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78
初创型的企业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人员流动大，在情理之中。沈绛年挑选了早起入职的员工，记录联系方式和姓名后，利用京广传媒的企业账号搜索她们近期的工作动向。
第二天一早，沈绛年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给昨天筛选出的员工打电话。
进展并不顺利，一共拨出去10通电话。
5个空号，3个没人接，剩下2个回了句：你打错了。
沈绛年继续打，在打出去第13通电话时，对方终于说：“是我，您是哪里？”
沈绛年早就想好说辞，表示自己是一家猎头机构的负责人，有意向给她推荐工作，不过是需要进一步了解她的工作经历，以便于为她做出更好的职位推荐。
对方欣然接纳，“那您问吧。”
沈绛年担心对方怀疑，没有直接切入她最关心的，似是而非地问了不少才切入到主题，“我看您在京广传媒工作时间最短，为什么那么快跳槽了呢？据我所知，现在京广传媒发展不错，如果您做到现在，也是资深级的元老人物了。”
“主要是我个人原因，京广传媒初创期，我担任所有设计工作，但我个人更倾向于UI设计，平面设计不是我所爱，所以才跳槽的。”
“恩……京广传媒前期有两位高层，一个台前，一个幕后，意见不一致时，你会怎么做？”
“您了解的挺详细啊。”对方笑了一声。
“作为猎头，这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
“其实，这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谁的级别更高就听谁的，作为基层员工，我没有更多的选择。”
“你怎么评价你当时的两位领导？”
“评价的话……我对温总更熟悉一些，因为接触多，她挺有想法，挺会创新的，更注重细节，至于……”对方迟疑地拉长调子，“朗总的话，我觉得更喜欢从大局出发，统筹全局。”对方转了话锋，“不过这都是我个人的意见，再者朗总也没有参与太多，后期很少能见到她，大多都是温总来。”
沈绛年边听边点头，原来，朗思锐曾经间接管理过京广传媒。
沈绛年问完情况，对方主动说出自己的求职意向，沈绛年也没敷衍了事，认真听完后道谢挂掉了。小姑娘还算可以，有合适机会，以后可以推荐工作给她。
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朗思锐如此看重京广传媒了。
不过这还不够，沈绛年立即给温蒂发信息约她吃饭，今晚她要寻根问底，一探究竟。
第472章 最新更新：2019-01-19 11:07:27
沈绛年邀约，温蒂应约，过于顺畅，更像是一种流程化，惹得沈绛年小小的不自在。
本周最后一个工作日，沈绛年看日历时才意识到。加入朗芙妮之后，她的世界，时间老人仿佛每天都在加速。
沈绛年抚弄手腕处的腕表，想念起沈青訸来，整个人低沉几分，轻轻叹了一声。
沈绛年每天必做的事，刷新闻，每次都是怀揣着复杂的心绪，生怕一不留神她身边的谁又上热搜。
现在的热搜，依旧是会展中心相关居多。《时代》杂志那一条上涨，排到了第六名。暂时看来，热搜还是一片祥和，沈绛年稍微松了口气。
朗芙妮年会现场布置基本完毕，周芳雯着手准备年会活动稿，涉及到朗芙妮讲话这一块，她专门找沈绛年来写，“我倒是想替你写，朗总希望你来写。”不仅讲话，包括年会结束后的宣传通稿，也统一由沈绛年来写。
