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再加上, 虽然敖摩昂这个龙宫二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在餐馆帮工只能起到精神上支持的作用，但是司机先生可是个能人——这人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司机，甚至不能称得上是“人”, 池若也看不出他的真身, 只知道他在拾掇海鲜上很有一手。

　　这还是在厨房内的工作, 餐馆外, 维持秩序的时候，也是一位能人。他给敖摩昂开车的时候不声不响，但是一开口，嗓门却不在小。池若拿着喇叭还震不住的那些人，司机先生一开口，听着音量也就还好，但是就硬生生让喧闹嘈杂的队伍安静了下来。

　　聂小倩偷偷告诉池若，若不是看出司机先生身份不是凡人, 她都想将他雇过来了。

　　11点, 第一批5桌客人被邀请到餐厅内，因为菜式少, 每一样都不复杂，又提前准备了一段时间，第一批客人都菜上得很快。菜上得快，客人们吃饭的速度也快，兰若小筑又明文规定, 不允许食客逼着老板兼主厨的聂小倩合照，除非聂小倩自愿——今天第一天开业，聂小倩倒是和每桌客人都合影留念一张，敖摩昂别的杂事不能做，拿着美颜手机给人拍照这样的小事还是能够胜任的，也算是为餐馆贡献了一点微小的力量。

　　客人们吃着聂小倩亲手制作的美食，纷纷赞不绝口，合影后，又被告知照片可以去餐馆官方网站（提前一天才由金童帮着搭建而成）下载，这样一来，继续坐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就连最喜欢给网红餐厅里的食物拍照的年轻姑娘，都很难对着一盘食物拍照半小时，再加上透过透明的落地窗看着外面排着队长队，大部分人都会不好意思继续白占着座位，因此也就很快结账离开了。

　　当然，世事难料，总要做好有客人不那么自觉的准备。对于这些吃完了饭还继续占着座位不走的人，对于别的餐厅来说或许会成为餐厅经营的阻碍，但是在聂小倩这里，却不成问题。

　　虽然当了两年多的“凡人”，但是聂小倩毕竟不是普通人，池若一点都不怀疑，她有些层出不穷的小花招，能够顺利地解决这些问题。

　　翻台快，又有不少食客看着排队人群实在太多，或是中间饿得等不住，选择了放弃，池若又当机立断，在店门外立了块牌子，说午市点营业最后一批只到下午3点，许多新来凑热闹的人见人太多，直接就没有排队，等到下午3点的时候，兰若小筑终于开始招待午市的最后一批客人。

　　晚市的营业时间从6点开始，4点不到，就有人站在门口开始排队，其中不乏中午过来，见没有希望、或是饿得等不及就走了点熟面孔。晚市在9点接待最后一批客人，10点正式打烊。前来捧场的熟人们一整天都沦为了打工仔，收工后一个个累得不行。

　　特别是池若和赵小婷——她们两个或许是今天兰若小筑的工作者中唯二的两名凡人，池若还稍微好些，赵小婷差一点就累瘫了。

　　“倩倩，明天我们不在，若是还是这个状况，你可怎么应付得来？”赵小婷一脸担忧地问聂小倩。

　　聂小倩也有些发愁，“没想到今天会来这么多客人。”

　　特别是，司机先生不在，排队等着吃饭的队伍秩序就很难保证。

　　敖摩昂早就和司机先生走了，走的时候一脸心有戚戚焉，并表示下次再也不来了——他今天在兰若小筑丽忙活了一天，后来也实在过意不去，帮着端过两次盘子，堂堂西海龙宫大太子哪里做过这样的“苦力活”？并且，因为打烊得实在太晚，他也没来得及和纪暄真正地说上话，里外里怎么都是亏，只是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找补回来了。

　　至于纪暄，他今天一天倒是闲适，只在大堂坐镇——是字面意义上的“坐”镇。此时别人都累得东倒西歪，只有他还保持着外形上的体面，对于今天的混乱状况，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还是让客人们先在官方网站上预约吧，如果有人预约了没来，再让临时到来的客人进来用餐。这一点小变化，和玉女说一声就行了，恐怕10分钟她就能给改好，就是记得要在官方微博上通知一声。”

　　池若灵机一动，“不如申请一个官方微信？我看现在微信公众号的功能挺多的，有些网红餐厅都开了自己的公众号，食客们来餐厅前可以在公众号上提前预约，甚至点菜、结账，都能在公众号上完成。”

　　“这个主意好！”聂小倩顿时采用，“谢谢若若……谢谢纪先生！”

