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追求X的女孩（十）
“麦克斯，你不觉得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吗？”芭芭拉不安地跟在麦克斯身后，虽然在霍格沃兹已经习惯看见幽灵随时从墙壁的另一头穿过来，要知道不只是斯莱特林的代表幽灵血人巴罗（沉默寡言、身上血迹斑斑而且富有威严），霍格沃兹更是有着“皮皮鬼”这种热爱恶作剧的幽灵存在，巴不得随时把你的心脏吓到停止、再吓到恢复跳动——但是走在昏暗曲折的走道时心中惴惴不安的那种感情，还是会悄悄滋生。
“那是因为这里活着的生物应该只有你和我两个，我和父亲都对装饰和翻新城堡不感兴趣，如果不是有家养小精灵时不时地在各处走动，确实看起来很像是鬼宅……需要点灯吗？”
“呀！”
虽然芭芭拉点了点头，但当墙壁两边的油灯突然燃烧起来的时候，灯光投射下的阴影笼罩了麦克斯的半张脸，还在地面下投射了大块大块的浓密黑暗，她本来就很忐忑的情绪突然就有些失控，忍不住叫出声来。
“好丢人……”在接下来的数分钟里芭芭拉陷入了自我厌恶的状态，再加上当时麦克斯毫不留情地笑出声来，更是让他觉得难堪极了。
“我觉得很可爱，芭芭拉。”麦克斯愉快地走在前面，她从之前开始就想要带芭芭拉去什么地方看看的样子，“再说你会被吓到并不是因为你胆小，在这里行走，大概会有许多人会感到不快吧，死寂、冰冷的屋子，又怎么可能让人有好的联想呢？”
“可这是你家啊，我是你的恋、恋人，来女朋友家却被吓到什么的，怎么看都太丢人了……”芭芭拉捂着脸。
“别搞错了，这里不是我家啊，只是我印象之中的我家而已……即使直到现在我也不会改变我的看法，但你也许会喜欢帕鲁鲁，它是个很合格的管家。”
“是你们家雇佣的管家吗？你很少夸奖人，你一定很喜欢他。”芭芭拉好奇地问，希望能更多地知道麦克斯的过去和家庭。
“不，那是个家养小精灵。但是它从我出生之后就一直在照顾我们了，如果没有它和其他小精灵，我和父亲大概会在城堡饿死也不一定，因为我不会做饭，不过我不知道父亲会不会，他也没做过饭给我吃。”麦克斯的脸上看不出她的情绪如何，“有时候它甚至会让我觉得它比我父亲更像是我的家人。”
“麦克斯的父亲……我记得你偶尔会给家里写信，难道是个很严厉的人吗？”芭芭拉担心地问，因为麦克斯第一次露骨地表现出厌烦，虽然很轻微，但确实很难得一见，通常她对于其他事情都会表现得很随意。
“严厉……也算是吧，我觉得他更多的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不过那也正常，毕竟我也没有被他重视的理由，我父亲追求的是更多的未知，而不是完成后的成品。”
她们总算来到一条比较明亮的长廊处，直到尽头的房间为止一路铺着红色的地毯。芭芭拉朝两边墙上的画框看去：“画像里全都是空白的呢。”
“因为我对那些吵闹的祖先也没什么印象的缘故吧。”两人走到尽头，麦克斯推开那扇沉重的橡木门，一股冰冷的空气打在芭芭拉的脸上，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两人进去，周围是许多书架、上头填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和羊皮卷，“这里是我父亲的书房，也是通往地下室的入口。”麦克斯向着某个方向走去，将角落里的烛台向右旋转了一半，中间的两个大书架悄无声息地向两旁滑开，露出很大的洞口，没有灯光照亮，只有深沉的黑暗笼罩在那儿，像是野兽大张的口腔一般。
“唔……我看样子比预料之中更喜欢你，芭芭拉。”麦克斯先是走到洞口前，但她没有继续前进，反而是堵住正想跟上去的芭芭拉，无视对方脸上的嫣红，“你看，我的手居然会有点颤抖，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真是奇妙……”她抬起手掌，指尖果然微微有些颤抖。
“你要是跟上去的话，绝对会后悔的，下面可没有什么温情的东西，我给你一次机会，想离开的话就趁现在。”
