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很久以前石川光问过兄贵——
“为什么你装逼的套路这么深？”
人嘛，哪怕是大众情人也难保有几个见识过自己啃泥胚子囧样的家人或者朋友。比如黄濑凉太，比如须王环。
但是迹部，他就是能做到连啃泥胚子的样子都华丽的程度。这简直是用自己的人生在装逼啊。
被这么问的迹部先是揍了石川光一顿，然后教导到——
“虽然本大爷的华丽美学是无法复制的，但姑且叫你学点皮毛也够用了。”
那段与其说是教导，倒不如说是兄贵大人自我膨胀的个人秀。虽然每每想起来都恨不得自戳双目，但从中学到的实用之处确实也不少。
就比如遇到极度尴尬的状况如何处理——
兄贵大人有云：首先是稳，千万莫惊慌，越是超出自己预料的事越是不能把惊讶浮于表面。
内心的动摇会影响人的判断力和应对力，相反沉稳的表象不但能稳住气氛，还能给对手造成一定程度的心理压力。
做完这些心理建设后，首先就是：辩！
辨别对手是谁？他处于什么立场？他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对手是彩子，她的立场姑且算是支持黄濑的迷妹，这导致她对和黄濑针锋相对的灰崎抱有一定程度的恶感。而她这个黄濑的绯闻女友被灰崎猥/亵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然而她敢当面喊出来下自己的面子，这要是其他女生还能断定是不怀好意。但是彩子——石川光姑且还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的。
那么造成她如此激动不顾大局的原因，恐怕就是石川光当时被摸之后的不作为。
石川光了解彩子，彩子同样也一定程度的了解石川光。她不是个怕事的人，如果不愿意的话就是捅破天也不会吃亏的。那么反过来，就是彩子最不愿接受的现实——
石川光是愿意的！
这就意味着她在背叛凉太君。
第一步分析过后，紧接着就是：套！
这虽然是一个字，但却有两个指令。
首先是套出对手的底牌到底有多少！
“你看见？”石川光状似莫名其妙的皱眉“你眼没花吧？灰崎君干嘛摸——干嘛那样？”
石川光坦然笃定又光明正大的样子让彩子心生动摇，见周围的人更是一脸‘莫不是累坏了眼花？’的表情，急急地回忆到——
“怎么可能眼花？当时我就在后面那桌倒水，抬头就看见了他的手正放下来。”
啊！笨蛋！
严阵以待的石川光看着这样的彩子顿时就松了口气——
吓死爹了，彩子是个笨蛋真是太好了，还没正经开始套呢这丫头就全交代了。老实说用上兄贵的宝典是不是有点浪费？
不管怎么说，第一个套算了完成了。
彩子这货也根本没看到全程，估计也是一瞥，然后根据动作的连贯性推测出的而已。当然要是精明点的人就会明白，这种连贯性的正确率几乎在百分百。
然后就是第二个“套”，给对手下套，误导他以达到动摇他对自己掌握的信息的确信度。
“你确定他的手是从我的P——身上放下来的？离我有几公分？”
“我哪知道几公分啊？你就说是不是？”彩子烦躁到。
“当然要问清楚，这可关系到我的名誉。”石川光忽略第二个问题，一本正经的解释“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就莫名其妙的被你质问了，既然问心无愧，当然要搞清楚细节了。”
“这——我哪儿记得那么多。”彩子见她大庭广众之下依旧坦荡荡的样子终于开始自我怀疑了。
“但是，我真的看见当时灰崎君的手在那个位置。”
“哪个位置？”石川光故意在无所谓的地方胡搅蛮缠。
“就是你走在前面，他的手在桌子上——”
“够了！”
纠缠不清的时候终于有人受不了尴尬的气氛站出来了。
“彩子你是不是站那个位置所以视线重叠了？”
“是，是这样吗？”她念书少，求学霸解惑。
“嘛，你自拍的时候都知道这个原理啊。两件东西重叠的时候只要找准视点就像是在相互接触一样。”
“对啊，拍电影不是也有个手法叫借位吗？”
“大惊小怪的，下次这种事别当众吼出来呀，你和石川桑关系好没关系，要是碰到别人肯定告你污蔑啊。”
见舆论走向已经定位，石川光才彻底的放了心，不枉她一再强调‘距离’这两个字。遇到这种事，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就打死了也不认。熬到最后，别人自然会给你找借口开脱。
而那些一个个起哄说教彩子的人也不是真的就相信石川光有多清白，但有什么办法？被告方一副无辜坦荡镇定自若。反而原告方支支吾吾言辞破碎。
他们一开始是想看点热闹没错，但这种局势下只好随大流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再看热闹下去就显得太刻薄了。
“谁和她关系好了？”
众人的指责和内心的愧疚爆发出来，彩子大吼一声然后对准石川光，动作有气势但眼神飘忽好一会儿才敢直视她——
“我跟你讲，这次是我不对。”
“但是，记住你可是黄濑君的女朋友，绝对不要和灰崎君牵扯不清，绝对啊！”
说完彩子就要利落的转身开溜——
一只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凉意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脚步生生的被止住了。
“急什么？这不还没完嘛！”
转过身就看到石川光笑眯眯一脸温柔的表情。
药丸！彩子的脑子被这两个字刷！
石川光却转向大家——
“趁大家都在，有些事也不得不澄清一下，以免再发生类似的误会。”
