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你在开玩笑吧？！那个神秘强大的黑衣组织，就这样完蛋了？！”

　　佐藤优不敢置信地惊叫出声，引来一阵阵侧目。安室透轻踢了他一脚，无奈道：“事情还没有公开，你想闹到多少人知道！”

　　佐藤优不甚在意地一笑，又明示道：“干完这么一大票，降谷老弟一定会升职加薪吧？说起来，我提供的那些情报也算是雪中送炭，这汇报上去如果不美言几句的话……”

　　安室透充耳不闻：“黑田先生呢？急着赶过来，人怎么不见了。”

　　“好像是家人有事情，看上去很高兴。”

　　说话间楼梯处出现了黑田兵卫的身影，安室透连忙走过去，看到他眉开眼笑的样子。

　　――是真的很高兴啊。安室透疑惑地想。

　　“在交涉后选择了自杀？”黑田兵卫锁上门，给他倒了一杯宇治茶，挑眉说：“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啊。”

　　“死亡的消息由贝尔摩德发出，她并不知我的卧底身份，可信度很高。而且，看到交涉现场的反应……的确受到了重创。”安室透小心翼翼地应对太过热情的上司，“如果还需要确认，我可以――”

　　“不，不用。其他的渠道证明黑衣组织的确分崩离析。”黑田兵卫笑道，“按照之前的约定，具体过程不必上报。当然，是在没有威胁的情况下，降谷君应该有把握吧？”

　　安室透感激道：“是，谢谢您！”

　　黑田兵卫在转椅上转了半圈，眺望透明办公室外忙碌的景象，问道：“事件解决后，有想过升职吗？毕竟你可是这个案件的大功臣。真是多亏了你啊。”

　　安室透没有立即答应，认真地思索一番，才说：“其实最大的功臣，并不是我……只不过锦上添花而已。”

　　他又说：“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休假一段时间。不知道您能否批准？”

　　黑田兵卫感兴趣地扬起眉毛，椅子又转了回来。安室透心中开始忐忑，黑田忍不住大笑几声，说：“去吧！跟了几年的大案子，休假当然是理所当然。”

　　顿了顿，黑田兵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贺卡，递给他：“我的身份不便外露，你什么时候方便，请把这个放到景光那。对了，能帮忙带一束花么？”

　　安室透心中一热。

　　“解决掉黑衣组织，想必景光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安室哥哥也能来参加聚会吗？太好了！”元太捧着电话，开心到想在地上打滚。灰原哀觉得他打起滚来很难再站起来，制止了这个行动。

　　少年侦探团的几人放学后又在阿笠博士家玩飞行棋。柯南冷笑着移动棋子，讽刺道：“那家伙忙到不见人影，还能抽出空来参加生日派对，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灰原哀皱眉：“听你的话说，似乎发生了什么。”

　　柯南避而不谈，元太又是惊呼一声：“什么！真的吗！大姐姐也能来参加？！好的，我一定会热情招待你们的！谢谢安室哥哥！”

　　步美问他：“什么大姐姐呀？”

　　“你们都见过的，上次，差点被车撞到的时候，身手很好的大姐姐！”元太手舞足蹈起来比划当时的情景，咻地冲过去跑过来，傻笑着说：“没想到安室哥哥竟然认识大姐姐，他刚才顺便问了一下，大姐姐也答应了呢！”

　　柯南手里的棋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和安室透一起的大姐姐――消失这么多天还在身边的人――

　　波本、DRC，只要你们两个人。

　　想来想去，就只有DRC了吧！

　　柯南眼中燃烧起熊熊烈火，他开始期待明天的元太生日，带着足球过去，对这两个人一人踢一脚！

　　安室透挂掉电话，有些失笑。他和罗曼尼正在超市购买食材。在别墅蜗居了很多天都要发霉，也到了出门采购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现在黑衣组织的危险已经消失，无论是罗曼尼还是他，都能轻松地走上街头。

　　――也可能，并不太轻松。

　　一路上不少路人对俊男美女的组合投以激动的目光，罗曼尼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一直担心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正常。她再一次同手同脚走路之后，两人决定戴上口罩稍避风头。

　　“说起来，罗曼之后有什么打算呢？”安室透一边挑选着胡萝卜，随口问。

　　“首先把大家都安顿好，然后继续在帝丹高中读书。”罗曼尼说出计划已久的方案，“好像大家对侦探十分热衷，也可能会成为一名女子高中生侦探哦？”

　　女子高中生侦探――安室透被这个说法逗笑了。“说到这个，你应该不是高中生的年龄吧？虽然看上去的确很年轻。”

　　罗曼尼笑容僵了僵，“这个……过去的事情和时间流逝，我都没有记忆。但比较清楚的是……”

