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摸我

  皇上皱眉,合上战报,南军节节败退,三十万大军还剩下十万。

  他把战报丢回高高的奏折里,沉声说:“三十万大军,输给了两万乌合之众,怎么回事?”

  众臣噤声,只有齐大人上前一步,扣首道:“听陛下语气,似有轻敌之意。如果朝廷上下都抱着这种轻敌的心,自然是要输的。”

  “是么。”

  皇上压制怒意,看向窗外的梅树,本想速战速决,踏平燕京,没想到栽了个跟头。耿将军已经六十几岁了,只知道退守,不知道进攻,当真没有意思,让人失望。

  他负手走下台阶,在谨身殿里踱着步:“还要多少人?”

  “三十万。”

  “多久?”

  “一年足矣。”

  “朕给你一百万大军,三个月内拿下叛军。”

  齐首辅见他依然存着一丝轻敌之心,不愿接话,满地文武,没有人敢接。

  “那就这样。”

  不日,皇上便认命了新的统帅,是个年轻有为的将军,将令旗交到他手里,送他送到西华门外。

  南京城里张灯结彩,准备过年,皇上的轿撵回宫不久,路上便又熙熙攘攘的挤满了小贩和路人。

  朝廷体恤,谁家有男丁出征,可以来衙门口领一框年货,有鸡蛋、米和鱼干。有不少年轻女子抱着孩子来领东西,在皇城根下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皇上看见那些孩子,烦闷消减了些,在他治下,南京城十分繁华,也十分安定。不像燕王那么残暴,喜欢用酷吏和重典。

  说起这个,他觉得自己完胜对方。

  赵妃见他心情尚好,忙抓住机会笑道:“快过年了呢。”

  “嗯。”

  “臣妾记得在暗卫营的时候,最喜欢过年,过年的时候我们会在院子里吃烤肉。有一次肉不够了,快锋师兄连夜去城郊打了一只小鹿。我不知道他还会打鹿,取笑了许久。”

  一干人里,快锋还是不错的。

  前几日,齐首辅提及隐退之事,说自己已经年逾古稀,恳请早日回家养老。皇上问及继任之事,他却说还没想好。

  还没想好……皇上笑道,那你就不要假惺惺地说要退隐,难不成他想把赵妃召回去接任首领?

  这怎么可能。皇上攥住赵妃的手,滚烫滚烫的,比他的手还热。

  “臣妾不冷,习武之人中气都足。”她发间簪了一支红梅,红艳艳的,映着飞雪,明艳动人,照亮了整个灰蒙蒙的城墙。上次脱簪谄媚的事,再也没有发生过,皇上回忆起来,意味阑珊。

  “嗯。”

  他轻轻松手。

  “血刃在做什么?”

  “他疯疯癫癫的,臣妾又不曾留意过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王公公低下头,故意放慢了脚步,给他们留出五步的距离。小玉梳忙跟着放慢了脚步,不安地垂着头。

  皇上笑了,立在风雪中。

  水簪不知这是什么意思,看向他的眼睛,忽见他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他有没有来过內帷?”

  “来过一次。”

  “来做什么?”

  “来看看我。”

  只这一条,便可以治他们死罪。

  “嗯,只是看看吗?”

  他从赵妃清冷而沉默的眸子,看到了自己最不想听的答案,可是他还是要问。

  “怎么,‘只是看看吗’?”

  “陛下。”赵妃回道:“不只是看看。”

  “嗯,还干了什么?”

  “臣妾自知不容于后宫,若有人造谣中伤……”

  “还干了什么?”

  他眼里只有厌恶,没有愠怒,一步步死命的紧逼,打乱了赵水簪之前准备好的说辞。

  “陛下……”

  “朕问你,还干了什么?”

  赵水簪止住慌乱,吸气道:“他亲我。”

  “还有呢?”

  “他脱我衣服。”赵水簪原以为,以他对自己的喜爱,一定会十分生气,哪知道这次他依旧淡淡的,只问道:“还有呢?”

  “……他摸我。”

  “摸哪里?”

  “陛下……”水簪被他的气势震慑,调皮的话语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闷声说:“臣妾记不清了。”

  “那你就在这里想,好好想,把前因后果,一字一句都想清楚。”

  “陛下……”赵水簪盈盈跪倒,俯首领命。

  她跪在西华门外,被进进出出的宫人们看来看去地,水簪心里并不在意,只是有点茫然,不知道自己要反思什么,皇上一会以侍卫的身份要求她,一会以宫妃的身份要求她,说实在的,她觉得自己和皇上都挺累的,如果能让他少说两句,一夜,两夜,甚至一百夜,她都愿意扫榻相迎。

  跪到午夜十分,宫门紧闭,只三封急报送到时才开了门。赵水簪僵僵地跪着,运气调息,渐渐睡去。

  “师姐。”寒栖递给她一只酒壶,担心地说:“师姐可好?”

