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初吻（捉虫）

　　复赛通知的信件是直接寄到学校，被传达室送到班主任办公室。

　　“童瑶，通知到了学校老师才知道你参加了比赛呢。这是上海主办方那边的通知，你好好准备。学校给你报销来回的行车住宿费。争取拿个好名次！”

　　“我尽力，谢谢老师和校长。”

　　童瑶在办公室老师们的目送下离开。门刚一关上，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就开始恭喜张老师，班里出了一个好学生啊，这一桩桩的奖项作为，年终绝对能封个大红包。张老师嘴上乐的笑开了花。

　　童瑶回到班级刚坐到座位上，后桌的女生叫她：“童瑶，五班的那个男生又送东西来了。”

　　她往桌堂里摸出来一看，是一杯果肉果冻。童瑶无奈，李蔚然已经连续给她送了快半个月小零食。当初清楚明白地跟他说过自己有男朋友，李蔚然安静了没两天，忽然又斗志昂扬的出现在她面前。

　　“你骗我，学校里根本就没有男生跟你关系亲密，每天放学你也是自己一个人回家，你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李蔚然深信童瑶就是为了拒绝他才说谎自己有男朋友。

　　“我会等到你接受我。”

　　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封情书，塞到她手里转身跑掉。

　　童瑶愕然地看着手里的信纸，觉得李蔚然简直莫名其妙。她都那么明确，且不留情面的拒绝他了，搞不定这种明明死爱面子的小男生为什么还会来纠缠她，而且越挫越勇，不符合人设啊？

　　自此之后，李蔚然就改变了策略，从不跟她正面交流，但每天都送一些小零食，没事到班级门口转悠转悠看看她，就是不说话。

　　弄到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五班的李蔚然在追她。

　　童瑶心里有些烦，该做的她都做了，不回应不接受不作为。目前这种状况她也束手无策，只能先冷着他。

　　她不想现在公开和吴桥的关系，吴桥现在还在二中，以他俩的情况，一旦扯上关系，基本两所学校的人都该知道了。她小舅妈在二中当美术老师，再传到她妈妈耳朵里不好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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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后童瑶跟童燕萍说要去上海参加比赛的事情，需要家长陪同。童燕萍肯定要跟过去，她怎么放心自己才高一的女儿独自去上海。

　　童瑶对于能进入复赛就挺满足了，比赛名字对她来说没有太重要，有这个机会参与就好。她此次去上海，还有一个顺水推舟的目的，是到人才招聘市场为滑雪场招聘员工，希望可以走运捞几个人才。

　　滑雪场的运行已经步入正轨，基础设施完备。过完年开春，还要着手继续盖度假山庄的构想，想要扩大客流和海外业务，官网运行势在必行。

　　飞机在上海机场落地。童瑶母女推着行李箱走出机场等出租车。

　　童瑶今天穿着白色短款羽绒服，微喇牛仔裤小皮鞋，简约时尚，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气质高冷。童燕萍穿着高跟儿皮靴，妮子风衣外套，极富成熟女强人的韵味，与半年前的她对比气质上天壤之别。

　　打眼一看，母女俩异常打眼。

　　“师父，麻烦去这个地方。”童燕萍上车坐在前座，对司机师傅交待。

　　“听口音北方人吧？来上海探亲？”司机热情地找话聊天。

　　“不是，来陪我女儿到上海参加作文比赛。”

　　“新概念的比赛吧！小姑娘这么厉害呐。”司机一听是来参加比赛的，对着外表亮眼的两母女更加刮目相看。

　　酒店是童瑶自己订的，主办方不负责安排住宿。二人到达酒店放好行李，时间还早，童瑶拉着妈妈出去准备在上海街头逛一逛。

　　“你明天要比赛，不看书准备准备？”童燕萍问。

　　“这是作文比赛，还有一天时间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没什么差别，咱们出去看看吧。”童瑶无所谓地说。

　　童燕萍听完觉得有道理，拎起包跟着童瑶一起出门。

　　上海的发展繁荣一直都走在前沿，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人来车往络绎不绝，这里与日本呈现着不一样的繁华。

