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笼中10
警卫队a和b那些人根本无暇顾及赵希她们生死，现在的情况，自己能活都好了。
他们推开机舱一个个扑出去，在海水里浮沉、不断游窜，防止被直升机往下沉的气流卷入海底。刚好几个巨浪翻来，竟然全都不见了踪影。
不断下沉的直升机里，赵希闭着眼在水的浮力下漂了起来。此时她还陷在昏迷，肺部无法吸收到氧气的痛楚不断冲击她，那股剧痛让她就要不能承受，再不醒来她就永远醒不来了……
小小的“碰！……”一声，她脑袋撞到机身，终于打开那道混沌魔障把她冲醒。
她“瞪”一下睁开眼睛，下意识抬手捂着口鼻防止自己喝水，异常惊恐看周围，她怎么会在水里！
闪过一个想法，她是不是又被那些人折磨了。但好像不是，这明显是一个直升机的内部，看见附近还漂浮着很多人，他们都双眼紧闭，样貌痛苦，鼻子咕噜咕噜出着气泡。
她吃惊得不行，情况不容她多想。刚好面前飘着一只笔，她手一扫拿到，向着彭与就游去，用笔用力插他胸膛！
插第二下的时候彭与快速睁眼，醒了瞪大眼看她，这什么情况！
他刚刚也有很想要醒来的感觉，只是怎么冲那条线都还差一点。如果不是赵希，大概会永远醒不来。
他也快速一手捂着嘴，双腿开始游动，手指指着直升机出口处。
意思是我们快出去！
赵希赶忙摆了下手，要游过去程豪处，一游近用笔插了他几下……然后旁边刚好贴着颜舒，她只顺手插了一下。
彭与见这样，只能也找来锋利东西插醒一些人。
赵希又弄醒两人感觉极限了，不行了。彭与直接游过来扯着她手臂游向出仓口。
直升机已经下沉了好一段，两人开始升上去，身后陆续也有些人。
升上来也用了些时间的，如果不是彭与扯着赵希，赵希可能升不上来。海面上，赵希双手紧紧抱着彭与脖子大口喘着空气，“呼……呼……”
差一点点就窒息死亡，既痛苦又压抑，还有一种发自灵魂的不甘……
彭与手掌摸了把脸上水，看着赵希在笑，见赵希脸上黏着湿发，抬手帮她轻轻弄了下，他感觉实在刺激得不得了，好久没这么接近死亡了。
在那个废弃监狱不算，如果不是赵希在，他拼半条命能逃走，但赵希不能。
但刚刚真的差点死了，如果不是赵希插醒他，他大概真的永沉大海，此时浑身血液还在沸腾，心脏砰砰快跳。
赵希看见彭与笑，弯着湿淋淋的清澈大眼也在笑，脸上梨涡很美。她高兴是因为刚刚一个警卫都没看见，周围看过也没有，上空没有发现其它直升机……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们自由了！
真的自由了！再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这时程豪浮了上来，喘着半条命对赵希竖大拇指说，“就……就说你是命长的！……你，还不信？”
赵希笑眯眯点了下头，但没接话。
陆陆续续浮上来些人，赵希数了下，连上自己，十二个……三个女、九个男。她隐约记得有人说过一共二十一人完美结合。
看来，在刚刚的直升机里，有九个人永远消失了……
……
做了坏事的小型直升机上，一个俊美得不像话的男孩，平静看着面前视频，那是加长版直升机里的影像，他是怎么做到的无从得知。
此时他眯着凤眼看着视频里赵希醒来，开始惊慌失措，但还是坚定用笔插醒不少人……
救了这么多人……
看着、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感兴趣，又侵略性的笑来，有点意思，看来有得玩了。
