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圣诞将至

　　久违的睡眠时间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醒过来的时候还是感觉很痛苦。虽然已记不清楚具体内容，但佐伊昨晚接连做了好几个梦，结局大概都不怎么好，因为她此时心中堆积着满满的消沉，身体也很沉重。

　　小窗外的天空灰扑扑的，夜里显然下过一场雪，窗沿边上还积着长长的雪堆。从里往外看一切都是雾蒙蒙的，即使是室内，也不会很温暖，但能让人更快清醒。披好斗篷，佐伊按着自己饿得发痛的肚子揉了揉，往另一张床瞟了一眼，被子鼓了起来。

　　佐伊松了口气，但那点点的安心只要一想到可能到来的改变，就又变成了大块的石头。闭上眼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刚想踏出寝室的门洞，身后有声音传来。

　　“佐伊，能帮我带点吃的回来吗？”卢娜的声音听上去迷迷糊糊的，肯定是还没清醒过来。“帮帮忙嘛，我还想窝在床上睡到中午。”这种略带讨好的语气也很是久违了。

　　“……那你直接吃午饭不是更好吗？”佐伊叹气，“好吧，我等会儿给你带点东西垫垫肚子，但你晚饭的点心就归我了。”

　　“魔鬼。”卢娜不满地喊道，声音还是含混不清，“行吧行吧，给你都给你！”像是对着胸口的大石念了一个粉碎咒，敞开眼前有风拂面的通道。这时候要是贸然问“你昨晚是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会不会很不合时宜？

　　“成交。”佐伊轻笑着钻出了门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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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冷战开始得十分突兀，和好在佐伊看来也是全无迹象可循。让她放下心来的是卢娜没有搬出去，但让她慌乱的也是这一点。不仅没有搬出去，她和卢娜甚至没有就此事再有过正式的对话，关系却逐渐回温。

　　如果这一切都是卢娜主导的，那真是太可怕了。但佐伊能肯定的是，这多半只能算是下意识的巧合，只是因为卢娜对于某些常识的观感太过奇怪。一般人修补关系的那些坎坷和纠结，直接被卢娜一口气忽略掉，让人有一种闭眼再睁眼后跳跃到未来几个月的茫然感。

　　但这次佐伊乐得装糊涂，兴奋的情绪即使是接连遭遇黛西加入D.A.（并不怎么感到意外）、乌姆里奇兴趣使然的折磨（不过她对自己不那么上心了）、还有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压迫（源于麦克斯的授课和多莉丝的围追堵截）等事情也没有低落下来。

　　“虽然不知道你们闹矛盾的原因，但能和好真是太好了。”这天她跟赫敏一起在走廊上巡逻，城堡里的人不多，比起枯燥地待在城堡里，学生们更愿意出去玩雪，级长们的巡视也没什么作用，但她们都很喜欢这段时间。

　　“你怎么会知道？”佐伊惊讶地问，却反遭赫敏的白眼。“我不敢相信你怎么会问这种哈利和罗恩才会问的傻问题，我的眼睛又不是摆设，那么明显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你都没注意到那段时间你从来不主动提和卢娜有关的事，还总是避开有她在的地方？”

　　“可你一个字都没提起过啊。”她们走过一截挂在墙上的圣诞挂饰，很巧合的，那正是她们作为级长负责监督装饰城堡工作的一部分成果，这个工作并不轻松，最让人头痛的根源大概是不时出没的皮皮鬼，最后还是因为血人巴罗的出现，皮皮鬼才安分下来。

　　“光是我们第一次在有求必应屋开会时你们装作不认识对方、之后还起了矛盾，就足够让人怀疑了。”赫敏迟疑着，“我倒是很想听你说说这事儿，但我担心自己给不了什么有用的建议，顶多和你一起分析分析这件事，又怕你会更难受。我总觉得你们之间跟哈利和罗恩之前的矛盾不太一样，卢娜也死活不肯告诉我你们发生了怎样的矛盾。”