　　她小心地观察安室透的表情：“真实年龄，应该不会比井和他们小很多。维持这个样貌，是因为人体改造的药物使身体停留在这个阶段，转移到义体中――但是在几年前唤醒身体后，就开始继续生长了。”

　　安室透愣了一下，拿出一根胡萝卜沉思。罗曼尼心中涌起似乎是失落的情绪。然后就听到安室透调侃着说：“那么，看上去我应该是长辈，反而你才是我的长辈了吗？”

　　罗曼尼呆在原地。

　　安室透走了两步才发现少女没有跟上来，在人潮中回头。

　　“怎么了？”

　　“――我以为，你会觉得我的年龄不合常理，是一种欺骗。”罗曼尼小声说。

　　安室透惊讶地睁大眼睛，然后露出干净的笑容。

　　“在人类中通用的，可是人类的生活年龄哦？”安室透笑着说，“被囚禁在义体中度过的，那些可惜到不得了的日子。那可不算生活吧？”

　　每说出一个字，罗曼尼的心就快了一分。

　　啊。这个人。罗曼尼小跑着追上去。

　　就是天使吧。

　　回到别墅的时候，一楼坐着一个平时不在的人。

　　石人坐在沙发上阅读新闻杂志，看到走来的二人，把报纸放开，抿住下唇。

　　罗曼尼感觉到，石人的心情不太愉快。

　　果然，下一秒他气势汹汹伸手指向安室透：“这个人是公安，对吗？”

　　罗曼尼看了后者一眼，安室透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认真道：“是的，但我不会泄露你们的事情――”

　　“为什么要和公安合作。”石人并不理睬他，咄咄逼人，“没有公安的话，以我们的实力，迟早能和他们抗衡！”

　　安室透看出来石人另有所指，闭上了嘴。

　　罗曼尼皱着眉扫向沉默的村田几人，淡淡开口：“因为，我们需要公安的力量，寻找过去的身份。”

　　石人一怔，带着怒气问她：“不需要！为什么要找到过去？多此一举，找到过去对生活不会有任何收益！从零开始生活难道不行吗？过去遭受的痛苦一定要无畏地捡回来吗！”

　　客厅里一片寂静，似乎被这声质问夺取了生气。

　　佐仓小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温和地说：“现在我也许是记忆最多的人。石人君不能接受过去的我们，但我很想再见到过去的石人君，也很想见到过去的大家。我们已经遭受了太多磨难。如果不恢复以前的记忆，我愧对过去的自己，愧对曾经的父母亲人。”

　　石人冷冷道：“这样的感情，我无法体会。”

　　“你会体会到的。”佐仓微笑起来，“石人君刚才很愤怒吧。愤怒的感情也是不可理解的，但你为什么会体会到愤怒呢？”

　　“我――”石人卡了壳。

　　罗曼尼幽幽开口：“好了，你再说下去，他非死机不可。”

　　佐仓悻悻闭上嘴巴。

　　似乎这句劝告为时已晚，石人目中无神地走回房间，引起几人侧目。罗曼尼头痛地说：“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解决好……”

　　佐仓尴尬地笑笑，又对安室透示好，“公安小哥，希望你尽快能找到我们的身份哦！”

　　安室透想了想，提议：“你们都采点血样来吧？我明天顺便去厅里录下DNA。”

　　佐仓等人欣然应允，主动请缨去通知其他人。罗曼尼坐到沙发上休息片刻，然后想起什么问：“对了，明天不是要去参加小朋友的生日派对么？”

　　“他们似乎在阿笠博士家举办派对，从警署到那里距离不远。”安室透解释道。

　　“原来如此。”罗曼尼点点头，开始期待明天DNA比对会不会有新发现。

　　与此同时，接到派对邀请的柯南、世良真纯、冲矢昴以及刚从惊吓中回神的毛利兰等人，都在好奇明天“神秘大姐姐”的身份。

　　第二天一大早，安室透载着一批血液样品和罗曼尼一起进入警察厅。事先联络好的风间在办公室等候，恭敬接过一箱样品。

　　安室透本来打算立刻离开去博士家，走到门口又改变主意，问罗曼尼：“不介意等一会儿吧？”

　　罗曼尼疑惑着摇头。

　　安室透走回去打开箱子，很快拿出标有‘Ro’的小试管，递给风间。“保存这么好的血样，应该用不了多久。先测完这个，出结果之后再走吧。”

　　风间立即跑到分析室，办公室里剩下两人。罗曼尼抿起唇角，小声说：“谢谢你，安室君。”

　　“小事，等全部样品测完，我会把结果带回别墅的。”

　　罗曼尼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他一眼，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很迟疑的样子。安室透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小心问：“有什么问题吗？”

　　“不算什么问题，不过。”罗曼尼小声说，“组织事件解决后，安室君打算继续留在别墅么？”

