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任性番外

　　京都·千年名门道乐家

　　“弃卒保帅, 明智之举。”一只戴着黑色封印珠链的手将棋子轻轻移动，“在将棋上也是如此，王手。”

　　“很危险呢……就像饵食一样，龙之介，不过……绝杀。”

　　“呵呵，一次都没赢过你呢，征臣。”

　　仆人撤走棋盘, 奉上茶, “听说横滨近日来意外死亡事件增加了很多？”穿着黑色浴衣的赤司征臣问到。身为东京都上等名门的赤司家, 自从犯罪者出现之后赤司家就陷入了危机。

　　因为眼前这个人是，道乐龙之介，京都府顶级名门道乐氏之主。

　　道乐龙之介红色的长发像丝缎一样散落在地板上，“嗯……如果犯罪者这种东西消失，呀, 全部被虐杀再消失就好了呢？你说是不是？征臣。”

　　赤司征臣喝干茶水，他现在可没什么心情品茶, 东京都内的状况越来越糟，安全局刑事课那帮笨蛋究竟在干什么？！

　　“我这次来为了什么, 龙之介应该非常清楚才对。”

　　“要我帮忙搬家吗？京都真是个好地方啊, 风景优美，政治清明，关键是——没有犯罪者。”

　　“龙之介！”赤司征臣打断他，“我是来谈征十郎和小玖的婚事的。”

　　道乐龙之介拿起团扇扇了起来，这种日本女性专用的扇子据说是他妻子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也是遗物。

　　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使用就不怕弄坏了吗？

　　“呐，征臣，我的女儿可不是这么容易就会被嫁出去的，她才十岁呢，这么说也要20年、30年后我临死之前才会把她交出去。”道乐龙之介理所当然地说道，“还是，你认为你的儿子会比我更爱我的女儿？比我更能给她想要的一切，想抢走小宴和小玖的人，就算是征臣的孩子，我也不会放过的。”说道这里，魔王的气息从道乐龙之介身上散发出来。赤司征臣一直安安静静跪坐在一旁的儿子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赤司征十郎。

　　现年十岁的赤司征十郎还是个正在接受帝王学教育的单纯孩子，可毕竟年岁尚小。

　　请不要用那个中二的说“违抗我的人，即使是我父母我也不会放过。”的赤司队长看待。

　　“父亲大人。”推拉门被拉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却截然不同的小女孩从外面进来，两个都是红色的头发，不同的是前面的没有刘海，没有表情，看人的时候，目光好像穿过了那个人，一种“虚无”和“空”的目光，她穿着武道袍，腰上别着两把木剑，看样子刚练完剑。后面的女孩相比她就可爱多了，天真可爱，无邪之类的词都非常适合她。

　　“爸爸。”后面的女孩绕过姐姐扑进道乐龙之介怀里，蠢爸爸马上收敛起狰狞的表情。

　　像个白痴一样。

　　“小宴，小玖，跟赤司叔叔打招呼。”道乐龙之介道。

　　在他说之前，道乐宴就像是做礼仪教学一样给赤司征臣行好了简礼，“赤司大人，午安，我已经吩咐下去，厨房会在半小时后备好午膳。”

　　“小宴真是太体贴了！”这是蠢爸爸。

　　“赤司叔叔好。”道乐玖说，一直用余光偷偷看赤司征十郎。

　　“想必这位就是赤司少爷了。”赤司征臣点点头，道乐宴就继续说道，“赤司少爷第一次光临道乐本家，荣幸之至。”

　　看着一本正经比大人还有气势的小宴少女，征十郎点了点头。

　　如果他也能像她一样，就不会被赤司家的人评头论足了吧。

　　赤司少年这么想着。

　　“小玖，带赤司少爷参观本家，在午餐时间准时回来。”小宴对小玖说道。

　　小玖非常惊喜，从道乐龙之介身上跳下来，路过赤司征臣身边时，手足无措地鞠了一躬，走到赤司征十郎面前，笑眯眯的问好，“我是道乐玖。”

　　“你……好，我是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臣审视着小宴，小小年纪就有名门风范，看得出来并不是勉强在客人面前摆出这副样子，而是，从里而外流露出真正的名门风度。

　　这样的风度出现在不满10岁的小女孩身上，不得不让人惊讶。

　　君子六艺，不是擅长，而是境界。

　　赤司征十郎依依不舍地被小玖拉出房间，赤司征臣自然也发现儿子对龙之介的大女儿投注的目光比落在小女儿身上的要多的多。

　　但是，这个女孩命中注定要继承道乐家，成为京都隐形的主人，万万不能出嫁，而她本事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可能吗？这么小的女孩子？

　　赤司征臣不由得迷惑起来，可是她刚刚让妹妹接待征十郎，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果然不能小看小孩子。

