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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个时候的自己满脑子都被不理智的情绪所占据着,那个苏暖就像是一根钉子扎在她的心里,时不时的就被自己来回的扭动更钻进肉里,让她的心流血化脓,现如今说出当时的一切更像是种解脱,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担心唐淮南还能将苏暖从精神病院里弄出来,他还没有那个能力!

  明天,明天她就出去找工作,这次不管唐淮南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她都会主动提出离婚,她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怎么不多收集些他婚内出轨的证据,好为争夺女儿的抚养权做准备!

  怀中的曦曦似乎感受到了母亲情绪上的波动,长着大眼睛看着姜橘生,嘴里发出不知名的声响,煞是可爱。

  姜橘生看着曦曦,眼泪无声无息的淌落下来,这一年的婚姻几乎要将她生命里所有的热情给耗尽,此时坐在沙发上的她如同口枯井。

  她的心是真的冷了,姜橘生甚至不明白林盛夏为何坚持下去那五年的!

  胤顾时一又。“曦曦,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你说这橘子就算是生在淮南,怎么味道也如同枳一样的苦涩?”

  眼泪颗颗的打在曦曦的小毛毯上,却并不知道楼梯口有个男人将她细细的声音全然的听在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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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的同时,临海别墅的水晶灯光敞亮,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t市的临海别墅价位极其昂贵,能够在这里买下房子的人非富即贵,当初乔胤买下相邻的两套住宅别墅,其中一套的钥匙直接扔给了顾泽恺。

  顾泽恺开车来到临海别墅的时候,门口的保镖极具排场,定睛一看阶梯前竟还坐着个女人,托着腮似乎急迫的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而她的身下还铺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

  这女人自然是长安,而站在她身旁莫可奈何看着她的男人自然也就是乔胤,那件量体裁衣的西装价格昂贵,此时却为了不让长安着凉摊开在地上。

  顾泽恺刚将车停下,长安就像是蝴蝶似的翩然飞来,松软柔顺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在身后来回的跳跃着,很快她就跑到了林盛夏这边,笑意盈满了乌黑的瞳仁。

  保镖将车门打开,林盛夏率先下了车,在见到长安时浅浅一笑,其实在她的印象当中,他们不过是在边境见过那一面而已,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长安竟然会那么的喜欢自己,甚至会邀请她来吃饭。

  “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来啊?”长安的声音就像是小猫叫般的软磁,她笑着搂紧林盛夏的手臂,拉着她就要向别墅里面走。

  听到长安的问题,林盛夏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刚从车内出来的男人,如果不是他后来拉着自己在浴室里磨磨蹭蹭的,早就应该到了,不过这样的话她也不可能告诉长安,只能淡笑不语。

  男人的见面方式很明显有所不同,不苟言笑的乔胤拳头撞了过去,与顾泽恺的碰了下,兄弟之间的默契在动作之中尽显。

  “我都要饿死了,我们吃饭吧!”长安侧着头用着懵懂的眼神看着林盛夏,像是个稚童似的,乌黑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倾泻而下,似乎想到什么就说些什么。

  若是这样的表现放在寻常女孩子身上恐怕着实会令人感到任性,可长安的眼睛实在是太干净了,干净的好似不掺杂一丝杂质似的,怎么都叫人讨厌不起来。

  别墅内的餐厅里早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的盛宴,银质的餐盘在水晶灯的映照之下闪耀着光芒,红酒早在之前就醒过放在酒架上,高脚杯整齐排列于一侧。

  尽管长安说她快要饿死了,可落座之后她却雅然的等待着所有人就位,举手投足之间均是很漂亮优雅,单凭这一点就令林盛夏对她燃起了很浓厚的兴趣。

  她好像对什么都很懵懂,又好像什么都明白,长安就是个迷样的女子!