　　安室透笑着的嘴角僵硬住，内心空白了一瞬间。

　　“如果安室君愿意，我们都非常欢迎。”罗曼尼怕他误会，急忙补充，“只不过你会不会不习惯？只要安室君方便，我们都无所谓的。”

　　安室透咽了下喉咙，尴尬笑笑：“以前都是一个人住，这段时间热闹惯了，倒是忘记这件事情。”

　　“嗯……”罗曼尼点点头，悄悄看他一眼，似乎在确认是不是客套话。她松了一口气，鼓起一点勇气，状似轻松地提议：“如果安室君愿意，那个家也一直属于你。和安室君一起生活的时间，大家都很开心。”

　　安室透怔住，从四肢向心口涌起暖流。他翁了翁嘴唇，在少女温柔的目光下，还是把话语收回内心。

　　如果那么直白地说出口，大概会吓到她吧。

　　安室透自我安慰般的想到。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风间苦大仇深地板着一张脸，看到两人间奇妙的氛围生生停下脚步，犹豫是否该当无事发生离开此地。安室透余光看到他，好笑地走过去，“愣在那干什么，结果出来了么？”

　　“出来了，”风间下意识说，又马上改口，“不，没有――”

　　安室透奇道：“到底出来没出来，总不能是薛定谔吧？”

　　风间擦擦头上的汗珠，也是非常困惑地说：“是这样的。搜查报告显示，日本境内没有找到这样DNA的记录，我们也不清楚，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安室透皱眉，“搜查时间扩大了么？”

　　“已经扩大到全部DNA库。”风间小心回答。

　　看上去暂时找不到结果。“那这几天查完剩下的血样，一起把结果整理出来，麻烦你了。”

　　直到重新坐进马自达，罗曼尼都是一副恍恍惚惚的神情。安室透担忧地侧头，轻声说：“罗曼？你还好吗？”

　　“啊？我……”罗曼尼回神，勉强笑了笑，“没事，算是已经有这样的准备。”

　　“可能出了什么纰漏，我会再找时间排除一下。”

　　“太麻烦你了。”罗曼尼没有变得多高兴，似乎对结果不大有信心。不妙的预感变得强烈，罗曼尼压下这种想法，专心看向周围飞驰的景色。

　　博士家的庭院摆满了烧烤器材，毛利小五郎那群大人大口大口地喝啤酒，阿笠博士、小兰园子和世良专心烤肉，烤架上散发一阵阵香气。

　　元太握着飞机玩具的遥控器跑来跑去，光彦不满地说：“元太，你已经玩了一个小时啦，应该轮到我了吧？”

　　“略，谁要给你啊，今天我可是寿星，都不许和我抢！”元太不管他的抱怨，拔起短粗腿跑远。

　　“什么奇葩才会用这样的话形容自己……”柯南不想和他们同伍，无语地蹦�Q到角落的冲矢昴身边。他和茱迪在交流工作。

　　“今天陪小朋友过完生日之后，我打算去英国休假。”冲矢昴说，“虽然BOSS不复存在，这些事不知道怎么对工藤他们开口――”

　　“等等，”柯南打断他，“你说什么？BOSS不存在了？”

　　冲矢昴停下话题，看向视线盲区的小个子。他尽可能、尽可能忍住笑意地说，“黑衣组织已经解散了，虽然解散原因不明――你和志保已经能恢复安全。只不过――”

　　柯南怀疑自己出现幻觉，目瞪口呆。

　　“只不过，APTX的完全解药还没有头绪，你们可能还要维持小孩子一段时间。”

　　柯南追着他想问什么，耳边突然被元太的大吼声一震：“安室哥哥！！哇！大姐姐！！”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转向那边。

　　罗曼尼被盯到羞愧，退到安室透身后，只露出半个头。安室透摸摸元太的小光头，笑着说，“这位是罗曼尼姐姐。”

　　“罗曼尼？罗，曼尼。”元太念叨两声，“好绕口的名字啊。不管了，罗姐姐快过来坐啊！”

　　罗曼尼在安室透耳边说：“太热情了，安室君能帮忙招架下吗？我有点应付不了。”

　　安室透笑着带她走到草坪上坐下，耳边又是几声尖叫――

　　“罗曼尼？！！”

　　小兰和园子从烤架边蹦起，紧张拉住罗曼尼的双手，翻来覆去查看。确认没有缺胳膊少腿后纷纷松一口气：“真的是你，罗曼！你不是重病了吗？怎么竟然和、和安室君在一起！不对，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他们一起感叹：“世界也太小了吧！”

　　许多人都围绕着新面孔打听，阿笠博士孤独地翻开小兰她们抛下不管的肉片，苦涩地自言自语：“有了小姑娘，就忘记老家伙了啊。”

　　他多看了拘谨跟在安室透旁边的罗曼尼，突然想到什么，又多看了两眼。

　　“是错觉吗？总觉得……有点相似呢。”

　　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