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闪亮的活章鱼：这个聂倩倩，真的是太讨厌了, 没次珊珊有活动的时候她就跑出来抢风头, 真是什么仇什么怨！】

　　【闪亮的热干面：是啊，热搜的位置又被她给抢了！她不是和珊珊一个公司的嘛，怎么就知道窝里横啊？】

　　【闪亮的甜豆浆：人家现在厉害了, 演上大导演拍的网剧了——听说还有代言？这还不得显摆显摆？平时发什么视频, 谁理她啊？可不就赶着老朋友们也有活动的时候碰瓷蹭热度嘛。】

　　《青春协奏曲》没播的时候还看不出来, 节目播出后, 几期下来，甜豆浆完全变成了聂倩倩的死忠黑，每一次都不吝于从最阴暗的角度去揣度聂倩倩的目的，并且对每一个聂倩倩相关的事都FOLLOW得很及时，反而有时孟珊相关不见她冒泡，王珑偶然间瞧见几次，渐渐发现规律，都怀疑甜豆浆变成了聂倩倩的深柜粉, 对她爱得深沉却不自知了。

　　【闪亮的小笼包：说起聂倩倩, 姐姐们都没看见吗？我朋友和我说，昨天微博上有人说聂倩倩曾经改过名字, 名字是假的，生日也有可能是假的呢。】

　　王珑对八卦关注不多，聂倩倩相关也是如此，这消息自然是冯晓佳告诉她的。之所以在群里说起来，也不是为了给甜豆浆恨聂倩倩提供素材, 而是真的太好奇了，总觉得群里的某位姐姐有可能知道。没想到，这句话只炸出来一连串的【真的？！】，还有甜豆浆的好奇。

　　【闪亮的甜豆浆：她改过名字？以前的名字是得有多难听，才能改成平平无奇的聂倩倩啊？】

　　瞧瞧，这不是爱得深沉是什么？

　　王珑盯着手机，扯着唇角笑了一下，却也难掩失落：真的没有人知道吗？聂倩倩以前叫什么名字，她也想知道啊……连冯晓佳都没扒出来！

　　【冯晓佳：@王珑亲爱的，你打听出聂倩倩以前的名字了没有？】

　　【王珑：没有呢，姐姐们根本没有人知道聂倩倩改过名字的事。】

　　【冯晓佳：@赵晴晴亲爱的，你呢？】

　　【赵晴晴：同没有，同没人知道。】

　　【王珑：这根本就是瞎说的吧？我有个姐姐说，聂倩倩这个名字也不好听啊，根本没有改成这个的必要……】

　　【赵晴晴：说实话，我也这么觉得。】

　　【冯晓佳：可是如果是假的，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说？这能抹黑聂倩倩什么？完全不合常理啊？】

　　【赵晴晴：黑子的话要什么常理？黑子都不知道给我家襄襄编出来多少荒谬的传言了，我都懒得听。】

　　王珑微微一笑，赵晴晴和冯晓佳对待娱乐圈和明星，完全就是两种态度和风格，她以前可能会比较偏向于赵晴晴，但是冯晓佳的方式她也尊重。而且，冯晓佳是真的有路子，能得知一些有趣的消息……

　　看了一会儿微信群，王珑又打开Q群，聊天记录不少，但是有营养的话却不多，她向上划了一下，目光落在某条聊天记录上，瞳仁不自觉地一缩。

　　【堆小堆：聂倩倩确实改过名字，她以前叫聂小倩，而且在参加节目之前，一直都叫聂小倩。】

　　王珑这才看懂，为什么刚刚的聊天记录里一连串的【2333333】和【假的吧？】——这确实太假了，【聂小倩】改成【聂倩倩】，这图什么啊？而且……

　　聂小倩这个名字……

　　***

　　“哇，聂倩倩又上热搜了啊？这也太频繁了，团队是不是用力过猛了啊？”

　　还有几分钟上班，冯芮抓紧时间看着微博，一边还不忘和张佳琪吐槽。张佳琪手里的豆浆还有几口没有喝完，她又吸了一口豆浆咽下，“她昨天生日吧？前天团队放出的那个视频我看了，还挺有意思的，过生日买个热搜，也是明星团队常做的事。”

　　“不是啊。”冯芮急道：“不是生日相关，是说她改过名字。”她一边说，一边扬着手机让张佳琪看，热搜榜第一的位置，赫然挂着【聂倩倩改名】的词条，怎么想都不应该是团队为了生日的热度买的。

　　“谁给她买了黑热搜了吧？”张佳琪下意识脱口而出，“那她以前叫什么啊？”