  “我没事呀。”

  她手心温热,一点也不冷。

  “那就好。”寒栖进宫前听说师姐是后宫第一宠妃,现在看来,她怎么天天都在受罚。

  陛下刚才下旨,封了朝阳宫,让她搬到和辉宫去。和辉宫邻着沈昭仪住处,是个清冷幽静的园子。

  沈昭仪打量着园子,脸红道:“这么近……以后皇上去我那里坐时,恐怕要吵着姐姐了。”

  “听不见,我睡得早。”

  沈昭仪有了身子,虽不明显,却十分矜贵,习惯性地捧着小腹。

  秋天时节,皇后诞下第二个皇子,一时风光无二,不把赵水簪放在眼里,只盯着沈昭仪这个小狐媚子。

  水簪乐得清净,和辉宫挺好的,虽然没有花厅,没有铺满绸缎的幔帐,但花间有一个小石桌,刚好映在斜阳里。

  赵水簪坐在石桌旁看话本。

  讲的是一个相公想纳妾,却不好意思跟妻子说,便小心翼翼地捧了一个西瓜,说:“我想切,我想切一切!”

  赵水簪抱臂道:“好冷的故事。”

  夕阳余晖将尽,又是清冷的一夜。她将没看完的话本子抱回屋里,打算读一晚上。皇上大概又在沈昭仪那里,嗯……

  赵水簪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潇洒了,一点也不清灵了,在她和皇上的关系中,自己一度是强势的那方,让他苦苦追求,求而不得,现在被他拿了一个错处,情形竟然反过来了,换她成天寂寞宫花,闲坐揣摩着他的心思。

  赵水簪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一抬头,忽见皇上穿着白色的渎衣,在她身边看书。

  烛光灰暗,他颇为吃力地皱着眉。

  水簪忙爬起来,要帮他点烛。

  “不用了。”他合上书,揉着眉心说:“你这话本也太难看了,哪有人能在二十岁之前中状元的,而且中了状元第一件事不是娶亲,应该是谢恩才对。”

  “陛下……”

  水簪以为自己被打入了冷宫,没想到他又来了,靠着他的肩,柔声说:“臣妾不知陛下驾临,失礼了。”

  “嗯,”他淡淡一笑,转而又恢复到早晨那种威严的神色,说:“你是不是觉得朕好脾气,又纵着你,就敢为所欲为。朕今日就跟你说明白,你是朕的淑妃,其次才是侍卫,只这一次,朕先记着。”

  朝阳宫的那张床,他是不会再要了。朝阳宫的那个人……他揽住水簪,抚摸着她的腰。

  水簪服气地说:“臣妾知错。”

  很快,她便感觉到了腰间的手指,眼波流转,像只小黄莺一样在他耳边婉转道:“痒……”

  “这是跟谁学的?齐首辅?”

  见他提及师长,水簪收起媚态,严肃地说:“不,是暗卫营里的女乐师父教我的。”

  “怎么教的?”

  “就是,就是……”水簪在他身下扭了两下腰,自觉没趣,索性抛开这些,坦白道:“她们先教我认识男人,长的短的,粗的细的,再教我取悦他们,说‘男人是有沟壑的,像一朵朵蔷薇’。”

  这些话直白下流,皇上从未听过,他早知道赵水簪床技了得,是经过专门训教的,可是他不想要这些,他要一步步卸下她的铠甲,直面冷清清的□□。

  “嗯。”皇上顺着她说:“那你舒服吗?”

  赵水簪没想到他也能说出这样直白的话,诧异极了,明眸闪动,不知该不该如实作答。她和血刃有过两次“交锋”,说实话每次都不太舒服。

  “不太舒服,有一次是玉葫芦,他们在我身体里放了东西。”

  “还有一次呢?”

  “是血刃,他冲撞得太狠,我流了许多血。”

  皇上僵住,迷蒙缱绻之气陡然消散,他原以为水簪是要送给他的暗卫,会自尊一些。

  赵水簪笑道:“假的。臣妾说笑的。”

  这一愣一笑之中,她又抢回了几分阵地,刚才好险,差点丢盔卸甲。

  作者有话要说:  打那么长的故事,其实就是为了和大家聊这两句话。

  师姐这对,大家站她和谁?血刃or皇上?

第28章 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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