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精灵闪闪

　　“瞧，最好的座位！”他们顺着福吉指着的台阶顺着人群往上走，越是往上，人就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他们一行五个人。佐伊注意到最好的位置就在这椭圆形体育场的顶端，开辟了一个小包间，只安置了两排椅子，看上去很豪华。

　　问题是已经有一群人坐在第一排了，卢修斯光是看到那片熟悉的颜色，就垮下脸来，但他必须要在意福吉的态度，便也没有和亚瑟·韦斯莱说话，权当他只是空气似的，他们的座位在第二排，正好处于韦斯莱一家的后面。

　　“我还需要去接保加利亚魔法部的那些人……啊，哈哈，他们已经到了。”福吉迎上去，顺着阶梯上来的是几个打扮得很精致的巫师，他们穿着镶金边的黑色天鹅绒长袍，不时地用别人听不懂的外语高谈阔论。

　　“这些英国人倒是很会营造气氛，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场盛会。看样子我们能在十万观众的注视下宣布拿下今年的魁地奇世界杯冠军。”佐伊恰巧懂上那么一点保加利亚语，保加利亚的部长心气很高，这也难怪，他们今年找到了一个有才能的找球手。

　　福吉微笑着和他握手，领他们的人按次序坐在位置上。和其他巫师没有什么不同，这些保加利亚巫师看到哈利，主要是看到从他额头露出来的那道伤疤，便对他的脸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起来，“大难不死的男孩，你们看看他额头上的那道伤疤……”

　　“奥巴隆斯克先生，这位是哈利，哈利·波特，我想你们也应该有所耳闻。”福吉倒像是哈利的监护人一样十分自然地做着介绍，“唉，我现在在想巴蒂到底去哪儿了？我看到了他家的小精灵，却没看到他的人。”

　　佐伊右侧隔着两个座位的地方，一个身材矮小、皮肤皱巴巴的家养小精灵捂着眼睛缩在那把对它而言有些巨大的椅子里，它的脚甚至够不着地面，只能像个婴儿一样两脚悬空，它围着和其他家养小精灵差不多配置的大茶巾，把它当做是衣物披在身上。

　　“你怎么了？”身为正式成立的S.P.E.W的会长，赫敏第一眼就看到那个家养小精灵了，她无视了一边的佐伊，赌气似的也当她根本不存在，“闪闪没事，小姐。闪闪只是有点、有点恐高症，不敢把手放下来，因为只要把手放下来闪闪就会觉得自己要摔下去了，直直地摔下去，变成一滩肉酱。”它的声音和赫敏过去听过的克罗克那尖细但平静的声音不同，音调更高更尖，更加歇斯底里，赫敏从它的句子中听出了异常，“你说你有恐高症？这里可是最顶层！”

　　“这没有办法，小姐。闪闪的主人需要我帮他看住位置，这是主人的命令，闪闪不应该违抗主人的命令，因为这是我应该尽到的义务！”可它话虽然这么说，这个听上去应该是女性的家养小精灵（它们从外表上不太容易分辨性别）却只要从指缝见偷偷窥见包厢外，就害怕得浑身颤抖。

　　“什么？”赫敏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主人难道不知道你有恐高症吗？”

　　“他当然知道，小姐。”闪闪叫道，“可小精灵不应该违抗主人的命令，主人信任闪闪，才会把这个任务交给闪闪，即使我现在就想要晕过去，或是直接躲回地面上去。”它的态度显得很混乱，“听刚才福吉先生的语气，你是克劳奇先生的家养小精灵？”这时，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的佐伊突然插嘴道。

　　她和赫敏就像是两个无法相互确认存在的异世界住民，只是比起明显是在赌气的赫敏，佐伊的态度自然极了。“是的，这位小姐……”可闪闪看到了佐伊那张脸后，那松垮垮的眼皮下包裹着的两颗大眼球简直要突出来：“你你你你是西格尔！佐伊·西格尔！”

　　“真是有趣呢。”佐伊看着它，“我可不像那位先生——”她随意地指了指坐在一边的哈利，“有很明显的特征，你能这么确定，一定是以前见过我的照片或是画像吧，你是克劳奇先生的小精灵，我之前还很好奇克劳奇先生对我的观感，这样真是一目了然啊。”

