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挑明
苏婉兮一把推开他，有些恼怒道：“你胡说些什么呢。”
被推开后凤清扬只是嘴角上挑，“对，差点儿忘了，婉妹向来喜欢你那圣洁的师兄。”
“你——”
苏婉兮被他挑明心意，甚觉难堪，脸色也有些难看。
“不过没关系，就算你喜欢他，你也注定会成为我的媳妇儿。”
不知道为什么，苏婉兮觉得凤清扬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两人一言一语的对话被师药雪所打断，“你身为苏姑娘的堂兄，说出如此辱及苏姑娘清白的话来，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我们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管了。”凤清扬眉眼间满是戾气，斜眼扫视师药雪的同时，袖中的毒针也朝后者飞射而去。
师药雪目光一沉，手结灵力一掌将毒针劈开，又是一掌朝着凤清扬掠去。
速度极快，苏婉兮正指尖发力准备截下此番攻击，却看到凤清扬十分轻松地就避开了这道包裹着精纯灵力的一掌。
只是他身后的小摊遭了殃，都被这掌风给震碎了。
苏婉兮还来不及吃惊，眼看两人又要对上，连忙拦在了中间。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苏婉兮不悦地皱起眉，“有什么事私下说，在这大街上打架殃及百姓怎么办！”
言罢，师药雪冷哼一声，领着他们回丹师门。
苏婉兮和凤清扬走在后面，她疑惑地用余光瞟了凤清扬几眼，心中起疑——凤清扬不是修真之人，体内没有灵力，更别说金丹。
可师药雪修为不在她之下，说实话，方才那掌师药雪也并未放水，寻常人自然躲避不及，更何况凤清扬。
那凤清扬是如何避开的呢？
苏婉兮想不明白。
“婉兮，”凤清扬擒着笑道，“你很好奇我为何能与那乾旦对抗。”
被看破心思，苏婉兮只是不咸不淡地正视了他一眼。
凤清扬对上她的双眼，目光深邃，“多亏了那日你的选择，才让我得到了一份意外收获。”
“对不起......”苏婉兮垂下眼眸，面露愧色。
“你不用给我道歉，你没做错什么，那只是你的选择。”凤清扬勾着嘴角，眼里却并无半分笑意。
他如此的反常皆是因为自己，那日给他所带来的伤害，终究是说什么也抹不去了。苏婉兮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面前这个凤清扬突然让她觉得好陌生，可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苏婉兮对凤清扬充满了愧疚，想说的话也哽在了嗓子处，说不出口。
很快，三人便回到了丹师门。
进入阁楼，径直上了三楼，三人在厢房中落座。
率先开口的是师药雪，他面色不善，冷声道：“还请王爷解释清楚。”
“你算个什么东西？”凤清扬轻蔑地看着他，“我需要向你解释？”
师药雪冷着脸没说话，只是手中已经蓄满了灵力，下一刻就要落到凤清扬脸上。
见状，苏婉兮忙道：“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开打。”
师药雪瞥了她一眼，手中的灵力逐渐散去。
“哼，”凤清扬冷笑道，“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师药雪微眯双目，苏婉兮能感觉到身旁人灵力的深厚，知道凤清扬再激怒他，他恐怕是真的要动怒了。
“那你跟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吗？”苏婉兮蹙眉，“你说我是你的媳妇儿，好啊，那你就给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珵美说你是我的堂兄，又是怎么一回事。”
“苏婉兮，你知道吗，你生来就是给我做媳妇儿的。”
凤清扬一脸轻佻，这话语惹得苏婉兮隐约有了怒气，只咬牙切齿道：“你做梦！”
凤清扬突然大笑起来，紧接着又道：“梦笙姨怀着你的时候就许诺过，若出生的是个小公主，就将你许配给我。”
“没错，我父王与瑾言皇叔乃是血亲兄弟，按理来说我是你的堂兄，可苏家的血脉稀缺，你嫁给我，才能保持皇室血脉的正统传承。”
师药雪冷冷地斜睨他一眼，紧抿着嘴唇。
“我不会嫁给你。”苏婉兮说这话的时候不知怎的心中有一丝难过。
那日玄灵山突变，凤清扬自愿拿自己去换墨染，是因为他知道苏婉兮的选择，也算是报答墨染对他的恩情。
可他如何能不妒忌？
他这些年本就妒忌极了，只是跟苏婉兮出山那段时光让他的妒心消减下去，可没想到，短暂的甜蜜过后是这样剜心刻骨的痛楚。
她这话却像是引导线一般，令得凤清扬强压下的妒心生生激了起来。