　　对于纪暄来说，这就是举口之劳，却也当之不疑地接受了这声感谢。时间不早，众人各回各家，池若就由纪暄开车送回。

　　还没坐上车，池若就猜到纪暄恐怕有事要嘱咐自己，果然，车没开出多远，纪暄就问池若：“聂小倩退圈这件事，江春生和韩冉他们，都还没问过你吧？”

　　“没有。”池若抿了抿唇，在这件事上，她很听纪暄的话，事先没有露出一丁点意思给江春生和韩冉知道，江骁那边虽然透出过一点口风，让江骁有个心理准备，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别告诉别人——并表示这都是纪暄的意思。

　　事实证明，江骁并不是那种一边说着“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一边把这件事宣扬得满大街都知道的那种人，他信守承诺，答应了池若不说出这事，果然就没有透出一丝风声。因此这件事对于江春生、韩冉、乃至整个卓春娱乐，都无异于晴天霹雳。

　　可是，这样的突然袭击，竟然连续两天没有招来江春生或韩冉的质问电话，池若自己心底也在打鼓。她当然没有忽略这件事，也知道江春生和韩冉不会真的不闻不问——这个周末，又到了江家人聚餐的时间，真正的三堂会审，肯定是等到她去了江家大宅，那才开始呢。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向纪暄，也向自己，池若肯定地说。

　　“我今天叫了记者过来。”纪暄说。

　　池若一愣，今天排队的人太多，招待食客就够她忙的了，根本没顾得上确定食客们的身份，或是观察有没有可疑地一直拍照的人。不过，既然纪暄这么说了，这么做了，恐怕也是有其目的所在的。

　　“我知道了。”她说。

　　***

　　【闪亮的糯米糕：你们看到今天兰若小筑底照片了没有？生意还是挺火爆的。而且，有人repo了吃后感，说聂小倩的手艺确实不错，虽然只有简单的蛋包饭，但是……唉，我好想去吃一次啊！】

　　糯米糕很少在群里说话，但是群里的大家都知道，她是个完完全全的吃货。探寻美食可以说就是她生活的意义所在，大家都是加过微信好友的，若是有某个星期糯米糕没在朋友圈里分享某家网红店的美食，那她一定是生病了。

　　闪亮小吃团的众位，虽然从《青春协奏曲》选秀开始，就对聂小倩充满了敌意，但是，这半年来，从聂小倩公开恋情开始，群里一致认为这是在自毁长城，但是对聂小倩的观感却从此好了起来。等到《大雩》开播，收视和水花都平平，大家心里难免幸灾乐祸，但是心里对聂小倩的敌意，就随着慢慢消失了。

　　聂小倩选择退圈、选择爱情，开餐馆，这更让闪亮小吃团的大家对她观感微妙——表面上当然是一水地真心祝福，只有甜豆浆除外。

　　【闪亮的甜豆浆：开个餐馆算什么本事？现在一座城市里有多少家网红餐馆，她又是明星，这样大张旗鼓地通过退出娱乐圈招揽生意，不火才叫奇怪吧？哼，真是恋爱脑，竟然因为男朋友退圈了，不！思！进！取！】

　　要不说王珑之前猜测甜豆浆是聂小倩的深柜粉呢，聂小倩自己的粉丝，例如啄木鸟论坛、山羊论坛上的那些人，恐怕对这件事都没有这样生气。甜豆浆对反应，活像是聂小倩的事业粉，而且目测就在粉转黑的边缘——但是，甜豆浆明明就是聂小倩的“黑”啊，这么义愤填膺是为哪般？

　　【闪亮的玉米饼：我倒是觉得还不错，前几个月——就是聂小倩公开恋情后，除了当时正在播出的《餐厅的法则》，任何活动都没有接，我还以为她被公司冷藏里呢。现在看起来，卓春那边态度如何不好说，起码她的经纪人还有前助理，大家关系都还是挺不错的。你们看路透照片里没有？她经纪人和前助理都去了店里帮忙端盘子了。】

　　【闪亮的葱油饼：冷藏？没有啊，我听说是聂小倩自己和经纪人商量，想要开餐馆，不想再接娱乐圈里的工作了。不过，他们公司的态度确实也很微妙，好像大领导们一开始不想让聂小倩公开来着，聂小倩自己愿意，再加上经纪人支持她，帮她力争了一下，这才公开了的。】

　　【闪亮的肉夹馍：哇，她经纪人就是池若对吧？这样看起来，池若这人还挺不错的，能力也有，就是可惜……】

　　可惜什么，在群里讨论过无数次，又被冒头的堆小堆否定过无数次之后，也就无需再言明了。在这件事上，讨论是讨论不出什么结果的，只能让自己更加意难平。大家默契地将话题带回原先的轨迹上。