　　佐伊想起赫敏后来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的殷勤，好笑地看着她：“所以你后来才老是有事没事约我去图书馆吗？”她想起自己的禁林之行前的那段时光，总是会跟赫敏产生各种各样的“偶遇”，赫敏总是拎着她那大挎包，急匆匆地从另一条走廊里冲出来，还总是挂着很微妙的表情装作很惊奇的样子。虽然佐伊很开心跟她在一起，但两个分院不同的人每天都能撞上那么多次，傻瓜都会疑惑这完全是巧合的可能性。

　　“咳，一个人做事情就会很喜欢胡思乱想不是吗。”赫敏尴尬地红着脸，“我觉得身边有其他人一起的话会比较放松，但我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说实话真的好麻烦。”

　　佐伊扑哧一声笑出来，被不满的赫敏拍了一掌后忍着笑意和后背的疼痛：“可我们不是恋人吗？想在一起本来就不需要那么多理由，为什么你还一定要故意找理由才来找我啊。哪怕你现在直接约我出去散步，我也不会拒绝你不是吗。”

　　“……我只是不小心搞错了重点而已！”赫敏害羞地喊出声，“这个事情到此为止！你圣诞节打算怎么过？”

　　佐伊决定顺着台阶往下走：“留在霍格沃兹吧，乌姆里奇要求我这么做，不过我本来就是要留在学校里的。”赫敏很失望。“如果我邀请你去我家那边过圣诞呢？”佐伊摇了摇头。

　　“噢！那个恶毒的老蛤蟆！”赫敏握紧拳头，愤愤地说。

　　“你呢，赫敏？要回家吗？”佐伊随意地问道。“本来是要的，现在计划更改了。”赫敏一甩头发，直截了当地说，“我当然要留在霍格沃兹。”

　　“你和你父母很久没见了，我觉得你也该和他们在节日里聚一聚。”虽然心中对赫敏的选择抱着十分的期待和渴望，但佐伊表面上还是一副劝说的口吻，她捏着衣角，呼吸都放轻了。

　　“我知道，但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吧。如果你能和我一起的话，滑雪可能会更值得期待些……我等会儿回去就跟爸爸妈妈写信，你觉得理由就用‘快考试了需要复习’怎么样？他们会谅解我用这个理由的，反正我也确实是要去图书馆。”赫敏絮絮叨叨了半天，却没得到佐伊的回应，疑惑地转头看过去，视线中的阴影笼罩了她。

　　赫敏摸了摸嘴唇，嗔怪地瞪了佐伊一眼，决定对这次迅速的偷袭不做任何评价，更别说她已经注意到此时两人刚巧经过挂着槲寄生装饰的墙壁，这肯定是一次蓄谋已久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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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节前的最后一次D.A.聚会平稳地结束了，每个人都表现得很不错，他们复习了缴械咒、障碍咒、昏迷咒等比较实用的咒语。“昏昏倒地！”佐伊朝着黛西一指，后者耷拉着眼皮，倒退着倒在后面铺着的垫子上。

　　本来是处于反对黛西立场的佐伊，却在赌约输掉之后被擅自加上了黛西的指导责任。原本这个工作怎么看都是该作为她兄长的纳威来负责，加上纳威在训练中的进步神速，也足够有担任黛西的指导者的资格，但千言万语也拗不过黛西本人的强烈抗拒。

　　赫敏是这么总结那两个把责任一推到底的韦斯莱兄弟的想法的：“他们一开始就是觉得把事情煽动起来很有意思，但等乐子过去之后又觉得看孩子太过麻烦，就想着找个人来当替罪羊，把这堆烂摊子甩过去。”

　　但再怎么说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佐伊腹诽着把晕乎乎的黛西从垫子上拉起来，为了练习，咒语的威力都被刻意减弱了。佐伊不甘心地看向另一边，赫敏正在和卢娜对组练习，不管是加入她们之中的其中任何一个，都比在这里看着这个讨人厌的小鬼来得更愉快。

　　当然，即使佐伊心中已经诅咒了韦斯莱兄弟无数次，工作却完成得很认真。“到你了。”等到黛西看上去恢复了许多，她又站回了自己该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