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看到袁菲这个样子, 弹幕上立刻讨论起来。

　　【袁菲这是什么情况, 哭过了？】

　　【卧槽卧槽, 楚楚可怜的, 演给谁看呢。】

　　【上面的朋友善良一点好吗？袁菲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那么多出轨吸毒的明星你们不骂，揪着袁菲不放是想干嘛？】

　　【简直槽多无口, 楼上袁菲的粉丝滚粗!】

　　袁菲面对直播, 明显不如平时那么自如, 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

　　袁菲今晚要演唱的是《明日有雪》的主题曲, 主播于是就问了一个与《明日有雪》相关的问题，“我们都知道这首歌是您与卫乘风对唱的，能跟我们分享一下您和影帝合作的最大感受吗？”

　　袁菲扯了扯唇角, “卫老师人很绅士，在他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以前如果有记者问起和男明星合作的感受，袁菲都会一副很熟的样子说很多，今天却格外简洁，但直播间里仍有网友开始刷弹幕。

　　【抱走我家乘风哥哥。】

　　【说起来，卫乘风是唯一一个没有被袁菲拉着炒过cp的人。】

　　【影帝就是影帝, 袁菲这种小妖精根本不敢近身。】

　　【弄潮儿们心酸的抱走我家潮潮……】

　　袁菲的助理在旁边一个劲的使眼色, 主播打算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就离开，“马上就是元旦了，菲菲有什么想和直播间里的朋友们说的吗？”

　　袁菲勾了勾唇角，“祝大家新年快乐，我今晚会好好表现, 以后也会继续为大家带来更好的作品。”

　　弹幕依旧不怎么友好，甚至房间人数瞬间少了好几千，主播赶紧结束对袁菲的采访，走出休息间时，却无意间拍到几个保镖簇拥着一个人走过来，她以为是哪个明星，就把手机对准了那边，然而待那人走近，她才发现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看这架势，绝对是个大佬，主播有点好奇，就装作躲到一旁调试手机的样子，偷偷观察那中年男人去哪。

　　只见那中年人进了司潮的休息间，而几个保镖却进了袁菲的休息间。

　　主播嗅到了惊天八卦的味道，瞬间在心里补充完整剧情，司潮果然有后台，而起后台今天还想替他出气，那几个保镖人高马大，是要对袁菲做什么？

　　然而还在直播，她就算再好奇也不可能放着几千万粉丝不管，她只好一边继续往下一个休息间走，一边跟直播间里的网友道歉，“对不起，刚才网络不太好，我调试了一下。”

　　司潮正在调试吉他，休息间门被推开，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刚才袁菲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闹得这么不愉快，她背后的人想找他谈谈。

　　圈内了解袁菲的人都知道，她是晨星集团董事长的干女儿，晨星集团是一家中美合资企业，总部在美国，十年前开始涉足国内娱乐行业，公司培养的几个新人都能拿到最好的资源，更不用说袁菲这种董事长的干女儿了。

　　司潮想象中的袁菲的这个干爹，应该是啤酒肚地中海和胡帅差不多的类型，没想到进来的中年人身材高大，体型维持的很好，一看年轻的时候 就是个帅哥，而且……还有点面熟。

　　司潮走上前一边跟来人握手，一边自我介绍，“您好，我是司潮。”他的目光在对面人的眉眼间多停留了几秒，这人好像他家柚子啊，连眼尾勾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您好，徐晋。”男人声音低沉，神色冷淡。

　　司潮愣了一瞬，这冷冷淡淡的态度更像！

　　他以前只认识晨星娱乐的总裁，从来没关注过晨星集团的董事长叫什么，听他说姓徐，司潮脑中瞬间冒出一个想法，看着那七分相似的轮廓和十分相似的冷淡气质，司潮几乎可以确认自己的想法了。

　　加上徐青柚之前和他说过，父亲和谢华英离婚以后就去了美国，开了家公司。

　　徐晋这次是专门为了袁菲回国的，近几年袁菲长大了，关于她的工作他过问的越来越少，这次事情闹大了他才知道袁菲已经走偏了，这其中有她经纪人的原因，也有袁菲自己的原因。与其远程指挥，不如他亲自出面，一是帮袁菲解决危机，二是对晨星娱乐的发展做一个重新的规划。

　　他当初涉足国内娱乐圈，最直接的目的就是想把袁菲捧红，袁菲出了问题，晨星娱乐整个的发展方向就已经违背了他的初衷。而造成袁菲走向歧途的最大原因，就是面前这个年轻人。

　　他开门见山道：“菲菲不懂事，给司先生添麻烦了，我这次是来替她道歉的。”

