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又来骗尖子生钱花?

  许鹿鸣回去后, 就决定以后避着钟洲衍了。

  她把钟洲衍的手机号设置了呼入限制。大约可以估算着他每天早晨去学校的时间, 她便躲在画室里帮忙整理物什,等听到那声“砰”的车门闷响, 她再出去跟钟雁辞玩儿。下午放学也踩点离开, 免得在路上又撞见那个拎着书包的清冷少年。

  发现了人最尴尬的私密,这是一件不好面对的事,在拿到5000块薪水以前,为了安全还是不要再打交道是好。

  傍晚烘焙课结束,阿姨给两个各呈了一份水果燕麦粥, 新鲜的蓝莓、猕猴桃、菠萝还有火龙果, 融在燕麦、牛奶与核桃粒里, 冰镇过后酸甜可口,十分好喝。

  钟雁辞专心地吃着, 最近在许鹿鸣跟前安分, 怪动作减少。

  许鹿鸣只要了一小口杯,吃完就准备走了。阿姨叫她再盛点,说她最近怎么吃得这么少呢。

  许鹿鸣其实是怕钟洲衍这天会回来得早, 今天好像有球赛, 连陆陈都不去打游戏了,所以想要早点儿离开。嘴上就应说:“不吃了,我最近在减肥, 张婶留着给大少爷吃吧。”

  张婶就是厨房做饭的阿姨,笑道:“盛都盛了,大少爷哪里爱吃这些东西, 从来不吃的。”

  “衍衍吃。衍衍也会饿。”钟雁辞听到了,蓦然在旁边冒出一句。

  他有属于自己世界的观察,哥哥如果不吃,就不会每次用球掷完自己的头,又走过来望两眼他的桌面。

  张婶就笑道:“好,那这碗今天就留给大少爷,试问他吃不吃吧。”

  *

  关于钟洲衍和魏兰岚分手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高三年段,甚至一些论坛和八卦群里都知道了。惊天辟地的风传,说这次的分手竟然是魏兰岚主动的,假设高三(六)班衍少以前在W市的过往都不计,魏兰岚可以说是头一个把他甩了的女生了。

  于是学校里解气的、惊愕的、春-心乱颤的各种沸腾。

  魏兰岚却是成了女生们同心合意标榜的新女王,关于她有不少崇拜,当然也有惋惜。魏兰岚其实说分手时,也就是忽然决定开口说,钟洲衍的干脆却叫她有点意料不到。

  这几天,钟洲衍和她两个人有时在走廊上遇到,目光微微有对碰,互相便低下头去错开。其实钟洲衍对她评分仍好,但抿着精致下唇,并无挽留之心。

  人们去问何轩打听怎么回事,毕竟何轩是跟四大家族沾边的旁支。听何轩说,好像是衍少被个职高的丑八怪女缠住了,何轩形容得不清楚,反正看照片远远的银裙子粉红包很磕碜就是了,然后说那个丑八怪不知道用什么做要挟,迫得衍少跟魏兰岚只能说分手。

  不会是弄怀孕,或者流产什么的吧?

  五中的一群学子听完了顿时又很气。这就是传说中的渣男总有贱女收吗?可是他们的这个“渣”男长得未免也太帅,就这么生生糟蹋在一职高女手中。

  便纷纷又同情起钟洲衍,懊恼那个传说中的丑八怪。

  钟洲衍连日来脸色都不好看,独自坐在教室最尾巴的独一桌,阴渗的格调,连上课的老师都绕着这块座儿走。

  私下何轩几个熟悉的哥们问他:“衍哥如果有为难之隐不好主动出面,交给我们,我找几个女的过去帮你收拾就好了。”

  钟洲衍回他:“瞎掰扯什么,空穴来风。分了就是分了,没原因。”

  何轩嗫嚅着说不出话……不是照片里明摆着吗?一小份五千块的鱼翅吃着,给人女孩补充蛋白质。

  钟洲衍忽而想起那晚的500块,掏出钱来,挑眉问他:“你最近在跟季萧萧拍拖?”