　　【闪亮的小龙虾：这么说的话，前几个月，聂小倩就一直在忙餐馆的事咯？挺上心的啊。】

　　【闪亮的玉米饼：诶，这也不奇怪，你们想想她那家店的选址——龙城大学的虚名湖边上，这位置可是很厉害了，我听朋友说，龙大对于这些校园内开设经营的商铺，管理可严格了，一般餐馆根本就进不去！就算聂小倩男朋友是龙大博士吧，但是，话说回来，龙大博士放眼国内、甚至全世界都很值钱，但是在龙大里面，那还不是一抓一大把？那么多博士，总不能都有亲戚朋友在大学里开店吧？我是不知道她怎么搞定这个商铺位置的，但是肯定没少下功夫。】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又很符合吃瓜路人的八卦关注点，群里纷纷讨论开来。

　　【闪亮的热干面：说的也是。而且你们注意到她那间店的装修了没有？虽然一眼看上去不豪华，但是小细节很多，肯定没少花心思在这上面。】

　　【闪亮的糯米糕：55555，你们越说我越想去兰若小筑探店，为什么我不在龙城，55555…】

　　【闪亮的咸豆花：糯米糕，你不在龙城，但是都快放暑假了，暑假里可以去龙城玩啊，我记得小笼包就是龙城人？@闪亮的小笼包 】

　　【闪亮的小笼包：姐姐们，什么事？】

　　【闪亮的小笼包：哦哦，我看见了，我是龙城的，只不过现在在海城上大学，下星期才回去呢。顺便说一句：我已经打算约高中同学一起去探店里，嘻嘻。】

　　【闪亮的糯米糕：55555，羡慕T T 】

　　【闪亮的小笼包：糯米糕姐姐要不要来？来的话我也可以再陪你去一次哦。】

　　【闪亮的糯米糕：我回去和我爸妈商量商量吧，要是有时间就去。】

　　【闪亮的热干面：这样说起来，群里的姐妹们都可以回家问问家长，要是同意的话，大家约个时间一起去龙城也挺好的，网友面基，旅游顺便去探店呀。】

　　【闪亮的活章鱼：咦，这个主意好，我也会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看看可行不可行……】

　　***

　　媒体的大肆报道，网上的惊涛水花，池若都是第二天早上到了公司之后才听说。

　　虽然她早就知道开业当天有媒体过去，甚至其中某几家媒体还是纪暄叫过去的（当然更多的还是提前预料到这事有新闻价值的自发过去的媒体），但是她没想到，热度发酵得会这样快。

　　更让她感到欣喜的是，聂小倩开网红餐馆的热度，竟然也转化成为了她的积分，虽然不多，但是总比没有强多了。池若猜测，恐怕凡是她签约的艺人，在人界的活动，大众向有热度的，就都能化为她的经纪人积分。这事虽然不符合大众意义上对【艺人】对理解，但是池若也听说过，现在很多网红、主播，也都签了经纪公司，背后有经纪人帮忙运营、宣传。这样一想，聂小倩就算退出娱乐圈，也只是退出【偶像】、或是【演员】这个身份，不算完全退出大众视野，当然也可以算是【艺人】了。

　　池若正在为了自己这一发现高兴，赵小婷敲门进来，脸上笑意藏都藏不住。

　　“遇见什么好事了？”池若戏谑地问，打算下一句就调侃赵小婷是不是遇见了自己的真命天子。

　　赵小婷回头瞄了一眼身后，关上办公室的门，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我刚才上楼的时候撞见孙琦了，她看我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

　　池若了然地一点头。自聂小倩公开恋情以来，虽然在开过中高层会议后，公司默许了池若让聂小倩【公开】的决定，但是池若知道，全公司上下起码有一半人认为池若这个决定是自毁长城，十分不能理解。曾经和池若团队有过节的，如江卉卉、孙琦等，更是幸灾乐祸。

　　后来池若将赵小婷调回自己身边当助理，孙琦更是觉得赵小婷这是被闲置了——相比起来，自己虽然没当上江卉卉身边的第一心腹，但是每天跟着七音符组合东跑西跑，也算是一份事业。这时候，她当然就不觉得跟在艺人身边算“下放”了。孙琦和赵小婷如今都换了办公室，不再在大办公区里坐隔邻，但是因为身份地位依旧相当，新换的办公室也是挨着的，两人都在公司的时候，出来进去总会遇见，每到这时，孙琦就会故意朝赵小婷投以同情的目光，好像赵小婷现在多可怜似的。