　　司潮现在没法证实自己的猜测，只能先按捺下心中的好奇，把袁菲的事情解决了。

　　面对徐晋的道歉，他并没有表现的诚惶诚恐，大大方方的接受了，语气轻松地道：“我不知道贵公司当时是怎么给袁菲定位的，我觉得袁菲颜值演技都很好，没必要用这种方式维持热度，现在圈内变化这么快，我们的热度也都不稳定，万一哪天我糊了，不是也连累袁菲小姐吗？”

　　徐晋之前特地了解过司潮这个人，加上袁菲昨天跟他讲了半天司潮的好，司潮这样半开玩笑似的说话方式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袁菲以前拉别人可能是为了蹭热度，但对司先生你不一样。”

　　司潮疑惑歪头，等着徐晋继续。

　　徐晋面色平静，语气里却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小姑娘拍《沸腾》的时候就对你有好感，这几年一直试图通过各种方法引起你的注意。”

　　司潮以前怀疑过袁菲喜欢自己，但圈内都说她背后有大金主，他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她都已经有人了，喜欢他大概也不会怎样。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执着，而且还连徐晋都知道。

　　徐晋说：“这次那段录音不是她让人发的，这一点你应该查到了。”

　　司潮点头，之前那段掐头去尾的录音确实不是袁菲让人发的，但那个热搜确实是袁菲托人撤掉的。

　　“她撤热搜，也是为了你好，当然了，她也想让你因此感激她。”徐晋说着笑了一声，“她没想到那张聊天记录会被发到网上，事发后我让人去查过了，微博那边说是一个叫良子的人买了那张聊天记录。”

　　沈蔷这两天也在联系那个发聊天记录的博主，对方一直守口如瓶，没想到徐晋先问出了答案，当然司潮不敢确定徐晋说得是真是假。但不管徐晋说得是真是假，他这操作都有点迷啊，干爹帮小情人出面，向小情人暗恋的对象解释误会……

　　司潮被自己的总结逗得差点笑场，他轻咳一声，颇为钦佩地看了眼对面胸怀宽广的大佬。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我不能因为袁菲小姐喜欢我就无限度容忍她的纠缠和捆绑，这不仅对我的工作造成了影响更影响到我的生活。”

　　徐晋点了点头，“我能理解，菲菲这么做确实给您带来许多不便，按说这事儿我这个长辈不该出面，但既然来了，我还是想替菲菲问一句，司先生就真的不考虑一下？如果你和菲菲真的在一起了，之前那些事就都不算什么，晨星娱乐也会尽力帮司先生争取最好的资源。”

　　“不是……我和袁菲在一起，那您？”司潮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现在的人都这么会玩吗？他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而且这个人还有可能是柚子的爸爸，自己的泰山大人……

　　太可怕了！

　　徐晋也顿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对面的年轻人在纠结什么，他不自觉勾了勾唇，面上没有一丝尴尬，语气依旧淡定，“司先生误会了，菲菲是我干女儿，真的干女儿，她父亲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几年前去世了，一直是我在照顾菲菲。”

　　司潮：“……”原来是真的干爹，不是他们想得那样，但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大半个娱乐圈的人都这么以为，袁菲刚才在车里哭着说：“我干爹要找你谈谈”的时候，他都以为是那个干爹。

　　徐晋接着说：“这几年我对她疏于关心，导致她在国内走歪了路，我们会重新为她规划今后的演艺生涯，不会再打扰到司先生和其他的男演员，也请司先生给菲菲一个机会。”

　　司潮：“没……没关系，我也只是做了必要的澄清，以后大家各自演各自的戏，我没必要为难她，其他人也不敢为难她。”他在想，这个误会有机会还是和圈内的朋友们解释解释，袁菲这姑娘虽然讨厌，但这误会也太大了。

　　两个人都没什么时间闲聊，徐晋解决完问题就站起来，他递给司潮一张名片，“如果以后菲菲有什么事打扰到你，你可以直接联系我。”

　　司潮接过名片，张了张口，想问他和徐青柚的事，但又忍住了，恭恭敬敬地把徐晋送出了休息间。

　　司潮见完徐进以后就开始忙着做造型，心中揣着一个大大的疑问，一时也顾不上问。

　　徐青柚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就有工作人员来接她，司潮给她安排了前排的贵宾位置，据说周围坐着的要么是台里的领导，要么是圈内呼风唤雨的大佬，还有几个一身名牌的小姑娘，估计也是家世不凡。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徐青柚坐在中间显得格格不入，然而她自己倒不觉得怎样，低头刷司潮的超话。