“好的，周总。”沈绛年答应得痛快，周芳雯连连侧目，近日来的接触，让她有种沈绛年换了个人的感觉，难道竞选市场总监失败让沈绛年意识到自身的不足？还是上了热搜之后变得低调了？
“恩，年会有一个重点环节。”周芳雯也是临时从朗思锐那里得知的，“需要新增一段时常10-15分钟左右的专访，媒体我负责沟通，专访的稿件你来写，具体稿件需求朗总也没说，我估计主要是围绕回顾过去一年发展，总结取得的成绩，着重展示新一年朗芙妮的发展规划，描述宏伟的企业愿景。”
……都是套话，沈绛年内心吐槽，“好的，我稍晚点就问朗总。”
沈绛年也没耽搁，等周芳雯一出去她就在微信上单独找朗思锐，沈绛年：朗总，我听周总说，年会新增您的专访，您时间方便的时候，想跟你敲定下专访的具体内容，便于我着手准备。
朗思锐：现在来吧。
沈绛年立刻拿着纸笔，将手机的录音模式调整好，敲开朗思锐办公室的门。
鉴于周芳雯之前给出的意见，沈绛年在朗思锐开口前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草稿，专访初具雏形。真的坐下来和朗思锐谈起时，沈绛年不得不将之前的理论推翻。
朗思锐的专访，主要是围绕企业文化的传承，以及企业家应具备的美好品德为主，延伸到企业品牌塑造。越是深入交谈，沈绛年越泛起狐疑，她怎么感觉朗思锐的专访是在影射沈青訸近日来的一连串热搜呢？
谈到最后的大选，朗思锐表露出来的态度是：她相信董事会会有一个公平公正的抉择，无论是否能连任，她都给予朗芙妮最好的祝福。
尽管表现的淡然，沈绛年却能感觉到朗思锐对大选的重视，看她对Lux收购案催得那么紧，就不难看出她有多想胜出了。
沈绛年整理手稿，起身准备告辞，朗思锐叫住她：“这马上中午了，一起吃个饭？”
“好的，朗总，我把本子放回去。”沈绛年不知道朗思锐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赴约是必须的，顺便能聊点什么更好。
午餐，选在了之前的百年粥铺，沈绛年怀疑朗思锐是故意的。
“怎么样？感觉这家好吃吗？”朗思锐拿来菜牌推过去，沈绛年又推回来，“朗总，我都行，您点吧。”
朗思锐也没客气，点了一圈，沈绛年偷偷看了一眼，好嘛，基本上和钱舒雯点的一样，该不是朗思锐吃醋了吧？从最初钱舒雯介绍她认识朗思锐，到在钱舒雯身上闻到那晚酒店熟悉的烟草香，直至之前那次一起吃饭两个人的互动，她们之间都不像是朋友那么简单。
奢侈昂贵的粥端上来，沈绛年的猜错落了空。朗思锐应该不是吃醋，是想聊聊她的母亲陆漫云，比如说：在哪里教书，教的什么科目，教书多少年了……
最后话锋一转，“我想聘请你母亲来朗芙妮讲课。”
“咳咳！”沈绛年差点被奢华的富贵粥给呛住，“朗总……”
“别多想，我是从我朋友那里听说的，她是自己创办企业，报了一个总裁班，我意外得知，她的授课教授就是你母亲，我也想报名来着，但是……”朗思锐无奈地叹气，“总裁班已经满额，想要报名得排队，我问了下，如果按照正常流程走，得排到几个月之后了。”
……妈，你真的很牛逼。
朗思锐的言外之意很明显，要么让陆漫云来朗芙妮授课，要么看看能不能给她走个后门。
“那什么，我现在问问看。”沈绛年对上充满强烈求知欲望的双眸，压力颇大，“陆教授，我问你个事，你最近时间有富余么？”
“不是，想邀请你来朗芙妮授课。”
“不去。”陆漫云一口回绝。
“您不考虑下吗？”
“我除了在学校给学生授课，业余授课都是以管理层为对象。”
“那你来朗芙妮授课，我们也有管理层的。”
“我说的是高级管理层，”陆漫云补充道：“至少是总监级别，不过大都是总裁级别。”
朗芙妮总裁就是朗思锐，亚洲区就一个。