……
赵希她们十几个人泡在接近零度的海水里，无依无靠，这时不知谁嘀咕了一句，“如果有鲨鱼来就死翘翘了……”
大家交谈起来，“现在怎么办？这水好冷，我浑身都僵了。”
“谁知道这大概是什么位置？”
“这谁知道！不如大伙快游，看看附近有没有小岛之类的。”
一致赞同，彭与在衣服上硬撕了几条布，连成短短的一条绳。把赵希和他的手臂绑起来。
颜舒一直都没有说话，样子有些晃悠，见彭与没有要把她绑上的意思，小声叫了彭与欲言又止，“彭与……”
彭与看都没看她，带着赵希她们开始向一个方向游，碰碰运气。
颜舒眼都红了，只能跟上。
如果有条邮轮或者大船，小船也行，那赵希她们会坐在上面赞叹大海的美景，真的很美。但现在她们无暇顾及，更美的大海，在随时有生命危险之下，都减分了。
不知游了多久，赵希真的不知道了，只知道不断游。海水越来越冷，彭与想了想，嘴里呼着热气说，“前面远处大概有冰山。”
赵希冷得嘴唇都发黑了，点点头。
彭与用冻僵的手盘了下赵希挡着眼睛的发丝，看着哆嗦的赵希，“坚持……赵希。”
赵希呼着气又点点头，顺着彭与发力方向尽力游着，因为不时会有海浪涌来，幸好彭与把她们俩手臂绑起，不然两人早冲散了。
其他人离他们都有些距离，被浪冲得散开，但好在还能看得见，大方向也没变。
又游了会，彭与抬起头不断扫看周围，竟然被他发现好东西。他杨起嘴角指着远处说，“赵希你看，那有一块冰，我们游过去上去歇歇脚。”
这么冰冷的海水对于女孩子的身体来说伤害很大，赵希一直都在硬撑，一听能歇来了点精神，赶紧跟着彭与游。
到了冰边彭与先把赵希推上冰块，这块冰不是很大，接着他也爬上去，两人马上躺在冰块上喘气。
躺了几秒钟侧转头看着对方情不自禁的笑。
后面的人见了加快速度游，程豪是最快到达的，他准备也爬上去歇歇。
但不行了！冰会沉！
这块冰不能承受三个人的重量，他没有硬来，说，“哈哈，我有那么重吗？”
彭与被弄得差点翻下水，把赵希扶好说，“别再弄了啊！自己去找一块。”
程豪失笑四处看还有没有冰，还真被他看到一块，不过有些远，他欢乐着游过去……
半路上竟然见到两条半大的鲨鱼，向着他游来！
“卧槽！鲨鱼！……有鲨鱼！……”他边大叫边快速往回游，这下真死翘翘了！
颜舒刚好游到赵希她们冰块边，一听撑着手就要往冰上爬，冰被她压得差点又反了。
坐着的彭与赶紧一下把颜舒踢了开去，他淡定说道，“会沉。”
颜舒吃惊看着彭与，他竟然这样对她，她喘着气着急了，“不会的！鲨鱼就要来了！彭与你就让我上去吧！”
继续爬，她真的好怕。
彭与没说话，只是又把她压在冰上的手踹了下去。
程豪呼啦啦向着这边游，海面上两条鲨鱼的鱼鳍越来越近，颜舒急死了，大叫，“彭与！你不能这样对我！让我上去，求你了，赵希！赵希！我错了，让我上去吧，我比程豪轻，冰肯定不会沉的！”
赵希默默无声看着颜舒，就她刚刚半个身子撑上来冰都要反了，还说不会沉，睁眼说瞎话。
让她上来不可能了，她又不是傻子。
颜舒看着越来越近的鲨鱼哭了，“彭与，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好不好？让我上去好不好！”
彭与幽深的双眼只微微扫了下颜舒脸马上移开，突然讥笑，一点不犹豫继续踢开。
赵希皱眉想了下，把兜里那支笔拿了出来，抛给颜舒。
颜舒一把抓住了，开始呜呜哭着，彭与心太狠了。
