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断腕223

  “我让人查过白杏的身子!”清浅问了一个隐秘的问题,“很多抓痕咬痕,但是是完璧之身,方才你说季福糟蹋女子,他……”

  清浅那日已经猜测出季福不能人道,但还是需要证实。

  桃木心领神会道:“公子似乎命根子受了伤,只能另辟蹊径发泄。”

  清浅默默为两百女子难过,死前受过怎样的折辱呀!

  桃木拉着清浅哭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碧玉,瞧在咱们从前的情分上,你一定要救我呀。”

  这种罪,还想全身而退吗?

  清浅默然了片刻道:“你当年是家人被裹挟,故而上了贼船的,我会尽力为你家人开脱,争取罪不及家人。”

  除此之外,不可能有任何承诺。

  清浅挥了挥手,桃木被带了下去。

  崇山问道:“姑娘,接下来再带哪个?”

  清浅指着屏风后头低声道:“你问我做什么?去问皇上想听哪个?”

  片刻后崇山出来,郁闷道:“皇上问文质,文质说问你,皇上骂文质夫纲不振,骂我也是个没主意的,我这是造了哪门子孽,被你们夫妻夹在中间!”

  清浅抿嘴一笑道:“劳烦你提了季福来问话吧!”

  季福被带了上来,嘴里依旧塞着布。

  审问桃木的时候不需崇山在一旁,但是季福是男子,力气大,为防万一,崇山和昊子一左一右保护着清浅。

  清浅上前,亲手取了季福口中的布,季福大口大口喘息着。

  “这滋味不好受吧!”清浅横眉冷对,“被你折辱而死的两百个姑娘,死不瞑目呢!”

  季福冷笑道:“横竖是个死,你要问什么便说吧。”

  清浅哈哈一笑道:“这话便是奇了,季福公子,你当年救了皇上,在乱刀下活了过来,悄悄回府又被太妃囚禁在地下多年,有这些赫赫功勋和凄苦遭遇,可以说你有免死金牌都不为过,为何你觉得自己横竖是个死呢?”

  两百个女子的性命虽然很多,但是比起救过皇上的命,虽然活罪难逃,但是死罪是不至于的。

  毕竟季福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又是被太妃囚禁在地下多年,失去理智折磨发泄女子,这个理由也是说得过去的。

  只要季福苦苦哀求,将一切往保太妃身上推,他是有活路的。

  但季福却说自己横竖是死,连挣扎都不想挣扎吗?

  季福一愣道:“是啊,我有功于皇上的。”

  “季福公子被关在地下多年,恐怕脑子不灵光了。”清浅扑哧一笑道,“但是比起脑子,我更加好奇的是,季福公子的脸,为何一点不像是受过重伤的模样?”

  屏风内,皇上倏然一惊道:“文质!”

  卢达忙谄媚笑道:“皇上,有事尽管吩咐。”

  “当年那天夜里,咱们亲眼见到,季福是被乱刀砍伤了头脸的,是不是?”皇上并没有理睬卢达,继续问袁彬。

  卢达尴尬一笑,更将袁彬恨之入骨。

  袁彬沉重道:“回皇上的话,那日皇上和微臣瞧得清清楚楚,季福被乱兵包围,乱兵向季福头上脸上砍过去,季福当场倒在人群中。”

  如今,季福的脸上虽然惨白,但是没有丝毫被砍伤的迹象。

  即便是太医,也是无法将人恢复得如没有受伤一般的。

  皇帝又是一惊道:“文质,这是怎么回事?”

  袁彬目不斜视道:“两种可能,季福当时根本没有受伤,或者这个季福是假的。”

  第二百四十七章 邻人之子

  季福当然不可能是假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季福当年没有受伤。

  若是没有受伤,那皇上和袁彬的眼睛看到的又是什么?

  皇上越发惊疑起来道:“文质,朕怎么越听越不对了。你去让清浅问问,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一定要问出真相!”

  袁彬沉默了一下道:“臣,夫纲不振!”

  难得地,李贤、罗伦等都笑了,将凝滞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些。

  屏风前头清浅微笑道:“当年,季福公子根本没有受伤,对不对?”

  季福哼了一声道:“我受没受伤不要紧。当年要是没有我,皇上早已死了,这点你能否认吗?”

  这个逻辑是存在的。

  关键时刻,是季福挺身而出,吸引了追兵的注意力,让皇上成功逃脱的。

  从结果来看,季福受伤不受伤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行为。

  从他挺身而出的那一刻,他便是皇上的恩人。

  清浅锐利道:“我不能否认,但是你所说的一切,前提都建立在皇上处于真正的危险之中,可是皇上的危险是真的吗?”

  季福脸上本就是白色,这下子更白了,道:“你的话我一句都不懂。”

  “你不懂没有关系,只要皇上懂,各位大人们懂就行。”清浅笑道,“你在乱刀之下没有受伤,但是皇上和袁大人又不可能看错,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当年你和喜宁是一伙的!”

  只有和贼子一伙,才能全身而退。

  清浅做出这个判断的时候,袁彬微微笑了。

  果然是自己看上的女子,一眼便推断出了真相。

  这个真相,在袁彬瞧见季福的第一眼时,他便推断了出来,但是为了让皇上亲耳听见,他并没有说。

  皇帝的手不停颤抖,这些年难道都是假的吗?