　　“我要是有小宴这样出色的女儿就好了。”对这样的女孩子摸头什么的完全无法想象啊。

　　小宴优雅从容地给赤司征臣空了的茶杯倒上三分之二的茶水。她在停留了十分钟后和赤司家主寒暄完毕，充分展示了作为道乐家继承人绰绰有余之后便告退了。

　　“如果父亲大人二十分钟还没出现在餐厅，我会再来得到。”淡漠的警告眼神，被女儿这么管束，道乐龙之介眼泪汪汪。

　　“小宴还真是严厉啊。”赤司征臣说道。

　　揉揉肚子，红色长发的华丽男子回忆起来，“……那时候真辛苦啊，把封臣家赶出京都府，胃被子弹打穿，差一点就活不成了。”

　　“祸害遗千年。”

　　道乐宴退下之后，便走进了花町，看见赤司征十郎少年和小玖“相处融洽”地玩乐，道乐宴便撩下了帘子，转身离去。

　　敏锐的赤司少年感觉到了什么，飞快的转过头去，而帘子已经放下来了，他怔愣了几秒钟，便被小玖拽住了袖子。

　　“你在看什么？”

　　正对着花町帘子的小玖当然看见了双生的姐姐，不过她没有想告诉赤司少年的意思。

　　小宴要继承道乐家，不可能出嫁。

　　她不想要这样的命运。

　　反正长子继承家业是理所当然的，何况小宴优秀的比任何男性都高出一筹不止。她快乐的享受青春和作为道乐家、京都的天子娇女；小宴执掌道乐家，摆脱身为女孩子必须要出嫁的命运。

　　她从来没这么庆幸过有个太出色的姐姐啊。

　　各取所需不是吗。

　　小玖微笑着，“刚刚飞过去一只蓝色的鸟哦！”

　　赤司少年对小玖的话不怎么关心，如果在赤司宅的话，这样的怠慢道乐家的女儿肯定会被礼仪老师狠狠斥责的。

　　现在礼仪老师可不在。

　　“我想去那边看看。”赤司征十郎指着花町对面的神社，道乐神社，道乐家的祖先们的排位都在那里，之所以离本家家主的住处这么近，就是为了让子孙后代不忘记道乐家百年的历史。

　　“可以随便进来吗？”在赤司征十郎的印象里，进入神社或者祠堂都是在祭典上才能做的事情，平常只有族长才能随意进入。

　　“当然了，道乐家允许子孙随意进入神社，只要不弄坏东西，弄坏东西下场会很可怕。”

　　神社的门大开着，没有阻止人进去，赤司征十郎和小玖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一进门，高高的台子上摆满了排位，密密麻麻，足够证明道乐家的悠久。京都是千年古城，久远到东京的名门和它比较起来就像是暴发户一样。

　　祠堂并没有什么好看的，赤司征十郎很快就失去了兴趣，他想来这里看看完全是因为不想听道乐玖唠唠叨叨而已。

　　而小玖也清楚这一点。

　　她天真无邪地拉住赤司少年的手，赤司少年眉头皱巴巴的想了想还是没甩开道乐玖。

　　小孩子拉拉手没关系。

　　身为比赤司家还要悠久而强大的名门的小姐，她很平易近人呢，也很可爱。

　　这样想着的赤司少年就任由玖拉着了。可是他脑海里为什么总是浮现出名为宴的少女，强大而美丽的模样呢？

　　离青春期还远着的赤司少年困惑了，最后他把这种感觉归为“崇拜”和仰慕，她就是他想成为的那种同龄人！

　　·

　　想知道一个人的性格，于是出现了相面这种东西，而看一个人的性格如何，呀，人形生物的性格如何？看它的唇形或许是最简单清晰明了的方式了。

　　赤司征十郎茫然了，因为在他认识名为宴的少女将近两年的时间，见过她的次数早就不是能用手指脚趾能数的清楚的了。

　　可他还是不懂。

　　不懂道乐宴美丽而强大的外表下，心是什么样子的？是红色的吗？她是不是也会像他一样在孤独的黑夜因为思念母亲而哭泣？不，她是不会的吧，因为她不是像他这样脆弱的人。

　　她的唇峰尖锐。

　　有这样唇形的人大多数很难得到幸福。命中注定失去狠多，抓的越紧就越容易从指缝中流走。

　　使命唯一，至愉至凄。

　　司征十郎在和道乐玖少女玩乐的时候，抽出目光看着和父亲赤司征臣、道乐家主道乐龙之介表情淡然地谈笑风生的道乐宴。

　　一种深深的挫败感笼罩在他的心头。

　　赤司是一个极为好强的人，一个绝对的完美主义者。

　　未来的他不允许失败。

　　但是，现在的他还是单纯善良的10岁少年罢了。

　　尽管有犯罪者存在。没经历过人间地狱的人类还是单蠢的人保持着本心。

　　道乐家是传统的名门，要维持跪坐这个姿势真的很不容易呢，大家谈论着梅花和樱花的话题，和其它附庸风雅的名门不同，道乐家的宅邸里并没有栽种樱花树，而是栽满了梅花树。

　　“哦？小宴不去和十郎和妹妹去玩吗？好好享受青春啊！”