  乔胤同顾泽恺说着边境的事情,现如今中俄边境那边的事情乔胤已经全面接手,反正他的根就在那边,与顾泽恺的情况不同。

  长安眼巴巴的望着餐桌中间的那盘大虾,林盛夏见她的模样忍不住的帮她夹了个放在盘子里,却见长安冲着她单纯的笑了笑之后直接……扔到了乔胤的盘子里。

  乔胤面色不改的与顾泽恺继续说着话,修长手指熟练的将虾壳剥干净,甚至连虾线都剔掉,长安见此情形这才拿筷子夹起虾肉,表情不见任何异样,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林盛夏淡淡的收回视线,还不等夹菜一个同样剥好了壳的虾子已经递到了她的嘴边,鲜香的味道萦绕鼻尖,她诧异的抬起头来看向顾泽恺,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来了这一出。

  “别羡慕他们,我们好歹是合法夫妻,他们两个人都还没领证!”或许是跟兄弟在一起,顾泽恺的情绪较之前已经好了很多,林盛夏拿筷子拍了下他的手背,他哪只眼睛看到自己羡慕了。

  不过最终,她还是将那个虾子夹到了盘子里。

  “顾太太,我有一个不明白的问题想要问你?”趁着顾泽恺与乔胤二人说话的间隙,长安小声的凑到林盛夏的耳边,淡淡的甜香味从她的身上传来。

  “什么问题?”林盛夏看的出来长安是真的因为什么困惑着,就连吃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不明白那个叫元什么的到底在隐藏什么?”长安的话音刚一落下,林盛夏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餐桌上。

  因为动作太过于突兀,令还在谈话的顾泽恺不得不中断掉对话。

  “长安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做不明白那个叫元什么的到底在隐藏什么?”

  林盛夏却是看也不看顾泽恺的方向,只是盯着长安的眼睛,而长安突然站起身来转过头向着饭厅外跑去,不一会儿便拿了一叠的资料回来。

  乔胤刚想要站起来,顾泽恺却单手压在他的手臂上,目光丝毫没有从林盛夏的脸上移开。

  “顾太太就是这些啊!什么买通医生还有什么封口费,为什么把事情弄的这么复杂,我真的搞不明白!”长安将资料放在林盛夏的手心里,明明就只有几张纸,可对于林盛夏来说却觉得无比沉甸。

  直到此时,林盛夏才抬起头来看向顾泽恺,餐桌上的气氛微微的冷凝了下来,长安似乎也感觉到了冷流划过,不自觉的向着乔胤的方向靠去!

  林盛夏顾不得其他的,在听到长安的话语后她快速的看着手里的资料,越看心越冷,她也终于能够明白长安刚才说的买通医生还有封口费是什么意思!

  元牧阳啊元牧阳,糖糖出事的那一天,你到底做了多少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情的?”或许是还在别家做客的缘故,林盛夏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平静的可怕,清冷的眸光一瞬不瞬的望着顾泽恺,手指不自觉的收紧,手里握着的资料很快有了褶皱。

  顾泽恺没有说话,饭厅的气氛降到冰点,乔胤挥手示意佣人都下去,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从古宅那边回来之后,我找人调查元老与元牧阳时知道的这些事!”他的声音很低沉,乔胤之前就打电话警告过自己,顾泽恺原本想要再托段时间,没有想到竟然会在长安这里出了差错。

  林盛夏闻言沉默着,细细的手指颤抖地捏紧手中的资料。

  “看来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我们不如大厅说话!”乔胤率先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长安怯生生的看了眼林盛夏,随后跟在乔胤的身边。

  ************* ************************

  大厅内的奢华沙发上安静的坐着四个人,佣人与保镖都已经退下。

  “他到底在糖糖的事情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林盛夏的脑袋里乱糟糟的,她只要回想起在医院时糖糖烧红的小脸心里就一阵阵的发疼,手指不由的摩挲着横亘于腕间的疤痕。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林盛夏想要问的,也同样是顾泽恺想要问的,糖糖离世的这些日子他们同样承受着心理上的折磨,那两盒到现在还没有凑到一起的骨灰,他们连打开的勇气都没有!