　　童瑶母女在商业街逛了逛，走得累了找到一家咖啡馆进去休息。童瑶点了一杯美式，一杯提拉米苏。帮妈妈点了一杯花茶和曲奇，又点了一杯拿铁。

　　童燕萍端起童瑶推到她手边的美式浅浅尝了一口。苦涩感直击味蕾，童燕萍苦的脸全皱成一团，赶紧端起手边的花茶，一点点漱口，总算是把满嘴的苦味冲淡下去。

　　“不行不行，咖啡也太难喝了，太苦我受不了。”她小声对童瑶说。

　　童瑶笑着端起马克杯，她也是第一次喝纯咖啡，含入一口慢慢从舌尖润到舌苔、舌根，最后吞下。童燕萍看着童瑶表情纠结仿佛感同身受，等她咽下去后问。

　　“怎么样，不好喝吧？”

　　“是挺苦的，不过咖啡多喝几次就习惯了。”

　　童瑶放下杯子，挖了一口蛋糕吃。

　　“妈，咖啡是很有学问的一种饮品，外国人非常喜欢，现在在我们国家也逐渐兴盛起来。咱们滑雪场可以引进。这些蛋糕也不错诶，我们是不是再找个糕点师傅？”童瑶边品尝边跟童燕萍聊。

　　“真搞不懂他们为什么喜欢这么苦的东西。”童燕萍说着端起另一杯拿铁浅尝。“嗯！这个还不错，挺香的，不那么苦。”

　　童燕萍一边品尝下午茶，一边环顾咖啡店的环境，她们找的这家咖啡店走欧式小资情调风格，坐在这里的人说话都小小声，表情悠闲。童瑶她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时尚辉煌的商场大厦，即使是冬天，大街上也有不少姑娘们穿短裙露大腿，画着精致的妆容，在冬日里依然神采飞扬。

　　童燕萍心里不得不承认，单单从装扮、神态和消费观念，大上海的人是她们北方小镇完全没法对比的。

　　出门的时候要不是童瑶让她带一件风衣穿，她到了上海还裹着大厚羽绒服，想来一定笨重的要命。

　　离开咖啡店后，她们去外滩，隔江眺望著名的东方明珠。

　　黑夜被绚烂的霓虹描绘成金碧辉煌，江面波光粼粼交辉相应。大城市的繁华总能勾起人内心无限的渴望，童瑶感受着晚风的洗礼，心潮随之起伏。

　　世界充满了可能，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怎么可以虚度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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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酒店，主办方的人打来电话跟童瑶确认行程。

　　新概念作文大赛这两年很火，面向全国各地的征稿，今年统计下来有五六万人报名参加比赛，最后从中选出200人复赛。淘汰率高达90%。

　　之所以这么有号召力，对文学爱好者的培养是一部分，其中最吸引人的，是第一名有大学保送奖励。大赛的获奖作品（包括初赛和复赛）会在《萌芽》杂志选登，并由《萌芽》杂志整理出版文集。

　　现在互联网行业还没有蓬勃发展，纸媒大行其道，能成为新锐作家并且可以出版文集，基本可以说是一炮而红了。

　　前面几届不就捧出来不少人，这里面不缺乏后来功成名就之人。

　　第二天童瑶打车到比赛地点，递交身份信息，进入规定场地进行考试。考试时间为3个小时。

　　比赛房放出的试题是一副简笔画，一个杯子里面扣住一只眼睛。看图写文。

　　看到这个题目，童瑶的灵感瞬间直达天灵。杯中窥探世界，走不出来，闭不上眼。她的十几年，不就是这样度过的么……

　　完全不见一点迟疑，童瑶回顾曾经的经历，笔下生魂。

　　三个小时的比赛时间，童瑶不到两个小时就完成了。写完后她扣笔帽，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前世的记忆就像是无法愈合的黑洞，在不断刺激的她的时候，也在不断激励她。现在想起来，曾经的惶恐丝丝缕缕化生命力不断滋润她的灵魂。

　　没有谁能比我更热爱现在的生活。

　　比赛结束，童瑶出门拉住童燕萍：“妈！咱们去购物吧！我现在特别想买东西！”

　　受到刺激的女人，购物欲格外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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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作家协会和大学的老师查看两百人的作文。像他们这种水平，作文大概扫个开头结尾，就能大概评判出名字，只有遇到特别好喝特别有新意的才会凝神全篇读完。

　　“咦，这个学生的立意很新颖啊。”复旦大学的中文教授拿着一片作文说道。

　　这篇文章不错，她把眼睛比作自己，困在真空环境中无人得知。在别的文章大多数描写揭露外部虚伪残酷的问题下，这篇文章从内心角度出发，除了自己，所有人都有血有肉。最终眼睛冲破屏障，回归到凡尘大众当中。

