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天道也不是没想过,在唤醒自己时候,鸿钧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导致自己不能再窥探到他意识。但,又能怎么样呢?打是打不过,只能当做不知情咯。

  好歹,大是大非他依然不会含糊,而且鸿钧跟罗睺,是有着生死之仇,倒也不用太担心。

  鸿钧听着他心声,弯了弯唇角,仍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去处理别事情了。

  第二日时候,弗陵外出去集市上淘些东西,准备庆典时候,送给年年,就听到有人在议论纷纷。

  “紫霄宫这许久都没动静,一直宫门紧闭,听说是出了什么事?”

  “似乎是。我听闻圣人孩子出生后,他道侣身体不大好,可能——”

  “我怎么听说是圣人孩子有问题?”

  “孩子能有什么问题?好歹也是圣人子嗣,资质再差也比咱们强多了。”

  “嘘——我跟你们说……”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在一起几人也纷纷探过头去,围成一个小圈子。

  弗陵仗着修为高出几人一个大境界,便驻足停了下来,在一旁隐匿,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集市上鱼龙混杂,像这样扎堆三五人并不稀奇,也根本无人在意,是以几人也就很是大胆,说气话来也是肆无忌惮。

  “我是前个儿听说。你们记不记得,好几天前,圣人突然再次进阶那时候?”

  几人连忙点头:“怎么会不记得?道祖啊,那可是立于洪荒所有生灵之上主宰了。成圣之后居然还能再次进阶,这人天赋和修为,究竟到达了什么样程度啊?”

  “这就不说了,反正不是我们能够窥探到。——按理来说,称祖这么大事情,又是堪比成圣大喜事,圣人应该接受万物朝拜对吧?但是你们看,这都多久了,紫霄宫一直紧闭宫门,连圣人弟子三清和三足金乌都无法进入。”

  “这肯定是有事发生,大家都这么想,但是怎么会跟圣人刚出生小崽子有关呢?”

  “庆典取消了啊。这不明摆着嘛,不能让人看到崽子异样,只能取消了呗。”

  有人不太赞同:“可是庆典取消是在圣人称祖之前,或许,就是那时候圣人感到自己即将再次进阶,所以闭关修行,不便见客呢。”

  “本来我也是这么想,但是昨天听到了一些消息。”

  “那你快说啊。”

  “圣人崽子,似乎是入魔了。”

  弗陵心脏猛地一跳,堪堪压制住了自己想要冲出去揍那些人一顿**,继续听下去。

  几人也均是被吓了一大跳,面面相觑:“这,不可能吧?圣人可是魔死对头啊。”

  “我还听到了一个消息。”

  “始魔罗睺并没有在上古大劫中陨落,只是被重伤,如今,伤势痊愈,始魔再现尘寰。”

  这消息对于几个小修士来说,显然震慑力十足,良久都没人敢再说话。

  “我先走了,最近还是少在外面晃悠吧,我换点修炼资源,也该回去了。”爆料消息人拍了拍身边人肩膀,很快站了起来,就往集市外围走去。

  弗陵悄悄跟上,看到那人连续逛了几个摊子之后,就停在了一个交易鲛珠和灵果摊子跟前,蹲了下来。

  弗陵特意多看了几眼,都是些太乙真仙修为一下鲛珠,并不怎么稀奇,摊主也是个鲛人,而且还是个玄仙修为男性鲛人。不过这人她不认识,应当跟淮真关系也不熟,她从未在淮真身边见过这个人。

  散播消息那人拿起一盒鲛珠看了看,随即递给摊主一袋子灵珠,趁着前一位客人走了,摊位边暂时没有别人,快速说了一句:“已经做好了,那几人分别是白狼族、天虎族、狮蝎族以及英招一族分支。”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这几天若是有人再来问你什么,知道该怎么做吧?”

  那人连忙应道:“知道知道,您千万放心,绝不会出差错。”

  摊主便又给了他一小盒鲛珠,那人便匆匆忙忙离开了集市。

  弗陵没再追下去,反倒是记住了那个摊主容貌和气息,然后转身就又继续去其他摊子逛了。

  从集市上离开之后,弗陵也没着急回去,想了想,距离年年出生庆典只有一天半时间了,也没必要着急过去,圣人想必准备得自己要想周全多了,便只是放出一只传讯白鹤,告知淮真这件事,然后转身去找了羲和。

  虽然年年暂时好起来了,紫霄宫大门却依旧紧闭,阵法也依旧笼罩在四周,明明白白昭示着主人意思:非请勿入。

  是以,白鹤飞了过来便进不去了,只能在宫门口徘徊,叫了起来。

  孔宣跑过去一看:“是只白鹤唉,不知道好不好吃。”

  涂山绥晃着大尾巴:“抓起来烤了尝尝呗。”

  小童立刻说道:“那只白鹤应当是用来传讯,小殿下万不可胡闹。”

  “传讯?”孔宣眨巴着大眼睛,那更应该抓下来了,“看这样子,不就是给我们吗?”

