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飞烟灭12

  “两天?”杜恪仁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原想在一天内找到那辆车并在那辆车上找出被害人的DNA这样就有直接证据指向杨胜全了,看来他有些把情况估计得乐观了。

  “无论如何要尽快找到那辆车,我说是尽快,别和我说是两天三天,我要你们尽力!”杜恪仁对那些找车的警察语气强硬地说道。

  袁社是他进刑侦大队以来,第一次看到杜恪仁用如此口气和下属说话,在他的印象中,老杜一直都是一个沉着冷静的人,且总是给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他这次看来是真着急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无论是审讯杨胜全还是出去找那辆二手车的警察都还没有任何消息。杜恪仁的眉头一直紧锁着,而袁社也不安地在刑侦队的办公室走来走去

  袁社因为从小喜欢看侦探小说,对那些巧妙破案的大侦探非常崇拜,所以在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就去了公安大学,好不容易毕业后进了公安局却在一开始让他只是干办公室的琐碎事情。

  听说刑侦大队招人,他便忍不住报名参加了考试,并在几十个人中脱颖而出,终于如愿以偿成了一名刑警,本想来这里一展身手,才发现像命案这种大案可不是常有的,好不容易碰上了,却是这样一桩棘手的案子。

  办公室的电子表跳到了中午十二点,袁社觉得自己有些饥肠辘辘,他招呼杜恪仁去吃饭,杜恪仁表示他在这里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破案是重要,可身体也很重要,如果作为头儿的老杜你身体要是出了问题,那案子谁破啊?”袁社说道。

  杜恪仁暂时舒展了眉头,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

  袁社见杜恪仁终于露出了笑意,便拉着杜恪仁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还说:“老杜,今天我们不光要吃,还要吃好的,警局对面的一家排骨不错,咱们去那儿吃吧。”

  “好啊,那我请客,但超标的伙食费我可不给哦。”杜恪仁笑着说道。

  “哎呀,老杜你太抠了,我还得攒钱买房结婚呢。”

  “那就不去了。”

  “行,行,就这样吧。不过,等案子破了,你得请全大队的人吃大餐。”说完袁社领着杜恪仁出了办公室的门。

  四 同谋

  进了饭店,袁社和杜恪仁两人要了一盘排骨,袁社一边啃着骨头上的肉,一边和杜恪仁聊着天。

  “老杜,不是我说,这个案子的难度可真大。先不提被害人已被害两年多,已经化为一堆白骨。就连有关监控视频也没有,真感觉就像回到了古代侦破案件一样。“

  “古代是没有像现代这样的破案技术手段,可案子不也照样破吗?”杜恪仁把骨头放一边说道。

  “是,可我估计这案子放在古代肯定是破不了了。”

  “未必,你可别小看古人的智慧,他们是没有现代破案时用到的类似DNA这种手段,可依靠缜密的逻辑也能使真相大白于天下。”

  袁社听完之后点点头表示赞同,他在啃完骨头上的最后一点肉之后,把它放在了桌上。

  “要是炖的是羊肉就好了。唉,现在羊肉真贵,就算要了炖羊肉也不能保证羊肉是真的。”袁社说道。

  杜恪仁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骨头,想到袁社刚刚说过的话,像是受到某种启发似的,突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小袁,呆会儿吃完饭和我去一趟现场。”杜恪仁说道。

  “怎么又去现场啊?”袁社不解地问。

  “去那里看看羊骨头。”

  “羊骨头?”袁社不理解羊骨头有什么好看的,这个老杜在玩什么花样呢?