　　这就像是一个绝症患者重获健康。没有愤世嫉俗和义愤填膺，有的是黑暗中破土而出的种子。

　　其他评委跟着去看，觉得确实是一篇立意新颖，场景逼真的好作文，一致同意放到A组一等奖里面。

　　第二天，在青松城大酒店宣布比赛结果，并进行颁奖。童瑶跟着其他十一名一等奖得主站到旁边拿证书。

　　拿完证书可以直接走人，想咨询自招的，在青松城有一些大学教授坐在颁奖房间。

　　童瑶没有意愿走特招，跟几个老师和获奖学生合影之后，找到了主办社的负责人。

　　“你这是什么？”

　　“我蹭到日本玩了一个礼拜，这是我做的游记手账。” 她把自己在日本的游记手账拿出给他看。

　　出版社的老师仔细翻看，手账的内容简单，明了，图文相间，排版很漂亮。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编辑饶有兴趣地问。

　　“是的，我回家后自己做的整理。平时我去书店没发现市面上很少有这种实用类型的图书，现在的人都愿意抽出时间去度假放松，但是又不喜欢成群结队的模式。这种教程式的图书，我觉得会有不小的市场。”童瑶冷静分析。

　　王编辑听得很认真。不得不说童瑶的分析理智且富有基础调查，王编辑开始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

　　“我们互相留个联系方式，你回去按照投稿的规定把这个寄到我们出版社，到时候出版我联系你。”

　　童瑶点点头，跟王编辑交换联系方式后，握手跟他道别。再之后主办方组织的活动童瑶都没有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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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招聘会。

　　一个招聘场地提供的简易棚子，里面一张横桌，三把椅子。

　　童瑶和童燕萍拿着招聘会的准许证，在人才市场租下一个空位，支起她们的招牌，正式开始招聘。

　　童瑶今天刻意穿了一身略显成熟的正装，把头发在脑后完成一个发包。没办法，要不然她顶着一张十几岁的小孩儿脸，在招聘会上当人力实在是没有说服力。

　　上海的招聘会从来不分淡季旺季，每天都有来来往往找工作的人。童瑶她们租下的位置不算好，在整个大屋子的西南角，但是位置大。

　　红底白字条幅扯开挂在棚顶：弥午集团有限公司。

　　特别定制的金属架支上，把卷起的海报图拉下来。上面是弥午山滑雪场的介绍，以及要招聘的职业。

　　童瑶母女一大一小两位美女在招聘市场很显眼，陆续有拿着简历的人来回巡视，其中不少人以为她们是招聘礼仪团队。

　　童瑶和童燕萍坐在桌子后面，面带微笑看着每一个靠近她们摊位的人。但是大部分人都只是看过介绍过，犹豫着就离开。

　　弥山集团先不说根本没听过，上班地点不在上海，这一点就让很多人放弃了。

　　童瑶眼看见这种情况不行啊，大部分人根本不往她们这边逛，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可能要无功而返。拿笔在打印好的宣传单上写上摊位号码，捧着宣传单到门口去发，隔一个小时去一次。

　　效果还算明显，慢慢不少人开始坐下来咨询。

　　“我们的位置在长延市。”

　　“一经录用包吃包住。”

　　“证件都是齐全的，这里面有照片。”

　　一直到四点多，招聘会的人基本上寥寥无几，童瑶母女说得口干舌燥。桌子上叠着收到的简历，大概有二三十份。

　　这时候又有一个人靠近她们的摊位，站在介绍前面仔细读海报。

　　童瑶见来人是个戴眼镜的瘦弱男人，看样子像还没离开学校的学生，面上带有着稚气和好奇。

　　“你好，这是我们公司的详细介绍，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

　　程诚见到一个长相很好看的小姑娘对着他礼貌递过来一张宣传单。忙伸手接下道谢。仔细看了起来。

　　他是复旦大学计算机系的研究生，今年夏天就毕业了，校内招聘和实习介绍的工作他都不是很喜欢，想着来招聘会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

　　程诚是个典型的学习型乖宝宝，不善言辞专于研究。

　　他被弥山集团吸引的原因，是因为他看到他们招聘的饿一个职位：网站运营。

　　他对电子商务十分感兴趣，选的论文就是这方面的。所以看到这个职位招聘，就不自觉的想来了解。

　　“我想了解下网站运营这个职位。”程诚诺诺开口。宣传单上的介绍很简单，只写着招聘专业要求，没有详细写在他们集团内要做什么。

　　童瑶一听有戏坐下跟他详细的介绍。

　　“我们有自己的滑雪场，马上度假酒店就要动工。现在开始着手做好公司网站，第一期先开通滑雪场、酒店房间、景区服务的预定窗口，后期还会陆续增加新功能……”

