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万圣节前夜

　　“我还以为你是去和他们理论！”还没等玛格丽特开口，赫敏就急匆匆地说，听得出她的语气是很不赞同的，“可你都做了什么啊！我和教授赶过去的时候整个休息室都一团糟，那些胶体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没用的，赫敏。我很清楚这些人根本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他们觉得戏弄别人是一件很有趣的行为，他们天性就喜欢排斥和自己不一样的人。”佐伊说，“你也并不是不懂这种感觉，不是吗？”

　　赫敏噎了一下，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不管怎么说，佐伊，这样做是有点过了。要知道你的行为是会影响拉文克劳学院的分数的，你不能仅凭一时兴起去做事！”

　　“我很好奇，格兰杰小姐。”这时，一直旁观着的玛格丽特问道：“既然你知道你朋友的行为会因此被扣分，你为什么还主动来报告，还拉我去现场呢？要知道即使只有一年，我也是教职人员。这种行为在学生们看来就叫做‘打小报告’，是一种会让人很不舒服的行为。”

　　赫敏没有马上回答，她先是不自觉地扫了一眼佐伊，思索着要怎么回答比较好。可是佐伊先开口了：“教授，是我让她去找你的。”

　　“你让她来找我？”玛格丽特重复道。

　　佐伊点了点头：“在教职员工中，首先我不可能去找明显会认为我犯了错的，麦格教授太严厉，她的公正在这里却只会让拉文克劳的分数变得更糟——要知道冲突双方都是一个院的。弗立维教授倒是可能为我们做主，但同样的原因，他也会很难做，最后只会让那几个家伙逃脱惩罚。至于其他的教授我也不觉得能让我达成最好的结果，斯普劳特教授为人很温和，而斯内普教授——我的天啊，除非我的脑子进水了我才会让他来处理这个事情……”

　　“所以你觉得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回答？你凭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玛格丽特突然冷笑起来，“你以为自己稳操胜券，觉得自己能够掌握住全部的要素？”

　　赫敏以为她生气了，下意识地拉住玛格丽特的袍子，露出焦急的表情，是她把玛格丽特叫过来的，如果因为这样害佐伊遭受了更严重的惩罚，她只会记恨自己。

　　可玛格丽特看也不看她，只是直直地看着佐伊，充满压迫力，等待着她回答。

　　“我以为您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佐伊说，也没有避开玛格丽特的眼睛，“您也并不是那种崇尚和平共处，让争斗双方都不受伤害的人。因为您总是为了自己的正义而行动，您并不在意他人的看法，而且也很容易偏心——只要您觉得这种观念是正确的。”

　　当然，她也有没有说出口的事情。例如她觉得玛格丽特是那种不忌惮以暴力行为来惩罚他人的人，看看她上任之后以及学生时期的那些事迹，就能知道她是个多么不羁的人了，完全不像个学者，反而像个游侠。

　　佐伊会找上她，只是因为玛格丽特即使最后会扣她的分，但绝对不会放过那几个学生，如果她嘴巴能再甜一点，说动了玛格丽特，甚至连分数也不会扣。

　　“是啊，这一点我是很认同的。让坏孩子们吃吃苦头总是有意义的，至少能让一些人知道什么叫做疼痛……”玛格丽特点了点头，身上那种压迫的氛围稍微散去了，“而且不得不说我很中意卢娜。”

　　被她突然点名的卢娜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害羞地摸了摸鼻子。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西格尔。”她用仿佛能看透心灵的视线看着她，“为什么你不选择从侧面施加影响而选择直接干涉这件事呢？即使卢娜是你的室友、是你的朋友，但你要知道的是，一旦惹出麻烦，最糟糕的只会是你自己的处境。”

　　佐伊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是说你完全可以用更聪明的方式来操作这件事，为什么要用最笨的直接出头呢？”玛格丽特很执着地问道。

　　“就算您问我原因……我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而已，就像以前卢娜她们为我做的那样，我只是也那样回报她的友谊，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是吗……”玛格丽特思索片刻，走过来蹲下，“如果是你的话，就会直接干涉呢。”

　　“什么？”佐伊搞不清楚她的意思，却发现视线落下一片阴影，玛格丽特居然把手放在她的头上，稍微一施力，就把她的发型弄得乱七八糟。

　　“干得漂亮，佐伊！”玛格丽特又开始直接叫她的名字了。她拍拍佐伊的肩，在赫敏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朝佐伊伸出大拇指。

