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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先斩后奏。总监揣着火气的声音隔着玻璃门都能听到,路渊从工位上起身,凑近几步围观,接着就听到余情大大方方的回答,“都是为了项目好,要是能及早促成投资,对您也有好处。”

  总监早晨收到余情通知形式的摊牌,那个下午就在办公室接待了投资人代表。余情和陆容音约好今天在公司开会,路渊反手截胡直接让人早两个小时过来。

  投资行业巴掌大的地方,路渊不让声张旁人自然是不明就里。可总监与余情在行业内的时间久,投资人代理递出名片,这背后坐镇的大老板便一目了然。余情站在总监办公室里朝外看了一眼,正巧对上路渊有那么些得瑟的神情。

  说来也巧,路渊觉得这一日可谓他的幸运日。酒吧老板前两天给了他回信,表示已经通知了乐队可以开始演出,第一场就是今晚。这事儿余情没有对他提起,路渊自然也当作不知道。

  一个多小时的会议结束,总监明白这场投资背后可能是路渊帮着余情,因此对投资和项目的事情不再为难。会议结束,总监一改先前的态度,先是在众人面前说起这次的投资多亏了路渊,挑明功臣只有路渊一个。随后,他又交代兰兰要继续跟进,帮余情分忧解难,俨然一副项目稳如泰山的架势。

  余情从总监办公室出来后走到路渊面前,借一步说话。

  路渊跟着他走进办公室,转身关上门后勾起嘴角,没等对方开口便主动说,“以后你想卖项目,我给你找投资人,用不着应付那些心里揣着想法的人。”

  余情面上没有露出想象中的喜悦,他转身拉上百叶窗,看着路渊问,“什么时候卖出去的?”

  “你生病之前基本上就敲定了。”路渊收起上扬的嘴角,满腹不解,“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一声谢谢?”

  “…”余情沉默几秒张开嘴,语气复杂,“嗯,是应该谢谢你,你又帮了我一次。”

  什么叫‘是应该’?路渊等着道谢与感激,谁想却又换来余情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你什么意思?”

  还没等余情开口回答,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是陆容音。

  会议过程中,对方投资意图明确,总监看项目的发展已成定局,心生一计想将功劳归在路渊身上。

  余情在开会前提及陆容音,总监则在会议现场敲定了路渊引来的投资人,铁板钉钉,丝毫不给别人留机会。这本是投资行业的大忌,毕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应该为客户寻找最为妥帖的投资人,使利益最大化。

  余情不好当面驳总监的话,暗示可多思考一些时间。总监心意已决,与投资人连连握手,心中自有算盘:讨好了路少爷是一方面,更主要可以避开余情先斩后奏架空自己的行为,留以颜面。

  两害取其轻,余情只好以项目卖出为首要目的。他在会议结束时通知陆容音有了确定的投资人,因此所有的规则都得更改,如果还要继续投可能得三方协商。

  陆容音这会儿将电话打过来,余情仔仔细细为他解释目前的情况,连声道歉。

  一报还一报,余情的先斩后奏换来总监釜底抽薪,办公室外的组员因项目卖出去而高兴不已,可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心中清楚。

  路渊站在余情面前听他讲电话,越听越气,怎么都见不得余情这副谦卑的语气?

  他对陆容音确实有些敌意,来自雄性生物对领地和所有物的抗争意识,可退一步讲对方举止妥帖、做事也算周全,路渊此时心里怨得是余情这两套标准,两种态度。

  以前那些个小情儿也没见哪个这么不让人省心,周围苍蝇飞来飞去一点自觉都没有?

  路渊胸口发闷,伸手拿过电话直接挂断说,“项目都卖出去了,你有必要还跟他这么说话吗?你明知道他有想法,还这么想把项目卖给他?你口口声声跟我说尊重,你和他这也是互相尊重?”

  余情被挂了电话一阵错愕,情绪也开始在眼底堆砌。他微微抬起头与路渊对视,“我必须为整个组负责,面对投资人促成项目买卖是第一位。就算他心里的想法再脏,那我也得笑脸对他,这是我的工作。”

  “那我就不明白了,都是卖了项目,有什么区别?”

