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所谓黑巫师（二）

　　佐伊拖着疲惫的身体踏进寝室的门洞，室内黑乎乎地一片，“怎么没点灯？难道已经睡了……卢娜！”她刚摸黑挪到床附近，烛火的光突然从卢娜那儿亮起来，烛火下卢娜的脸若隐若现，“要是在的话刚才怎么不回我一声？你吓死我了！”

　　“早点睡吧，已经很晚了。”没等到回答，佐伊也没在意，“你是在等我回来吗？下回我要是回来得更晚，你就先休息吧，我会注意动作轻一点……”

　　“卢娜？”可是接二连三的都没有回答，足够让佐伊的疑惑加深。“我们能谈谈吗，佐伊？”卢娜轻轻地说。

　　“唔，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明天再谈，好吗？”佐伊坐在床上，“斯内普教授让我休息了一会儿，但我只是觉得越来越累，我想早点睡了。”每次麦克斯的授课都会消耗掉不少时间，但这次她应该可以更早一些结束。

　　“你最近一直很累，课程很难吗？”卢娜问。

　　“课程……也不算很困难，只是作业变得越来越多。你也知道今年我们就要面临考试了。”佐伊含糊地回答。“我注意到你之前的作业没有拿到O。”

　　“我也不是每一门课的作业都会拿到最好的成绩……这事儿你可别跟赫敏说，她本来就因为乌姆里奇的事情烦闷不已，要是再知道我成绩下滑，要是直接冲到乌姆里奇办公室怎么办？”

　　“但你明明每天都有按时睡觉，我知道乌姆里奇从来没有不让你睡觉。”卢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不介意，“可你每天的状态却都比前一天变得更糟，你究竟是怎么了？”

　　“拜托，卢娜。我现在真的很想要睡了，我很困……”卢娜打断了她。“你为什么永远都只是把自己的事情向每个人保密呢？难道我的关心已经变成某种负担？”

　　“绝对没有。”佐伊慌张地说，“相信我，只是还没有到时机，我需要有自己的隐私……”

　　“可你的隐私已经牵涉到我自己！它已经不止是属于你的东西，我有知情权！”卢娜气呼呼地说，“都过去了好几年，我们却必须要这时候互相猜疑？你就不能有一次对我坦诚一些吗？”

　　“我对你还不够坦诚吗？”佐伊皱着眉，她的头昏昏沉沉的，这让她感觉十分不舒服，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更冲了，“我已经将应该说的事情全都告诉你了！”

　　“是啊，包括一直和我睡一个房间的好朋友曾经狠狠地在我脑门上来了一下？”通常，卢娜的声音总是轻飘飘的，但当她生气或是认真的时候，她的语气就变得凝实多了。

　　“什……”佐伊的脑子里仿佛炸开了，刹那间一片空白，“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疑点！加上还有一个幽灵在一旁看着。我每次只要一进入梦乡，就会重复地回到那段时间，它不停地强迫我回想、连我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次了。”佐伊听她这么一说，低下了头，“我很抱歉。”

　　“我不需要道歉，佐伊。”卢娜看着她，“你还不明白吗？我之所以找这个时机私底下和你谈，我需要的是你的坦诚、你的解释！你得告诉我这一切的真相，因为我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可是我不能……”佐伊心中渐渐焦躁起来。

　　“佐伊，以前我们家只要出现了矛盾，我们都会坦诚地告诉其他人发生了什么，道歉得是在那之后才做的事，我们需要沟通！就算我比你要低一年级，我也知道光是课堂作业和乌姆里奇的对待也不至于让你的疲劳积累到这种程度！”卢娜诚恳地看着她，“你觉得我真的会相信是你害我受到那种对待？但是我必须知道真相，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是个秘密，卢娜。不知情的人越多才越安全。”佐伊固执地回答，“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犯人看待。”

　　“可我现在就住这间寝室！”卢娜叫道。“那你可以从这里搬出去，或者我搬出去。”佐伊用被子把自己盖起来，声音从被子底下闷闷地传来。

　　“我才不搬呢，我海报都用粘贴咒摆好位置了！”许久之后，卢娜大声地说，“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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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紧张什么呢？就算你告诉她，我也不会对她动手的。”麦克斯望着显得很阴郁的佐伊，“你是要休息，还是我们继续？”

　　“我才不相信。就算她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再说了，如果告诉她，相关的情报泄露了怎么办？我还得花精力去处理这件事。”佐伊冷淡地说。麦克斯眯着眼仔细打量了她片刻。“你这算是卢修斯那件事的痛楚还没过去？”

　　“你在说什么？我已经不需要在乎这件事了。”佐伊的态度异常的冷漠，她指着脚下已经开始腐烂的蟾蜍，“这么做对吗？”

　　麦克斯扫了一眼：“我们接下来应该换些更大的目标，下回我要你找个时间——但别隔太久——我要你去禁林里，找些体型更大的动物、鹿或者马。”她微笑，“或者我们应该找个马人？”接着麦克斯侧身避开了佐伊的咒语。

　　“你要再敢说这个词，我就把你的四肢整个给折下来，再拿去喂动物吃。”佐伊喘着气，她的胸口随着麦克斯的说话，无法控制的怨恨猛地爆发，一瞬间便吞噬了她的理智。

　　“冷静些，小家伙。”麦克斯一点也不生气，“如果你不能控制你的情绪，你要怎么战胜它呢？你可是在和恶魔求教，放轻松。”

　　“别废话了，今天你说好了要教我摄神取念的吧。”佐伊咬着牙，她发现自己必须要花更多的精力，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当然。”麦克斯走过来，“跟大脑封闭术不太一样的运行规则，但原理其实差不多。大脑封闭术是对自己的情绪和想法予以上锁，不让别人从你这里拿走那些你不想让他们看到的，你现在还是每天都有在练习吗？”

　　佐伊点了点头。“是不是觉得自己到了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麦克斯说，“这很正常，光是让自己放空大脑并不能解决全部的问题。要是我看到你脑中一片空白，我立马就会知道你正在抵抗我，这只是最基本的做法而已，对那些更加有经验的人来说，你必须要更近一步，将那些空白重新填满。”

　　“填满？”佐伊皱着眉，“我要怎么做？”

　　“你不能让对方看出你是在抗拒，你要装作全无防备的样子，让他们有东西可看。当然，那些东西全都是你想要让他们看到的，而不是真实的。”

　　“所以我才会问你要怎么做！”

　　“我认为你是该吃一块薄荷糖。”麦克斯的声音冷淡下来。

　　“你别想糊弄我！”佐伊上前一步，想要指着麦克斯，却被麦克斯抓住了胳膊，她抓着的地方不停地传来噼啪的响声，但她就像是要把佐伊的手捏碎。

　　“我别想糊弄你？”麦克斯的声音像是从深渊底部往上飘，带着一种阴森的寒意，“如果你是想要朝别人任性或者宣泄，换个人，懂么？你要学就认真些，你要撒气就自己一个人待着，要休息就去睡。搞清楚自己想要的东西、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我不会再提醒你第二次。”

　　佐伊忍不住想要后退，麦克斯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彻底的杀意，这让她立刻明白过去麦克斯从未对她认真过的事实。那双眼睛深邃极了，甚至让人看到了堆积如山的骸骨。

　　“好了，让我们继续吧。”麦克斯松开她，她自己的手掌焦黑一片，但她面色如常地继续道，“摄神取念的不同之处在于，这次你才是闯入别人精神的那个人，你要的是迅速突破目标的精神，将他们脑中所需要的信息搜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