“可那些都是和麦克斯你有关的事情吧。”芭芭拉甚至没有犹豫，握住了麦克斯的手。“所以我一定要知道。如果我在这里选择退缩，你会和我分手吗？”
“嗯，我会和你分手。”麦克斯直接地说，毫不留情，“但那说不定对你而言比较好。”
“那我绝对不要！”芭芭拉嚷道，麦克斯看着她，微笑起来。
“那我们走吧。”
*****
顺着阴森狭窄的楼梯向下走，麦克斯没有点灯，但奇异的是总有些许微光在墙壁的四周，“这些大概是我父亲做过处理的东西，为了提供光源吧，我很少来这边，因为那会让我不舒服，也没有调查过。”麦克斯不知道是猜到还是瞥见了芭芭拉的注意方向，说道。
她的语气比以往更加冷淡，步伐也很快。这段狭窄的小道容易让人联想到回斯莱特林休息室的那段路，因为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就在地下室，每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都要无数次的走这段路。
也许是因为她的脚步很快，也许是因为石阶不长，她们很快踏上了坚实的地面，这时候墙壁两边已经不再是之前绿莹莹的光，而是换上了更让人安心的火把，不多，但足以照亮前路。
“我的一切，就在那扇门后。”麦克斯说，“现在要退缩已经来不及了，芭芭拉。我不会让你逃走的。”
芭芭拉打了个寒颤，也许是因为麦克斯的话语如此严肃而冰冷的缘故，她仿佛褪去了全部的面具，那双芭芭拉一直钟爱着的棕色眼瞳中一丝温度也没有了，就仿佛猎食者打量着猎物那样。
“麦克斯……？”她皱了皱眉，因为麦克斯的手劲突然变大了，她像镣铐一般锁着芭芭拉的手臂，半拽着她走向那扇门，接着她把手放在门环上，深深呼吸。
“我终于还是要回来的。”
推开门，是一间四方的石室，意外的让人感觉宽敞，大概是因为整座石室里只有中央有一个石台的缘故；可它在芭芭拉眼中又显得异样极了，四周的石壁全都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颜色各异的符文，看起来是绘制时使用的颜料材料不同的缘故。这些玄奥而深刻的纹路中，有一些甚至连芭芭拉阅读起来都十分困难，要知道她可算是一心扑在了古代魔文上，但仅从她能够阅读出的内容来看，芭芭拉的脸色猛地变得苍白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
“这里果然没有变过，我也没想到再次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居然能心平气和地和你讲话，芭芭拉，难道是因为你在这儿吗？真是不可思议，我原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让人知道这个地方，你实在很会给人惊喜。”
芭芭拉脸色苍白，虽然她抗拒着看这些东西，但眼睛不自觉地一行一行地扫视着，嘴里念念有词，她阅读得很费劲，这毕竟是一个天才的巫师花费数十年的光阴精心做好的准备。然后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牵了起来。
麦克斯领着她走进石室，她已经完全放弃去笑了，绷着脸冷酷地向着中央的石台走去，“我是从这张石台上坐起来的，坐起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父亲……”她看着芭芭拉，手掌慢慢地在光洁的石台上摩擦，“如果要算上普通人类身为婴孩的成长时间，那我其实还要比你小上一些，芭芭拉。”
“……果然，我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吗？”震惊到了极点的时候头脑变得空白一片，反而因此冷静了下来，芭芭拉的镇静让麦克斯欣赏地摸了摸她的脸颊。
“是啊，你想得没错。多亏你懂一些符文，我也不用全部重新解释，真是太好了……”麦克斯说，“如你所见，这张石台、这间石室、以及这些墙上的乱七八糟的符文，就是构成麦克斯·西格尔的全部——欢迎你，芭芭拉，欢迎来到孕育了我的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