　　尽管不期望回答，或者说心里还有一丝期待和道乐宴除了例行问候之外的接触，赤司征十郎的眼神变的期待起来。

　　这个变化落在了道乐玖眼里。

　　世上之事，都不会……

　　“不必了，赤司叔叔，我去了会给其他人带来困扰的。”小宴少女意外直接，“我的性格不适合做闲聊或者是玩乐诸如此类的事情。”

　　常遂人意。

　　道乐龙之介露出心疼的表情，“果然是继承家业的压力太重了吗？”

　　赤司征臣也说道，“为什么不让自己轻松一点，继承人的学业早就完成了吧？其他人要用三十年才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还要那么拼命呢？”

　　他来的时候，小宴少女已经在武道场和人对战了一夜。

　　怪物般的体力啊。

　　道乐宴把头发捋到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她的眉形不浓不淡，看上去就像是枯木山水画。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拥有力量，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力量，才能使人变的强大。”

　　“为什么要变的强大呢？”

　　赤司征十郎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道乐宴身后，喃喃自语地问到。

　　“为了保护。”

　　“保……护？”

　　道乐玖强忍着没笑出声来，尽管她低垂的脸已经笑的快要扭曲了，但是还是没笑出来。现在还不能笑。

　　“不愧是我的孩子。”道乐龙之介赞美到。

　　“现在临时播报一则新闻。”电视本来播报最新茶道会的消息的穿着和服的端庄女人消失了，屏幕跳了两下，一个严肃的职业女性出现了，“在已经废弃的川崎市发现犯罪者的踪迹，有两名警员牺牲……”

　　最近真不太平，道乐龙之介想道，“难道……小宴是想成为？”

　　“加入安全局刑事课，成为执行官。”道乐宴面无表情的说道。她已经能预见，犯罪者会逐渐增加，脱离西比拉系统的控制，而西比拉系统本身就大有问题。

　　“不行！我不同意！”道乐龙之介拍案而起。赤司征臣和他认识二十余年，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

　　安全局刑事课，那是死亡率第一的职位啊！

　　“父亲大人，如果人类都是这样想的：会有更强大的人打败犯罪者，我们只做一个安分守己的日本公民，或者是我的孩子，我的丈夫，妻子，不能去做危险的工作，如果所有的人都这么想，我们国家的未来将不复存在。”

　　道乐龙之介欲言又止，或者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阻止吗？他说不出这样的话，不阻止吗？原谅他作为父亲的自私吧。

　　尽管他不得不赞同小宴的话。

　　他把手搭在小宴肩膀上，沉重的说道：“消灭犯罪者……，小宴，这样的责任之重不是你一个人能够承担的，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累，你的身后还有我这个父亲啊，还有小玖，道乐家的家人啊！”

　　知道女儿的打算后，道乐龙之介才发现他似乎并不了解她。

　　·

　　最近赤司家主来拜访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仅仅这半年来就有六次，还是要联姻吗？

　　在日本历史上，有一段时间，年满16岁的女孩子就被宪法认定是成熟女性了。

　　12岁。

　　道乐宴摸摸自己已经开始发痒的胸口，那里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

　　“小玖，你想嫁给赤司征十郎吗？”

　　“不想。”

　　意外的否定了。

　　“一想到我会长出胸部就觉得好神奇啊！内，小宴，你说我们会长到哪一个罩杯，E还是F……说不定是H？双胞胎的话，应该是一个尺寸吧？”

　　“我不需要那种麻烦的东西，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回去做乳腺切除手术。”

　　“啊啦啦，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样，毫不犹豫，喂，你真的决定了吗？执行官？”

　　·

　　樱花飞舞的四月，帝光中学开学季。

　　在黑子哲也的印象中：那一天和以往的春天有所不同，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对于崭新的每一天的期待和不安，会遇见哪些人，会发生怎样的故事。

　　完全不知道。

　　没人知道，有一个名为奇迹世代的篮球队会在这里诞生，没人知道会有人黯然离开，没有人知道自己会失去什么，我们总是边走着边失去。

　　站在帝光中学外，道乐宴和一个空气般的蓝发男孩擦肩而过。

　　黑子哲也伸出手接住一片樱花瓣。红色的秀发从他面前飘过，好像流淌着星光。

　　其中一缕擦过他的脸颊。

　　“真是高贵的发色啊！”

　　当然，高贵的不仅是发色而已。

　　还有家世。

　　当然，在东京知道“道乐”的初中生应该没有多少吧。

　　“阿拉，那个女生……”有认识的女生聚在一起看着喷泉边上的一角。

　　感觉好耀眼。

　　“巨蟹座今日不宜遇到水。”在离喷泉三十米开外的地方，绿间真太郎果断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个篮球咕噜噜滚在小宴脚边。

　　然后一个灰白色头发的少年小跑着过来。“喂！把球……”给我。

　　奇怪，为什么说不出口？

　　从小就是不良的灰崎祥吾张着嘴愣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