  何轩奇怪他过问自己这个干嘛,讪然笑道:“也就是互相吸引一段,能怎样谁知道呢。”

  呵。钟洲衍不评价。

  放学打了个的在静北路口下,傍晚阳光斜照着路面,恍惚绰绰的感觉。一般这个拐弯路口,这个时间段抬头就容易撞见一个微胖的平俗身影,不料转弯口却空荡荡的。

  他想起来,已经好几天没看到那个蠢乎的女生了。

  清早去上学,原本都能听到后院里她和钟雁辞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有时是在前院篮球架下打球,没一次能投中。最近早上出门却静悄悄的没听见声音。

  他也不是专门记着这件事,就放学回来后往钟雁辞脸上一瞥,小子脸上平静,倒不像是她不学了的样子。

  顺道弯去画室里看看,画室里也是有新画的。笔法仍稚嫩,但画得很有灵气儿,她不按着正统的国画路子走,自己画得花花红红倒别有一番风韵。反正她的画,就每一张都可以看出是个女人画的。

  钟洲衍也搞不懂,就那般个平庸角色,是怎么透出来这股浓浓的女人味的。

  但猜她像在故意躲着自己了。

  下午前两节课结束,他没心情去练跆拳道,因为惦记着看球赛,便特地提早些回来。静北路上干净,拐进钟家院子的那条街,却蓦然看到前边一道熟悉的矮小身影在往另一个方面去。

  今天穿了件淡樱红的男友T恤,黑色的速干运动短裤,显得条顺。好吧,从客观一点评分,其实是不叫胖。两条腿不像那些女生的圆规纤细,是匀称有肉的,白皙而自然,肩膀和腰也都是显骨架小的。就看了让人想凌虐的那种,又莫名落入尘埃的踏实。

  果然。是改道了。

  钟洲衍便在后头慢步走,默视着许鹿鸣轻盈的步伐消失在拐角。

  回到家里,钟雁辞还在吃点心。钟洲衍本来欲要上楼,没心情去掷他,锻练他的应激力。但瞅着他在沙发那头悠然地看动画,莫名又不爽快,小子最近多了个热闹的伙伴,倒是每天过得相当充实了。

  他就踅了过去,茶几上搁着三只碗,一只是钟雁辞正在吃的,旁边一个只有酒杯大小的碗儿,里头一点羹见底,边上还有一碗没动过。

  他就问:“这谁吃的?”

  张婶在那边说:“给大少爷留的,你试试看合不合口味。”

  钟洲衍倍感意外,少年俊逸脸庞却缓和了神色。

  自七岁上小学起,从来就没有人关注过他放学回来也肚子饿,这次却。

  钟洲衍便在沙发上坐下,端起碗来问雁辞:“小口杯谁的?”

  哥哥舀勺子吃了一口,而且还跟自己坐在一条沙发上对话。他练剑术的身手真的好帅,钟雁辞就怎么也学不会剑术。钟雁辞默默斜视着,就觉得今天的粥特别好喝,呐道:“是鹿鸣。她不听话,减肥。”

  隔天早上钟洲衍出门,这次特意往画室里瞥了一眼,果然,那女孩正猫在里头装模作样的整理东西。

  就用得着这样躲吗?够土了,减劳什子肥。

  *

  周五傍晚,许鹿鸣等在五中门外的左拐弯道上。是的,她在等她的姐夫,吴泽礼每次放学都会往这个方向走。

  今天少女戴了顶阿拉蕾的太阳帽,白色宽T恤,下面是挖了五六个破洞的浅色牛仔裤。

  看见吴泽礼出来,便脚尖一垫一垫的十分欣快。吴泽礼身高一米八二,就肩膀宽腿长手糙的那种典型工业高科技男,许鹿鸣不知道为什么,就坚信他将来十有九成会是自己的姐夫。

  吴泽礼背着书包,从校门口出来看见一条破裤子,女孩嘟着娇憨红唇像金庸剧里的小辣椒。他记起来是那个“呦呦小魔女”,顿时头就很大。

  七班的季萧萧是学校排名靠前的尖子生,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十分独立有主见。吴泽礼暗恋季萧萧,他是有逛学生贴吧的,只是较少发帖,本来想留个言,叫这个ID帮自己给季萧萧送份蛋糕,祝她生日快乐,谁曾想这个ID竟然就是季萧萧的妹妹。

  他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季萧萧看到这女孩提着蛋糕出现时,如同瞬间触电的水母一般,失控到头发丝都在尖叫:“许鹿鸣!!你都在搞些什么事?!”