程豪边游边从裤袋掏武器，他可不笨，从直升机游出来时顺手捉了个锋利的机身片，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他迅速反手刺向咬他的鲨鱼鼻子，狠狠刺了一下。鲨鱼受伤吃痛马上飞快游走。
但他手臂还是被咬中了，他喘着大气庆幸只有一条鲨鱼攻击他，如果是两条，不死也一身残。
另一条游向了最近的颜舒，颜舒哭都忘记了，惊慌失措看着鲨鱼快速向她游来，脑袋里一片空白。
赵希发现了，赶紧大喊，“眼睛！鼻子最脆弱。”
颜舒才回神准备对付鲨鱼，鲨鱼已经到了，“啊！……”她腿被咬中，手中笔狠狠乱插。
但这样作用不大，没中要害鲨鱼依然咬着她腿。
她边哭边忍着痛，弯腰插向鲨鱼眼部，鲨鱼眼睛受伤马上放了嘴。
但它不甘心，加上受伤愤怒，它加快速度咬向另一个人，一个男人被它硬生生咬着腿拖走了，那男人“哇哇”大叫着很快不见了踪影……
颜舒吓得脸无人色，哭得浑身打哆嗦。
程豪一只手受伤，见鲨鱼都走了，马上转回头扑腾着，向他发现的那块冰快快游去。上了冰就好了，再来几条鲨鱼他真的死了。
颜舒咬着唇忍痛，手里紧紧抓着笔毫无办法，她腿受伤了，痛得不行。她知道，有血腥味会引来更多鲨鱼，刚刚是半大的鲨鱼只有两条，如果来一群……
她怎么办！她求，“赵希……我腿受伤了，游不了，能不能让我上去，你可以游去程豪哪里，你没受伤能游很快的。”
她知道赵希从来心软、善良。
赵希又默默无声看着颜舒，没说话，她真好意思说出口，这就忘记她曾经对她做过什么了。
彭与冷冰冰看了颜舒一眼，转头深邃看着赵希，很怕她犯傻。但就算她犯傻他也不会让颜舒上来，这狠毒女人不配。
那边程豪已经爬上了冰，那是一块很大很大的冰，完全装得下二十人，何况他们现在只有十一人了。
他大喊，“赵希！赵希！快过来！这冰大，安全！”
赵希抬头看过去，然后对彭与说，“我们划过去。”
彭与杨了下嘴角马上上手划水，这就对了嘛，什么人能帮，什么人不能帮，心里要有成算。当然，他是谁都不帮的，他心就是这么狠。
在冰上用手划水虽然慢点，但安全，谁知道鲨鱼什么时候来，又游得闪电似的快。
颜舒无奈又恨只能跟着游，身后远处其他人也快速游着，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快点爬上冰去，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颜舒腿虽然伤了，但这不是随时要命的时候吗，竟然比赵希和彭与还快上一点，她上了冰赵希才到，赵希小心站起来跳上大冰，彭与马上跟着。
程豪过来，笑着对赵希说，“小心被冰住了。”
躺着的颜舒听了马上忍痛移了移，身上还湿哒哒的，一会就要和冰块冰在一起了，她猜如果她冰住了大概会没人帮她弄开。
赵希在冰上坐下，转头看着那边向这里游来的七个人，发现有一个男人特别远，大概是之前鲨鱼来了条件反射游开的，但也游得太远了。
近一些的已经游过来爬上了冰，呵呵笑着平躺着看碧空，天空一朵朵白云涌动，真美！逃过一劫真美。
赵希无意识看向大海，竟然貌似看见鲨鱼的鱼鳍！她眨了眨眼再看仔细，还真是！
赶紧向着游来的人喊，“快游啊！有鲨鱼又来了！”
彭与面无表情看着游来的人，计算了下最远的那个男人距离，轻轻微了摇头，凶多吉少了。
“啪啦、啪啦……”较近的三个人气都不透了死命游，也上了大冰。
还有最远的那个男人还有一段距离。
赵希默默无声看着惊慌游来的男人，他拼尽了力气，差不多了，但鲨鱼也差不多到了。