  吃过饭之后,杜恪仁和袁社去了发现尸骨的地方,不过他们并没有多花时间研究那些羊骨头,而是问了村民几个问题。问完村民问题之后,又去了一家养羊的养殖场,问了厂长几句话之后,杜恪仁又恢复了他平常一贯的成竹在胸的模样。

  寻找车辆的警察打电话告诉杜恪仁,在他的催促下他们已经找到了杨胜全卖出去的二手车,杜恪仁面露喜色,告诉他们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全力搜寻任何和案件有关的物证,另外让袁社打电话给局里说有了新的证据,要求延长杨胜全的拘留时间。

  “都已经过去两年时间了,那辆二手车也转手几次,车上还留下和案件有关的痕迹吗?”袁社给局里打过电话之后问杜恪仁。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总不能因为可能找不到就不去找吧。就算在车里找不到任何证据,我也有别的证据指证他。”杜恪仁说道。

  “别的证据,什么证据啊?”袁社不解地问。

  “至于这个证据嘛,我得谢谢你的提醒。“杜恪仁脸上是莫测的微笑。

  “我的提醒?这个老杜又在卖什么关子呢?“袁社心里嘀咕着。

  经过长时间细致的寻找,刑侦队的警察在汽车后背坐坐椅支架内侧提取到了刘时的DNA。有了这个直接的证据,杜恪仁觉得他可以提审杨胜全了。

  “说吧,你为什么杀害刘时?“杜恪仁开门见山地问杨胜全。

  “我没杀他.”杨胜全拒不承认。

  “撒谎!我们在你之前开的那辆二手车里提取到了刘时的血迹,铁证面前你还要抵赖吗?“袁社见他不承认,不由得激动起来。杜恪仁拍了拍袁社的肩膀示意让他冷静一下。

  “那不能表明是我杀得他呀,那车转手给了别人,别人也有嫌疑,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我杀了他。“杨胜全狡辩道。

  袁社”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他本以为杨胜全在得知在他的二手车上提取到DNA之后会坦白交待,没想到他还在抵赖,不禁怒从中来。

  杜恪仁见他又要发作,冲他摆了摆手让他坐下之后,不急不慢地对杨胜全说道:”我们调查了所有经手过这辆二手车的人,他们第一不认识刘时;第二,他们没有作案的时间与动机。另外,我想问你两年前你从刑城的恵丰养殖场买了十几只死羊是为了什么?不会是为了掩盖什么吧。“

  杨胜全在听到“死羊”二字,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

  杜恪仁继续说道:“刘时的尸体被发现的地方并不是荒无人烟的地方,而尸体腐败势必会有异味,而周围的村民不是没闻到异味,而是以为是尸体周围那十几只死羊腐败所散发出的味道。这就是为什么刘时直到化为白骨尸体也没有被发现的原因。在刑城,上规模的养殖场只有恵丰一家。两年前惠丰养殖场因爆发疫病死了不少羊,巧的是有人却把一些死羊买去了,当然,这个人不光买了十几只死羊而且还买去一批羊羔回老家也办了一个养羊厂。杨胜全你还是蛮有头脑的,这两年羊肉价格上涨,想必你赚了不少钱吧。其实你可以继续保持沉默拒不交待,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对你束手无策,你说不说都不会影响到对你的审判,所以我劝你还是坦白。争取宽大处理吧。”杜恪仁不急不缓地说道。

  杨胜全坐立不安,他知道他所做的事情已经败露。于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杜恪仁两年前他杀害刘时的过程。

  两年前,杨胜全还在一家汽车修理店给人打工做汽车保养,但他觉得这种给人打工的工作没什么出息,打听到最近几年羊肉价格上涨,于是萌生了会老家养羊的想法,但养羊是有成本的,他手头里一时没有那么多钱。

  就在这时,一个他曾经给做过汽车保养的客户来找他,让他帮办一件事情,事成之后,她答应给他一百万。

  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富婆经常到杨胜全打工的这家店里给她的保时捷车做保养,她无意中听到这家店的老板提到过杨胜全曾进过监狱。而让杨胜全办的这件事,就是让杨胜全杀一个人!

