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70 不一定
白满川带着早餐走进病房，第一眼就对上了母亲那双冰冷的眼睛。
仿佛昨晚跟他温和说话的，另有其人。
母亲是个冰美人，不爱笑，说起来话来都是冷着脸。不是她瞧不起人，而是她天生如此，长着一张寡淡的脸，见着让人不喜。
在白满川心中，真正的母亲不是这样。
“给你带了早餐。”
“放下吧。”“你给来的稿子我看了，文笔稚嫩，人物性情单一。让她加个人物，多制造矛盾冲突，把人物性情复杂化，还有多凝练文字，大白文没人爱看。回去让她修改了，再寄过来。”
“白满川，警告你，这是她的创作，你不要把你的观点替代她的观点。”
“我的不好吗？”
“你所写的文字，放上去都是画蛇添足。一块蛋糕上的老鼠屎。”
“你昨晚很看不起她的，怎么反讽我了？”
张荷撩眼看白满川，意思是：我现在看不起你。
“回去让她写到十万字，我打算给她出版。过几天让公司的人过去谈。”
白满川坐下去，小心翼翼地问：“你这是给我面子吗？”
“你的面子在我这不值钱。”
张荷在看另一篇稿子，抬头见白满川还在，讽刺他，“你很有空？家族企业倒闭了？”
“你的病……”
“死不了的病，就不用你担心了。订机票回去，我这不用你担心。三五天就能出院了。”
张荷没了死的意志，自然就要回到原来的轨迹，好好经营事业。
“好。”
“既然瞧得起她就多帮帮她，前几天我们在羊城，姨妈她们都不把她当一回事。现在老家的人，对她的印象更不好。”
张荷不出声，要怎么做她自有分寸。
见白满川要走了，她才问上，“我没有出席你们的婚礼，你怪我吗？”
“怪的。但我原谅你了。”
…………
说好十五天回，白满川早了五天回家。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交公粮，因为提前几天回家，所以需要多做几次。连哄带骗把她拉上床。
接下来时间，他忙着生产线的安装，以及招工的事。早早就出去，入夜才回家。
福泉县第一家咖啡店
“这是老板让我带来的礼物。”李莎把东西给白满川。“说是补给你的礼物。”
“谢谢，麻烦你了。”“把这份东西带回去给她，需要她帮个忙。”
“好的。”
杜鹃在自家门前摘菜，严芬芳推着自行车过来。
“回来了。”杜鹃先打招呼。
严芬芳点了点头，像是在想什么。“菜市场有了牛肉，新鲜的，你现在过去或许还有。”
“谢谢，我正想吃牛肉呢。”
严芬芳想了想说：“回来时路过沿江路，我看见白满川跟一个女的喝咖啡。两人有说有笑，这本是没什么。奇怪的是，还交换礼物。”
“男女之间互相交换礼物，关系就不一样了。给你提个醒，你注意点啊。”
杜鹃脑海里冒出还几个念头，想着白满川是不是有外遇了，如果白满川有外遇了，她该怎么做？
晚上七点，白满川回家。
杜鹃两手环胸，翘着二郎腿看电视。
“我回来了。”
“哦。”
这小女人怎么了，平时他回来了，她都会蹭蹭跑过来，今天却一动不动。
“怎么了？”
杜鹃盯着他手里的盒子，“我听人说，有人与佳人喝咖啡，有说有笑，还交换礼物。”
白满川勾起唇角，“你的眼线真不少。”
“整个福泉县都有我的眼线，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民群众监督着，说你在外面搞女人了？”
“胡说些什么，你婆婆让人带东西来。”
杜鹃立马阴转晴，由藏獒变成哈巴狗。
白满川坐下去，“给我弄点冰水。”
“好嘞。”
白满川打开包装盒，里边有两个盒子，一大一小，一长一方。
杜鹃把水放桌上，半跪在他旁边，“会是什么？”
白满川打开长方形的盒子，里边躺着英雄牌钢笔，溜黑的钢笔泛出光泽。
“这是婆婆给你的吗？”杜鹃问。
“不，这是给你的。”
“我？”
“当年妈妈嫁给爸爸后，成了小学教员，爸爸送给妈妈一支钢笔。爸爸激励妈妈说：‘让你的评语，激励更多的人。’”
“这支笔是新的，旧的那支，她舍不得给你。”
“那我可以用它来写字吗？”
“当然。”
白满川打开另一盒子，上边放着一对手铐。
“手铐，这是什么意思？”
白满川也猜不到，“意思有很多，她是想敲打我，让我小心做事，不要违法犯法吧。”
手铐的意义让白满川猜了许久，最后他认定为死亡。母亲是在叮嘱他，小心做事别作死。
“我需要送什么给她吗？”杜鹃问。
“把手里头写的那些稿子寄给她。你婆婆是做出版的，你要是成为她手里头的摇钱树，她恨你怨你，也咬不死你。”
杜鹃拍拍他肚子，“这里藏着的都是坏水。”
“让你改的稿子，改了没？”
“前半部分弄好了，后边还在弄。”
“先把前边的寄出去，要是过了，你就成了实体书的作家了。”
“好。”
为了讨好婆婆，杜鹃当夜把稿子改了又改，再认真誊写一遍。
弄得白满川半夜三更去拉老婆回房睡觉。
才寄出去五天，就来电话说要求谈合约。
“明天有人来跟我谈合约了，你说婆婆知不知道那人是我？”杜鹃兴致勃勃地跟白满川说。
看报纸的白满川摇头，“不会。你婆婆做的是大公司，搞出版开书城，公司里分七八个小部门。看你稿子的是编辑部，跟你签合约的是法务部，你婆婆未必知道你是谁。”
“出书是件大事，她不得管啊？这书要是印出来卖不出去，她就得亏钱，在出版前她不得看一下吗？”
“这事编辑部老大就能决定了，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一切顺其自然，你还没到你婆婆必须关注的地步。好好写书，把书写精彩了。”
满怀期待的杜鹃，被泼了一盆冷水，啥都清醒了。
“去哪？”
“写稿子。”
“大晚上的写什么稿子，过来睡觉。”
“不要。”
白满川下床拉她，“你老公我孤枕难眠，你过来陪睡。”
“警告你，纯睡啊。”
“合法夫妻睡在一起，怎么能纯睡？得吃肉。”
“哈哈，不许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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