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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被保护的很好,但她不是傻的,顾允儿似乎明白过来了什么,可还不等她转过头脖颈处却传来阵刺痛,随后晕眩的感觉紧接传来。

  齐皓闻言讽刺的勾了下薄唇,眉宇间坚毅硬朗,浓墨般的瞳孔却落在顾允儿的脸上,她目光含泪的望着他的脸,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顾泽恺深谙的瞳孔猛地紧缩,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形成道暗影投射在地板上的水晶碎片,眼底有着压抑的沉思。

  她的声音很冷冽,淡漠的表情里透出几许的威慑,眼神里更多的是冰冷。

  当元牧阳的脸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林盛夏反而真正意义上的平静了下来。

  顾泽恺高大的身形昂藏进真皮座椅内,公司的文件摊开在桌面上,繁忙的公事令他这几日的睡眠极少,再加上他心事重,所以表情看起来略显疲惫。他请去照顾***护工这几日也联系他助理说最近***情绪很不稳定,就连脾气也是时好时坏的,如果不是因着容妈还在,恐怕单凭护工一个人不好照顾。

  简单的将碎片扔到垃圾桶内,顾泽恺的动作顿了顿,稍后又摁下室内电话请佣人打扫了一遍,现在糖糖回来了,自己凡事都要小心些,万一她跑来自己的书房,细小的碎片扎到她怎么办?

  他们一家人苦尽甘来,终于能够过上平平安安的生活了,虽然心里是这样的想着,但顾泽恺冷睿的黑眸内却多少还带着阴霾。

  林盛夏凭着直觉感到情况不对,这么阴暗的小巷平常是不会有人经过的,更何况筒子楼里的居民白天大都要上班,如果发生点意外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意识到这一点她越发的谨慎起来,她绝对不能够让顾允儿受到任何的伤害,从嫁给顾泽恺的那一天开始,他的家人就已经是自己的家人,她林盛夏有义务去保护顾泽恺的家人不受到任何的伤害!

  “齐皓,我看到你了!你快出来啊!我有话要对你说!”顾允儿的脚踩在脏污的青石板路上,回声说不出的凄冷,她的心一阵阵的紧缩着,她明明看到那个男人走进了这里,为什么四周都是空荡荡的,除了阵阵的过堂风之外,再也没有旁人的声音!

  如果真的是元牧阳回来了,如果……停电的事情是他弄的……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从法国回来之后为什么不回元家?反而要选择躲起来?”这话说出口的瞬间,元牧阳倏然的抬头凝视着她,那张平淡幽静的脸上竭力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只觉得耳边像是被什么重物重击了似的,引得他一阵阵耳鸣。

  她不会认错的!她绝对不会认错的!

  从元牧阳的脸上与身上是能够看出他来之前是有精心打扮过的,暗灰色的衬衫将这个男人完美俊逸的脸庞映衬的更为沉着。

  林盛夏似乎并没想到顾允儿会这样说,心底一怔,还不等反应过来顾允儿已经挣开了她的手腕向着齐皓的方向走去。

  砰……的一声,心不在焉的顾泽恺将水晶烟灰缸碰掉在地板上,瞬间四分五裂。

  “别碰她!齐皓!”林盛夏细细手指攥紧,或许允儿从离开家门的那一刻开始就让他盯上了,就连他出现在巷子口都算计好了。

  “元牧阳,不要再错下去了!我知道……我知道元老对你不好……”林盛夏的话还没有说完,元牧阳的心里咯噔一下,心底里又某处似乎坍塌下来的感觉,他不知道林盛夏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事情,可他不要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丝毫的怜悯,他不要!

  *************** **************

  几乎是瞬间,林盛夏快速的将顾允儿保护性的拉到身后,清冷眼神深深凝视着那抹红光所及的地方,神色疏淡。

  林盛夏看着元牧阳,她的眼神清冷而又蕴含着一种复杂,在从元的口中得知到元牧阳的真实身份后,这样的感觉就一直在她心里酝酿着。

  他一步步的逼近着林盛夏,而林盛夏一步步后退,他眼神里的偏执更像是绝望过后的疯狂,就连俊美的脸庞上也沾染了些许绝望的味道。

  “盛夏,她们都不是你,对我来说,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元牧阳自嘲的笑了笑,她以为自己不想要停止这种无望的感情么?他曾经尝试过切断的,可他无法忍受自己灰暗世界里连最后一丝光亮都遍寻不到的恐惧感,就算沐浴在阳光中也享受不到温暖,空洞冰冷的人生,只有黑暗的过去与无法未知的将来,他……他的人生里除了她,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得到的了!

