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我信你个鬼
很长时间都在无形体的状态, 艾拉对身体的一切感受都十分好奇，并乐于去探索不同状态——
但这不包括被系在宝宝椅上跟着被掀翻的汽车天旋地转疯狂翻滚三周半再滑行十几米。
倾斜的车体在金属刺耳的摩擦声中险险停在玻璃外墙一英寸的距离, 猛地颠簸了一下, 屁股朝天头朝下挂在安全座椅上的小艾拉头晕眼花地看着耷拉下来的阴影，反应了好一会儿, 动动脚丫, 眼前的黑影也恍惚地晃了一晃。
原来是她的脚呀……
“艾拉，艾拉？你还好吗？”
嗡嗡响的耳朵里传来熟悉的令人心安的磁性嗓音, 艾拉好不容易听清爸爸的声音，他的语速有些快, “抓住安全带别乱动, 保护好颈椎, 好吗？我马上就过来。”
“Papa……”小姑娘晕晕乎乎地应了一声，努力将有限的视野转到驾驶座，还没彻底恢复的视觉只模糊看见一些很亮的光斑, 她被刺得不得不闭上眼睛，却也听话地抓紧了安全带, 咳嗽两声，紧张的声带让稚嫩的声音有些沙哑，“Papa, 你受伤了吗？”
“我很好。”
声源逐渐靠近，紧闭着眼的小艾拉察觉到车子似乎微微晃动，与此同时，一片阴影渐渐靠近, 遮去了那刺眼的光芒，小姑娘还没来得及睁眼，就感到一双大手握住了自己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把她翻了个面，脱离了安全座椅的保护范围。
温暖的怀抱将小姑娘紧紧裹住，极其富有安全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好了，你可以放手了。”
艾拉于是松手，紧紧抓着的安全带很快地弹了回去，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听见声音的小艾拉揉了揉眼睛，好奇地看过去，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担心得机械心脏都要故障的贾维斯诧异地低头，看见艾拉宝宝转过来，笑着说，“刚刚爸爸的动作，很像把小猴子从树上摘下来的猴妈妈呢。”
惊吓和紧张让她的声音略微发紧，微一发声便是隐约的哭腔，但语调却是笑着的，可爱的紧。
贾维斯一怔，片刻后弯起好看的唇来，为小女儿危急时刻的幽默感。
她一定不知道，狼狈的小脸笑起来的时候有多耀眼。
尽管小脑袋里还是仿佛托尼一锅乱炖的蘑菇汤一样乱七八糟，艾拉还是不忘给贾维斯扫描身体情况，确认他真的没有受伤之后才安心地缩进他的怀里。
头晕得厉害，身体好像每个地方都很疼，小姑娘歪头窝在他肩窝声音弱弱，“外面发生了什么？”
因为车体的倾斜，半蹲在车顶内部的贾维斯不得不微微弓起身体，闻言轻轻拍抚她的脊背，“无人机已经开始工作，我们很快就可以知道具体情况，现在待在这里比较安全。”
这可是托尼专门为贾维斯和艾拉出行改装的车辆，即便是火箭炮也不能轻易破防，之前的突发事件连车玻璃都没碎，最多只是增添了几道划痕而已。
活脱脱一个行走的安全堡垒。
等纳米机器人反馈的很短时间，艾拉就打开了她的地图，在这种敌我不明的时候他们当然要小心——
这样想了的第三秒，艾拉待不住了。
“爸爸，我们得出去！”艾拉给他共享地图，上面中立黄色的圆点中正有两个红色标志正在横冲直撞，领先的那个横冲直撞毫无章法，后一个则紧跟着前一个丝毫不放松，小姑娘甚至看见了一个黄色的圆点被红色直接撞到消失——
有人死亡了。
贾维斯感到抱着自己的力道骤然加大，怀里的小身体隐隐颤抖，夹杂着不可置信和震怒的声音低低传来，“爸爸，有人……”
“我知道。”贾维斯打断她，单手将小姑娘搂得更紧些，偏头蹭蹭冰凉的小脸，“把地图交给我好吗？我会去制服他。”
怀里的小姑娘闷不做声，贾维斯却感知到来自数据世界不稳定的数据波动，她甚至直接覆盖了贾维斯同样级别的权限控制了无人机和一部分纳米机器人，察觉到她想做什么，贾维斯轻轻握住握得紧紧的小拳头，温声，“让我来，有更多的人需要你。”
浅蓝眸子骤然一缩，艾拉通过机器人看到那些四散奔逃的民众，点了点头。
小姑娘语气坚定，“我要出去，近距离释放治愈技能的效率更高，我也许能将他救回来。”
也能救更多人。
钴蓝眼眸静静地看她两秒，贾维斯点头，与此同时，金红色纳米粒子从艾拉胸前的项坠里涌出，不消片刻就将目光坚定的小奶糖覆盖得严严实实。
同样被金红战衣覆盖只露出英俊的面容，贾维斯微低头，轻吻在钢铁娃娃的额头，低沉磁性的嗓音仿佛叹息，“你只有一个目标。”
“Fly.”
