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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林盛夏对唐淮南的态度,顾弘文很是不悦,冷冷的甩出这么一句话来。

  林盛夏有瞬间没说话,她清楚的感觉到顾弘文对唐淮南的态度很偏宠,就算是这几年顾氏在唐淮南的带领之下每况愈下,可顾弘文依旧坚持着让他稳稳的坐在总裁的位置上。

  这算是对唐淮南常年流落在外的补偿么?

  或许是陡然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令顾泽恺高大的身躯陡然间一震,却见他猛地抬起头来,额前凌乱的发丝遮挡住了深邃的眸子,就连嘴角也扬起了讽刺的笑!

  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出手的,那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姿态让那健硕的身躯犹如利刃似的划破之前一面倒的局势,只见他狠戾的伸出手来拽住其中一名保镖的衣衫前襟,脸部的弧度都彻底的紧绷起来,瞳孔微微锁紧着,薄唇抿成了一条弧线。

  他的铁拳对准着对方的下巴狠狠的砸了下去,只用单手便将对方扔出,撞翻一个人的同时也让旁人清楚的看到刚才遭到他击打的那个保镖下巴已然脱臼合也合不上!

  所有人都为着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顾泽恺会这样突然的发狂,整场内唯独只有影与林盛夏沉默不语,面色如常。泽一他手注。

  前者是因为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而后者

  却是因为明白顾泽恺在心里压抑积攒了多年的怨气与愤怒!

  尽管此时的顾泽恺肋骨的伤势还没有完全的好,尽管他还发着烧,可他就像是打红了眼似的,拳到之处皆是要见到血腥的,那残暴的模样惹得人心里发憷!

  狠戾的左勾拳落在保镖的身上,整个别墅的大厅就像是修罗场似的,血腥与暴力的味道弥漫在空气当中。

  林盛夏蓦然的站起身来,她不能够再让顾泽恺这么失控下去了,就算是顾弘文对他的态度在怎么不好,他也不能不管不顾自己的伤势乱来!

  影却伸出手拦在她的面前,顾泽恺发狂的模样自己也见到过一次,没有人能够接近,就连乔胤乔先生靠近的时候也狠狠的挨了几拳才勉强的控制住顾先生,更何况林盛夏不过就是一弱质的女流之辈!

  此时的顾泽恺不知道从哪里抓起了一把水果刀,紧紧的握在手心当中,几乎下一刻就要穿插进对方保镖的喉管里!

  “顾泽恺!”林盛夏的声音穿透一切血腥,像是拂起一片污垢的清明,令顾泽恺原本杀红了眼的动作,瞬间的停滞下来。

  他的脸颊还沾染着血迹,因着内伤的疼痛瞳孔微微的涣散着。

  林盛夏推开影挡在自己面前的手,缓慢却又目标坚定的向着修罗场中喘息的修罗走去。

  佣人的心几乎已经跳到了心口处,刚才顾泽恺肃杀的模样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刚才那个下巴脱臼的保镖现在还躺在地上站不起来身来。

  若是一个不小心,他发起狂来连林盛夏也

  众目睽睽之下,林盛夏来到他的身旁,用着纤细的手指缓慢的落在顾泽恺的脸上,雪白的指腹很快便沾染到了保镖的血迹,犹如雪地里绽开了一朵红梅似的。

  顾泽恺原本涣散的瞳孔渐渐的聚拢到了一起,他似乎闻到了专属于林盛夏身上的淡雅清香,安静的模样与刚才残暴凶狠的样子判若两人。

  林盛夏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他的面前,纤细的手指随后落在顾泽恺绷得结结实实的手背之上,像是在安抚他情绪似的轻柔的抚摸着。

  众人只听到哐当一声,原本紧紧攥在顾泽恺手中的水果刀就这样掉在了地板之上。

  发出清脆的声响!

  将这一幕全然看在眼中的佣人们心里全然只升腾起了一个念头,原来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并不像是外界所传的那般恶劣啊。

  顾泽恺刚才的模样分明就是失控了,可就算是在这样的时候,唯有顾太太,能够靠近他!