　　可这个之前还很温顺的小精灵突然就闭口不言，当它确认它面前的人就是他主人经常抱怨的、害他失去一切的催化剂之一，闪闪觉得自己身为克劳奇家的小精灵，就应该喜欢和厌恶都向着主人那边靠拢。它无数次听克劳奇先生喃喃自语地抱怨，自从他被贬到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去工作，他就算再怎么踏实努力，都只是一团泡影，他再也没办法更进一步了。

　　而起因也正是对佐伊·西格尔的审判，确切的说是当他将自己的儿子丢进阿兹卡班之后，只过了一年不到，小巴蒂·克劳奇就孤零零地死在了阿兹卡班，不久之后他妻子也积郁成疾，随她的孩子而去了。这件事本来也没什么，但是当又一次审判中克劳奇叫嚣着西格尔的罪行，希望即使不立即丢进监狱，也一定要严加看管，不排除时刻的监视，而且强烈要求剥夺邓布利多争取来的监护权，交由魔法部决定。

　　邓布利多也有自己的支持者，不少成年巫师基于伦理和良知，也不赞同对一个孩子如此苛刻。在激烈的辩论中，他们中的某一个为了攻击克劳奇，翻出了他妻儿的那本旧账。为什么一个优秀家庭出身的孩子，成绩优异，过去也没有不良的行为和思想，最终却成为了一个十恶不赦、以他人的痛苦为乐的食死徒？

　　小巴蒂是以攻击魔法部的巫师、逼迫他们讲出黑魔王所在的罪名被捕的，他和几个同伙一同被丢进了阿兹卡班，在当时局势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的情况下，克劳奇这种大义灭亲的做法深得人心，大家都称赞他的公平和正义。

　　但是现在人们不再需要胆战心惊很久了。换一种说法，同样的事实却成为了克劳奇忽视家人、执着于争权夺利、逼死了妻儿的“铁证”。“诸位见证，我从未见过如此冷酷无情的人。他把儿子丢进监牢，冷眼旁观妻子病逝，却还是一心扑在事业上。过去他踏着儿子小巴蒂的尸骨，现在他又要通过迫害一个无辜的孩子来佐证他的‘公正无私’的铁面形象！”说这话的巫师当时赢得了很多的支持和掌声，时值魔法部部长竞选之际，矛盾也越发对立和尖锐。

　　即使是支持克劳奇的人，也不能随便为他辩解了。更多的人开始思考，让这样一个人来成为魔法部部长是否真的合适，即使他有才能，野心勃勃，可很多人却相信他不会宽容，他没有善良。最终康奈利·福吉打败了每一个竞争对手，当选了魔法部部长。

　　等到福吉掌握了权力，立刻就把这位老对手给调职到了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克劳奇变得沉默了，他本来就是个沉默的人，可这样的打击却让他差点一蹶不振，即使他那严厉自制的个性促使他不会自甘堕落，但在家里，看样子也不是没有抱怨过。

　　“你是个坏人！”闪闪尖叫着，充满敌意地瞪着佐伊，“主人告诉过闪闪，一定要离你们这些坏巫师远一点！”佐伊笑着说，视线却飘向闪闪右边最后的那个座位，“是啊，我是个坏人，如果这么说能让你感觉愉快的话。”赫敏不得不插嘴进来：“你瞎说什么，它只是被它主人那极端的个人感想迷惑了，它甚至都没见过你！”

　　“所以我也没有因此受伤。”佐伊的语气很冷淡，也这也是最让人痛心的，赫敏又一次觉得她们之间变成了陌生人，“那个是克劳奇先生的位置么？”她突然问闪闪，指着没人的那个位置，“能冒昧地问一下，克劳奇先生什么时候上来看比赛？”

　　闪闪很大力地揪着身上的茶巾，把茶巾表面揉得乱糟糟的，她沉默了一小会，像是在思考要怎么去回答：“那是主人的位置！闪闪只需要遵守命令为主人占座位，不需要去管其他更多的东西，主人有什么需要我都会为他做到！”

　　“你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小精灵。”佐伊夸奖它，闪闪那十根短短的手指后的两只大眼睛诧异地圆睁着，“闪闪当然是这样，尽职尽责，主人也很信任我，这是闪闪的骄傲！”她虽然还是不敢看包厢外的情景，却挺直了背，语气软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