　　等她再抬头时，发现前面的位置上坐了人，那人坐姿笔挺，正与旁边的领导说话。

　　虽然已经二十年没见过了，但自己的亲爹徐青柚还是认识的，她意外地挑了挑眉，但是心里并没有太多波澜。

　　毕竟她心里早就没有徐晋的位置了，这个人在她的生活里顶多算一个戏份不多的小配角。

　　她低下头，继续看手机，司潮刚才给他发了张自拍，他已经做好造型了，是特别有少年感的打扮。

　　柚子：“都快三十了，还装嫩！”

　　司潮：“老了才装嫩呢，那些小鲜肉们都走成熟路线。”

　　柚子：“算你有自知之明。”

　　司潮；“我老了你也跟着一起老，谁也别嫌弃谁。”

　　徐青柚不自觉弯了弯眼睛，返回去保存了图片，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相册里存了好多司潮的照片，都是为了发超话保存的，然而发完也都没删，当然比起黎薇的存货，她这点简直少得可怜。

　　徐晋说话的时候，余光瞥见后排坐着的姑娘，他有点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了她半晌，才试探着叫了声，“柚子。”

　　徐青柚抬头，“爸。”

　　二十多年没见的父女俩，见面两个人都很淡定，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现场很嘈杂，台上工作人员还在调试设备，台下粉丝们都已经进场了，保安正在维持秩序，徐青柚旁边坐着两个年轻小姑娘，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司潮刚才的直播。

　　徐晋默了默，淡淡落下一句，“有空一起吃顿饭。”就转了回去。

　　徐青柚并没有放在心上，八成就是一句客套话。

　　晚会开始，徐青柚全程被吵得头疼，比小时候被拉着看文艺表演还痛苦，司潮的节目在后半段，她怕影响他的状态，也没敢给他发消息。

　　但她显然低估了司潮的放松程度，那人这时候依旧有心情跟她聊天，“柚子，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徐青柚看了眼坐在前排的男人，回道：“徐晋，怎么了？”

　　“你看到他了吗？听说他也在贵宾席？”

　　柚子：“坐我前面。”

　　司潮发来一个抱抱的表情，徐青柚不自觉扬了扬唇角，她以前跟他说过自己家里的大致情况，当时这人就心疼得不行，强行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了半天，不管她怎么解释自己根本不在乎，他都不信。

　　柚子：“你别想我的事了，好好准备节目，吉他调好了吗？歌词背熟了吗？”

　　司潮：“放心放心，我表现好有奖励吗？”

　　柚子：“这是你的本职工作，还要什么奖励？”

　　司潮：“要亲亲……”

　　柚子：“白天还没亲够。”发出这句话的时候，徐青柚突然发现自己克服了心里障碍，跟司潮讨论这种事好像没那么羞耻了。

　　司潮：“不够，永远都不够。”

　　虽然有进步，但是比起某些人还是差了太多。跟司潮聊起来，徐青柚就不觉得那么无聊了，抽空抬头瞅一眼，正好看到袁菲上台，她明显能感觉到这姑娘有点紧张，副歌部分尾音都在颤抖。

　　司潮；“我的天，车祸现场。”

　　柚子：“别说了，你管好自己。”

　　司潮发了个委屈的表情，“我就是跟睨吐槽一下。”

　　徐青柚正琢磨要怎么回，司潮又发来一条，“等会儿我跟你说个事儿。”

　　这人大概是不知道“紧张”两个字怎么写的，徐青柚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再提醒他了，“等会儿结束我就先回家了，好困。”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徐青柚从前最排斥这种没营养的聊天了，如今却也乐在其中。

　　徐青柚只顾着低头发消息，完全没注意到徐晋投向她的目光。

　　女儿从小长得就向她，脾气也有点像，无论心里有再大波澜，面上都是平平静静的。他出国那天，是晚上的飞机，她放学回来，瞥了眼客厅里的行李，她仰着小脸望着他，像个小大人一样的认真问：“爸，你真的要走了？”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点点头，“爸爸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了，你和外公外婆好好生活。”

　　小女孩抿了抿唇，“一路平安。”她说完这句话，就拎着自己的小书包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但徐晋还清楚记得她瞬间变红的眼眶。

　　他刚到美国的时候，过得比在国内还惨，别说拍戏了，连进剧组打杂的机会都很难有，为了生计，他只好放弃自己的演员梦，改行做了别的职业。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想给国内打电话，但一想到自己的处境，终究是丢不起这个人。

