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7

  比如现在,貌似是有些生气了。

  还有点饿了。没错,蔫了是因为饿的。

  本来,宝宝出生后就需要言采的异能温养,还需要两个父亲的一滴精血,但昨晚他什么都没得到,只淋雨了一晚上的雨,挨了一晚上的冻。

  江满月没有那么快,推着轮椅出来的时候,言采正刺破手指喂了一滴血。

  江满月充满疑惑。完全不知言采这是什么意思,谁料言采看到他出来,还让他也给一滴指尖血。

  若是别人,江满月肯定不依。他听说苗疆有一门巫蛊之术,就是可以利用别人的血液,来下蛊控制。所以血液头发指甲等部位最好不要给别人,以防出现祸端。

  但言采对他说,他便什么也没问照做了,就好像完全相信言采绝对不会对他做出什么伤害的举动一样。

  言采小心翼翼地取下一滴血,滴进花盆,然后肉眼可辨地,小树的叶片变得更加绿意盎然了。

  绝对不是江满月的错觉。这是棵什么植物,认不太出来。

  或许是接收到江满月观察打量的目光,言采伸出手,将花盆递给江满月。

  江满月:????这是什么意思?

  “你抱抱。”

  “……”江满月无言以对,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让他抱孩子一样,可言采怀里的是棵种了根草的花盆啊。

  不想拂了言采的意,江满月伸出双手,然后言采的话差点让他把花盆给摔了出去。

  “好好对他——他是我们的……”

  “嗯?”

  “孩子。”言采吐出两个字。

  江满月:总觉得怀里的花盆变得更加诡异了。

  他知估计江满月该满脑子问号,稀里糊涂的,但是言采还是继续告诉他:“不管怎样,请把他当成是我们的孩子,好好照顾他。一定要像对我一样,对他好,如果我不在他的身边,你必须要保护好他。”

  言采一口气说完,不管江满月能不能理解,总之他说出来了。

  可能江满月完全不能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吧。谁能认为一颗植物会是自己的孩子,就是他,在刚开始知道的时候,还把宝宝当成了寄生植物。

  何况什么情况都不明白的江满月,而且孩子的两个爸爸都是男人,这都得逆天了。

  可是言采还是认真地告诉了他。

  不管江满月能不能信,他都希望江满月可以好好照顾他们的孩子,哪怕只是一颗草。

  如果他自己遇到事情,无法照顾,那么能够依靠地就只有孩子另一位爸爸了。

  许是言采太过郑重其事,江满月被他的情绪感染,又或者是冥冥中存在的一种感知,让江满月也不由得重视起来。

  他伸手摸了摸叶片,然后便好像有种奇怪的错觉,这棵植物喜欢他,似乎是在向他表达善意。

  叶片仿佛都快乐地抖动起来了。

  蹭蹭~

  言采放下一颗高高悬着的心,江满月不反感就好了。

  随即他又说:“嗯……你有没有好名字,我是说总不能天天草啊树的叫他。”

  很奇怪的要求,哪有给盆栽取名字的。但江满月回答:“那就叫小树吧。”

  小树……和草啊树的区别在哪里啊。言采呕出一口老血来,还是等宝宝真的出生再另取大名吧。

  “咦?”江满月疑惑了一下,“这块玉佩怎么回事?”

  江满月取下他腰间佩戴的翡翠玉佩,原本是通透的老坑绿翡翠此时变得暗淡无光,普通的就像路边小摊上卖给小孩玩耍几个钱的玩意儿。

  言采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玉石是被儿子吸收了吧。他有关于魔鬼树的传承记忆,魔鬼树是一种侵略性极大的物种,在魔鬼树生存的附近,会吸收掉别的植物生长的养分……

  他捂住滴血的心,颤颤巍巍问:“这个多少钱?”