  “或许我们可以猜测糖糖的死可能跟元牧阳有关系,被处理掉的医生与护士也可以说明这一点问题!因为他爱着顾太太,所以……”

  因为爱着女人,所以想无所不用其极的离间这对夫妻,而孩子就是最不可能挽回的伤痛,所以他才会对糖糖下手?

  这样的念头一经浮现林盛夏的脑海之中,她素白的手指紧紧的攥成拳,她努力的想要让自己恢复冷静,可事关糖糖她心痛如绞,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不敢相信,我竟然将糖糖交给了这样的人!”许久,林盛夏终于开了口,可那声音像是硬从嗓子口挤出来一般。

  在糖糖死讯宣布的时候,她的世界彻底坍塌,顾泽恺又挂断了她的电话,她根本不能够冷静的思考,她将糖糖委托给身边唯一的人,也就是元牧阳,她甚至……她甚至没有好好的考虑过糖糖去的那么仓促到底有没有别的隐情,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林盛夏,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女人?

  顾泽恺深谙的瞳孔内划过心疼,他知道顾太太会是这样的反应,都是他的错,如果当时自己不是陪在苏暖的身边,如果当时自己能够对顾太太多上心一些,或许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其实,都是他的错!他的有眼无珠全都报应在了顾太太的身上,这些痛苦本就不是她应该承受的!

  “我要去找元牧阳!糖糖才五岁,他怎么下的去手!”林盛夏霍然站起身,所有的冷静在她身上不复存在,或者说如果在这个时候她还能保持冷静,她就不是人了!

  “有没有可能……”长安的声音糯糯的,蜷缩在沙发上靠着乔胤,她总觉得他们好像太专注于孩子已经死掉的这个前提,难道没有人换个角度去思考么?

  “有没有可能糖糖根本就没有死?”长安的话一经说出,全场寂静下来,林盛夏与顾泽恺的眼神齐刷刷的望着她的脸,看的长安下意识的缩进了乔胤的怀中。

  他们在见到骨灰之后心里已经被糖糖已经离世这个消息占满,一叶障目的将糖糖已经死掉的事情当成了所有问题的前提,更何况林盛夏是亲耳听到医生宣布了糖糖的死讯,可现在既然医生与护士都能够被买通,那么糖糖的死讯也有可能是假的!

  当这样的念头一经升起在林盛夏的心底时,她顿时觉得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如果糖糖没有死……如果糖糖真的没有死的话……

  “骨灰……如果糖糖没有死的话,那么家里的骨灰又是谁的?”如果那骨灰不是糖糖的?又能够是谁的?

  顾泽恺心底同样的因着糖糖可能没死的假设而激动着,冷硬的脸部线条冰冷而又刚毅,在听到林盛夏的这个问题时,他狭长的眼睛危险的眯起。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有个人可以回答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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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惊蛰·376 逐渐衔接的拼

  回程的路上,林盛夏一路无言,她阖着眼睛疲惫的倚靠在真皮座椅上,窗外的霓虹灯莹亮着,稳速前行的车体不时划过,那光透过车窗将她的脸映照的忽明忽暗。

  顾泽恺的双手紧扣在方向盘上,时不时的利用红灯的空隙侧头看着林盛夏在昏暗车厢内被照的明明灭灭的身形,五味陈杂的情绪在心底打翻。

  林盛夏本就很瘦,此时双手环绕在胸前更显身形单薄,不知是不是因为回忆起了往事,那削薄的肩膀微微有着动作。

  距离糖糖‘离世’已经过去快要一年的时间,如果不是因为长安的一句话他们二人谁都不曾想到过糖糖或许没死的可能性,一叶障目的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里。

  如果糖糖真的没死,这些个日日夜夜她到底是如何过来的?没有爸爸妈妈她到底有多么的惶恐不安?当这样的念头浮现在林盛夏的心底,她整颗心都似乎被无形的大掌给紧紧攥住似的疼痛!