  背脊倚靠在椅背上,阖上的眼角有着细微的纹路,男人味十足。

  “你……”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本她手里顾允儿的皮包重重掉在青石板上,虚软的身体下滑,竟是再也提不起一点力气。

  元牧阳在她倒地之前将林盛夏搂入到怀中,那瞬间好似人生完整似的圆满感充盈在心底,就连表情里都带着满足……

  两个男人分别从小巷的另一边离开,而青石板上的皮包还开着口,妇科医院的化验单……露出一角……

  正文 夏至·406 爱,是什么

  林盛夏密实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她终于幽幽转醒,大脑却还未曾从混沌当中清醒。

  一路上她隐隐约约的能够听到车水马龙的声音,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全程被搂入陌生的怀抱里,那怀抱自然与顾泽恺的截然不同,冰凉的如同蛇一般,那冰冷的感觉紧紧的缠绕着她,几乎令林盛夏没有办法呼吸。这个搂着她的男人太过于阴霾了,就连周遭的气流涌动都是压抑的,路程中的林盛夏如是昏沉的想着,紧接着记忆出现了断层。

  待到真正的清醒过来窗外的天色都已经黑了,林盛夏趴在柔软的大床上,双手反剪在身后被特殊胶带缠紧,柔顺的发倾洒在脸颊旁,将她脸上所有的表情都给遮住。偌大的卧房里收拾的很干净,林盛夏甚至还能够闻到淡淡的香味,脖子微微的动作着,清透眼神里倒映出随风摇曳的薄纱窗帘,白色的窗棱带给人梦幻的感觉。

  顾允儿只觉得自己被一种很难以形容的酸疼感包围着,睁开眼睛的瞬间如水般清澈的眼眸里划过痛苦,就连精致的五官也忍不住的扭在一起,手指轻抚着后脖颈,酸疼的感觉让她着实无法忽略。

  庭审一直持续到快要天黑才暂时结束,一身正装的姜橘生坐在后面,看着父亲佝偻着的背影,心里忍不住的心酸起来。

  期间或许是因为眩晕的关系,勉强用手撑在茶几上,不经意的碰落了桌面上的相框!

  她只觉得有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带着她向法院的门口走去,记者们疯了似的将话筒对准这个自从被赶出顾氏之后便没有了任何音信的男人。

  “所以……你就是来帮她向我报仇的人?”顾允儿瞳孔微微收缩,仿佛又回到那天,透过阳台往下一看的情景,好多血从室友的身体里面涌出来,就连地面都打湿,这辈子……顾允儿都不会忘记那样的画面。

  姜橘生小姐对您父亲贪污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冷淡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虚弱,即便是这样也没有忘记顾允儿的安全,那是顾泽恺最重要的家人,她绝对不允许元牧阳同齐皓伤害允儿!

  房间的门从外面被打开,对流的空气瞬间新鲜涌动起来,凉风吹拂着林盛夏的发,一并将混沌吹走,令她的大脑瞬间清明不少。

  她只觉得自己才像是那个被审讯的犯人,在闪光灯与镜头之中被人层层扒去了衣服,赤-裸裸的站在公众的眼前,任人评头论足。

  “在你们男人看来,不见血的就都不叫伤害是么?”她冷冷的笑了,在他们看来什么才叫做伤害?难道怀着目的接近女人让女人爱上他们在狠狠得告诉她事实真相就不叫做伤害了对吗?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允儿就算是在单纯也不可能无所察觉,齐皓的选择要么是继续隐瞒下去要么就是揭开真相,从小被顾泽恺保护的很好的顾允儿如何能够接受?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接踵而来,一天没吃饭的姜橘生只觉得头晕晕的,被那些闪光灯晃得晕眩感觉更是明显!