  愤怒,沮丧,剩下的是不可名状的复杂…

  余情咬牙深吸一口气,沉默片刻移开视线,那份复杂他自己都有些不明白。

  路渊伸手捏住余情的下颚,迫使两人重新四目相对,“有什么区别?说话!”路渊火气上头时可不会‘各自安好’,他用自己那对如猎鹰般锐利的眼睛看着余情,咄咄逼人,“你跟我说清楚,怎么他可以投项目,我就不能买?”

  “你在酒吧因为我动手,闹到去医院缝了针。后来在赌场又帮我掏钱,带我弟弟出来。这些…我都记着,我也感谢你。”余情推开路渊的手,说的很慢却十分用心,“我的工作就是面对陆容音那样的投资人,有买有卖,互不相欠。”

  “这一点我知道,投资方要是挣了钱,那是他们眼光好,要是赔了那是市场决定的。可这和我投资有什么关系?”

  余情点点头,反问,“如果不是你和我的关系,你会关心这个项目的去向吗?你会想要帮我卖了项目吗?” 余情勾起嘴角冲着路渊淡淡笑了一下,忽然就卸去了全部的情绪,“我不想越欠越多,我还不起。”好似这句话压在了他的心上,说出来就可以卸去所有的情绪。

  “…”

  “但话说回来,就项目本身而言,确实卖给谁都是卖…”余情轻声叹气,重新看向路渊,“无论如何,我都应该谢谢你。”

  路渊保持沉默,直到余情走出办公室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余情从办公室走出来,总监还在夸赞路渊的丰功伟绩。

  他用余光瞥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让余情说几句。

  这一眼满含情绪:自己被架空留下诸多愠色,偷了余情的功劳又暗含窃喜…

  余情这一天,摊牌之时好似赢了,面对投资人又好似输了。“项目这么顺利找到投资,应该感谢路渊…”尘埃落定,余情也只是这样淡淡的总结。话语中有项目卖出去的喜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路渊跟着余情从办公室出来,盯着他的背影耳中再灌不进一个字。

  余情用了‘关系’二字,而相识之初他还对路渊道:咱俩有什么关系?

  仔细琢磨,余情眼中的复杂有了些踪迹。若是小情儿与包养的关系,又怎么会用上‘欠’这个字眼?更别提‘帮’…

  或许余情自己说出这些话时还没有意识,可他口中的‘关系’与路渊心中所想大相径庭。

  路渊始终看着余情,觉得他说出这样的话怕是动了心不自知,因此才有了复杂到难以表达的情绪。

  回想起来,那些床笫之间的动容或许就是前兆,毕竟没几个人能受得了路渊那副没脸没皮的样子。

  这…

  路渊反复思索:余情,真对他动情了?

  4-9

  这个项目多亏了有路大少爷,要不咱们组都得喝西北风。

  咱们得好好感谢路渊,这可是一单大生意。

  … …

  …

  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大多都是对路渊的恭维和讨好。路渊对这种话丝毫不感冒,他做这件事的初衷是冲动下想在余情面前刷存在感,旁人的想法与他无关。

  余情简单和组员寒暄几句,转头又回到办公室继续手边的工作。

  下了班,余情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黑色旅行包,而路渊则在办公室外等他,“走吧。”

  “你怎么…”

  路渊转身朝着电梯而去,低声嘟囔说,“免得你之后又不高兴,我现在先提前跟你说一声。你们可以这么快回去酒吧演出,是因为我答应入股酒吧。”

  余情一怔,停下脚步看着路渊的背影。路渊闻声回过头,伸手抓了一下他的手臂,“快走吧,别让整个乐队等你。”

  一路往酒吧去,路渊有一句没一句解释自己投资‘故里’的事情,眼睛时不时透过后视镜望向余情。路渊言简意赅说酒吧老板做生意想要息事宁人,因此重新开张之后的这段时间也没有再主动找乐队过去演出。路渊找人和周围几个有竞争关系的酒吧疏通了关系,还给了老板一笔资金算作投资酒吧。

  “以后你们想怎么演就怎么演。”路渊现在也算是酒吧投资人之一,虽不像老板那样有话语权,可让余情上台演出的面儿还是足的。

  余情安静听着,随即点点头看不出情绪变化,“原本吹单簧管的那个女孩子过几天就会回去乐队。”

