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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让暖坐上那趟航班的,她是我的命!你要了我的命,我要让你偿!”

  顾泽恺的声音极为的冷酷,冷酷到就连他手中要人命的枪都比不上分毫。

  “她是你的命?”林盛夏突然哭了,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异常的委屈。

  苏暖是他的命?那她是什么?苏暖对他来说是宝贝,那么自己自己对他来说是什么?

  那般坚强的女子,哭起来却是寂静无声的,她只是沉默的淌着眼泪,用着痛苦的神情看着他。

  顾泽恺被愤怒控制住的心突然因这眼泪而微微的失神,可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失神更为的让他怒不可遏!

  他怎么可以为了林盛夏而动摇,苏暖死了!她死了!

  “你不是要我的命吗?好啊!”林盛夏慢慢的从厨台那边饶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一贯的骄傲,却再也不能维持那种伪装的淡淡笑容。

  她一步步的接近着顾泽恺,直至来到他的面前。

  顾泽恺,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的,这辈子才会承受着千般的苦万般的罪来让你伤害。

  林盛夏心想,冰凉的手抓着他拿枪的大掌,缓缓的抬高他已经上了膛的枪,最终落在了左心房的位置。

  随后,闭上了眼睛。

  立冬·137 若是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林盛夏在赌,赌他到底会不会开枪。

  她从未像是此时这么的平静过,那双秋水般的瞳眸就这样的被纤长的睫毛给敛起,甚至不带颤抖。

  黑洞洞的枪口抵在她左心房的位置,偌大的空间里安静的像是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顾泽恺眼神都冷了下来,林盛夏的动作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心底不断翻腾的怒意令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显得更为可怕了起来,他整张俊颜都被怒气切割的线条凌厉起来。

  攥着枪的手背上青筋曝露,似在压抑着什么。

  “你以为我不敢开枪?”闭着眼睛的林盛夏听到顾泽恺的声音,如寒潭池水般的冰冷温度,刺的她骨子里都带着疼。

  “顾泽恺,你说苏暖是你的命,现在你的命被我害死了,你怎么还不开枪?”

  林盛夏凉凉的开口,睫毛微颤睁开了眼睛,那双清澈的瞳孔还带着氤氲的湿意,眼角眉梢却松开了,在旁人看来似在笑一般。

  大厅内的水晶吊顶灯奢华气派,将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映衬的尤为清晰。

  垂挂下来的水晶坠散着耀眼的光芒,如同林盛夏眼底的水渍。

  以至于让顾泽恺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奢华的水晶吊灯刺眼,还是林盛夏的眼泪刺目。

  他的眼微眯着,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手中的枪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对着林盛夏,不知是在等待着什么。

  “怎么?下不了决心杀了我为苏暖报仇是吗?顾泽恺其实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

  林盛夏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了,可是眼底却说不出的苍凉。

  她在激怒他,她是知道的!

  “我看你是想死了!”顾泽恺犹如被人戳中了软肋般健硕的周身一颤,随后眼底的嫌恶渐渐弥漫。

  “顾泽恺,就连你也分不清楚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对不对?否则你怎么会在拿起枪来对着我的时候犹豫了?中俄边境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救世主,怎么可能会有犹豫?”

  林盛夏的语调淡淡的,好似成心要激怒他到底似的。

  这个男人从一进门的那一刻,狠狠的撕碎了她的骄傲。

  这段婚姻,她本不求他给自己爱情的,诚如他说的那般,只婚不爱,对于他们这样的现状是好的。

  可是顾泽恺却一遍遍的让自己产生错觉,让林盛夏的心里还是有了不该有的期盼!

  林盛夏想要赌一把,若是今日他杀了她,也就一了百了了。

  她本就是孑然一身的,没有疼爱她的父母,没有爱护她的丈夫,之前的勾心斗角已经让旁人深深的厌恶了她,她这个有心计的女人,唯一放不下的却是两个知己。

  叶以宁与慕惜之。

  可若是顾泽恺没有杀了她,那便代表他的心里终归是有自己一毫位置的。

  凭着这一毫,她便可以义无反顾的待在他的身旁!

  这世间有些人,总归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他们每每要将自己逼入到绝境当中,置之死地而后生。

  “林盛夏,我看到你都觉得恶心!”

  顾泽恺冷笑一声,轻而易举的将之前几日的旖旎美好否定,他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却毁掉了林盛夏多日来的努力。

  林盛夏瘦弱的身子一颤,很轻微,没被盛怒中的顾泽恺发觉。

  “可惜,让你不恶心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林盛夏极慢的开口,像是催命的符咒。

  砰的一声

  枪响了

  林盛夏想,若是这样的死去。

  也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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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牧阳坐在别墅的外面停靠的一辆车内。

  他自然是在这个别墅区里有不动产的,否则门口的警卫也不会将他放进来。

  他安静的坐在驾驶座上,看着那栋自己永远不可能进去的别墅内灯光敞亮,而这个男人却只是落寞而又孤独的透过后视镜看着自己颊上的伤口。

  修长的指骨轻抚着脸上结痂的伤口,丝毫没有影响他半分的俊美。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将随身携带着的木盒拿出来。