  涂山绥道:“我觉着应当是给真真,不是给我们。”

  孔宣拽了一把他尾巴:“就你话多!”

  阵法一开,那只白鹤就扑棱着废了进来,直奔内殿而去,还没靠近就被鸿钧一把抓住了。

  白鹤挣扎了两下,这才开口说话:“真真,我听到外面有人在诋毁我们年年,说他入魔了,这几天你要小心点,尤其是庆典时候,千万要注意陌生人和鲛人族那些。”

  淮真正好抱着年年从房间里走出来,听到白鹤声音,惊讶地眨了眨眼:“弗陵?”

  白鹤伸长着脖子,点了点头,然后又不说话了。

  鸿钧这才放开了它,看向淮真:“无妨,别多想。”

  淮真想了片刻,问道:“应当是什么人针对你来吧?罗睺吗?”

  “不是,要是他话,不可能到现在都只有这么一点动静。魔想要蛊惑人心,可真是太容易了,尤其是针对修为低弱生灵们。”

  “那是,巫族?”淮真又问道。

  鸿钧心不在焉,看上去并不太在意:“可能吧,小事一桩,不值得费时间,去玩你吧。若真有什么事情,我会处理。”

  淮真便不再问了,反正庆典那天,她是不可能让陌生人来抱年年,就算是看看,也得在鸿钧陪伴下才行。

  年年刚睡醒,正是精神时候,看到大白鹤,立刻就扭过小身子,专心致志看了起来,还伸出小爪爪,企图去摸两把。手太短了,伸了好久也没有摸到,便有些不高兴了,“啊”地叫了一声,小手小脚就不安分地挥舞着。

  淮真连忙抱着他走了过去,让他摸到了白鹤翅膀,又捏了捏他小鼻子:“好吧好吧,摸摸,怎么摸都行。”

  年年摸到了白鹤,很是惊奇,圆溜溜眸子直愣愣盯着大白鹤翅膀,然后又抬起小手手,盯着瞅了半晌,“哇哦”了一声,小脚踹来踹去,然后对着淮真笑了起来。

  见他喜欢,淮真便拿了个板凳,在大白鹤身边坐了下来:“年年喜欢呀?那咱们就多看一会儿。这个叫白鹤,很好看是不是?”

  孔宣立刻抗议:“不是!我最好看!”

  淮真:“……行吧,孔雀确是最好看,尤其是雄性孔雀。”

  孔宣很骄傲,抬高了下巴:“真真你太有见识了。”

  鸿钧在一边涨了一会儿,看着活泼小崽崽啊啊呜呜地说个不停,忍不住笑了起来,捏了捏他小包子脸。

  年年立刻将视线转移过来,圆溜溜大眼睛看着他爹,又开始吃手手。

  鸿钧:“……非要挑战我耐心是吧?怎么跟你娘亲一样坏?”

  淮真转过头瞅他:“最近没有打你,是不是膨胀了啊?”

  鸿钧化出一张矮塌,往后面一躺:“崽都这么大了,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淮真:“我怎么对你不好了?你为啥挨打就没数?”

  鸿钧还要说什么,淮真就先将崽塞到他怀里去了:“抱着,你儿子。”

  鸿钧将年年抱进怀里,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年年眨巴着大眼睛,“啊呜”了一声,小手就抓到了父亲脸上,拍了他一下。

  鸿钧:“你也打我?”

  年年对着他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小包子脸格外可爱。小脚丫也不安分地踹来踹去。

  鸿钧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捏了捏他小鼻子:“看在你这么可爱份儿上,就不计较了,不许学你娘亲坏脾气,像爹爹这样,宽容又大方,不好吗?”

  淮真立刻转过头:“要不要脸了?”

  孔宣:“不要脸。”

  涂山绥:“不要脸。”

  年年咯咯笑了起来,又拍了一下他爹脸颊。

  鸿钧就不乐意了:“为什么总是打我脸?你敢说你不是故意?”

  年年还是笑,小脚又一次踹到他手腕上,咿咿呀呀地像是在说什么。

  鸿钧将儿子小脚丫握在手里,发现真是小,两只小脚脚加起来都没他一只手大。不过,小婴儿全身都是软绵绵,脚丫子也是,握在手里像是柔弱无骨似。

  年年却是不干了,小婴儿本就睡眠多,醒着时候,都是他精神力格外旺盛时刻,恨不能用这一点点时间,将他好奇东西全都看个遍,玩个遍,将喜欢姿势和动作也都挨个来一遍,被人禁锢就立马不开心了。

  年年伸了伸小脚,发现挣脱不开之后,就“啊”地大叫了一声,然后去抓他爹下巴,大眼睛瞪得圆溜溜,十分明亮,却又带着几分怒气似。

  鸿钧看着儿子小模样儿,哈哈大笑起来:“就你这样,还想跟我斗?”