　　*****

　　“她真的一点也不像个教授！”直到玛格丽特离开了很久，赫敏还在和她们抱怨，她们坐在主楼的某间空教室里，因为之前的纠纷的缘故，佐伊她们还不能马上回休息室。

　　“是啊，所以这件事情才只能找她。”佐伊笑着说，她现在得意极了，因为玛格丽特走之前居然给她加了十分。

　　这也让赫敏非常的不满，并不只是因为佐伊获得了分数，而是她的思考模式更倾向于麦格教授那种，也就是对双方的行为都进行评判。她虽然对那四个人的做法感到不快，却也觉得佐伊做得太过分了。

　　“不过教授之前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她好像是对佐伊有着特别的关注。”卢娜心满意足地抱着玛格丽特的签名板，要知道飞行课是一年级才会开设的课程，她这次终于抓住机会找玛格丽特足足要了三张签名板。

　　“我觉得她在拿我和什么人作比较，但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对的。”佐伊没说出口的是，她明显感觉到玛格丽特对她的态度复杂，她总是在她身上寻找着什么人的影子，又抗拒着在自己身上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佐伊曾在某人身上感觉到过相似的感情，那人就是卢修斯·马尔福。这样一来，玛格丽特所关注的人也就理所当然了，要知道她和麦克斯仅从外表来说，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佐伊不知道心中突然涌出的这种失落属于哪一种，究竟是因为她可能在玛格丽特眼中属于麦克斯的替代，还是因为她希望玛格丽特对她的亲切是属于她自己的这一期待落了空。

　　但总之那都是十分让人不快的。可佐伊却发现自己又隐隐觉得玛格丽特的关注点和卢修斯的不一样。这样的感觉纯粹是一种下意识的直觉，也许是因为玛格丽特看着她的视线中从来不曾迷茫，当她的身影倒映在玛格丽特眼中时，佐伊会觉得自己是存在于那儿的。

　　那边赫敏还在低声和卢娜抱怨她们之前前往拉文克劳休息室的遭遇：“其实当时我就该觉得不对劲了。玛格丽特教授她只是扫了现场一眼，询问了周围人发生了什么——当然她也问过那四个人——最后她用咒语把那些黏胶凝固结冰，把冰块敲碎了——差点就把某个学生的手臂也一起敲下来。”赫敏皱着眉，当她终于认清玛格丽特打算包庇佐伊的现实后，表情就一直是这样了。

　　“当时我就该察觉到的，”她又重复了一遍，“她让那几个人先去找庞弗雷夫人进行处理，然后挨个让休息室的人不要把这件事到处宣扬，说她会进行处理——我都不知道拉文克劳也有她的粉丝，好些人和她说完话之后还晕乎乎的，还有那些举着书跑过来求签名的……她肯定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了。”

　　赫敏叹气，事已至此，既然已经有教授做出了处理，她虽然不太满意，但还是会尊重对方的决定，除非她真的对那个教授特别讨厌。但即使是斯内普，她也几乎不曾因为那些刻意刁难主动发难。

　　“你已经让你的猫头鹰出发了吗，佐伊？”卢娜问她。

　　“还没有呢，想想也要赶紧了。即使是罗伊德，在晚上一会儿说不定就不能今天晚上之前送到了。”

　　“那能帮我再捎两幅签名板吗？”

　　“两幅？”

　　“是啊，给我爸爸和妈妈。”佐伊想起卢娜的母亲已经去世的事情，但卢娜显然没有觉得提起她是一种很悲伤的事情，即使她肯定因此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低落期。

　　“我可以试试……罗伊德可能会有点不太高兴，但我会尝试去安抚它。”好在那两块签名板也不是很厚很大。

　　三人一路走一路聊，赫敏终于在她们走到猫头鹰棚屋的时候对这件事情释然了（其实她也确实对那几个人的行为感到很不舒服），她安慰了卢娜，并且对三人以后一起在图书馆写作业的事情欣然接受。

　　罗伊德果然有点不太高兴，因为佐伊之前没有告诉它要增加多余的货物，它小小地啄了一口佐伊的手指，但在佐伊的再三爱-抚下，它还是愿意再多捎上一点东西。

　　万圣节的晚会实在是让人感到快乐，家养小精灵们使出看家本领做了十分丰盛的晚宴，大厅的天顶上教授们做的装饰也是极为眼花缭乱，佐伊能看到数百盏南瓜灯在空中飞舞，鬼火在里面诡异地燃烧着，还有那些扑腾着翅膀从低空划过的蝙蝠，不过学生们确实不用在意会被咬脖子，因为那些都是足够安全的。

　　佐伊挺开心，迄今为止，她几乎没机会好好享用万圣节晚会。一年级的时候吃到一半，学校里闯进了巨怪；二年级的时候她直接没参加晚会跑去了禁林。终于在三年级，她享用了一次完整的晚宴。

　　她和卢娜都吃得很饱，即使今天发生了一些愉快和不愉快的事情，但万圣节晚宴都给今天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如果没有之后发生的那件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