  路渊嗯了一声后看向余情,“那你就只能回去给我演专场了。”

  余情换衣服准备上台,路渊在一旁看着若有所思。

  “等会来找我。”路渊伸手抓住余情的后颈,将他拉到自己怀里,嘴唇凑到耳边低声说,“我坐角落沙发那边,演出结束你过来。”说完,路渊拿起余情换下来的衣服,抓着他的那只手顺势下移轻拍余情的屁股。

  霓虹灯下,重返舞台的乐队演出情绪高涨,而台下的听众也随着音乐的节奏而兴奋起来。管弦乐与摇滚结合,同时还有些古典乐器画龙点睛,乐队姑娘们的身体里充满了力量,全情投入的架势更是让人血脉贲张。

  台上台下一片躁动,唯独坐在角落的路渊好似与一切隔绝,他面无表情盯着舞台上的余情,眼底是冲动,是情欲,是锐利的征服欲,是势如破竹的占有欲。

  吧台处大冉给路渊端来一杯酒,说是老板给的。路渊拉着他想要询问些余情的事情,奈何对方对路渊心存芥蒂,支支吾吾半天道了一句,“你这种天天想着坑蒙拐骗,嘴里没有一句实话的人,我哥早就遇见过,他不会搭理你的。”

  这话要是放在最初认识那会儿,路渊铁定跟他划道说明白,可现在余情睡在身边,全身上下都是他路渊的,用得着多说废话浪费唇舌?

  可听话闻音,路渊琢磨片刻看向大冉,“你知道余情被骗过?”

  “他的事情,无可奉告。”大冉转头不和路渊多说,而路渊则再次看向舞台上那透着冷艳的余情。

  余情身上是一件普鲁士蓝的旗袍,路渊亲自选的料子。

  裁缝为路渊介绍了各式各样昂贵的绫罗绸缎,路渊听了几句说,停了吧。他手指缓缓滑过面前的布料,心中则想着那皮肤的触感,那眼神中的抗拒与欲望。

  路渊端着酒杯却觉口干舌燥,可想起余情口中的‘关系’二字又有诸多迟疑。

  ‘你根本没有能力爱一个人!’,‘除了上床,你什么都不会!’,指责声还在路渊的耳边回响,他或许应该和余情适当拉开距离?毕竟有些东西他没想法,更不想掺和。不是每个人都能将性与爱完全剥离,纯粹享受身体的快感。彼此厚道一些至少应该说个明白,省得以后兵戎相见。

  路渊在心中嘲笑自己,性是他的‘瘾’让他威风凛凛,但爱却是他的‘病’,横亘在他与这个世界之间。

  可怜,可悲。

  路渊若有所思,未回过神时那两个小时的演出便结束了。余情换下的衣服在路渊手里,无奈只好走到角落沙发旁,“我的包呢?”

  “过来。”路渊放下酒杯,伸手拉住余情的手腕,一个使劲将他拖进自己怀里,抱了个结实。“你干什么?”余情套着旗袍很是尴尬,下意识转头往路渊的颈间蹭了两下,原本一个遮挡的动作竟然有了几分乖巧扮相,“这是公共场合。”

  路渊一手落在余情膝盖处,顺势滑到旗袍下摆里,“我有话跟你说。”

  非要现在说?余情应了一声不敢乱动,怕路渊得寸进尺,更怕引起周围人的侧目,“不能等我换了衣服?”

  “现在说。”

  余情无奈叹气与路渊四目相对,“那快说吧。”

  你和我的关系就是包养,我现在给你花钱扯不上‘欠’字。路渊在心里设计了这两句台词,任余情再看不明白心中的情绪,也总归能听明白其中的含义。这话一旦说出口,按照余情的性子八成会和路渊楚河汉界泾渭分明,那时该当如何?

  “你和我…”

  “怎么?”