  江满月看他心痛的样子,说低了翡翠玉佩的价格。

  “一百两吧。”

  一百两!言采愤怒,一百两啊,坑爹崽崽一口气就给吸收干净了。好嘛,可是不给崽崽吸收又未免苛待。

  唯一能稍微安慰言采受伤内心的大概只有一点,崽对玉石品质并不算挑,没有说一定要很昂贵的玉石。

  关键是这块玉里面有没有含有灵气。名贵的玉石并不是一定就一定具有灵气,当然越是名贵的,蕴含灵气的机会就越大。

  言采轻轻抽了崽崽两下,不许他以后再胡乱吸收了。

  言采又一次感受到养家的艰辛。崽崽要长大,估计得填不少玉石进去。养家压力好大。就是他自己的异能增长,恐怕也需要拥有灵气的玉石辅助。

  这种带灵气的玉石,和末世的丧尸晶石很类似。

  魔鬼树冠以魔鬼之名,不是盖的。

  言采拍拍江满月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江满月说:“我们家经济压力会很大,希望你能好好承担一个一家之主的责任。”

  江满月眼皮子抽抽,就想把言采那根细细白白勾在自己肩膀的爪子按住。

  “我会的。很高兴,你将一家之主的身份颁发给我。”

  言采点点头,这没什么,他只不过指望着一家之主能够多赚点钱养好这个家庭罢了。

  除了金钱压力有点以外,言采觉得一切都好极了,乖崽→宝宝、“娇妻”→江满月都有了,有房有地,实在可以说人生大赢家。

  言采试着使用他的异能,虽然暂时只有一级,但是也足够他现在使用了。言采的目光落在院子里有一棵快死的桃树。

  移栽的时候伤了根,已经奄奄一息了。

  家奴们准备补种,言采运转异能,抚上棕黑的树干。奄奄一息的桃树忽然焕发生机,先是盛开了桃红色的花蕾,长出了嫩绿色的片片叶子。

  天降异象。院子里大家都看呆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江满月眼睛是望着言采的。

  接着桃花谢,树越来越茂盛,结出了青色的豆子大的桃子,桃子长大,一个个白胖的白里透红的桃子便挂在树梢。

  忽的,院中的众人都跪在树底:“天显瑞祥,老天爷显灵了。”

  言采:“……”你们想太多了。没有老天爷没有上帝,有的只有能量守恒。

  言采吩咐他们:“摘桃子吧。老天赐的桃子应该很好吃的。记得给这块土地都施肥。”

  异能也不是凭空就能变出东西,仍然要遵守能量守恒规则。异能的催生实际上是将空气、土壤、水中等等所有能获取到的能量进行一种转化,所以不能长时间在同一块土地进行无休止的催生,不然这块土地迟早会废掉。

  言采是很明白这件事的,所以一开始就让他们好好给这块地多施肥。

  异能种出来的桃子就是好吃哈。言采喜欢吃软桃,咬一口汁水四溢,手掌上也沾满汁水。

  “吃桃。”热衷给江满月喂食的言采很自觉。江满月照旧只是随便吃一两口,他的口腹之欲非常浅,几乎没有什么爱吃的东西。

  江满月只吃了几口,言采就着他咬过的地方继续啃。其他人也得以在不是吃桃季的深秋里吃到了甜滋滋的桃子。

  这是上天的赏赐——不,这是跟着少爷的福利。红玉心想,就是皇宫的皇后公主也不可能在这种季节吃到新鲜多汁的鲜桃吧。

  突兀的茂盛的桃树长在一片光秃秃种下去不久的果树间,显得尤为古怪。但大家不约而同地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天有异象而已。

  传说太祖出生时,天有五色祥云,金龙腾飞,当时虽然寒冬腊月,却鲜花满地绿草如因,想必一棵桃树开花结果也不是什么大难事。

  兴许是这里的土地神赏赐呢。

  只有江满月没有那么想。读尽万卷书,识得人间事。当然不会是什么老天爷给的,那些都是用来哄骗老百姓美化自己身份的套话。

  言采才是桃树不在时令内的开花结果的缔造者吧。但是这种事江满月不会向任何人提起。江满月低下头,感觉被他一直抱在手里的小树叶子都在轻轻抖动。没得吃,只能抖几下彰显一下存在感。

  言采走过来,端走花盆。还挺沉甸甸的,放在了窗台能晒到阳刚的地方。

  等没有别人,江满月才对言采说:“以后不要在人前做那些事。”

  言采脸上忽红忽白,便知道一时高兴太得意忘形了。

  “我错了。”

  江满月拍拍他的手背,难得对言采严厉起来。

  “谨言慎行。切勿多言。”

  江满月还没有苛责过他,即便是严厉的语气也没有对他用很过激的词语,但即便这样,言采也知道江满月其实是在生气。

  “以后不会了。”