  突然的,顾泽恺脸上的戾气再度聚拢到了一起,还不等林盛夏有任何的反应,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旋转了半个圈,顾泽恺的大掌抵在自己的后脑处将她整个人压向她的胸膛。

  而林盛夏的耳边只听到砰的一声,有殷红的点点血滴顺着顾泽恺的发际间滑落了下来。

  “影!”林盛夏只听到自己干涸的嗓音里硬是挤出了这个字,可还不等林盛夏说完影已经凶狠的冲了上去,将刚才那个抄起花瓶狠狠砸过来的保镖摁倒在地!

  林盛夏呼吸一窒,手指轻抚着他额间的血迹,她说不出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复杂的,难受的,疼痛的,还有

  恐惧的!

  “脏了。”顾泽恺却像是没有注意到自己额头上的伤口,只是沉默的看了眼她纤细的手指上点点的猩红,用着深色衬衫的袖口低头帮她仔细的擦拭着。

  动作沉默而又温柔。

  哪里还能够找到刚才一丝一毫的暴戾之气?

  “你们都反了是么!泽恺你看看你像是什么样子!”顾弘文终于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在他的印象里顾泽恺从来都是很听话的,甚至可以算是从来都没反抗过他!

  可是刚才那副像是野兽般残暴的模样,与自己记忆里听话的孙儿形成了最鲜明的反比。

  顾泽恺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只是沉默的用着衬衫袖口处的布料擦拭着林盛夏沾了血的手指,他额头上的红渍滴滴的落下来,可顾泽恺就像是没有感觉似的,机械而又沉默的帮林盛夏擦干净。

  “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林盛夏只听到顾泽恺这样的开口,就连他的手指都是冰凉冰凉的。

  顾弘文的话一下子梗在喉头,片刻后只觉得怒意冲天,抄起身旁的龙头拐杖朝着顾泽恺便走了过去,却在见到躺了一地的保镖时脚步顿了顿。

  他们躺在地上各个模样凄惨,鲜血点点的落在地板之上,浓重的血腥味道刺鼻!

  顾泽恺却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顾弘文的眼睛,涔薄的唇瓣微张。

  “我什么样子,爷爷有在乎过么?”

  抱歉昨天因为突发状况只更新了那么少,大央现在好很多了,央妈情绪也好多了,我也把大家的留言给央妈看过,她要我谢谢你们哟~~~群么一个,么么哒!

  大寒·236 剪一段日光,解爱情的霜

  顾泽恺一直以来倨傲的面容此时绷得紧紧的,因着内伤与高烧的煎熬面色显得那么苍白,鹰隼般阒黑的瞳孔就这样落在顾弘文的脸上,手上的白金戒指被血滴打湿。

  涔薄的唇在说完那句话之后依旧如平素抿的很紧,就算是痛的灼心了,顾泽恺也只是将唇抿的更紧,唯独只有站在身旁的林盛夏,透过他些许的反应才能够感觉出这个铁一样的男人心里的煎熬。

  “你是我孙子,我自然是在乎你的!”顾弘文的声音响起,听在顾泽恺的耳里却是无限的讽刺,甚至就连眼睛都幽深漆黑了起来。

  “在乎我?”顾泽恺的侧面就像是雕塑似的,生硬紧绷,甚至就连嘴唇都抿的更紧,紧到最后只剩下了最后的一条缝隙。

  林盛夏突然就这样将视线落在了他的侧脸上,深深的凝望了他许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是这么多年来挤压在心口的愤怒么?

  “如果真的在乎我,当初你付的赎金为何除了上面一层是钱之外,下面都是用报纸填充的?我不知道爷爷你到底是想要让我活着回来,还是让我直接死在山里面!”

  顾泽恺的眼神越来越浓黑,这个隐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已经堆积了太久太久,久到顾泽恺自己都开始怀疑起,那到底是梦,还是现实里的存在!