  这个富婆让杨胜全杀的那个人是她老公的前女友。据她说,她发现她老公和她结婚之后仍然背着她和他的前女友来往密切,她无法忍受这种事情,所以她想找人杀掉那个情敌。

  听说杀人,杨胜全还是有些害怕的,不过面对金钱的诱惑,他还是答应了这笔“交易”,而且那个富婆还给他卡里打进去二十五万作为定金,并告诉他,如果他完成任务,就把剩余的七十五万给他。

  杨胜全虽然进过监狱,但杀人却还是头一次。为了壮胆,他请他老乡刘时帮忙,并和刘时保证,如果他完成任务,他就给刘时二十万。

  虽然刘时也害怕杀人,但听说能给二十万他也心动了。前几年,打了几十年光棍的他和同村的一个寡妇结了婚,为此背了几万元的债务,急需还债的他也顾不得害怕这回事,便答应了杨胜全。

  那个富婆给杨胜全看了那个女人的照片,并告诉他一些有关她情敌的信息。

  杨胜全为了保险起见,他和刘时商定为了伪造那个女人是死于意外,他们决定拿车撞死她。为此,杨胜全买了一辆二手车,在那个富婆的情敌下班回家的必经之路等她。

  可那个女人的第六感觉好像异常灵敏,他们等了她好几天,都没有发现她都不再出现在那条必经之路上。

  有些心虚的杨胜全和刘时想到了另一个办法,那就是杨胜全利用她之前盗车的技术,偷偷打开那个女人的车门,并在车里放了一罐拧开阀门的煤气,这样在发动汽车时产生的火花就会引起爆炸。

  但杨胜全他们的计划再次落空,那个女人仍然活得好好的。更糟糕的是,那个女人似乎知道了有人要杀她,于是基本上不再单独一个人上下班,而且所走的路都是热闹的街道。

  杨胜全不敢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杀人,所以他有了放弃这桩“交易”的打算,更何况那个富婆还给了他二十五万,他决定携这二十五万逃跑。

  但刘时不愿意就此放弃,他说他都把原来工地上的活辞掉了,现在已经毫无退路了,他必须得继续干下去。

  杨胜全没有告诉他那二十五万的事儿,也不打算把那二十五万分给刘时几万,他只说如果刘时要去杀人那就去杀人好了,反正他不会再干了。

  刘时说他不干也行,那就把那个雇主的联系方式告诉他,还说他不想发财并不代表他也不想。杨胜全担心如果刘时和那个富婆联系上的话,那么他手上的二十五万也会保不住,于是他萌生了杀死刘时的念头。

  在进行了一番准备之后,他约刘时见面,说帮他介绍那个雇主,让他继续去完成“任务”。刘时按照约定去找杨胜全,却没想到被杨胜全用事先藏好的一根铁棍击打了头部,送了命。

  在杀掉刘时之后,他用他那辆二手车把刘时的尸体抛到了郊外的农田,担心尸体腐败挥发出的异味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他打听到惠丰养殖场刚死了十几只羊,他买下了那些死羊把它们仍在埋刘时的尸体旁,以此来混淆尸体腐败的味道,

  又从惠丰那里买了些羊羔,卖掉那辆二手车之后,打算就此回家养羊谋生。风平浪静地过了两年,没想到刘时的尸骨却在一个下雨的凌晨被人发现。

  “雇你杀人的那个人叫什么,你们要杀的那个人是谁?”杜恪仁问杨胜全。

  “那个富婆叫宫惠娜,她让我杀的人叫窦丽。“杨胜全说道,接着他又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对警察说:”那个叫窦丽的,是在殡仪馆给尸体化妆的,我估计她和死人接触多了,通灵了,所以我们试图杀她好几次都不成.”

  窦丽,殡仪馆,尸体化妆师,当袁社听到这些时,不由得心里一惊。难道杨胜全要杀的人是他的同学吗?

  五 案中案

  为了结案杜恪仁他们要找到杨胜全作案时的那根铁棍,根据杨胜全的描述,他们在一块荒地中找了几天找到了作案工具。无名尸骨案就此可以结了。

  “老杜,你什么时候调查了那些买过二手车的人,知道他们没有作案动机和时间。”袁社在案子进行差不多快结束的时候问杜恪仁。

  “当时时间紧迫我哪有时间调查他们呢。”杜恪仁说完之后,发现袁社正惊异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继续解释道:“通过调查那些死羊,让我确信杨胜全就是凶手,常言道’做贼心虚,’只不过是为了让他尽快说出真相才说了那些话。”