  盛在开她大。以着温柔的姿态将盒子打开,里面安静的躺着十个断裂的指甲,依旧是那般没有光泽的模样,甚至还带着干涸的血迹与裂纹,边沿的泥土没有擦干。

  诡谲的气氛笼罩在车厢内,元牧阳却只是薄唇含笑的看着它们。

  不论元牧阳去哪里,他都会将这十个指甲带在身旁,他以着温柔而又缠绵的姿态小心翼翼的将其中一个取出来。

  用着指腹温柔的抚摸上面的断痕。

  没有营养的指甲冰凉无比,甚至还带着死气,没有丝毫的温暖。

  可是元牧阳却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就着这个姿势抚摸着它。

  元牧阳的表情很诡异,可更诡异的却是他眼底的的脆弱,像是孩子般的无助,带着脸上的伤口有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无声的掉下来。

  若是寻常男子落泪,只会给人一种娘气的感觉。

  元牧阳不同,他看起来似是真的伤心,每个动作都透着哀悸,高大的身形蜷缩成一团,像是小兽般的难过。

  可是那阵的伤心过后,元牧阳又笑了。

  像是刚才的哀伤不过是旁人的错觉般。

  仔细的将指甲重新放回到盒子内,他的视线再度的落在别墅中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唐淮南发完那条短信之后,安静的坐在阳台的藤椅中,抽着烟。

  他似乎在想着什么,偏侧着头,脸上的表情陷入到昏黑的暗色当中,令人看不清楚。

  就连顾弘文推开门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淮南,这么多年委屈你了。”顾弘文的声音很沉重,甚至还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

  “没有什么好委屈的,这几年我过的不错。”

  唐淮南的语调里却带着距离感,顾弘文不是没有听出来,只是接下来要说的话令他还是忍不住的在他身旁坐下。

  “泽恺已经递出了辞呈,如果你愿意的话,近期之内就可以上任了。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做个鉴定。”

  顾弘文的声音低沉,却令唐淮南嘲讽的笑了。

  “怎么?怕我不是顾家的血脉?在将公司交给我之前要好好的检验一下对吗?”

  唐淮南这话说的极为的不客气,甚至让人感觉到有些冰冷。

  唐淮南将顾弘文的心思看的透彻,他是当过兵的人,侦查方面自然要比寻常人多了份敏锐。

  对于自己的出现,顾弘文的态度是既急迫又有些提防的,不过恐怕他也没有想到顾泽恺的态度竟是那么的强硬,否则这一切也不会走的那么顺利。

  “不过是走一些程序而已,你在外面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也是想要补偿你的!不用理会你奶奶和允儿,他们两个人的脾气拧的很,又一心向着泽恺,难免会给你坏脸色看。”

  顾弘文这话说的看似很诚恳,实则却颇有内涵。

  在这个家里,唐淮南想要被接受还有一定的困难,若是想要一步登天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想要知道当年的真想,我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唐淮南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白色的雾气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都遮了去,冷冰冰的吐出这句话来,令顾弘文一惊。

  他的脸上露出讪讪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多少的显得不伦不类了起来。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说那些还有什么用。”

  顾弘文站起身来,扔下这话就要走了。

  唐淮南却丝毫没有阻止他,只是任由着他这么离开,望着他的背影,眼神深沉。

  房间里很安静,直到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这才打破了一室的沉静。

  唐淮南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手机,上面‘苏暖’二字清晰的呈现在上面,顿时令他的瞳仁锁紧了起来。

  迫不及待的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不断的传来的女子啜泣的声音。

  “苏暖,你在哪里?告诉我你在哪里?”原本还在焦急等待着航空公司的传真,甚至因为愤怒将苏暖搭乘死亡航班的事情通知了顾泽恺,可谁知

  “我看了新闻,我害怕。”

  养母强逼着她给唐淮南打电话,苏暖也不知道怎的听到唐淮南的声音情绪就彻底的崩溃了。

  她不停的蹲在地上啜泣上,不顾人来人往的机场人潮涌动,哭声喧闹杂音不断的从电话这头涌了出来,令唐淮南心疼。

  随后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般,脸上的表情一凝。

  如果顾泽恺知道了苏暖没死,凭着这一次的生死大劫,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将苏暖强要回去。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唐淮南的面色一冷,没来由的心烦起来。

  “你现在在哪里?”

  “巴黎戴高乐机场!”苏暖的声音微微的颤抖,电视上不停滚动播报着刚才那架飞机-失事的消息,残骸略过眼前。

  她的心里开始怨恨起了林盛夏,如果不是她让自己来的巴黎,自己又怎么会遇上这样恐怖的事情!

  都是她!都是林盛夏!

  她抢走了自己和泽恺的婚姻,现在还想要夺了自己的命!

  那个女人,实在是太狠了!