　　等他觉得自己混的像个人的时候，徐青柚已经上高中了，谢老教授怕影响她的学习，根本不让他与女儿联系。

　　后来徐青柚读了博，两个人在美国通过一次电话，他让徐青柚去纽约玩，徐青柚说自己马上要去非洲做田野，拒绝了。

　　大概是亏欠的太多了，徐晋始终不知道该如何补偿，明明有她的联系方式，但却不敢和她联系，毕竟他已经在她的生活里消失的太久了。

　　袁菲的父亲去世之后，他对袁菲几乎百依百顺，好像这样自己那些无处安放的父爱就有了用武之地。

　　但是今天，当他看到坐在身后的女儿和站在台上的袁菲时，才终于意识到，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想法而已。

　　徐青柚跟司潮聊了一会儿，又去刷微博，“袁菲车祸现场”又上了热搜，网友们都在说司潮是毒奶，之前那条录音又被疯狂转发。

　　徐青柚觉得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司潮的超话好看。她看到有些粉丝发了今天下午司潮进场的小视频，灵机一动，自己一会儿可以发个司潮弹唱的现场版。

　　司潮今天唱得是黄小琥的《伴》，编曲老师把这首歌重新编排，比原版轻快了一些。

　　司潮穿着白色的连帽卫衣，牛仔裤，像个大男孩一样，抱着吉他坐在舞台中央，灯光从他拨弄琴弦的手指一点点往上挪，喉结、下巴、薄唇……最后停在他那双清澈的眼眸里。

　　现场渐渐安静下来，徐青柚清楚听到旁边的女生深深吸了口气。

　　整首歌难度都不大，但司潮就是有一种能把歌曲唱出画面感的能力。

　　……

　　就算我以后变啰嗦，

　　就算我老了有病痛，

　　我想你还是会照顾我到最后，

　　隐藏脆弱不眠不休，

　　没有辛酸没有遗憾，

　　什么是陪伴什么是心安，

　　你是答案。

　　唱到这句时，司潮的目光扫向台下观众，落在贵宾席某个位置。

　　徐青柚其实不确定司潮是否在看她，但她还是认真回视。

　　台上的人低下头，唇角扬起，眉眼间的温柔笑意让徐青柚旁边的两个女生又倒吸了一口气，其中一个实在没忍住，嘟哝了一句，“啊我死了！”

　　徐青柚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手机，心头有些悸动，早就忘了要拍视频的事情。

　　之前坐车的时候，车载广播偶然放了这首歌，她当时随口提了一句，“这歌词不错。”

　　没想到他就记住了，徐青柚有些自私的想，以后这首歌只能给她一个人唱。

　　司潮作为下半场人气最高的嘉宾，弹唱完被主持人留下来进行小小的互动。

　　“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潮哥有什么新年愿望吗？”主持人问

　　司潮：“希望新的一年能把前年没完成的愿望都完成了。”

　　全场顿时笑成一片，每年唱完歌都附赠几个段子，也是没谁了。

　　主持人笑着追问：“前年什么愿望没完成？”

　　司潮想了想，“也没什么，就是有一样想吃的水果一直没吃上，希望新年可以吃上。”

　　徐青柚：“……”安安稳稳的唱首歌说几句祝福不行吗？非要骚一把，她捂脸埋进掌心，已经不想看台上的人了。

　　主持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但台下已经有粉丝猜到了，喊道：“柚子柚子！”

　　主持人；“是柚子吗？”

　　司潮点头，“是。”

　　徐青柚；“……”

　　主持人已经习惯了司潮不按常理出牌，笑着对台下的粉丝道：“记住了，你们潮哥要吃柚子，现在种柚子林还来得及……”

　　全场又是一阵大笑，司潮摆手，“也……也吃不了那么多。”

　　徐青柚心说求求您老赶紧下去吧。

　　“哥哥太可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哥哥太逗了，工作室为什么不给他吃柚子啊啊啊！”

　　旁边的两个女生此刻都是一脸姨母笑，就连前排坐着的几位领导都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前面的徐晋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向徐青柚。

　　徐青柚淡定地与他对视，但她知道她此刻从脖子到耳根都是烫的。

　　徐晋难得勾了勾唇，粉丝们都以为司潮是在开玩笑，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毕竟以他对徐青柚为数不多的了解，她是不会坐在这里看跨年晚会的，除非和他一样，是有认识的人要上台表演。

　　徐青柚抿唇，不管刚才怎么害羞，面对外人的时候都要淡定。

　　很快就是新年倒计时，所有的表演嘉宾上台一起迎接新的一年，司潮站在C位，他却眯着眼睛，一直往徐青柚这边瞟。

　　徐青柚在心里叹气，明年不来了，太刺激，她受不了。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在家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