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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蛋。”北辰玲无语的看她,“我们这是昨晚被天凤,不对,是女皇陛下召去彻夜聊天了。”

  “聊天?聊什么?”

  “还能聊什么,还不就是问问我们在那边的所见所闻。”北辰玲说着,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一滴生理盐水,“唉,不说了,我睡觉,到了再叫我啊。”

  “去吧去吧。”

  ……

  叛乱军大本营所在地,恰好是曾经的叛乱军所在的大本营,依塔寺城,那里有一个标志性的建筑,北域唯一座寺庙,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只信奉真神奥赛拉的北域,这座寺庙供奉的佛已经成为了一种历史,成为一个旅游观赏物。

  此时这座寺庙里住着的,便是司舟等人。

  就在歌沧澜他们启程前往伊塔寺城的时候,已经连夜制好了第一批药的申屠默寒也带着人飞往了此时的瘟疫病患聚集地——与伊塔寺城方向相反的翰海城。

  无数的患者翘首以盼的等着申屠默寒来救他们,并且因此心情愉悦,暗道真神保佑,他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福,必然不是那些自私自利想要他们去死的人能享受的起的。

  到达伊塔寺城花费了一个白天的时间,进入伊塔寺城前首先要进入前面好几个已经被叛乱军占领的城镇,那里有叛乱军的军队和防卫设置,远远的,在飞艇上,歌沧澜就看到了飘荡的叛乱军的军旗,在很多人眼里,那是背叛的象征。

  叛乱军很显然注意到了这艘飞艇,并且一开始企图让他们迫降,因为他们不知道飞艇上都是什么人又有什么,不过很显然,有人让他们收手,所以他们的飞艇畅通无阻的到达了伊塔寺城。

  飞艇在空旷的地界降落后,四周的人缓缓的围了过来,大部分都是普通居民,小部分是穿着叛乱军军服的叛乱军人,他们没有恶意,却也保持着最高的警惕。

  歌沧澜才下来,司舟便带着人大步的穿过人群走了过来,这位少年的改变比天凤还要明显,曾经稚嫩的小狼似乎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成熟了起来,他穿着黑色的高筒靴子,深色的跟特种部队类似的军装,小麦色的皮肤,整个面貌轮廓都深刻了起来似的,变得刚毅而成熟。

  歌沧澜注意到,他身后跟着的人,有不少还算眼熟的面孔,他们是曾经在网站上响应了北若的号召,跟阿格尔他们一起跟歌沧澜到北域边境去的那些人,在歌沧澜的训练下,有了一定的身手,甚至因为那时的虫袭事件而变得有别与普通人对真正的虫的一无所知,变得勇敢起来,要知道,在战场上,最怕的就是出现没见过血的兵。

  他们当然还记得歌沧澜,并且记得十分清晰,所以在看到歌沧澜的一瞬间,哪怕早就知道来人是歌沧澜,他们还是瞬间腿软了,好在训练的不错,而且周围很多属下,所以表面上还是看不出他们内心的苦逼的。

  司舟站定在歌沧澜面前,神色激动又复杂,双拳握得很紧很紧,“对不起。”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不少人疑惑,歌沧澜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不过这不是重点。

  “'对不起'这种廉价的东西对我来说没必要存在。天琅在哪?”

  “三皇子不在我这里。”司舟说道,微微的朝歌沧澜所在的方向伸了伸手,“我有事跟你说,我们到屋里去,你也需要吃点东西。”

  歌沧澜没有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天凤很危险。”

  这句话提起了歌沧澜的兴趣似的,她眉梢微不可查的挑了下,抬脚跟着司舟去了。

  一群人跟在歌沧澜身后,交换着眼色,天凤说司舟有问题,司舟说天凤有问题,到底谁真谁假,他们还真不知道。

  歌沧澜救过司舟一命,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可谁又能保证,狼崽会一直谨记这一救命之恩?至于天凤,人都是会变的,以前她或许是一个善良怯弱的人,可如今她是一国女皇,很多压力都会迫使她改变,比如这次的瘟疫事件,若是以前的天凤,怕是做不出这种类似大屠杀的事吧?