亲妈不可能只给一个人授课，如此尊贵的待遇，“那……你现在的那个总裁班，能不能多安排一个名额，我们朗总有心和您学习讨论。”
“朗思锐朗总吗？”
“恩。”
“这样啊~”陆漫云语气缓和了下，还是为难道：“我问问看吧，我是授课教师，不是负责办班的人。”
好歹陆漫云没有一口回绝，沈绛年说的话，朗思锐基本听见，“看来难度还是不小。”
“恩……”沈绛年哀叹，难怪朗思锐要和她一起吃饭，“我晚上再给您问问。”
“实在不行就算了，你也别太为难。”朗思锐宽慰道。
一顿午餐时间，本来想聊聊天套套话的沈绛年反被利用，给陆漫云打了通电话。回去之后还在微信上和陆漫云吐槽，顺便问下总裁班的事，到底什么总裁班如此了不得，学员还有限制。
陆漫云：你这傻姑娘，你以为学员班只是来上课的吗？
陆漫云：这是拓展人脉的大好时机，也是交流最新讯息的一种方式。
陆漫云：好比是名流们的晚宴，只不过换了种形式，名流晚宴是借着吃饭的名义联络感情互通信息，而总裁班是在学习的基础上加深感情探讨学习。
陆漫云：看似一个班，实则是一个紧密的团体，当然不能随便让外人切入进来。
世界真复杂，沈绛年抹了一把辛酸泪。
沈绛年：我一直以为你在大学授课，什么时候在总裁班授课的？
陆漫云：那可有时间了。
沈绛年：具体？
陆漫云：从你认识沈青訸开始起吧。
沈绛年：……你知道我什么时候认识的沈青訸？
陆漫云：去年你生日的时候。
啪嗒，沈绛年手机吓掉了，其实她应该猜测到的，陆漫云的神通广大，想要调查她易如反掌。
陆漫云：你就拖个两天，告诉朗思锐，不行。
沈绛年：妈，我申请加入你的秘密组织。【坏笑】
第473章 最新更新：2019-01-19 08:53:54
陆漫云：你级别不够。
沈绛年的心都要碎了，沈绛年：我是你亲闺女啊！你就这么伤害我！
陆漫云：那你找总裁班的班长去说吧，她要同意，我没意见。
还有班长……沈绛年忽然觉得好可爱，一堆大总裁，还有个班长，沈绛年：班长是谁？【气势汹汹】
陆漫云：保密。
沈绛年：你们学员都有谁啊？
陆漫云：保密。
沈绛年：妈，你好像特工队的。
陆漫云：好了，我要去忙了。
沈绛年的好奇心被吊得老高，陆漫云却不再回复她了。
总裁班，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神秘组织呢？她是没希望进去了。
下午沈绛年按照朗思锐的要求开始写专访稿，写之前她先捋顺所有要点，在脑海中过过了一遍之后才开始。两个小时一气呵成写完，顺便将年会演讲稿也写完，校对三次确定无误发给朗思锐。
沈绛年伸了个懒腰去倒水喝，为了延长活动时长，沈绛年故意走的慢悠悠。一到茶水间，沈绛年再度想起朗思锐深夜里打电话的场景，唉，她是越来越不喜欢朗芙妮，有太多不美好的回忆了。
“特助！”林染小嗓门叫她。
“恩，有柚子茶？给我来点。”沈绛年杯子挪过去。
林染喜滋滋地给她舀了两勺，主动帮沈绛年倒水。沈绛年倚着茶台，“《时代》杂志买到了吗？”
“诶？特助你怎么知道？”林染惊讶后黯然，可怜巴巴的小表情，“现在还没有，我还在等。”
“我有一本，可以先借你看。”
“真的吗？”林染两眼冒星星。
“恩，不过不能外传。”沈绛年和林染一同回去，沈绛年翻出珍藏的杂志递给林染，提醒她：“上班时间别看。”
林染小脑袋直点，乐颠颠地抱着杂志走了。林染抱着杂志刚进门，就被眼尖的瞧见了，“你买到《时代》啦？！”一句话，林染立刻享受到注目礼。
不等林染说话，已经有人放下手里的活扑过来，“快看看特助和沈青訸那两篇专访，我好奇死了。”
林染为难，可挨不住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央求的意味愈浓，她只好拿出杂志翻开，毕竟她也心痒难耐。
