的蛮人瞪大了眼。准备等这几头肥虫也来攀墙时。再淋几勺滚热的沥青给它们尝尝。

　　哪知这几头虫子根本不靠近树墙，大概隔了两丈（七米）远就停了下来，将脑袋高高昂起。紧接着。两股透明的液体从位于头部两侧的触须当中喷了出来！

　　它们身形庞大，这一下喷射也若高压水枪一下，横亘了数丈距离，直接喷到了树墙上！

　　并且最重要的是它们的喷射居然还是一发而不可收拾。脑袋抬得越高，液柱也喷得越高。这堵树墙高达十五丈（五十米）。可这三头巨虫的有效射程，居然也超过了十二丈！

　　她方正看得入神，长天俯首为她解说道：“这是天绒虫，口中喷出的酸液有极强的腐蚀作用。只有天然形成的夜光璧可以不畏其蚀刻。虽然也是南疆产物，住地却是在万里之外。看来这群妖怪为了攻破树墙，不远万里将它们请了过来。”宁小闲明白。长天口中的夜光璧，其实指的就是琉璃。这东西是无机物，强酸当然不能腐蚀。可是树墙就算被蛮族的固化术加固过了，其有机物的本质却没有变。

　　这一瞬间，无论是树墙上的蛮人还是底下的妖怪，都看到天绒虫歪着脑袋在宽大的树墙上创作抽象画了，随后黏在树墙上的液体慢慢变黑，它们沾上的地方哧哧作响，冒出一股股青烟，随后深深地凹陷下去。树墙原本光滑的表面，很快就变得坑坑洼洼，像麻子的脸。

　　天绒虫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神色都有几分萎蘼，可见这一番喷吐对它来说，也是竭尽所能。

　　不过它们的努力卓有成效——树墙再不是光滑难攀的了。

　　蛮族如今开发出来的咒术毕竟有限，给树墙的加持比较单调，防得了刀削斧凿，却经不住强酸的腐蚀。若换了后世的种种神通来，这些本可以一应避免的。

　　眼看天堑变通途，妖怪们眼中露出了得意和嗜血之色，有几头站出来联合施放了行云布雨诀，瓢泼大雨从天而降，将树墙上的强酸冲洗稀释。

　　强攻的时刻到来了。

　　身手敏捷的妖怪开始攀登，许多禽妖纷纷化出真身，抓住其他妖怪飞起来掷上了墙头！

　　而蛮人经过短暂的惊惶和混乱之后，却也燃起了凶悍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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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宁小闲从西行到北，原来埋伏在这里的妖怪都已奔到了土合部落驻地外头，反而变作了最安全的地方。

　　此时谢环琅伸手一指道：“看，那应该就是鹰嘴岩了。”前方半山上果然有高高矗立的岩石，其形如鹰嘴弯钩，下方是一片林地。

　　以两头诸犍的速度，也是转眼即至。宁小闲从大黄身上跳下来，踱到鹰嘴岩下方仔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