  司舟带他们进入一栋别墅,亲自给歌沧澜倒了一杯热水,这水很珍贵,十分的珍贵,因为水资源都来自王权那边,发生叛乱后,他们虽然因为这边居民众多的原因而没有全部停掉,但也稀少的很。

  “说吧。”歌沧澜坐在司舟对面,准备听他怎么说。

  ……

  针筒把药物打进一根根血管中,很多病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申屠默寒的出现让他们心安的原因,所以很多原本觉得快要死掉的人都觉得整个人舒服了。

  申屠默寒带回来的草药已经最大程度的提取了它们的药用价值,勉勉强强足够每人注射上几支,而这些,足够让他们健康起来。

  一直忙到深夜,第一批药物才注射进每个人的体内,威廉在注射完最后一个人之后,也顾不得地上脏,整个人摊在地面,“简直比在研究院里做实验还要累人!”主要是那些人因为申屠默寒的原因,太热情了,简直招架不住啊!

  慕容云绝坐在一个姑娘贡献的儿童小凳子上,看向一旁正在收拾东西的申屠默寒,“院长,东西放着我们收拾,你去休息吧。”

  申屠默寒深呼吸了一口,觉得肺部累的抽疼抽疼的,“大家都去休息吧,这些东西,明天再来收拾。”

  “好。”所有人都太累了,迫切需要水和休息。

  夜正深,天空的投影明亮。

  第二天。

  一声尖叫揭开了这一天的帷幕。

  发出尖叫的人是研究院的一个实习科学家。

  正在睡觉的人被惊醒,跑出来看情况后,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这个城镇里的人不算少,有好几千个,原本患病的人们虽然病恹恹的,但是至少还活着,多少有点人气,然而此时,这个城镇到处都透露着一种不正常的寂静和死气……

  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V49

  气氛在一瞬间变得诡异紧张了起来。

  申屠默寒姗姗来迟,他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正在擦的眼镜,站在楼房前的人们看到他出来,也没有出声,只是往两边退了些,让出路来。

  申屠默寒察觉到了不对劲,脚步一顿,戴上眼镜,“怎么回事?”

  “……街上都没有人……”威廉顶着鸡窝头,呐呐的说道。

  不仅仅是没有人,还蔓延着一种很古怪的死气,这种安静不对劲。

  申屠默寒眉头拧了下,好一会儿出声,“去敲敲他们的门。”

  威廉等人点头,分别往附近的几栋楼房走去,结果一样,无论如何敲门都没有人回应,强硬的打开,进入翻找之后,都在各间卧室里找到了那些人们,他们平静的躺在上面,像是睡着了……

  每个研究者的脸色都一寸寸的白了下去。

  都死了。

  整个城镇里的几千个病患,全都死了,没有一个活着的,他们都摆着一种沉睡安详的姿态,仿佛是安心的做着香甜的梦死去的,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的死去。

  死的人都有共通点,那就是他们都得了瘟疫,他们都在昨天被注射了研究院带来的药……

  ……

  歌沧澜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听司舟讲话,关于天凤的坏话。

  “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一走,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把很多忠诚善良的将士都革了职,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是为了北域!我看她分明就是故意要这样做,也好让她的人遍布各个部门!”司舟义愤填膺的说。

  黑青丝在一旁听着,听完嗤笑了一声,她虽然跟他们都不熟,不过听司舟的话,站在客观的角度来看,这一点点问题完全无法说明天凤是好是坏,先不说司舟怎么能知道那些被革职的人是不是真的善良忠诚,天凤作为一国之主,这么做,培养自己的势力和人,理所应当,反倒是司舟显得可笑小家子气了起来。

  司舟狠狠的瞪了黑青丝一眼,“这就是那个女人的高明之处!她做的每一件坏事,在大多数人的眼里都是理所当然的!殿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是请你相信我,如果不是被逼到了极点,我不会发起叛乱的!”