砰！
战衣面甲落下的细小声音被巨大的爆炸声响吞没，高大耀眼的钢铁侠现身的瞬间，隐蔽在各处的无人机精准地以火力干扰了两个危险分子的行动和视野，在浓浓烟雾的掩护下，金红色的小小身影如一颗炮弹般贴地飞射了出去。
艾拉还有些头晕难受，平日里富有乐趣的高速飞行加重了她的身体负担，好在治愈技能可以暂时安抚身体，让她保持冷静和理智，而为了节省体力，她连通讯都抛弃声音选择了效率更高的信息流。
贾维斯：【检测一号目标状态。】
得出结论只花费了艾拉极少的时间，【一号目标已失去意识无法自控，身体指数波动剧烈，灵魂和身体的联系极其微弱，无法使用灵魂力量控制，强行控制可能会造成一号死亡，需要强效镇定药剂支援。】
贾维斯：【Mark7已就绪，等待药物补充，预计三分钟内抵达。】
小姑娘已经抵达了那个地图上消失的黄色图标前，那是个在驾驶座被挤压变形的身体，艾拉张了张嘴，向他伸出手，纳米粒子如流水般褪去，露出红红的小手掌，那是之前被安全带勒的痕迹。
她摸到了还残余着温度的手。
紧抿着嘴巴，艾拉使劲儿地给他刷技能，却始终不见他有一丝活着的迹象。
压抑的呜咽声在坚硬的钢铁战衣里悄悄响起，小艾拉眼圈通红，蓝眼睛里盈满泪水。
不应该这样的，明明只要她再厉害一点……
“钢铁侠？小钢铁侠？喂，别愣了，你是不是哭了啊？”
头顶突然传来男人浑厚的声音，艾拉一惊，一抬头就对上近在咫尺一张大脸，惊得她一个没站稳往后哐地一声坐了个屁蹲。
男人探头往她这边看。
身子在车顶，头在艾拉头盔面前的那种“探头”。
钢铁战役里传来小姑娘的惊呼，“鬼！”
“卧槽哥现在看起来是不是有点吓人，”男人絮絮叨叨地把自己脑袋缩了回去，摸摸脖子从变形严重的车顶下来，和小姑娘并排坐在地上，见小钢铁侠方块蓝眼睛愣愣地看他，才想起来，“你是小妹妹？不怕我？”
怕？
笑话，在死亡国度里呆了那么长时间，艾拉怕鬼才怪。
她是惊喜！
硬是眨眨眼睛把眼泪逼了下去，艾拉又爬起来继续给他刷技能，既然灵魂还在，那肯定有办法！
男人絮絮叨叨地跟着她一起凑过来，又惨不忍睹地扭头，“太特么丑了，好歹哥以前还挺注意身材没事还刮刮胡子的，小妹妹你是在抢救我吗？”
艾拉点头，“嗯。”
顿了下不确定地补充，“我没有把握，这已经不是科学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不是科学？原本沮丧的男人眼前一亮，“这么说你是魔法师？我的天呐原来游戏里的法师真的存在？你见过至尊法师吗？他真的是个帅比吗？”
艾拉：……
刚刚难过得要哭出来的艾拉差点被他逗笑，“我觉得现在救你比较重要。”
“对对对，”高大男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小钢铁侠，小魔法师，小妹妹你再努力一下呗——卧槽卧槽那个疯子冲这边来了快跑!”
