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帝光的学园祭在东京内不算出名，毕竟有豪奢如冰帝、英德、樱兰这三家巨头压轴，投入不是一个量级的，普通私立学校根本别想出头。
但作为体育强校，每年这个时候还是有不少人抱着观摩或打探的目的来参加的，因此那几天的人流量并不算少。
一直保持不温不火之势的学园祭直到前年赤司策划的一场别出心裁的主题，由头一天参加的人满口好评口口相传，第二天开始就吸引了无数慕名而来的人，创下了近二十年以来最高的业绩。
也是从那次，赤司一战成名，充分的展示了自己的才能，在之后的学生会选举中一路备受瞩目，最终击败对手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二年级就胜任会长工作的人。
而绿间，很不巧，他就是那个被击败的对手！
客观的讲，绿间作出的成绩很不错，起码也是超出了历年最高值一大截，就跟悲剧的石川光一样，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有赤司造就的现象级效果，优秀这个结果显然就不够看了。
而作为直接竞争对手，天生不屈不挠，严谨认真的绿间始终不会言败，一直战斗在和赤司对阵的第一线。
可谓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就像本次学园祭，他们这一届已经三年级了，高中后他们必定会去到不同的学校，也就是说这是他和赤司最后一年的较量。
在这一年中，无论什么事他都拿出了十二分的努力，力求堂堂正正的挫败赤司一次。
然而这个对他来说很严肃的事，却被石川这个家伙当成了敷衍了事的玩笑！
“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平时也就算了，这次可是为了赢A班正经的在集思广益，你看看你写的什么？”
绿间是真的怒了，黑着脸训斥的声音让全班的注意力集中到两人身上。
“要我提醒您‘意向’二字的含义吗？班长大人！”石川光不悦的反驳“如果你的初衷是搜集大家的意见的话，就要容许不受自己期待的声音出现。”
“可这不代表能拿自由度当恶作剧，你这家伙只是想看热闹对吧？这么哗众取宠的方案怎么可能赢A班？”
同班三年，绿间这个班长做得还是很称职，至少对石川光的了解可见一斑，一针见血的就指出了她的恶劣之处。
凡是都只图自己高兴，完全不顾别人的心情，班级荣耀这种压力之下还想着怎么好玩。
石川光眼角一挑，这死正经和自己杠上了对吧？
本来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非要纠缠到底，觉得她的意见胡闹无视就是了。这是干什么？把和A班的竞争提出来，是想把她推到班级的对立面吗？是想逼她认错吗？
不管绿间有意还是无意，觉得自己被架起来的石川光反倒坐实了想让自己的提议成为现实的想法。
“绿间君，我们已经连输两年了，之前的经验来看，说明普通的方法已经干不过A班了，为什么不另辟蹊径呢？”
总之先把自己拉回班级的同一立场，取得了认同感。不待绿间反驳，石川光走上讲台面向全班同学。
“大家，帝光的分班制度并不是按照成绩划分，而是电脑程序随机分配的。也就是说，每个班级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享受着同等的师资和关注，我们本该是同样优秀的。”
“但曾几何时，A班成为了年级的领头羊。考试排名，活动成绩，学生会干事占比都独占鳌头，使外校提到帝光三年级只知其A班，只知其赤司征十郎。”
“帝光是一座充满活力和良性竞争的学校，在这里不存在恶劣的等级划分，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循序渐进的成长，扎实沉稳的巩固自己的未来，我真的很喜欢这所学校。”
“所以唯独不能原谅被误认为A班是分配下最优的说法，更不能原谅永远只能屈居第二，坐实这种说法的自己。”
“我的提议虽然不是最优，且略有哗众取宠之嫌，但请大家换个角度思考一下其中的可行性。”
“首先这种概念本身就具有对传统的挑战性，虽不是只此一家，但以自主原则来说，实施度并不高，完全可以确保新鲜感和先期的吸引力。”
“然而吸引力只是第一步，我们最终的目的是得到大众的一致好评，那么同样是咖啡厅，全日本中学这么多班级会开展的主题，我们凭什么能脱颖而出呢？”