  司舟一向都不是个很会说话的人,这一点倒是不符合天凤所说的,他善于蛊惑人心,当然,这也可能是一种假象,到底谁对谁错,谁说真话,谁说假话,还不一定。

  “说说天琅的事。”

  “三皇子没有在我这边。”司舟想都没想的说道。

  “你见过之前回来的阿格尔?”

  “没有。”

  “那你知道天琅对我的重要性?”歌沧澜看着他,黑亮的眼眸深如幽潭,仿佛一眼便能看透人心,叫司舟不由得拳头微微握紧,有些紧张了起来。

  “我大约猜到了,不然以你的性格不会专门来这么一趟。”

  歌沧澜看了他好一会儿,意味不明的说了声,“很好。”然后转身离开。

  其他人不明所以,古怪的看了眼司舟,跟着出去了。

  司舟在原地,好一会儿缓缓闭上眼,重重吐了一口气。

  这夜除了歌沧澜之外,其他人都因为在叛乱军的领地中无法熟睡,人心隔肚皮,天凤和司舟两人一开始在他们很多人心目中都是弱者,一眨眼,一个是北域女皇,一个是叛乱军首领,一下子仿佛调转到了强者的位置上,所以对于双方,其实他们都无法信任。

  一夜很快过去,索性没有发生任何突发事件。

  平静直到中午。

  百年不变的蔚蓝晴空投影依旧,虚假的云朵卷在各处。

  听说,那些原本要被处死的瘟疫患者因为申屠默寒而有希望捡回一条小命。

  可是结果仅仅一夜,那些人又因为申屠默寒全死了!

  于是这个消息出现之后,网络上诡异的沉默,没有人发表一条评论,因为这人是申屠默寒,一直以来都是国民男神和国民支柱的人物,他从来没有犯过错,而现在那几千个患病者的死亡,谁也不知道该如何评论他,哪怕是那些病患身体健康的家属们,也是一时间无语凝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如果是其他人,他们大可以立马大闹要求杀人偿命,可,这人是申屠默寒啊!

  这件事该如何处理让北域相关部门也陷入了两难,按照北域法律,医生害死病人,哪怕那病人已经身患绝症,可只要病人身上有人为导致死亡的迹象的时候,医生就是杀人,就是犯罪。

  当然,以北域如今这种情况,这条法律用在这件事上也是没什么权威性的,因为本来如果没有申屠默寒,那些病患也是要被处死的,现在只是从王权的手,变成了申屠默寒的手罢了,可也真是因为如此,才叫人这样震惊到无法开口。

  歌沧澜听到这个消息,眉头微微蹙了下,“知道具体情况吗?”

  “没有。”这种情况出现,大概连天凤那边都在苦恼怎么处理,哪会有心思让人把情况在网上解释清楚啊,再说了,人们都沉默着,不追问,他们也就不急着出来说话了。

  这时,司舟大步的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气愤的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肯定要出问题!这一定是天凤的诡计!她拔除了那些对她存在异议的人之后果然把目标指向了博士!博士对于百姓的号召和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远胜于她,她肯定心存不满!”

  黑青丝这次倒是有些赞同的点头,正常情况下,坐上高位的人难免就会开始*膨胀渴望一手遮天不允许其他人抢光环,所谓功高盖主的人活不长也是因为如此,而申屠默寒,那绝对是一个帝王的眼中钉肉中刺,也只是因为之前对王位和北域的丝毫不看重的奇葩帝王北域王的原因,所以申屠默寒才能这么轻松的专注于他的科研,不需要在阴谋诡计上跟别人较量。

  歌沧澜看着气愤的司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凉凉的看着他,司舟表情渐渐的僵硬了起来。

  “看来你对天凤的意见确实很大。”歌沧澜意味不明的说道。

  “我……”司舟张了张嘴。

  “记得我以前都跟你说过什么吗?”