  立冬·138 如果已共鸣,何用太无情

  或许是老天跟几个人开了个小玩笑,若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整件事情,原委应该是这样的。

  苏暖发出那条短信给唐淮南之后是的的确确的想要离开的。

  她满心期盼着顾泽恺能够来巴黎见她,将一切的误会都解释清楚,可等来的却是林盛夏的一通电话。

  不过是一通电话便将自己与顾泽恺最后一丝的希望给切断,她和养母被临时转移到别的地方,苏暖心里清楚按照林盛夏的手段,自己是不可能在她结婚前与顾泽恺见一面了。

  苏暖麻木的决定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就连t市都不要回去了,这才给自己和养母各买了一张机票。

  凭着林盛夏开给自己的支票,她要是节省一些,是一辈子都花不完的。

  可等到一切登机手续都办好之后,苏暖却在登上飞机的那一刻后悔了。

  尽管养母催促了她好几次上机,可她还是连拉硬拽的与养母回到了候机大厅内,期间乘务人员的阻拦什么的便一概不提了。

  等到两人回到候机大厅时,苏暖便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

  她所有的委屈都在那一刻发泄了出来,所有的自卑不自信患得患失都在这一刻将她淹没。

  刚才踏上飞机的那一刹那心底的恐惧让她迟迟不敢再上前踏出一步,直到十五分钟之后,陌生机场内的人潮开始喧哗起来,电视屏幕上播出飞机失-事的消息。

  班机号恰恰好就是她刚才即将要搭乘的那一航班!

  苏暖通体冰凉,此时才感觉到彻彻底底的感觉与死亡擦身而过,以前对林盛夏心里顶多是怨的,现如今却变成了恨。

  如果不是她的话,自己怎么会陷入到这样的境地之中!

  养母看样子也吓坏了,她瘫坐在候机室里的椅子上,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让她打电话给唐淮南。

  此时的苏暖却还不知道,因为这一场乌龙的飞机失-事事故,在t市的林盛夏,承受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苏暖原本是想要打电话给顾泽恺的,可是来到巴黎之后她原来的手机被林盛夏的人拿走了,还给她的时候通讯录里面已经删的干干净净的。

  如果不是唐淮南来的这一趟,她恐怕连唐淮南的手机号码都不会留下。

  颤抖着手指拨通了唐淮南的电话,此时的苏暖急迫的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安慰濒临崩溃的自己。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便抑制不住劫后重生的喜悦之情,啜泣了起来。

  “巴黎戴高乐机场!”唐淮南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声音绷得紧紧的。

  “暂时不要回到t市,不然我怕盛夏会再次将你送走。”

  电话那头唐淮南的声音很温柔,意外的抚平了苏暖过于害怕而松懈不下来的心。

  “淮南,你会帮我的对不对?我不会让林盛夏伤害我的!”

  苏暖将唐淮南视为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热浪再度的涌出了眼眶。

  “乖,我自然会帮你的,去买张机票,和你养母随便去个地方,到了之后跟我联系!”

  “我我想要给泽恺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没”苏暖糯糯的语调再度从电话那头传来。

  唐淮南手中的烟灼烫了自己的手指,他紧皱着眉头将烟头狠狠的摁进烟灰缸之内,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语调,令声音听起来温柔无比。

  “不可以!你知道盛夏有多么的强势,如果让她知道了你给顾泽恺打电话!你觉得她会怎么对付你?”

  电话那头的苏暖吓怕了,刚刚从九死一生之后抽身,她不可能让自己冒一点的危险。

  唐淮南提到嗓子口的心这才放松了下来。

  短时间内,他都不能够让苏暖回来!

  绝对不能!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砰的一声

  枪响了

  顾泽恺的枪举过了头顶,冲着天花板的方向开了一枪。

  整栋别墅的隔音效果极好,就算是在门外有人站着也不可能会听到任何的声音。

  此时的顾泽恺像是发了狠,一句话都不肯说,只是满身凛冽的气势将人逼到了绝境,接连冲着天花板的方向开枪。

  弹壳乒乒乓乓的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林盛夏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清澈的瞳孔中带着倔强与不服输。

  水晶吊灯被流-弹波及,刺啦刺啦的声响在偌大的房间里清晰可辨,可这样的危险却不及站在林盛夏面前的顾泽恺分毫。

  他狂肆的紧抿着薄唇,全身上下的线条都是硬实的,绷得紧紧没有半丝的柔软,他以着一种决绝的妖艳姿态将枪内的子弹全部打完,直到最后手指摁动扳机时只剩下徒劳的咔咔声。

  林盛夏就这样凝视着他,突然回想起在中俄边境时,顾泽恺说要帮自己的母亲买礼物。

  他于千千万万人当中回头,见她没有跟在他的身旁,向她伸出了手。

  那一刻,她明明是感觉到他眼底的情绪的,虽然微妙,可的的确确是真的!

  在看现如今,因为苏暖的死,将他们两个人好不容易迈出去的那一步彻彻底底的斩断,像是前缘般的,伴随着刺耳的枪声,一去不回。许老了玩着。

  顾泽恺的眼神里只剩下了冷漠与恨,他竟然是恨她的?

  意识到这一点,林盛夏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一步来到顾泽恺的面前,她纤细的手指就这样的伸了出去,想要抚摸着他脸部锋锐的线条。

  头顶上的水晶吊灯依旧刺啦刺啦的发出电线短路的声音,看样子似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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