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35

  祁之乐见状,急忙把刘万张往后拉,怕他真动手,一旦动手,更给了她讹诈她的理由。

  慌乱间,碰到刘万张手里握着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盒创可贴,刹那间明白他为什么折返,她心口颤动,突然豆大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往外落。

  她央求一般,跟刘万张说:“给你哥,打个电话吧。”

  刘万张并不了解前因后果,看到祁老师哭的伤心,忙“好好”的应着,掏手机,拨通靳哲阳的电话,张皇失措地说:“哥,你赶紧过来,祁老师遇到事了。”

  结束通话后,与红发女人互相瞪着,霸气又彪悍的下了个命令,“我哥没来之前,谁他妈都不准走!”

  ……

  靳哲阳此生经历的两次焦灼难安都关乎祁之乐。

  第一次,是他在烧烤摊,朋友聚会,宋杰喝大了,拉着他问,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咋那么硬,小女朋友被家长打地都吃上止疼药了,你都不去安慰一下,好歹你俩你侬我侬两三年呢,怎么分手了,就完全形同陌路了呢。

  他脑袋嗡的一下,血液回流,半天说不出来话,好一会儿后,追问宋杰,那话是什么意思?。

  宋杰便把他看到的一五一十说了。

  好似晴天霹雳当头挨了一击,他眼前一帧一帧闪过那位姑娘的脸,表情有笑有哭,触电似的扔了手里的筷子,拔腿便跑。

  那时尚没钱买车,他用尽平生的力气发足狂奔,奔向曾经无数个夜晚,他送她回家的那条路。

  竟然,希翼着她还在那里等着他。

  他不知道跑了多少条街,闯了多少个红绿灯,被骂了多少句脏话,用了多长时间。

  他到那里,到那棵每晚分别的槐树下,路灯敬业地亮着,树也笔直地站着,树叶经风一吹,欢快地像他招手,唯独,那位姑娘不见了。

  毛野追赶来,劝他冷静点,人早走了,已经不知在哪个城市上大学了。

  他第一次跟毛野红脸,攥着他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不早跟我说,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照顾好她。

  毛野眼眶濡湿,解释说,我也不知道,你俩分手没几天她就转学了,没在学校露过面。

  转学!

  晴天霹雳后,兜头又是一盆冰水,浇地他丧失理智。

  那转学的事情为什么也要瞒着我。他大吼。

  毛野一闭眼,落下两行泪,总归以后不会见面了,说不说有什么区别。

  “不会见面”四个字,像把箭,直戳在他的心脏上,痛醒了,开始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窝囊,恨自己一事无成。

  那晚,他在树下坐了好长时间,一呼一吸间鼻腔口腔里全是血的腥锈味,他知道那是嗓子里的毛细血管破了,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如此的味道了,他体能好,不论是跑1000米还是打篮球比赛,远不足以让他有如此剧烈的身体反应。

  所以,之后的很多年里,他一直深刻的记着这个比死还难受的反应,把它当参考,遇到事情,只要没急到如此程度,那就还好,都能解决。

  第二次,是现在,他堵在王城大道的路上,心中的焦灼仿佛要将他撕裂了,可车却只能一寸一寸地慢悠悠地向前挪动着。

  他无法弃车奔跑过去,不现实,太远了。

  只能等,也只有等。

  等红灯过去,等绿灯行。

  每一秒都消耗尽了他的耐心。

  他想,他会像记住那血的腥锈味一样记住这种耐心消磨的无力感,但他这次不会把它当参考,从今往后,因为他不会让它再出现了。

  一个小时,仿佛走了七年那么长久,他赶到了她的身边。

  祁之乐想冲他笑一下,没笑出来。

  “哭了?”靳哲阳抹掉她下巴挂着的一滴泪,他印象里她很少哭的,哭得最凶的那次,是他提分手。

  “是不是很没出息。”祁之乐终于挤出了一个不是那么苦的苦笑。

  “一向如此。”

  靳哲阳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里,很深,也很稳,他攥住了她的手,瞥向红发女人,一字一顿,话像扔出来的石头似的,又冷有硬,“什么事情,等我有空了再谈。”

  红发女人欲说什么,靳哲阳完全没给机会,又冲刘万张说:“人赶出去,你回网吧。”

  刘万张正巴巴望着两人挽在一起的手出神,突然被他哥点名,忙不迭直点头,“好好好。”

  靳哲阳拉着祁之乐走了,回了江山鼎。

  祁之乐在车上小睡了会,到家时精神还有些恍惚。

  靳哲阳问:“想吃饭吗?”

  祁之乐摇摇头。

  “那喝杯牛奶吧。”他拖了外套,到厨房给她温了一杯牛奶。

  祁之乐喝了半杯,实在没胃口。

  靳哲阳没勉强,又倒了杯水,帮她找了感冒药。

  祁之乐把药吃了,吃完,看他什么都不问,欲言又止,想解释。

  “去睡吧。”

  靳哲阳看得到她脸上肉眼可见的疲惫,他揽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自己的卧室,掀开被子,让她躺了进去。

  靳哲阳在床边坐下。

  祁之乐枕着枕头看他。

  靳哲阳回视,知道她憋着话,但他探身把床头灯关了。

  一室黑暗里,他温柔道:“休息好了再说。”

第31章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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