  若是有心人,多留一个心眼,对言采来说都是一次极大的危害。言采是在末世使用异能习惯了。

  那时候,很多人都是异能者,他这样的小举动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这里不一样。

  得意忘形,忘了遮掩了。

  他转念又立刻想到江满月,他定然一直都很难过吧。

  “我现在就可以为你治腿。”

  江满月不赞同。

  “再过几天。先不要急。”

  “这怎么可以不急呢!”言采辩解。

  “你的脸色很不好看。”

  这也是刚才江满月盯着言采看后才发觉的。昨天才刚分离出小树,今天又催生植物,言采其实有点异能使用过渡,但是因为他的精神很亢奋,所以不觉得什么。

  “而且,时间太紧凑,容易引人遐想。”

  江满月考虑事情比言采全面很多,如果会带来危险,他宁愿多等一等也无妨。

  言采被江满月说服。他坐到小凳子上,靠到江满月的腿上,折腾那么久,确实累了。

  于是没坐一会儿,人便睡了过去。

  几缕头发落在脸颊,大概蹭的他痒痒的,言采皱着眉,江满月轻轻拿开头发,才好多了。

  由于桃子太多了,又是容易坏的水果,一下子吃不完,连狐狸殴斗啃了好几个吃到撑不下了。红玉就提议着做点别的好吃的。

  红玉听别人说起桃肉焖饭很好吃,便很有兴趣地上手尝试。红玉一边弄一边说着话。

  “咱现在把桃子卖出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咱们这个桃,是真的好吃,我吃着觉得皮肤都水嫩了。”

  言采心道,那是。

  “前几天去上街买菜,听外面人说,某某家员外地老母亲很想吃鲜桃,可是这时节又变不出桃子来,我前儿也这么以为,哪知道这就吃上了九月的秋桃。那员外可是高价收——”

  红玉比了比一个数儿,把言采看的一愣一愣,着实动心了。好多钱啊。

  江满月拍他脑门,冷冷地对红玉说:“若在别人面前胡说……”

  红玉说闲话地心情立刻就没了,连忙打嘴:“是我的不是,我……我没有在外面说过。”

  这景象太令人吃惊了,她胆子小,而且一向很懂规矩,知道有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们家中的事,若是给外面知道,谁知道会惹出什么祸端来。

  言采被钱迷了心眼子,想得不得了,心里像有小虫子在爬,心痒地不行。

  “真不能?”

  “也不是不能。”

  “那……”

  江满月问红玉:“桃子放在冰窖里还放的了几天?”

  “两三天没问题的。”

  “那就留到有点蔫的时候。”江满月心中有了谋划,言采也全由他做主。

  “这家中发生的任何事——出了这个门子就不能和任何人提起。”

  江满月重重的一句话像扔了一把金石一样,震得人惶恐不安,不敢多言。虽然不知道言采是用什么方法治疗,但是想必是令人匪夷所思的。

  很快,他们就知道为什么江满月会提前给他们打预警了。

  比起后来的事情,一棵桃树开花结果算什么呀。满月少爷的腿都好了,可以站起来了。

  这事情是在那之后大概过两天的样子。江满月和言采两人都不在家,连他们房间的花盆都带走了。

  言采咬着牙怎么都没有下手。要打断江满月的腿,说起来容易,没想到最难过的不是疼的江满月,而是言采。

  言采以前也不是给人做过这种事,那时候他还能冷静地劝说病人和病人家属不要害怕,腿断了不要紧,很快就能接上去的。

  但病人和病人家属往往被他的安慰反而安慰到更加害怕,有些胆小的,甚至情绪失控,哭了出去。

  言采一直认为他们的心理太脆弱,但直到现在才明白,人其实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刀子没有落在自己身上,所以不疼,当被打断腿的人是他所爱的人,一切都变了样子。

  言采不忍。

  他高高举起手臂,却轻轻放下,额头满是大汗,全身冰冷。

  “我、我下不去手。”

  作者有话要说:

  热衷短腿的读者:靠!这有什么好下不去手的!打呀!快点打断腿呀!你不是会治吗?疼一疼又不会死的!

  言采(超大声!):那是我男人,又不是你男人!我当然下不去手!

第26章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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