  看来为了让罪犯交待犯罪过程,警察有时也会说一些无中生有的话,袁社心想。

  在拿到作案工具之后,杜恪仁他们要分找宫惠娜和窦丽了解情况。袁社看着宫惠娜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杜恪仁说:”老杜,我记得在调查刑城失踪人口名单时,见过这名字,她好像两年前失踪了。“

  “失踪了?”杜恪仁问道。

  宫惠娜这个雇凶杀人的女人确实是失踪了,杜恪仁记起来两年前宫惠娜失踪之后,她父母气势汹汹地来找他们,杜恪仁见过很多报案人,但像宫惠娜父母那种盛气凌人的报案人还确实少见。

  当然,他们盛气凌人有盛气凌人的资本,要不是有钱作为后盾,哪有一个普通老百姓敢在警察面前大呼小叫。不过,就算他们再怎么闹腾,找不到人还是找不到,杜恪仁因此生平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饭桶”。

  因为在件案子牵涉到了宫惠娜,尽管杜恪仁不想和宫惠娜的家人再打交道,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

  当宫惠娜的父母得知失踪的女儿现在成了雇凶杀人的人之后,除了震惊之余,态度相当不配合地对杜恪仁又嚷又骂,说他诬陷人。

  袁社当刑警以来,头一次见如此蛮不讲理的人,不由得怒从中来,想与他们争论,杜恪仁示意让他克制。从宫惠娜父母那里出来之后,袁社气呼呼地向杜恪仁抱怨刚才的遭遇。

  杜恪仁笑着对他说:“你以为当警察心中有正义感就可以了吗?处理案子总是要面对各种情况的,这算不上什么。”

  他们从宫惠娜父母那里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杜恪仁他们又找到了宫惠娜的丈夫还有窦丽了解情况。

  和宫惠娜的父母相比,她的丈夫柯明要彬彬有礼的得多。对于袁社来说,他并不是头一次见到柯明。

  在他印象当中,柯明是那个开宝马车紧紧跟在窦丽后面的“富二代”。

  而杜恪仁记得在两年前宫惠娜失踪之后,他的表现和现在一样平静,这当然不符合常情,可柯明在宫惠娜失踪的那段时间,被公司派出去出差半年的时间,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

  关于宫惠娜失踪的事情,柯明说的和两年前差不多,基本上就是他岳父母告诉他妻子失踪的消息之后,他急忙从外面赶回来,寻找至今无果。

  不过当杜恪仁告诉柯明,宫惠娜雇人杀窦丽时,柯明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

  “这个蛇蝎女人,她怎么不下地狱!‘柯明忿忿地说。

  袁社感觉柯明就像在诅咒自己的仇敌,根本不像是在说自己的妻子。问完柯明之后,临别之际,袁社突然问了他一句:“你爱宫惠娜吗?“

  柯明被袁社这么一问怔了一下,然后苦笑着说:“婚姻嘛,无所谓爱与不爱了。“

  杜恪仁和袁社来殡仪馆找到了窦丽,这还是袁社从大学毕业之后头一次见窦丽,他当年和窦丽同读一所大学,但不在同一个班级,不过袁社对他们学校这个古怪校花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和柯明一样,在读柯仁他们问询她的过程中,窦丽表现得很平静,即使是当她听到宫惠娜曾打算雇人杀她时,她也毫不惊异,仿佛宫惠娜想杀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

  在问完窦丽一些问题之后,当窦丽听到杨胜全用死羊来掩盖刘时尸体腐败的异味时,她不禁冷笑道:“要是我的话,直接就火化了那个人的尸体,让他成为灰烬,这种处理尸体的方法,真没技术含量。“

  杜恪仁笑了笑,他觉得窦丽说得不错,一个人要是变了灰,那案子可就真的难破了。

  回到局里,袁社一边整理询问笔录一边和杜恪仁聊着案子。

  “老杜,你觉得宫惠娜现在是死是活?”袁社问。

  “不知道。“

  “咦,老杜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不知道’。“袁社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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