  司舟脸色渐渐白了起来。

  歌沧澜却还继续,“这句话不止跟你一个人说过,我可以把一个人捧上天,也可以让他跌入泥潭。”说罢,她冷冷的收回目光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随后想起什么,脚步顿了下,“把天琅给我找出来。”

  黑青丝立刻跟上,只是神色不免古怪的多看了司舟几眼。

  司舟站在原地,看着歌沧澜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眼球渐渐浮上血丝,拳头攥的死紧,“对不起……”

  他只是……想让你留下来……

  他想让她留下来,因为他知道歌沧澜不会带他走,就像她没有带她到黑海那边去一样,所以,他只好选择这样的方法,自私的,奢求的,希望把她留下,哪怕把北域搅的乌烟瘴气,他也要阻止歌沧澜找到能治好她身体的药,太自私了,她救了他。可他却无法控制的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该怎么办呢?他无法控制啊,舍不得,太舍不得了,他什么都没有,只有她,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如此执着,明明,她好像从未对他温柔过……

  ……

  研究院。

  申屠默寒抿着唇,手上拿着试管,在几台仪器之中,来回走动,不停的做着实验。

  威廉和慕容云绝站在实验室门口,神色担忧,他已经在实验室里待很久了,一直在检查到底是哪一个步骤出了问题,出了这种事,人们或许不会说什么,但是不需要别人说什么,申屠默寒就已经够难受的了。

  他原本就是为了救他们才赶回来的,可结果一眨眼,他变成了害死他们的人,这一点,要接受起来是很痛苦的。

  天凤在两人后面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博士怎么样?”

  两人回头,慕容云绝摇了摇头,“还在找原因。”

  天凤皱着眉,眉心锁着愁,“黑海一向是我们这边无法跨越的地界,也许那些草药没有问题,博士也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接受草药的人不对罢。”

  慕容云绝蓦的愣住,看着天凤,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在阿格尔他乘船再次进入黑海后,派人沿着阿格尔说过的路线前进,结果,和以前一样,黑海似乎有意识的,在拒绝我们的靠近。”她叹了一口气,身后忽然出现了几个身穿军装的人,在两人疑惑的视线中,天凤缓缓道:“我担心这件事后人们虽然不会出声指责博士,但是他在人们的心中还是留下了一个疙瘩,越是完美的人,在他们眼里就越容不下一点疤痕,所以,我想先把博士关起来,给他们演一场苦肉计。”

  慕容云绝一怔,立刻出声,“不,没有这种必要,院长不会在意这种事,他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得到他们如何的尊敬崇拜,而且……”

  “有必要的。”天凤看着慕容云绝,一字一顿,认真的道:“很有必要。”

  ------题外话------

  妞子们中秋快乐!黑锅明天坐车回广州,嗯,但愿我不会晕车QAQ!

  50

  治疗瘟疫的药物中,含有一种非常不易发现的类似于安眠药但比安眠药毒的致命物,它会致使人犯困,以至于注射了药物后的人们纷纷回到住所处去睡觉,以为这是注射药物后的正常反应,而只需要几个小时,它便会让人悄无声息的在睡梦中死亡,所以导致这一场谋杀寂静无声,措不及防。

  申屠默寒因为过于内疚而要求入狱反省的事一传出,原本寂静无声的网络就沸腾了起来,大部分的人都在为申屠默寒说话,认为那只是意外,他不需要愧疚,那些人就算没有申屠默寒也是要死的等等。

  “这种事可不像是那男人会做的啊。”黑青丝挑高了眉,看着那些报导,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如果说是其他人或许有可能,毕竟这一死就是上千人,可那是一个看起来正常的隐性蛇精病患者,也许那蛇精病会有点内疚,但是绝对不会说内疚到无法承受这种地步,最多也就查明事情真相,然后好好发一顿脾气就完了。

  就算黑青丝不喜欢申屠默寒,她也是可以猜想到的。

  歌沧澜冷冷的看着,眼中满是冰冷的叫人难堪至极的讽刺,她知道的,她知道的,事情不止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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