“墨染有什么好？”凤清扬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他嘴角始终上挑着，看上去甚是妖冶，“我哪里比不上他？为什么你要对他执迷不悟？苏婉兮，我在你心里就真的没有一席之地？连他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吗？”
他明显处于一种不正常的状态，师药雪站起了身子，警惕地盯着他。
“翎鸢，”苏婉兮心下不忍，也站了起来，她给了师药雪一个眼神，示意他没事，然后放轻了语气，对凤清扬道，“你别想得这么偏激，你跟公子，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凤清扬缓缓站了起来，冷笑道：“婉妹，我与墨染中只能救一个，你选的他。”
可那是情非得已！苏婉兮想这样说，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凤清扬说的对，她选了公子。
“呵呵，”凤清扬转过身不看她，声音冷了几分，“婉妹应该知道墨染心里有个人吧。”
“你提这个做什么？”
“好，你不是喜欢墨染吗，那为了让你死心，我就告诉你，他爱了那么多年的那个人只是谁！”凤清扬说，“你以为他为什么凑巧与你相遇，他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又为何对你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施以援手？”
“因为他爱的那人——”
苏婉兮突然尖叫了一声，捂住了耳朵，蹲在地上，“你别说了！”
“婉妹，你如此冰雪聪明，怎会不知，”凤清扬心中虽有不忍，但他还是狠下心道，“那样清冷出尘的人会为谁所迷？这世间除了梦笙姨，还能有谁？”
“你别说了！”苏婉兮捂着耳朵痛哭地吼道。
修为到她这个境界，就是远在一里外，也能听见所言喻的内容，更何况是如今这般。
凤清扬却偏还要说下去，师药雪看到苏婉兮失控的样子，已然发了怒，“苏姑娘叫你住嘴，你聋了吗！”
师药雪说话间已经与凤清扬动起了手，凤清扬一边与之对抗，一边说着，“你所爱的那个人，心里装着你的娘！”
“啊——”苏婉兮发间的玉簪骤然断裂，发丝肆意散落，就连凤寰灵剑上的清心铃也给她灵力波及震碎。
“我让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苏婉兮不足一月前便险些走火入魔，凤清扬言语刺激间，她恐怕又要发作。
强大的灵力在她身体里乱窜，师药雪一愣，停下了动作，担忧地看向她。
凤清扬显然也没料到苏婉兮会失控至此，但已经补救不及。
电光石火间，苏婉兮已经出手封闭了自己的听觉，体内血脉在身体乱撞，疼痛之余，莫名一股血气涌了上来。
她吐出一口鲜血，已是经脉紊乱，走火入魔之兆。
师药雪立马上前封住她的穴道，才使得她的气息逐渐虚弱，直到昏迷过去。
凤清扬拿出腰间的一个小瓶子，取出一粒丹药送入了她口中。
师药雪将苏婉兮打横抱起送到后院屋内，坐于她身后替她运功疗伤。
良久，师药雪才动作轻柔地半抱着她的肩膀帮她平躺在床上。
其后，师药雪走出屋子，看到站在院内的凤清扬，一向平静无波的心中充满了滔天怒火。
“你还有脸待在此处！”师药雪冷冷出声。
凤清扬微皱眉头，“婉妹怎么样了，为何她气息会如此不稳？”
“在玄灵山，苏姑娘险些走火入魔，好不容意调理过来，今日你故意刺激她，令她自封一觉，”师药雪越说声音越冷，话未说完就已经与凤清扬动起了手，“她若是有事，我便取了你的命。”
凤清扬不知苏婉兮那日在玄灵山险些出事，顿时乱了心神，但师药雪向他袭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只冷哼道：“婉妹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有事！但要取我性命，就凭你？大言不惭！”
两人交手数招，师药雪本该碾压凤清扬这个毫无灵力之人，却不知道凤清扬练了什么邪术，不用灵力，也不是巫术，竟不落下风。
......
苏婉兮转醒的时候整个世界安静地可怕，她的心神已经安定下来，可不知为何，睁开眼后竟是一片黑暗。
莫非是天已经黑了，屋内并没有点灯么。
苏婉兮听不见声音，如今又看不真切，只得出声叫道：“珵美？翎鸢？”
屋外两人听到苏婉兮的叫声，停下了打斗，互相别开脸，冲进了屋子。
苏婉兮已经坐了起来，只见她两眼无神，看不到焦距。
凤清扬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天是黑了吗？怎么不点灯呢？”
师药雪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怪异，他愣怔片刻，不相信地转头确认外边的天色。
日光折射在窗前，投下一道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