  顾弘文布满皱纹的手紧紧的攥着龙头拐杖,似是没想到顾泽恺竟然会掀起当年的旧账,更加没有想到他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林盛夏的眸光突然恍惚了下,脑海里似有什么片段划过,慌张的低垂着头,犹如海藻般柔软的发丝丝滑落脸颊,将她大部分的情绪都给遮挡住。

  “这么多年我事事顺你的心,就连迎娶顾太太,我最终也是妥协了!”顾泽恺喉咙干哑,就连低沉的语调都带着破音。

  “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肋骨处传来的疼痛尖锐,他茫然的站在原地,只觉得身体一阵阵的发冷,可片刻之后又热了起来,两股温度在体内焦灼着他。

  “别忘了,顾家还有允儿,如果我破例为你付了赎金,万一以后旁人在盯上了允儿,难道我还要次次你们付赎金么?”

  顾弘文的话像是硬从嗓子口挤出来似的,解释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所以你就用这样的办法掩人耳目?所以你就用报纸当钱压在下面?你知道那些绑匪看到了之后对我做了什么?”

  顾泽恺的大掌不由自主的紧锁着,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淌着血,汇成一股沿着锋锐的脸颊滑落下来!

  “那天他们也像刚才那样抄起酒瓶来对着我的脑袋猛砸下去,玻璃片碎了之后扎伤了我的眼,后来我才知道如果在多那么一寸,我的眼睛就瞎了!”

  顾泽恺身体僵硬的握紧成拳,骨节因为太过于用力而泛起了白色。

  “你以为这是最过分的么?这不是最过分的!”

  顾泽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他承受着身体和心理上的剧痛时,当他最彷徨无助时,那群人往他嘴里灌了不知名的东西!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东西,后来在被苏暖救出去之后,在逃亡的路上他也不会因为承受不住药效,坏了她的身子!

  “不过这些对你来说都无所谓不是么?因为你现在有顾淮南了!”

  克制这胸口泛滥的怒火,他的双拳紧紧的攥在一起,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顾弘文,这是在自己被绑架之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将那日的情形说出口!

  林盛夏的指尖微微的颤抖着,甚至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自己纤细的手指沿着他臂弯处的衬衫滑落了下去。

  带着戒指的手指慢慢的,慢慢的握住顾泽恺的手指。

  两个人的手指都是冰凉凉的,好似没有温度一般,她的率先靠近,令顾泽恺的手指颤了颤。

  努力的想要朝着林盛夏勾起紧抿的唇角,看在她的眼中却是比哭还要难看万分。

  那是顾泽恺人生当中最灰暗的日子,就算是时过境迁也难以忘怀掉当初绝望的感受,如果不是因为苏暖将他救出来,恐怕这辈子他都不可能走出来。

  “如果你觉得我所做的事情给你抹黑了,那爷爷你就干脆”

  顾泽恺深谙的眼神落在顾弘文的脸上,之前的混战将他的怒火抽丝剥茧,到现在徒留下了疲惫。

  此时此刻,顾泽恺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与顾太太牵着手回到家里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忘掉所有的一切。

  “干脆当从来没有我这个孙子好了!”

  顾泽恺决绝的口吻令顾弘文苍老的面容一惊,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辨的落在那上面。

  泽一面此涔。随后,淡漠的挺直了背脊。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大寒虐的可不只是我们的小盛夏哟,还有我们的小顾先森哟

  如果说顾泽恺最后离开唐淮南别墅时的模样很冷峻,那么在一出门之后他整个内伤损耗严重的身体便已经有些支撑不住。

  “顾太太,我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对爷爷?”

  顾泽恺靠着影的支撑坚持的站在远处,实则手指都已经虚弱无力,可当他的声音传进林盛夏的耳中时,竟令面沉如水的林盛夏手指一颤。

  他的声音就像是从夜色深处飘来似的,带着迷茫的痛楚与寒冷的温度。

  顾泽恺,你到底是多么的想要得到爷爷的赞同?

  用着卑微与顺从才让自己感觉到对爷爷来说,你是重要的?