　　不过，池若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她手里在带的艺人，满打满算也就两个，颜瑶3月份才开始崭露头角，但是人气和一线流量比起来，也就平平。这样看起来，池若手里有人气、能赚钱的艺人——或者说“拿得出手”的艺人，就只有聂小倩一位。如今聂小倩公开恋情，不接工作，如同被冷藏一般，她们这个团队也就和被冷藏无异。孙琦之前和池若团队暗中交锋的时候，几乎就没有赢过，常斗常输，现在当然会觉得解气了。

　　聂小倩退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一天池若和赵小婷根本就没在公司呆着，纪暄在不在就不清楚了，不过他就算在，恐怕也没有人敢直接嘲讽到纪暄的脸上。虽然人不在公司，他们团队里也没有别的留在公司的人会来传话，但是池若用脚后跟想，都能猜到公司里那些人的样子。

　　不解、怜悯、嘲笑……

　　池若实在懒得接收这样的视线，也懒得去同这些人解释，或是展现自己的“并不可怜”。

　　开业那天，直接就搞出来一个大热闻，现在看起来，这热度恐怕还不是一般的小，只不过她现在还没拿到具体数据的统计表，只能通过网上一眼看到的，以及自己系统积分的增长率大概一猜。可是，即便是这样的一猜，猜到的结果也让人满意。

　　那么，也就可以想见，那些前一天还同情、怜悯池若团队的人，昨天是多么的震惊了。

　　孙琦显然就是其中的典型人物，而且因为情商低，面部表情暴露真情实感太多，只一个照面就让赵小婷看出了她心态上的变化，这份【打脸】的喜悦，也是难以言表。

　　你不是觉得我们团队就要完了吗？现实教你做人，就算我们的艺人不演电视剧，不拍广告，开家餐馆的热度依旧吊打你手里的艺人。

　　“好啦。”池若忍不住跟着笑了几声，但是她比赵小婷要淡定一些，毕竟后面还有难关在等着她，可不敢乐极生悲，也劝赵小婷淡定，“都是公司里的同事，还是厚道点好。”

　　“所以我进来之后关上门笑嘛。”赵小婷不以为意，不过也听话地收了笑，“我去问问数据组那边，昨天的数据什么时候才能统计出来。”干劲满满。

　　“去吧。”

　　昨天的数据当然很不错，但是当池若看到数据组那边统计出来的详细情况之后，还是免不了震惊。

　　从昨天中午开始，【聂小倩兰若小筑开业】这个词条就直接空降在热搜榜第15名的位置上，并一直挂在热搜榜整整一天。中午的时候是第15名，渐渐上涨，等到晚上7、8点的时候，已经升到了第一的位置，并在第一的位置上呆了两个多小时。昨天晚上池若他们一个个累得七死八活，也没多余的精力去看微博热搜——根本就没顾上这边，自然不知道这样的好消息。

　　除此之外，还有几条别的关于聂小倩的热搜挂在榜上，甚至连池若自己，都在热搜榜上短暂地占据了一席之地，虽然时间不长，排名位置也不高，但是还是被数据组的同事如实地记录了下来。

　　关于数据的详细情况，池若最信任的还不是公司内部的数据分析部门，而是金童和玉女。她看着时间差不多，就直接给天界办事处别墅那边打电话。

　　玉女也早就在等她的电话了，一接起电话，直接就甩出几个漂亮的数据：不仅仅是微博热搜的各项数据，还有她监测到的，兰若小筑官方网站的流量和官方微博的访问量。

　　说起这个，池若倒是想起来，除了数据的事外，她还有另一件事想要和玉女商量，就是帮聂小倩搭建一个可以预约取号的兰若小筑底官方微信公众号的事。这事不难，玉女当下就答应下来，但是申请企业的公众微信号，信息要全，玉女那边只有关于聂小倩、兰若小筑底部分信息，是之前搭建官方网站要用的，有些没有的，她表示要列出一个单子，等下发给池若，让池若找聂小倩那边要。

　　池若自然是欣然答应。两边合作多年，配合默契，不过半天功夫，兰若小筑底公众微信号就申请好、可以投入使用了。

　　这件事自然在网上又掀起一阵热浪，并在其后兰若小筑底经营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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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相亲的丛歆被相亲对象拉着，逃到了一处废弃的站台，慌乱中登上了末日的最后一趟列车——三途号。

　　在这列逃离末日的火车上，丛歆和小伙伴们成长、战斗，只为有朝一日能够真正逃离这一趟挣扎求存的旅程。

　　而相亲对象，也终于不再仅仅只是相亲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