  淮真:“……怕不是疯了。”

  孔宣点头,深表赞同:“肯定是,好几万岁人了,跟个两个月崽过不去,还是亲生,不是疯了才怪呢。”

  “可怜小年年。”涂山绥晃着大尾巴,“啧”了一声。

  鸿钧充耳不闻,将崽放到腿上,让他平躺在那里,不仅抓住了他小脚丫,不让他到处乱踹,还把他小手也握了起来,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家崽:“你倒是再挣扎一下我看看?”

  年年一脸懵逼,粉嫩嫩小包子脸很是无辜。

  鸿钧看他这副软软萌萌样子,就更加想要欺负他了,反正也不会说话,没地儿去告状,趁着还没有生出意识,得好好玩玩。

  生崽不就是玩吗?要不然生下来干嘛?

  年年被拘束了一会儿,很快就熬不住了,到底是小婴儿心性。然后就使劲扭着小身子,想要将自己手脚都解放出来。

  鸿钧就是不放,还恐吓他:“老实点,不然没饭吃。”

  年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孔宣:“……你不想要了就给我呗,我也可以养呀。”

  涂山绥也连忙排队:“我也可以!”

  “谁说我不要了,我自己崽,玩一下怎么了?”

  孔宣涂山绥:“……”要不是打不过,你现在已经死了知道吗?

  年年不得自由,就哭很大声。

  淮真忍无可忍,将儿子抱了回来,顺便给了鸿钧一套连环踢:“你怎么就这么闲得慌呢!”随即又去安慰自家崽,“年年不哭哦,看阿娘给你报仇。”

  回到母亲怀里,恢复了自由,年年很快又破涕为笑,兀自玩了起来,长睫毛忽闪忽闪,还挂着两滴泪珠儿,可怜极了。

  淮真亲了亲他小脸蛋,说道:“走,咱们回去吃饭了,不跟你爹这个臭蛋玩了。”

  “就是,哥哥陪你玩儿呀。”孔宣和涂山绥也跟了上去。

  鸿钧又在那儿躺了一会儿,然后将大白鹤放了出去,自己也起身,准备出去转悠两圈,看看究竟是谁,在散布这些谣言,企图伤害他崽。

  弗陵到达太阴星时候,羲和姐妹正在采摘新桂花,看到她来,羲和笑着说道:“快来帮忙,今天咱们做桂花灵酒。”

  弗陵连忙走了过去:“看样子我来正巧呢。”

  “你这出关都大半月了,硬是不肯来我这。我还在想着,若是你再不来,过两日我便得主动去找你了。”

  弗陵笑道:“遇上一些事,没来得及,这刚处理完了,不就着急来了吗?”

  “修为看来很稳,没问题,那我就放心了。”羲和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笑颜。

  弗陵也道:“能有什么问题?真要有问题,我就去抱淮真大腿,让圣人帮我了。”

  羲和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人说了一会儿家常话,羲和又道:“听闻圣人将在两日后为小殿下举办庆典,可是真?我这忙着准备礼物,都没来得及去打听消息。”

  “是真,我来就是想告知你此事。”弗陵看她一眼,“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羲和应道:“好啊。——你准备了什么贺礼?我从上次见过那孩子,就一直在想,该送点什么好,但是一直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你来帮我看看。”

  弗陵笑:“随便什么都行啊,圣人还缺咱们这点东西吗?”

  “那倒也是。不过我还是想着,能送点有用。”

  弗陵想了想:“那不如,送点小衣裳什么?小孩子一天天长大,我看淮真也很喜欢给他换着各式各样衣裳穿,打扮可爱极了。”

  羲和一听:“这也是个好主意!”顿了顿,羲和又问道,“年年真不太好吗?”

  、

  弗陵微微一愣,随即道:“别听外面瞎说,好得很,我前日才见过,”

  羲和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巫妖大劫,没了小金乌这个导火suo之后,羲和总觉得,淮真孩子可能就是牺牲品,总觉得不安,但是她又没法跟人说,心里一直装着这事儿,难受极了。算了,过阵子再说吧,总归还早着呢。

  转眼就到了圣人小殿下出生庆典日子,因着那些流言蜚语,来送贺礼人格外多,都是想亲眼看看,圣人子嗣,是否真入魔了,还是,别有情况。

  一大早,三清和三足金乌就早早到了紫霄宫。

  显然,几人也都听说了这些谣言,颇为担忧。

  “师尊,要把年年抱出来给大家看看吗?”通天问道,“这样,也好打消大家顾虑,那些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鸿钧冷笑:“我为什么要管他们顾虑?年年是我孩子,他什么样子我需要跟别人交代?”

  如此,倒也是。

  深知师尊脾气老子没有说话,这事上面,他确也没有发言权。

  东皇太一却是说道:“不如,今天就让我抱着年年吧,夫人也可以歇息一下,跟朋友们多相处一会儿。”

  再者,他修为最好,就算有人别有心思,也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什么手脚。

  鸿钧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我去问问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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