一边喊着，鬼魂汉子用拽着艾拉的姿势嗖地穿过了小钢铁侠的身体，艾拉被激得浑身一颤，差点手抖把纳米粒子送进他破损的内脏里。眼见着一号目标失控地冲过来，她不得不舍弃了身上一半的纳米粒子，将它们留在变形的车头里保护男人的身体，否则他将受到更严重的二次伤害。
贾维斯急切地命令，“飞！”
话音未落，只装备了一半战衣的小钢铁侠反应迅速地绕着一号灵活走位，绕晕了对方之后嗖地飞上了天，失控的一号怒吼着跳上车顶，拽起手边轮子打转的摩托车扔了上去，掉下来穿过了半空飘着的鬼魂男人。
鬼魂男人哀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头！”
小艾拉尖叫：“啊啊啊啊啊我的裤子要掉了爸爸！！！”
身上只剩下一半纳米粒子的小钢铁侠在高空的冷风下打了个喷嚏，想去拽快被风吹掉的裤子，手上的战甲和推进器却不允许她这么做，而艾拉还在操控着车里的纳米粒子保护男人身体、并帮忙给受伤的人们远程治愈，就在她着急的时候，刚刚带她飞起来的纳米粒子在贾维斯的远程命令下迅速变换形状。
变成了一条钢铁小短裤。
总之，小艾拉是不用担心裤子的问题了。
贾维斯还在和追踪失控者的二号目标周旋，既不能让他对一号目标下杀手，也要保护好自己和所有人躲避两个目标的伤害，还好钢铁军团很快赶来将两人团团围住，他总算能抽身去接高高飞在天上的小女儿。
数量不足的纳米粒子只能保护核心部位，因此他看到的就是一个戴着钢铁头盔、穿着钢铁马甲和短裤、戴着金红手套的小娃娃，在高空只顾着远程辅助，摇摇晃晃地保持平衡。
仿佛一只背着金红色壳子的小乌龟。
将不合时宜的想象暂放，高高大大的钢铁侠悬空立在钢铁小娃娃面前，轻轻地将她拥进怀里，金红色的战衣就如同一滴水融入了海洋一般自然而然地融合在一起，由人形战衣膨胀成了完整的金红色球体，然而未等目击者仔细观察，那金红色球体就霎时消失在纽约的天空中。
隐身的钢铁堡垒悄然降落，贾维斯要把艾拉留下来，艾拉不愿意，他也只好抱着软软的小身体赶去现场。
毕竟是受了惊吓的孩子。
钢铁军团不仅带来了强效镇定药剂，更以拥抱的姿势带回了班纳博士，被疾速飞行的风吹得发型凌乱的班纳向贾维斯点点头，轻轻抚了抚小姑娘的脸颊，“没事了，我来了。”
艾拉充满信赖地点头。
被强行注射了药物的两个人被紧急运回复仇者大厦，班纳和神盾局的特工们说了几句，就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艾拉凑近贾维斯耳朵，和他说悄悄话，“我们能把他带走吗？一些纳米粒子还在那个车里，也许还有救。”
贾维斯蹙眉，“他？”
“我！”鬼魂男人在贾维斯面前指着自己大喊，“是我啊！看见了吗！”
艾拉鼓起脸颊，视线看向某处，“你不可以不礼貌地跟爸爸说话。”
“……”和小姑娘认真地对视，没一会儿鬼魂男人就泄了气，耷拉着脑袋，“对不起，我太着急了，不过你一定要把我带回去啊！我觉得我可以再抢救一下！跟至尊法师要个复活卷轴行不？”
被艾拉转述了内容的贾维斯看着小姑娘看着的方向，微微颔首，“我们会尽力救助您，先生。”
于是这个唯一在事故中身亡的男人也被带了回去。
艾拉进行最后一次地图审查，她扩大了范围，却惊讶地发现不远处还有一堆不断后撤的红色标记，随便选一个读取信息——隶属于史崔克上校。
是一个战术小队，贾维斯点头，“我知道了，我们先回家好吗？”
“嗯。”
……
史崔克气炸了。
故意透露九头蛇残党的线索调走复仇者们，又掀起网络风波迫使维度真正的负责人离开他们无法涉足的复仇者大厦，再在必经之路上埋伏并让所谓的J先生彻底消失，而在维度的特工将让维度公司带着秘密消失在他们愤怒的爆炸火焰中，计划非常好。
就是有人掉了链子。
史崔克气得砸了桌子，“AIM那群人干什么吃的！连个实验垃圾都看不住？！”
前去执行任务的战术小队之一面无表情地汇报：“现场出现了钢铁侠和另一个小的钢铁侠。”他投放出在远处拍摄的图像，除了和实验体以及AIM的人周旋的钢铁侠，另一个则是被特意追踪标注的小钢铁侠，目测身高不超过五英尺。
估计就是所谓的斯塔克的女儿。
史崔克不相信一个连盔甲加起来都不到他腰高的小屁孩能有什么操控战衣的能力，倒是另一个钢铁侠，明明斯塔克在另一个被放弃的基地里，铁壳子里是谁？
他面色冷肃地摆手，“继续查。”
在意外发生的时候就悄然离开的鸭舌帽男人已然换了制服，“维度那边？”
想起斯特拉克的怒火，史崔克冷笑，“毁了它。”
……
得知宝贝女儿和贾维斯遭到袭击，甚至还有其他人暗中埋伏，远在九头蛇基地的复仇者们当场就炸了，火力飙升以最快的速度推平了一个基地。
站立在废墟上的钢铁侠冷声，“没用的垃圾。”
神盾局众：…………
虽然说这个基地确实是被放弃了，但是这么说也……
对上那双冷蓝色方块眼的众人一激灵，这么说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