众人围在一起挤着看，边看边发表评论。
“哎呀，这么一看，特助确实不喜欢沈青訸啊。”
“就是呢，网上那些造谣的家伙真是闲的。”
“我最近听我一个亲戚说，特助的初恋好像是政府机关的。”
“是吗？长什么样子？哪个机关的？”
“长得估计挺帅气吧，也是郎才女貌了，好像是财政局的。”
“貌似还在一个学校读过书，毕竟是初恋，都是早些年之前的事了。”
“初恋诶，很美好的事~”
……
众人七嘴八舌，听得林染不是滋味，所以小姐姐是直人啊，唉。
一圈人围在一起讨论的热乎，窃窃私语，不是爆发一阵笑声，压根没有注意到由远及近的朗思锐。
“我也想买杂志，染，你在哪买的啊？不是都没了吗？”
“这是我借的，我也没买到。”
“朝谁借的啊？咱们公司居然有买到的。”
林染不肯说，被其他人抓痒，人群散开一个豁口，她们也终于看见了门口冷若冰霜的朗思锐，众人呆若木鸡，朗思锐勾起一丝笑，“看什么这么有趣？”
众人都是噤若寒蝉，低头纷纷散开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林染捏着杂志道歉：“对不起，朗总。”
“给我。”朗思锐食指勾了勾，林染万分不情愿却也只能交出去。
朗思锐没多说，拎着杂志转身走了，林染赶紧在微信上跟沈绛年说：小姐姐，我对不起你，杂志被朗总拿走了。
……沈绛年无奈，唉，她多此一举，不做好人也就免去麻烦了。
沈绛年以为朗思锐会找她谈话，然而等到下班，却等到了一句：暂无修改。
沈绛年也是惊奇了，苛刻的朗思锐这里，她居然要一稿就过？是她厉害了？还是朗思锐……沈绛年总感觉自从见过陆漫云之后，朗思锐对她的态度就不一样了，多少有点巴结讨巧的意思，看来人性如此啊，崇拜权力。
晚上，沈绛年提前到达北岛西餐厅。
温蒂明显瘦了，原本精致的轮廓线条仿佛被打上一层阴影，五官显得更加立体。
温蒂一张嘴，音儿没出来，沈绛年先瞪眼睛，“你要是敢跟我沈总来沈总去的，别说我捶你！”温蒂怔了下旋即浅浅一笑，“我胆小还吓我。”
“不吓你不行，一天天的，差不多就得了。”一向不擅长维护关系的沈绛年，念着温蒂曾经的好，内心不想和她越走越远，“都这么久了，你也该转过那个劲儿了。”
明亮华丽的西餐厅，舒缓的钢琴曲，让疲惫了一天的人们放松下来。
席间，多半是闲谈，温蒂主要的对话都是京广传媒近期开展的工作，谈及新春主题时，沈绛年打断她：“我家附近开了一个E-mart，朗芙妮旗下的超市，我看里面的海报都是京广传媒的。”
“是的。”
“E-mart的海报一直以来都是京广传媒吗？”
“对。”
“朗芙妮对京广传媒还是真的挺照顾，发生了侵权案之后，还是选择继续合作。”
“这还得是看你的面子吧。”温蒂轻轻笑了笑。
一个歪果仁也开始说起了套话，沈绛年也是无奈，话锋一转，“与其说看我的面子，不如说看你的面子，你和朗总关系那么好，我当初能注资也是朗总的大力支持。”
温蒂无力地笑了，“不管是谁，你们都是我的恩人。”温蒂仰头，一杯红酒见底。
谈及侵权案，温蒂情绪低落，话也少了。
“什么恩人，都是朋友，你这么说多见外。”沈绛年挑理道。
“这辈子……”温蒂双手握着酒杯，声音发颤，“我当牛做马……”
“你看你看，你又来了。”沈绛年故意冷着脸，“大家都是朋友，你非要这样吗？”
温蒂抿唇一笑摇摇头，仰头又喝了一杯，沈绛年拦都拦不住，“你慢点喝，照你这节奏，我一会就要倒下了。”
“我干杯，你随意。”温蒂俏皮地眨眨眼，笑意很深，仰头又是一杯。
酒至半酣，温蒂突然开口说：“我都听说了。”
“恩？”沈绛年酒量一般，饶是喝的节奏慢，也有了几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