  “顾泽恺,我是不是一个很差劲的妈妈?我连我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好……”林盛夏突然出了声,语调淡淡,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投射在凝白脸颊上的长睫暗影微颤。

  那个时候她对顾泽恺的怨与恨占据了心房,她恨顾泽恺绝情的挂断电话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陪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旁,她恨顾泽恺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义务与责任,她更恨他为了苏皓轩连糖糖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所以自己迫不及待的选择将糖糖的‘尸体’火化掉,好让顾泽恺抱着这个遗憾悔恨终身!

  她早已经决定好要下去陪伴糖糖,其他的根本不重要,那样的万念俱灰毫无生气,如果不是最后以宁两个重重的巴掌将她整个打醒,恐怕也就没有现在的自己了。

  林盛夏的自我否定让顾泽恺很心疼,他猛地将方向盘打了个转,将车停靠在路边,刹车声急促刺耳,片刻归于平静。

  “不是你的错!从头到尾都不是你的错!”顾泽恺艰难的开口,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将苏暖认错,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顾太太是个合格的妈妈,而他……却是个不及格的爸爸!

  林盛夏缓缓张开了眼睛,她的脸色很苍白,毫无生机的那张脸倒映在车窗上,清冷悲悸。

  “我不想要坐以待毙,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她安静的凝视着车窗里的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糖糖的生死如今唯有元牧阳知道,可她偏偏又不能去找他!

  如果糖糖还活着,她若是打草惊蛇凭着元牧阳的性格与手段会做什么事情,她无法想象!

  林盛夏的手因着隐忍而绷紧颤抖着,冰凉冰凉的,骨节都泛了白,足以可见她到底忍耐了多少的愤怒情绪。

  “如果能够证明我们手里的骨灰不是糖糖的,那么我们就能够确定糖糖真的没有死,影给我的调查记录上显示,元牧阳近几月频繁的飞往法国南部的普罗旺斯,兴许那就是他藏孩子的地点!”

  顾泽恺的思路很清晰,他立马掏出手机给影打了电话,要他彻查那晚所有离世的五岁孩子的消息,影承诺最晚早晨就可以有答案。

  挂断电话,顾泽恺发现林盛夏正侧着头看着自己,那眼神里蕴含的情绪令他心焦,他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无法移开视线的直视着她的眼睛。

  “糖糖一定没有死,对不对?她在等我们去接她……她一定在等待着我们!”伴随着这话音的落下,林盛夏伸出手胡乱的抹去滑落下的泪水,再度将头别向车窗那边。

  顾泽恺神色严肃,他自然是希望糖糖还活着,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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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南部普罗旺斯

  糖糖的头发长了,法国大婶帮她剪了个很乖巧的刘海,柔软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趴在花园里的桌子上,侧着头望着空荡荡的雕花大门。

  怪叔叔说妈妈很快就来接自己的,只要她乖乖的听话,可是她等了那么久都不曾见到爸爸妈妈的身影,明亮的大眼睛暗淡无光,小小的手指不自觉的轻抚着挂在脖颈上的链子。

  她想要见妈妈!很想很想见妈妈!当这样的念头一经在这个五岁的小女孩脑袋里浮现的时候,她忍不住的用手揉了揉眼睛,将眼底的泪雾驱散!

  糖糖嘟着嘴将桌子上的水果硬糖塞进口中,似乎觉得不够,猛地抓起一把来塞进了口袋里。

  爸爸妈妈不来找她,那她就要去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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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保外就医指定医院内。

  原本安静的走廊内有沉重的脚步声倏然响起,光洁的瓷砖上映出人影。

  此时特殊病房内脸色蜡黄消瘦的中年男子坐在床沿边上,手边还放着份报纸,由顾泽恺与林盛夏夫妇一同发起的‘宝贝天使基金’的启动仪式新闻在报纸上清晰的呈现,这新闻已经有段时间了。

  ‘宝贝天使基金’的资助对象为家庭贫困身患先天性心脏病的患儿,当中年男人看到这里时,浑浊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放在阳光最充沛处的两个骨灰盒。

  哗……的一声,病房的门从外面被霍然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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