  “你醒了。”熟悉的三个字在昏暗的房间里听起来是如此的清晰,顾允儿的动作一顿,颤抖着睫毛望着倚靠着落地玻璃窗而站的那个男人,她是那么熟悉那个身影,如水的眼眸静静的望着他,表情里还带着混沌与哀戚。

  “是我最爱的女人,我最亲的人!”齐皓面无表情的看着顾允儿脸颊滚落下来的泪珠,任是谁都没有办法透过他的表情猜测到此时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这话说的其实一点都没有错,妹妹的确是他最爱的最亲的女人,可是听到顾允儿的耳中却别有另一番的意思!

  陌生到,就连他的名字,自己颤抖的嘴唇都无法念出!

  “允儿在哪里?不要伤害她!”

  “顾允儿被齐皓带到别的地方去了,你不用担心,他不会给她造成什么伤害的!”元牧阳的音调因着唇角的笑意而微微上扬了起来。

  疲累的向着法庭外面走去,时不时的同父亲的代表律师交流着什么,刚走出来,刷刷刷的闪光灯对准着姜橘生拍起照来!

  为什么今天是姜橘生小姐一个人来的?请问顾氏对外宣称您的丈夫因着处事不利被驱逐出董事会,实际是否是受了您父亲这件事情的影响?姜橘生小姐请说说好吗?

  盛密抖不全。唐淮南将这个问题扔给了代理律师,双臂以着锐不可挡的姿态隔开记者,将姜橘生护送上车……

  “我要知道允儿安不安全!”深吸一口气,林盛夏明白现在不是跟元牧阳生气的时候,她需要冷静下来,至少要先确定顾允儿安全与否,然后再看情况找到逃离这里的方法,眼神警惕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元牧阳,反绑在身后的手指因着回血不畅微微发冷。

  顾允儿掀开薄被走了下来,快速的向着站在窗边的齐皓走去。

  “药效再过几小时才能够全都散干净,我先喂你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元牧阳像是没听到之前那个问题,径直的开口,随后像是要端过那碗粥的样子,他的嗓音很沉静,甚至是带着诱哄味道的,就像是对待着一个孩子。

  “接近我也是故意的?让我爱上你也是故意的?就连跟我上-床也是你故意的?”有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顾允儿从未像是现在这样的绝望过,就连遣词用句都毫不在意!

  她不知道元牧阳到底给自己用了什么药,或许是药效还没过的关系,尽管只是做那么简单的动作,却依旧让林盛夏有一种体力透支的感觉。

  姜橘生倏然抬头,还不等她有任何的反应,一件西装外套搭在了她的头上,将她脸上的所有表情都给遮住!

  姜橘生很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人围在这里,脸上的表情惊愕着,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记者们越聚越多,问的问题也越来越尖锐,着实令姜橘生没有办法招架的住,手心里冒着凉汗,心里咚咚的撞击着,她这个前任的市长千金面色苍白的站在台阶上,记者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就算她到现在都没有开口回答问题,记者手里的相机却没有闲着,各个角度的拍摄着她的照片。

  “这是我跳楼自杀的室友,她跟你……是什么关系?”照片上的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搭着对方肩膀亲昵的头靠着头,顾允儿只觉得自己心很疼,疼的几乎要忘记呼吸是怎样一回事,明明是跟她有过最亲密关系的男人,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看起来他竟然是如此的陌生。

  眼神四下的搜寻着顾允儿的身影,可偌大的房间里哪里都寻不到她的身影,林盛夏费力撑起自己的身体,倚靠着床头,微微喘着气。

  可从未得到的痛苦远远小于得到后再失去的痛苦,两相比较之下,到底哪个更疼可想而知!

  林盛夏拧紧了眉心,她清透的眼眸就这样看着元牧阳,他是在跟自己装傻吗?

  哐当一声,元牧阳将白瓷碗摔在地上,嘴角的笑容瞬间变得阴霾些许,心情变化如此之快令人咂舌,浓郁的皮蛋瘦肉粥散落在地板上,还散着白色的热气,他语调低沉眼神阴鸷的看着林盛夏,而后者面色平静到无情的地步,安安静静的回看着他。

  哐当……一声,顾允儿慌忙蹲下想要拾起,只是等到看清楚照片上的人物时,她脸上的表情彻底惊愕了起来,略显苍白的唇瓣微微张合着,精致的脸上面色煞白煞白的,顾允儿甚至能够在瞬间感觉到世界静止的声音,只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

  尽管,这很残忍……

  元牧阳见此情形满意的笑了笑,待到亲眼看着林盛夏将粥给喝下去之后,这才开口。

  “让让……抱歉让让,如果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询问姜先生的代表律师!”