  “影,送他去医院。”

  林盛夏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的将自己的手从顾泽恺的手心里抽出来,空荡荡的手心与手指上被白金戒指圈住的感觉让她的心里乱糟糟的。

  岂料,她不过是刚刚放开了顾泽恺的手,可下一刻顾泽恺却固执的用冰凉的手心缠绕着她的手指,甚至用起了五指相交的姿势。

  晚风是真的有些凉了,林盛夏这样的想着。

  明明两个人的手指都是这般的冰冷,就算是紧握住又能够改变什么,依旧是那样的寒凉刺骨。

  林盛夏犹豫了下,终究还是任由顾泽恺握住了自己的手指,没有抽回来。

  “如果我不拉住你,你是不是也要让我一个人待在医院里?”顾泽恺的眼神很深沉,像是个迷茫的孩子,他就这样的看着林盛夏,屏息等待着她的答案。

  林盛夏突然闻到了空气里的淡淡花香味道,乌黑的青丝被风撩起,将那张瘦瘦尖尖的小脸露了出来。

  她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眼神却像是湛蓝色的海平面,澄清干净。

  “对,如果你不拉住我,我会回家。”林盛夏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声音,树叶刷刷的作响,不知名的白色花瓣从树上翩然落下,原来花香的味道竟是从这里传来的。

  不知名的白色花瓣洋洋洒洒的落在两个人的身上,在晕黄路灯下看着竟然像是下了雪一般。

  顾泽恺漆黑如潭般的瞳孔微缩了片刻,得到答案的瞬间表情竟是如此的脆弱!

  “顾太太,你真残忍”

  轻笑着,顾泽恺尽管早就已经在心里有了答案,可林盛夏坦率的承认依旧让他感觉到了受伤。

  林盛夏闻言美眸微颤,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也和‘残忍’二字沾了边?

  漫天飞舞的白色花瓣当中,林盛夏微敛起浓密的长睫,将眼底的所有情绪敛去。

  残忍就残忍吧,顾泽恺如何能够知道,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他让自己独自一个人面对的伤痛,一点点的让她对这个男人的爱情结了霜。

  有的时候,她真的觉得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

  在某个瞬间之后,便可以对一个人死心到这样的地步。

  “可就算是残忍,顾太太,你也别放开我的手求你!”就在林盛夏沉默不语的时候,顾泽恺却轻笑着将这句话说出口。

  最后‘求你’二字沾染着千般的脆弱,万般的渴望!

  林盛夏就这样怔怔的看着顾泽恺的脸,心口处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那双自己早已经熟悉的黑如深潭般的眼睛里映着自己的脸,那张淡漠的脸庞。

  她突然回想起自己曾经听到过的一首歌曲,里面有一句歌词是这样唱的。

  剪一段日光,解爱情的霜。

  如果真的有解爱情冰霜的日光,谁能够帮她剪一段?

  顾泽恺的背脊笔直的站在那里,刚才在别墅内淡漠倨傲的脸庞此时早已经褪去了冰寒,可眼底却依旧是沉痛深谙的,他只是沉默的拉着林盛夏柔若无骨的手指,那上面的疤痕清晰的映入到他的眼底。

  “我还记得,你说这是下大雨路滑,刹车不太好用出的小车祸留下的。”

  不知过去了多久,林盛夏听到顾泽恺这样的开口这样说着。

  她默默的抬起头来,耳边似是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只是怔怔的望着顾泽恺的脸。

  凉风将她颊边的长发轻柔的吹拂起来,她淡色的唇慢慢的张合嗓音发涩

  “其实我那天接到了通电话”

  可能有亲会对文内唐淮南的姓名有疑问,咳咳,大央曾经提到过,他进到顾家之后被改名叫顾淮南,但是别人叫他还是按照习惯的称为唐淮南,不论是顾淮南还是唐淮南,其实都是一个人哟!

  大寒·237 顾太太,只有两次

  林盛夏就这样看着虚弱的顾泽恺,光滑柔软的乌丝自然的垂落在脸颊的两侧,她的脸色看起来也很不好,略显苍白。

  盛就的泽最。“其实我那天接到了通电话,瓢泼大雨里最开始我并没有将电话的内容当一回事,可是慢慢的,我竟然听到了你的声音。”

  林盛夏象牙白色的肌肤没有一点血色,只是将自己的视线落在别处,眼珠里的光彩无比的淡漠。

  顾泽恺的呼吸一窒,她说她听到自己了的声音?还是在瓢泼大雨之中?

  “我听到苏暖温柔似水的呻-吟声,我听到你安抚着她紧张情绪的声音,我甚至还听到了你们欢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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