刚刚看了半天没避嫌的众人也不好意思离开，只得乖乖的听她宣布——
“虽然之前也听到过类似的话，但毕竟没说到我面前，我自己也不好上赶着纠正。”
“现在就说一点，我和黄濑君只是关系比较要好的朋友而已，从来没有交往过。通过这点擅自替我打上某人标签的做法真的让人很火大呢。”
“刚才的事也是，之所以要澄清只是不想在学园祭期间带来麻烦而已。”说着石川光的头扬起一个傲慢的弧度——
“实际上，即使我真的和灰崎君有什么也和各位无关。”
扔下一众哗然，石川光拉着彩子的手就往外走——
绯沙子若有所思的靠近绘里奈，她俩刚刚的立场是最尴尬的，本就是外来人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被迫看了这场狗血的破事。
“她就是石川家的小姐吗？很自我的一个人呢。”
像绯沙子她们这种手艺传家的继承人，人生的一切为了传承而服务，严于律己是首要的，当然少有机会能够放任自在。
“嗯！这混蛋有时候真的让人羡慕得牙痒痒呢！”绘里奈应和了一句。
骄纵自我的德性也得有人愿意养才养的出来，如果你周围都是透不过气的严苛和期待，谁还能养成那副德性？
不提绘里奈的感慨，石川光拉着彩子一路下了楼——
彩子依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叽叽喳喳的在后面聒噪。
“喂喂你和黄濑君没有交往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那么亲密吗？之前说也没听你否认啊？”
“等等如果黄濑君的女朋友不是你那灰崎君抢走的是谁？”
“谁？哪个小婊砸瞒着我勾搭黄濑君——哎哟！”
碎碎念的彩子被石川光一把甩到墙上——
身子才摆正一只手就霸气的撑在耳边，这是被壁咚了？彩子想！
然后就看到石川光越来越近的脸！
那直勾勾的眼神和越来越近的距离把彩子都快吓尿了，此刻她想到了以前石川光问过她是不是喜欢她的话。
当时没多想，照现在的情况看不会是在暗示什么吧？
就在彩子在牺牲色相和被打死之间左右不定的时候，石川光停了下来。然后荡开一个更加瘆人的笑。
“我说！今天居然干出当众抹黑我的事来，真是好狗胆！”
“我，我不是故意的。”彩子也回过味来自己的做法是多蠢多不仗义，心虚到——
“你看，我也是太急了——”
“啧啧啧，不用解释。反正我也不指望你把事情圆回来。”石川光对这家伙的愚蠢已经不抱期望了。
不过也幸好她的愚蠢，今天当众把事情点破也好，虽然尴尬了点也不失为一个时机。
她和灰崎虽然刻意在学校避嫌，但在校外就没这么多讲究了，久而久之总会被熟人看见，要那样自己劈腿的事不是真的也成真了。
她到不在意自己在学校的名声如何，她怕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万一这事传到兄贵耳朵里，私德不修的罪名她就是几条命也不够死的。
“老规矩!”石川光掏出钱包，像上次那样抽出一张福泽谕吉递给彩子。
“又要吃芥末方便面？”彩子眼圈已经红了。
“呵呵，想得美！自己去买鲱鱼罐头，拿回家在晚餐的时候吃。”
说完石川光转身就走，又倒回来提醒到——
“记得要在室内，餐桌上，在家人面前打开。”
“我会被打死的，我真的会被打死的！”彩子哭到。“那玩意吃了过后我家就得换房子了。”
“视频别忘了！”
再悲切的哭喊也挽留不住石川光冷漠的背影。
眼见离休息时间结束还有半个多小时，石川光决定自己也到处晃晃。
一路走来，三年级的摊位生意都还不错。
A班这次不知道是怎么，低调得不像话，石川光买了张票进去才得以窥见他们神秘的主题。
这群家伙居然用石膏做出来巨大的恐龙化石模型。
石川光看着有她两个人高的大家伙，只觉得嘴角抽抽，这玩意是赤司的主意？不是的吧？
虽然对绿间想赢A班的执着抱着看戏的态度，但忙活这么久心里的天平到底偏向自己班。看过A班的主题石川光的判断是赢定了。
但为毛有种完全高兴不起来的感觉，就像是你全力以赴，结果对手拿出一坨练笔涂鸦似的玩意。
“哦，原来你这么有干劲啊？这次我只打算应付一下而已。”
搓火又憋屈！
出了A班,石川光顺着进了C班的展区——
怎么说呢？这是她见过最不走心的班级了。
特喵的拼几张桌子卖黄濑的写真了事就行了，黄濑那家伙还在一起乐呵呵的数钱。
真便利啊，班里有个模特什么的！即提升了写真的销量，又能应付学园祭，一石二鸟啊。
恍惚的走出C班，抱着最后的期待踏进D班的领域——
她是知道D班大致主题的，毕竟还和灰崎一起买过材料，想必是清新雅致的主题。
雅致是雅致了，石川光踏进去就看到一室生机勃勃额样子。
D班的班长是个女生，据说家里是经营花店的，对这方面很有造诣。
而且她也有不错的经营头脑，知道鲜花配美人。特意挑选了班里颜值最高的几个少男少女临时培训做插花指导。
所以石川光看见笑意盈盈的女生状似亲密的和灰崎插花也不少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对吧？
“灰崎君，这朵雏菊插在哪里比较好？”
“啧，随便找个地方塞进去不就得了。”
“诶？可是我找不到啊？”
你瞎啊？
见她戳来戳去，灰崎不耐的一把抢过那朵花梗快要被戳烂的雏菊，不可避免的两人靠得更近了。
见女生红了脸，灰崎想着打发走这个他今天的任务量就结束了吧？
两人手指接触的一瞬，浓烈的杀气让他脊背发凉忍不住回过头去——
然后就看到女朋友一脸阴森的盯着他！脸上的表情毫无疑问是在说——
老娘一上午忙上忙下，你居然在这里和别人插/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