　　“叫……”冯芮刚刚只看了一眼热搜上的话就迫不及待地同张佳琪分享了，还没来得及点进去详看。此时才点开，张佳琪也有些等不及，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微博，点进热搜，手指上下一动就眼尖地锁定了关键字。

　　“啊？她原名叫聂小倩？这名字……”

　　“我要是叫这个，我也得改名——起码身份证上不能叫这个。”

　　“是啊，这名字也太不吉利了。”

　　“她父母真的没什么文化吧？怎么偏偏给闺女起这个名字？”

　　……

　　对于两个白领来说，聂倩倩改名与否、以前叫什么，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她们接受起来没什么障碍，因为根本就无所谓真假，态度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吐槽几句原来的名字难听，改的对，就已经是给予高关注的表现了。

　　而对于聂倩倩的粉丝们来说，这事就一定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只能证明我倩倩妹妹以前的经历有多惨。

　　看着坐在电脑前泫然欲泣的姜杨，蔡宁琛只觉得十分无语加无奈。

　　“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忽然变成祥林嫂了呢？”

　　是的，姜杨坐在电脑前，不停地重复“我真没用，当初没能送我倩倩妹妹出道，我真没用……”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再这样下去，蔡宁琛都要考虑要不要告诉宿舍管理员，或是给姜杨的父母打电话了。可是在告诉别人之前，他总要搞明白姜杨为什么这样，不然和别人怎么说呢？

　　“我倩倩妹妹惨啊！”姜杨总算说了句别的，“她小时候的名字特别不吉利，叫聂小倩——你说，这命还能好？好在办身份证的时候改了个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孤儿院的管理员良心发现了，或是被人提醒……”

　　姜杨的电脑桌面上，聂倩倩一脸浅笑地看着两人，这是一张演出截图，那天的聂倩倩脸上的舞台妆颇浓，眼角还缀着几颗小钻。

　　聂小倩？

　　这个名字当然不陌生，倩女幽魂这部电影几乎人人都看过，但是，今天，不知怎的，这个名字忽然就击中了蔡宁琛的心头，让他的心，稍微颤动了那么一下……

　　***

　　“若若，【聂倩倩改名】的词条已经在热搜榜第一的位置呆了好几个小时了，我联系微博那边的人，他们不肯给撤……”赵小婷没有询问“聂倩倩究竟是不是改过名字”这样的蠢问题，而是直指问题核心，这一点让池若十分满意。

　　“他们不肯撤，那就算了。”

　　给聂小倩改名字是池若和纪暄共同做出的决定，他们两个操作的时候当然没想过这件事会被人发现，但是就算发现了，也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只是提醒了池若，下一次要更加注意保密性。这次的事，说白了就是个小疏忽造成的，虽然多少转移了粉丝的视线，不再一心一意地关注聂倩倩的生日，但是同时也带来了不小的热度。

　　这个热搜，说是“黑热搜”，但是造成不了什么大的损失，对方——无论是谁，愿意帮忙买到热搜榜第一，那池若私下里还要感谢他呢！

　　见池若嗤之以鼻，赵小婷就也没再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只是，心底还是压不住好奇：“这事……用不用澄清啊？”

　　事实有什么好澄清的？

　　不过，也不是说就听之任之了。可是，特意出通稿解释，也没有那个必要——那样未免太过郑重其事了，反而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池若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注意。

　　【@聂倩倩：下午3点，我在玄鸟TV准时开始直播哦，欢迎粉丝朋友们前来观看～】

　　时隔三个多月，聂倩倩在玄鸟TV的直播间，终于又迎来了它的主人。这一次直播的主题，明面上是为了感谢粉丝们对聂倩倩生日的支持，生日当天，聂倩倩没有开生日会，第二天开直播和粉丝互动，也算是有诚意了。

　　不过，池若能够肯定，只要今天聂倩倩开直播，就一定会有人前来询问改名的事——就算没人主动捣乱，她也可以让玉女假装漫不经心地引出话题带起节奏……

　　一切都准备就绪，直播准时开始。

　　“大家好，好久不见，我最近还挺忙的，但是网剧的拍摄已经告一段落啦，过几天可能要去补拍几个镜头，还有后期配音……是的，这一次是我自己配音哦，想要尝试一下，而且这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嘛。”

　　【倩倩加油！】

　　“好，谢谢大家。”

　　【倩倩，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的！】

　　“谢谢～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做好，但是我会尽我的全力做到最好。”