  “胡说!”季福站起身子道,“你胡说什么,我娘是皇上的乳母,我是和皇上从小长大的,我为什么要和喜宁一伙?这样我能有什么好处?”

  各位大人的表情,是纠结,不可置信加猜测的,即便是卢达,也被扑所迷离的案情弄得顾不上阿谀。

  “在地牢的时候,你说过一句话,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此刻我似乎有些明了。”清浅完全占据了主动。

  季福的表情有些狰狞,配上白发白面,更让人觉得如同鬼魅:“是什么?”

  清浅并不畏惧道:“当时我向你求饶,让你看在和袁大人当年一同为使臣的份上饶了我,你说了一句,皇上大事小事都依赖他,我算什么?我哪点比得上他?若不是他,我何至于此!”

  屏风后头,罗伦问袁彬道:“这话有什么不对?”

  袁彬笑了笑道:“从前,我小的时候,父亲觉得我处处比不过邻居之子,常恨恨道,你瞧瞧别人家的孩子!易地而处,对于季福来说,我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皇上恍然大悟道:“是因为朕处处倚重你,将他这个乳兄弟倒靠后了,他心中不平?”

  袁彬的解释和清浅的审问,不约而同的重合。

  清浅在外头审问:“听到传言,皇上即将被接回去继承大统,你心里着急,想乘机立下一个不世大功,盖过袁大人,于是你铤而走险,假意和喜宁合作,让他派出人马截杀皇帝,你想乘机救下皇上,邀宠争功。”

  袁彬在里头解释:“谁料喜宁将计就计,当真要杀皇上,我护着皇上逃走,季福想回首说服喜宁收手,可是哪里说得动喜宁,至于为何没有被喜宁当场杀死,反倒留下他一条狗命,这个便要问他本人了。”

  应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皇上闭上眼睛,唯独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季福没有死,才能解释为何喜宁会突然截杀自己。

  皇帝叹了一口气,回首对李贤道:“若不是当夜卿家来得及时,朕哪有今日。”

  李贤并不居功道:“回皇上的话,当年是太后嘱咐臣等日夜兼程,吩咐臣等接回皇上,见先帝最后一面。”

  皇帝脸上流露出愧色道:“朕愧对母后!”

  屏风前头,季福矢口否认:“一切都是你的臆断,你有证据吗?”

  “证据?”清浅冷笑道,“我稍后会给你的!崇山,带他下去,将保太妃带上来。”

  崇山应了一声,将季福提了下去。

  保太妃过来的时候,清浅站起身,与往日并无二致道:“臣女给太妃请安。”

  保太妃的封号还在,对她的待遇比季福好了若干倍,她依旧衣裳整齐,发髻精致,并没有半分颓废的气息。

  保太妃冷笑道:“闻清浅,你私自闯入我的府上,还有脸见我?这是锦衣卫衙门吗?让袁彬出来!让卢达出来!”

  清浅平和道:“太妃,不仅袁大人、卢大人在屏风后头,还有大理寺罗大人、首辅李大人在,皇上也在,太妃的每一句话,皇上和众位大人都会听得清清楚楚。”

  保太妃的气焰一下子低了,她对着屏风道:“皇上,妾身冤枉呀!”

  皇帝无力摆摆手道:“太妃好好回答清浅的问话,朕自会分辨真伪。”

  说完这句话,皇上再没有出声。

  保太妃自知无法避免,对清浅道:“我和你向来不睦,这是宫里都知道的,你休要因私废公!”

  清浅并不和她纠缠公的私的,直接问道:“季福回京后,太妃为何要囚禁他于地下?”

  保太妃慈祥的面容顿时充满哀伤,一瞬间似乎清浅都要相信她是无辜的。

  保太妃略带几分哭腔道:“皇上从瓦剌回来登基后,臣妾日夜为季福哭泣,可是有一天夜里突然季福回来了,臣妾先是狂喜,后来大惊失色。”

  事情的真相有三种,原告的真相,被告的真相和事实的真相。

  每个人给出的真相,总是趋利避害的。

  清浅十分仔细地倾听,试图从其中找出离事实真相最近的真相。

  保太妃还在继续说:“喜的是季福还活着,惊的也是季福还活着,甚至从季福的身上看不出半分受伤的踪迹,臣妾心中疑惑,严厉问他当日怎么回事,季福哭着说自己糊涂,为了立功轻信了喜宁的话,结果让皇上陷入险境。”

  和季福说的差不多,瞧起来这母子两个对过口供的。

  清浅问道:“太妃可问过季福,为何喜宁没有杀他?”

  “问了,季福说喜宁知道他是皇上身边的宠臣,想留下他胁迫皇上,所以留了他一条贱命,他乘着喜宁被杀,看守不备逃出来的。”

  太妃的解释有点牵强,但也还能说得过去。

  第二百四十八章 初一十五

  皇帝在屏风后头亲自发问:“那你为何要囚禁季福,还给他挖了地洞,残害了无数女子?”

  保太妃跪下大哭道:“皇上,妾身这辈子都在皇宫里头,唯有季福这一个儿子,若是让他见光,以他的罪行,必定是死,妾身是母亲,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送死,只能挖了一个地洞,让他永不见天日。”

第二百章 断腕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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