  路渊笑了。在霓虹的装扮下,余情眼底的冷与皮肤间的热交织缠绕,撩得路渊张口就哑了嗓子失了分寸,甚至丢了腹稿、煞了气焰,“我就是想你欠我的,还不起…也离不开我。”

  余情一怔,看着路渊微微张开嘴,还未开口便被路渊吻了上去。路渊搂着他的身体,手指揉着那件旗袍,鼻息里有些属于余情的香气。路渊捧着他的脸,吻得很轻很柔,唇齿间都是怜惜。余情靠在路渊得怀里,身体有些发软,大抵是刚刚经历了表演消耗了不少力气,亦或者心中有那么些不愿推开他的想法?

  余情起身要去换衣服,路渊随他站起来将酒杯里的烈性酒精一口饮尽,“就穿这件回去吧,我帮你脱。”他搂着余情的腰,看着余情的眼睛,舔着嘴唇低声道,“情情,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为我穿着。”

  大冉说的‘骗’字还在耳边萦绕,但路渊已经骗了余情那么多次,不差这一点?他就是个坏胚子,从里坏到外。

  可…这又怎么能说是骗?路渊看着余情的眼睛,说的不过是心中所想,最真实的话罢了。

  瞧见过相似的扮相,怎会舍得再拒绝?

  尝过他的滋味,怎会想他离开?

  4-10 h

  余情趴在床上将脸颊埋在枕头里,演出的那件旗袍还整整齐齐裹在身上,而路渊则骑在余情的身上。

  路渊将他的两条腿夹在自己的双腿之间,从后面长驱直入贯穿肏弄。旗袍的后摆搭在余情的腰际和屁股上,线条优美。从路渊这居高临下的角度看去十分养眼,更别提后巷紧致的压迫感。

  “嗯 …呜…”余情在性爱中的大部分时间都保持安静,只有路渊疯狂顶弄他那最致命的位置时才会借着喘气时哼吟几声。

  随着两人对彼此的身体越发熟悉,路渊俯身将余情搂进怀里,猛干几十下,“情情…叫两声…”

  余情回过头便被路渊吻得上不来气,身后那处早已被肏软肏湿肏成了路渊的形状。路渊抓着余情的脖颈下颚,稍稍用力便让他涨红脸颊,“嗯…呜呜…别…咳咳…”

  路渊抓起他的一条腿让自己进出更加自如,反复冲着最敏感处进攻。余情的阴茎在身前挺立,前端流出液体滴落在床上,染脏了旗袍、狼狈不堪。“情情,你真好看…”路渊看着他的眼睛,咬着他的唇珠,肏弄他的身体,撩拨他的情欲…

  路渊不管这欲在余情眼中为何物,同时也不搭理对方眼中是否真的存了请。这一切是欲,也是情。

  “看着我…情情…”路渊透过那充满情欲的眼睛却还是瞧见了纯净,怎么这样都不能将他肏脏呢?路渊一个翻身拖着余情趴在自己胸膛上,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舒服吗?”

  余情吞咽口水摇头,身体被路渊顶得发颤,“呜呜…不…嗯…”

  路渊抓着余情来回套弄自己的阴茎,白皙圆润的屁股被他抓出红色指痕。路渊上下挺动自己的胯骨,听到余情这话突然停下来,“不舒服?”

  那一瞬间,余情眼中的情欲转化为渴求,他怅然所失看着路渊,吞咽口水大口喘气。路渊松开他的屁股,一只手捏住路渊的后颈,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颚,“不舒服,那我就不动了…”开口的同时路渊凑上去吻他,下半身那根不安分的阴茎更是以极缓的速度一点一点插进余情的身体。

  余情知晓他在戏弄自己,脸颊的红晕又多了几分,眼底竟出了些愤怒与委屈。好似以本能‘责怪’路渊在这欲壑难平的时候竟然这般婆妈。

  只消这一眼便让路渊称心如意,充满了征服与满足。他舔余情的嘴唇,“舒服吗?”阴茎深深插入余情的后巷中,故意搅动几下,就是不给他痛快,“情情,你要是觉得舒服…我就让你更舒服…”

  余情抬起手压在路渊的胸口,看着他犹豫片刻。突然,余情的手指上移盖在了路渊的眼睛上,不让他再那样瞧自己。“做什么?”路渊不挣扎任由他‘为所欲为’,而余情则凑上去主动将舌头顶进路渊的嘴里,学着路渊的样子吻他,仔仔细细舔过他的上颚与牙齿,像是在品尝个中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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