　　【倩倩，网上有人说你改过名字，都上了热搜榜第一了，是不是真的啊？】

　　终于来了！

　　池若和赵小婷对视一眼，在摄像头外给聂倩倩打了个手势，聂倩倩会意地点了点头。

　　直播间的弹幕上，这句话也确实带起了一波节奏。但是也有许多聂倩倩的粉丝，觉得改名的事是无稽之谈，纷纷发弹幕责骂带节奏的人居心不良，同时表示自己永远相信聂倩倩。

　　直播间的画面内，聂倩倩微微一笑，“是啊，我确实改过名字——应该说，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叫的一直是与身份证上不同的另一个名字……”

　　【这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知道嘛，我小时候在孤儿院里长大，我姓聂，孤儿院的老师和朋友们都叫我‘小倩’，但是去办身份证的时候，孤儿院的老师觉得这个名字不太好，就像——这两天我也看了，有些朋友说‘聂小倩’这个名字不太吉利，老师也这么觉得，就给我改了个名字。但是，生活中，周围的朋友还是会叫我‘小倩’，这次事情的源头是我和一位朋友的微博聊天记录，这位朋友就是我以前在孤儿院里的同伴……”

　　事出有因，聂倩倩改过名字的传闻能在网络上盛行，肯定是有一定出处的，而且这出处，必定要有所依凭。池若托玉女出马，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流言的源头，既然对方已经找到了证据，那么堵不如疏，就正面大方地承认，反而对她们这边有利。

　　【那么，我以后可以叫你聂小倩吗？】

　　有人在弹幕上捉狭地问。

　　“当然可以。”聂倩倩——聂小倩放松地笑了，“说实话，因为从小到大，朋友们叫我‘聂小倩’对更多，因此你们喊‘聂倩倩’对时候，我反而要几秒钟后才能反应过来是在叫我。‘聂小倩’这个名字，我更熟呢……”

　　无论是在地府还是在人界，聂小倩自然都更愿意使用自己的本名，她恨不得直接改回自己原来的名字，而且这样，在她私心中，也更容易找到宁采臣的转世。

　　***

　　改名风波就在一场直播中消弭于无形，聂小倩还趁机顺理成章地改回了本名——当然，表面上，她只是选择了一个个人更加熟悉的艺名而已。

　　娱乐圈内，对这种艺人时不时改名对事接受度很高，粉丝及路人们谈论了两天，炒了一波热度后，也就被众人接受。当然，也不是说从此之后粉丝就不能再叫“聂倩倩”这个名字，或是聂小倩就不再使用“聂倩倩”这个名字，用某些死忠粉的话说，“我们喜欢的就是你这个人，无论是聂倩倩还是聂小倩，哪怕你改名叫倩小聂，只要人还是这个人，我们就会继续喜欢下去、支持下去！”

　　这一番话让聂小倩和池若都感动不已，谁能想到，就在半年前，她们两个还是两只在纪暄的威严下瑟瑟发抖的菜鸟呢？如今，她们的努力已经被千万人看到，并得到了肯定。

　　对于这一番改变，最为生气的自然是江卉卉团队，钱花了不少，不仅没有黑掉聂倩倩，还为她白炒了一番热度，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而且在江卉卉心里，这件事之所以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完全是因为孙琦工作没有做到位，资料没有调查清楚，在这之后她想将孙琦提到自己身边做助理的心思也淡了，直接就把她发配到了七音符的团队里，甚至连孟珊的专属助理都不是，指让她负责其余队员相关的杂活，这就是实打实地冷落了。

　　不过，更让江卉卉生气的事还在后面。

　　五天后，池若刚到公司，就被纪暄叫到了办公室里。她走进纪暄办公室的时候只以为是例行汇报，手里甚至还拿着一杯没喝完的咖啡。等走进纪暄的办公室，看到正坐在沙发上的陌生人，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将拿着咖啡的手藏在了身后，疑惑地看向纪暄，“纪经理？”

　　“我来介绍一下，”纪暄正坐在沙发上陪陌生人聊天，见池若来了，示意她看向那陌生人，“这位是番石榴视频网站的项目组组长，杨堃，杨先生，他有个新的网剧项目想和你谈谈。”他又看向杨堃，“这位就是聂小倩——”他看着杨堃的神色不似疑惑，显然知道聂倩倩已经改名聂小倩了，就不多作停顿，继续说：“……的经纪人，池若，池小姐。”

　　“池小姐，您好。”杨堃忙起身，主动朝池若伸出手。

　　池若尴尬地同杨堃握了握手，依旧一脸茫然，“您是来找我的？”

　　“是啊。”杨堃看上去反而比池若更加客气，“我们组最近正打算拍一部神话网剧，《新聂小倩传奇》，这是剧本，您看一下。”他一边说，一边拿起茶几上厚厚的一本打印、装订好的文件，递到池若手中，“电子版的剧本也已经发到聂小姐的工作邮箱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