  齐皓没有说话,漆黑的瞳孔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收入眼底,一股难以言明的氛围在两个人之间流转着。

  “爸……”待到退庭要将父亲押回看守所内时,姜橘生这才忍不住的开口喊了一句,话刚一说出口,千言万语堵在嗓子口,什么又都说不出来,只能干巴巴的张着嘴站在原处,目送着父亲佝偻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的酸疼越发清晰。

  林盛夏闻言眸光一紧,就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如果不是自己绑在身后的手隐隐传来的疼痛感,或许林盛夏真的会以为自己在休闲的度假。

  虽然是第一次开庭,可法院外面聚集了太多的记者,法院被迫多增加了些人手拦住那些警察,全副武装的样子不让人越雷池一步。

  “她……是……”顾允儿清晰无比的听到自己的声音,纤长的睫毛翩然的扇动着,眼神茫然的抬起头来看着齐皓的脸。

  进庭的时候前姜市长还转过头来特意在人群里搜寻着她的身影,在见到她时还回以安慰的笑容,耳鬓的银发不过才些许日子就已经满了,姜橘生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手指抓紧着身下的木椅,可她最终只是倔强的用手心里冒出薄茧的手指擦拭干净眼泪。

  倚靠在大床上的林盛夏眼神清冷,并未因着他突如其来的转身而有任何的改变!

  他们两个人的位置似乎颠倒了过来,原本应该处于弱势的林盛夏此时冷静面色毫无恐惧感,而元牧阳脸上却遍布着挫败,两人互相对视看着对方,最终还是以元牧阳的失败而告终!

  “你回来之后我曾经想要给过你警告,在你去林盛夏家吃饭的那天晚上,那枪击案是我找人做的!”齐皓的双手还插在裤兜内,双拳攥的紧紧的,那双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顾允儿的脸,他就是这么龌龊的男人,他压根就不值得顾允儿的真心相待!

  “她什么问题都不会回答!”突然,一道男声突然穿插了进来。

  “是你……是你做的?”顾允儿觉得自己就像是鹦鹉学舌似的,手中握着相框缓缓走到齐皓的面前,她手脚冰凉走起路来就像是机械人似的麻木,只听到啪……的一声,齐皓那张俊逸的脸庞瞬间偏侧到一边去,红肿的巴掌印瞬间浮现。

  元牧阳手中端着刚刚熬好的皮蛋瘦肉粥走进来,闻言涔薄的唇角笑了笑,意外的温柔。

  顾允儿攥紧了自己细细的手指,就连相框的边缘陷入到自己的掌心里都没有察觉,麻木了的疼痛感好半天后袭来。

  元牧阳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似乎并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左手因着长时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而有些酸胀,可在面上却不显分毫。

  “你喝粥,我就告诉你,你不喝,我就不说!”元牧阳左手勉强将碗拿在手里,右手用着汤匙盛起,甚至还吹了吹,待到它凉了凑到林盛夏的唇边,那淡色的唇上沾染了些许粘稠的粥,却见她沉默了些许,终于张开了唇将那勺粥含入了口中。

  他倏然站起身来,向着门外的方向大步的走去,却在靠近门旁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眸光复杂的看向林盛夏。

  “盛夏啊盛夏……我还真是丝毫不能小瞧你,你以为你那么说我就真的会生气的离开?然后好给你时间找到逃跑的路吗?”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元牧阳唇角含笑的走了回来,只是这次……他的双手倏然撑在林盛夏的身体两侧,俊逸的脸庞几乎要贴紧她的脸。

  “她对你就这么重要?你为了她……”就能够这样肆无忌惮的伤害我吗?最后一句话,顾允儿没有说出口,她也不想要说出来自取其辱,精致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痕,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抱歉,我们不会回答任何的问题!”唐淮南沙哑的声音里还带着病态,面色冷峻的将姜橘生护在怀里,知道今天姜橘生的父亲庭审,他自认为无颜面对岳父,所以一直都没有进去,就连姜橘生都没有说,只是开着车等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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