赵希总是下意识想做好事，只为了消除她以为的身上邪恶，她想都不想站起来，在冰边微微伸手，她准备一会拉那人一把。
淡定坐着彭与见了不自觉拧眉，深邃看了她一眼，哎……
站起来上前扯了她一下，把她扯到冰里面一点，换了自己在冰边准备拉那男人。
赵希原本被彭与扯得愣了下，以为彭与不赞成她这样做。但看彭与自己站到冰边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帮忙，她笑了笑马上紧紧捉着彭与手，防止他被扯下水。
程豪见了毫不犹豫上前，扯着赵希手，刚刚爬上冰的人也看着不断游来的男人，有两个男人想了想摸了把脸上水，过去蹲着扯住程豪手，也想帮帮忙。
彭与没空管身后，观察着拼命游来的男人，随时变换位置，好方便以最快速度拉他。
冰上坐着那个女人一直闭着呼吸注意鲨鱼的距离，已经很接近海里男人了，她紧张得大叫道，“哎呦！快！快！”
来了！
彭与闪电般伸手捉住男人手拉他，但最近的一条鲨鱼也刚刚好咬住男人一只脚，死死咬着扯着他。
两边用力互扯着，那男人痛得快晕了，惊恐得“哇哇”大叫。
程豪大喊，“帮忙！”
剩下躺坐着的几人连滚带爬过来扯着人绳尾巴。
水里男人害怕得哭叫，“不要放手！求你们不要放手！”
放手他会尸骨无存，十几条鲨鱼在接近他了。
三秒后，惊天动地的痛苦叫喊，“啊！”“啊！……”
男人终于被扯上来了，但他小腿以下，没了……水里那条鲨鱼咬着他的脚游走了！
全部人震惊看着他喷血的断腿处，简直不敢置信！浑身发冷！
是镇惊他的血！那血不是红色，是橙色的！……
发生了什么！……
赵希马上看程豪，他手臂还有些血迹，细看能发现也是橙色的！再看躺冰上的颜舒，她腿边也有血融进冰里，也是橙色。
扯那男人的时候人绳尾端那男人曾重重坐下冰块，“砰”的一声很响。
现在大家被橙色的血液惊吓得连呼吸都轻了，听到很轻的“霹雳……霹雳”声，是冰被坐裂了！
“霹雳！……霹雳！……”冰继续裂着。
程豪大张着嘴，惊讶得感叹，“噢！买！噶！”
彭与马上蹲下仔细看裂痕，预测着，一会他说，“都在一里等冰分成两块一定会沉！不想死一块分一半人。”
大家听了，思考了都不知有没两秒，几个人眨眼间滚了过去。
剩下赵希、彭与、程豪、暂时不能动的颜舒，完全不能动的断腿男人……
在生死面前，大家看得很清楚，就那断腿男人流出来的血量，马上就要引来大危险，就现在围着他们转的鲨鱼，也要折腾他们那块冰上的人很久。
他们并不认为自己自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程豪低头看着冰上一大片橙色血液，血腥味扑鼻而来，他淡笑了声。又看着那边已经六个人，他如果过去了那块冰很大可能会沉，这边虽然危险，但至少暂时不沉……
还用选吗？
那边的六个人死死盯着彭与他们，害怕极了彭与他们过来这边，如果过来了一会大家都要葬送鲨鱼腹。
赵希没管这些，默默无声拿了一边彭与之前撕的衣服条，过去帮那痛叫着的男人绑紧伤口上部分，防止他失血过多而死。
那男人看着赵希给他绑，咬着牙不痛呼了，死死硬撑着。
这时冰裂得更快了，“霹雳！……霹雳！……”
一分钟后，两块冰分开了……
赵希刚刚帮那男人绑好腿，她抬头，清澈的大眼看着另一块冰上的人，那六个人也看着她们，两块冰慢慢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