　　程诚仔细听童瑶说的每一个字，从听到要开通网络个人向服务开始，他觉得这个职位抓到了他的兴趣点。

　　“现在进行到那一步了？”程诚问道。

　　“马上要注册域名了。”童瑶对程诚露出自信的微笑。

　　程诚：？？？？？

　　你莫不是在逗我？说得天花乱坠，结果网站还没影子？

　　童瑶被程诚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盯着，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有扯虎皮画大饼的嫌疑，全是纸上谈兵，有点脸热。定下心神再次说道。

　　“我们在去年年底刚成立，现在是起步阶段，基础设施都已经完备，这次从上海回去就要注册域名商标，网站马上开通。情况我都跟你交代清楚了，你可能听起来很扯，但是我的诚意已经表达，其他看你的考虑。”童瑶真诚地对他说。

　　程诚听完想了想，留下自己一份简历，并且收起她们的宣传单。

　　“我回去考虑考虑，谢谢你。”

　　“没关系。”

　　送走程诚，招聘会差不多要关门了，童瑶母女收起东西准备要走。

　　“不是很顺利的样子。”回到酒店后，童燕萍对童瑶说。

　　“正常，在上海找工作的基本都想留在这，很少想往外跑的。我们这次来招聘会本来也是顺便之举。招不上人，回到老家那我么可以再找。”童瑶坐在床边整理收到的简历，一边笑着回答童燕萍。

　　第二天坐飞机返回长延市。

　　童瑶这次去上海参加比赛，拿了个一等奖回来，再一次在一高大出风头。

　　一高的学生们快对她麻木了，大家都是一样上学放学，童瑶没事儿还总请假翘课，但是不耽误人家因为各种方式出名啊！

　　曾经不少一高人提到童瑶都是撇撇嘴说道：“她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学习又不好！”

　　这次童瑶带着新概念一等奖回学校，全部啪啪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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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瑶和吴桥手牵手在公园里散步。童瑶第N次去看旁边的人，他闷声不吭盯着前方，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猜不出男朋友为什么不开心怎么办？在线等急……

　　“你怎么了？我们见面后你一句话都不说。”童瑶站到吴桥面前，左右甩他的手臂问道。

　　“你说话呀，再不说话我回家了。”

　　吴桥听后视线终于转到童瑶脸上，目光丧丧的像只小奶狗。

　　“总感觉认识你之后，越来越优秀。”吴桥开口。

　　童瑶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明白，吴桥是在跟她撒娇吗！

　　“我优秀一点你应该开心才对呀，我这样你不高兴吗？”

　　“我当然高兴，但是又担心。我听说你在学校很受欢迎呢，天天有人给你送零食。”吴桥终于说出了他真正想说的话。

　　童瑶听到心里一紧，又是这个李蔚然！说什么都不管用，现在她家后院要失火了。

　　“传言不可信的，送我的那些零食我都放到公共一角了。你这么帅我紧张都忙不过来，哪有心思管别人。”童瑶没有处理这些事的经验，怕吴桥真的误会，急的脱口而出。

　　“哦，你就觉得我帅才喜欢我的吗？”

　　“你不仅仅帅啊，以后会更帅！”

　　“就这样？”

　　“那个，你学习也好。”

　　“运动好。”

　　“身材好！”

　　吴桥听到童瑶说他身材好，脸上瞬间冰消雪融。

　　“我身材确实挺好的。”

　　话落双臂用力，一把把童瑶拦腰抱起来，童瑶冷不丁被抱起双脚离地，一声惊呼双手急忙拦住吴桥的脖子。

　　吴桥向前两步，把童瑶放在花坛旁边的石阶上让她站稳。石阶高度大概二三十厘米，童瑶站在上面，目光刚好与吴桥的鼻梁对齐。

　　“本来想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但是我发现面对你，一切计划都是枉然。”

　　话落，一个吻落在她唇上。

　　柔软温润，轻如羽翼。

　　吴桥放大的面孔在眼前聚不齐焦距，额头，眉毛，睫毛，眼睛，再向下是两人温热鼻息，目光所不及的纠缠。

　　“瑶瑶，喜欢我吻你吗？”

　　烈火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