  狗都被吓走了。

  许鹿鸣攥着一百块,像老鼠见到了老虎,口不择言就把他出卖干净:“不怪我……要怪就怪你们学校那个吴,吴泽礼!戴眼镜的那个男生,你去怪他!”

  本来季萧萧对吴泽礼还没什么感觉,现在看见他就如同深仇大恨般的,目中无视、克不相容。

  ……

  “姐夫。”许鹿鸣在那边甜甜地叫了一声。

  季萧萧讹走了她700块,并没去买新裙子,上周还是穿着原来那条去参加了聚会,许鹿鸣至少要把自己的一百五赚回来。

  吴泽礼如同没看见,但现在转弯换路显得太没男子气了。便微颔首,硬着头皮从她跟前经过。

  许鹿鸣也不计较,在背后道:“我有个关于季萧萧的重大秘密,你要不要听?”

  吴泽礼大步行走,聪耳不闻。男生背影高宽,涵养得体,家境应该十分不赖。

  许鹿鸣继续自顾自道:“是关于季萧萧谈恋爱的,她看上了一个男生,可我觉得那个男生不靠谱,想来想去还是要和姐夫你说一声比较好。”

  吴泽礼听得脚步一顿,但头也不回,轻启口齿:“我对她没意思,关我什么事?别乱叫。”

  许鹿鸣作忧愁状:“是不关你的事,但关于一个即将堕落的尖子生的拯救。反正你看起来早晚事业有成,但季萧萧就不一样了,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有四个孩子,乌压压的挤一窝,她一直想考上大学扭转命运。但现在那个男生不靠谱,很有可能她高三会遇到情伤,到时影响了心情成绩一落千丈,我怕她的未来就这么生生被耽误了。”

  季萧萧好强,在学校里年年奖学金数目可观,而且平素住校,用的穿的都是讲究的,并没有人知道她家底。许鹿鸣一下子抖落个空,这小妞的嘴可也是毒,吴泽礼听着怎么都听不出她是为了季萧萧好。

  但他也是第一次了解到季萧萧的家世,便折步回头:“是谁,那人长什么样?说你这回想要多少钱吧。”

  许鹿鸣松口气,回忆那天晚上钟洲衍往水吧走过去时的话音,伸出手掌道:“你给150就好了,我主要也是担心自己姐姐。好像那个男生叫何轩,就右耳朵这边扎了个小耳钉,我也不知道季萧萧喜欢他什么,难道谁还能比泽礼哥更适合她吗?”

  吴泽礼的父母都是高知家庭,祖辈虽然不算四大家族,但亦是甚讲究体统的身家。何轩是听说过的,仗着跟四大家族靠边,就如何吊女生。

  他便掏出两张一百块,略皱眉:“给你,我会去查。但以后别再蹦到我跟前了。”言毕如临大敌般走掉。

  “谢谢姐夫。”许鹿鸣笑着接过。下次季萧萧再有个什么,还不是得继续蹦跶?

  *

  钟洲衍从学校出来,正欲打电话,便见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在那边同男生说话。少女笑靥翩然,戴着顶粉色小可爱帽子,仿佛十分亲近。

  不知道为何,看得钟洲衍无端冒起一股火。

  吴泽礼是学校年级成绩排前的男生,钟洲衍虽然平素不和他打交道,但彼此印象分还是不错的。

  见吴泽礼走开,便冷着脸携风走过去。

  许鹿鸣一转身,冷不丁看见钟洲衍一副阴郁的隽颜。

  她已经快一个星期避开他了,乍一看到心口都吓了一跳:“衍。”

  下意识还是叫出这个名字。

  钟洲衍眼帘微搐,低头瞥了瞥她破洞的风骚牛仔裤,讽笑低语:“怎么,又跑来我们五中骗尖子生的钱花?”

  许鹿鸣看着他,精致如削的脸庞几天不见似乎消瘦,隐隐又玛丽苏泛滥。

  她虽然没人睬没人疼,可是从小没人打过,曹冬梅只会用沉默来应对,连说都从来不说她。觉得一个男生长这么大了还被妈打,很那个什么。

  不过也并不想和他有交道,许鹿鸣措辞道:“哪叫‘又’,你未必就是尖子生?”

  钟洲衍勾唇,几许霸道与自得地俯下去:“高三年段十五个班,我排年段前五名,你说算不算尖子?”

第二十章 又来骗尖子生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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