演讲般煽动人心的话语让整个班级此时鸦雀无声，实现直直的盯着讲台上此刻耀眼得惊人的少女。
唯一清醒的绿间看着被调动得双眼放光，急待石川发言的同学，脑子里闪过硕大的四个字——
“无力回天”
只见石川光像是吊足了众人胃口一般，缓缓开口——
“食物的灵魂当然是美味，绝顶的美味，用廉价的学园祭价格享受米其林三星级美味，做到了这一点，我想象不出我们会失败的理由。”
“那我们去哪里找学园祭佣金，米其林手艺的厨师呢？”
石川光赞许的看了彩子一眼，关键时候这妞还是很上道，知道她一个人在这儿忽悠尴尬，这都懂得搬梯子接话了。
“实不相瞒，区区不才的交友面甚广，正好认识几位远月中学的级长！”
教室静默一瞬，然后轰然炸开——
“远月？”
“那个远月？”
“顶级厨师的温床，美食界的圣地的那个远月？”
“那里面的人都超牛逼啊，毕业率低得吓人，但能毕业的都无一例外会成为世界级厨师的。”
“诶诶诶！我最有发言权，你们不是说过我做的便当很好吃吗？但是我当初连考都没考进去〒〒 ”
“骗人的吧？你的手艺这么好！”
“所以你们没法想象里面的家伙是多么不得了的料理怪物，更别说是级长了，那妥妥的事高中部‘十杰’的候选人啊。”
“也就是说——”
“赢定了？？？”
可惜远月中学自己的学园祭是不对外开放的（怕被挤爆），这极具震慑的实力让全班感觉仿佛胜利只在一步之遥。
然后就听到石川光清咳两声——
“所以，只需要男生们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我们就能无限接近于胜利。”
“大家，愿意为这份近在咫尺的胜利赌一次吗？脱掉自尊，抛弃羞耻，真正的男子汉敢于迎着耻笑拼搏，为了让整个中学三年不留遗憾，你们愿意吗？”
怎么可能愿意？
绿间气的牙痒痒，全班男生都被这家伙方了。
既然能请动远月，那块活字招牌还需要性转来吸引注意力吗？
正要说话就看到石川光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
那笑容就像钉子一样将他钉在原地，他读懂了石川光的意思——
‘如果全都依靠她的人脉，自己不做任何事的话，那这个班级的节目是算帝光三年B班的，还是远月中学的？’
他的骄傲让他做不到坐享其成。是了，在石川光上台而他没能阻止的时候，他的败北已经注定了。
该死的，她和赤司是同类的人！
即使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一个立于顶端，一个泯然于众。但他们毫无疑问都属于统治阶层。
绿间的默认让接下来的事顺利了很多，就算有男生嘀咕两句，也被一大片大义之声淹没，没办法，这个班级的女生要多一点。
见目的达成，石川光最后挑衅的扫了眼绿间，就着他青黑的脸回到座位。
嘛嘛，虽然因为一时之气还得使用人情，去麻烦薙切绘里奈那个傲娇，但反过来想，那样一来也挺有乐子。
即给绿间上了一课，又能捉弄一番绘里奈，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整整一天，绿间的脸色都没好看过，甚至有老师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石川敲着笔暗爽！
嘛，这种办法也只有拿来对付对付这种正直的家伙了。
如果换赤司的话，绝对不会任由她一本正经的说完那些不着调的煽动之言，可能还会顺着她的话给她下套。
所以绿间少年你并不是比他差多少，无外乎没有赤司手辣心黑而已。
另一边，远在京郊的远月寮——
例行指导完那些永远不知长进的猪头，薙切绘里奈才得以空闲回到自己的专属休息室。
绯沙子的沏茶技艺越发老练了，绘里奈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突兀的电话铃声让她端茶杯的手一顿——
掏出手机，显示屏上的名字让她眉头一皱，想都没想就按了挂断——
那边仿佛也知趣，没有继续骚扰，绘里奈浅尝一口，还未下咽就听到邮件提示音——
那是一张图片，一位略显颓废穿着厨师服的英俊男子和可爱小女孩的合影照片放在桌子上，旁边一个银色打火机，下面紧接着一句话——
“敢不接电话就烧了它！”
“噗——”
一口红茶喷出来，在绯沙子惊呼声中，绘里奈浑身炸毛了。
“那混蛋还有什么缺德事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