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医生 ...
“真、真的吗?”
陆芷涵觉得如果现在拿两个生鸡蛋放到脸上, 搞不好真的会熟。
“嗯。”男人点点头,温柔的笑脸给了陆芷涵一种莫名的信任, 她甚至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叫这个名字。
男人微微一笑,问:“既然你也姓陆话, 我想问一下,你认识陆默陆医生吗?”
听到熟悉的名字,陆芷涵疑惑地应了一声,没有回答。
男人见陆芷涵的视线投过来, 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挠挠脸颊, 说:“这位医生以前照顾过我,我今天到这边来是想来拜访一下的, 结果这边的路不熟, 就……迷路了。”
陆芷涵的目光停在男人的手指上, 是被她不小心划伤的那根手指, 上面的创口贴很是刺眼。
陆芷涵想起父亲时刻叮嘱在耳边的话语, 她瞅瞅男人,男人正看着雨景一脸苦恼, 看起来似乎真的迷路了。病态的肤色也像是得过病的样子,挺符合被父亲照顾过的病人这个设定。关键是,男人很帅气, 很温柔,对她很好,刚才和男人聊了几句, 陆芷涵觉得,他不是父亲口中什么来找他的可疑人物。
“你以前在什么医院治疗过吗?”陆芷涵心里还是过不了父亲那关,觉得还是有必要测一下,她想,就测一下,如果男人不是那家医院的话,她就不说。
“圣南精神医院,”男人有些自卑地移开视线,说,“我患过那种病,但后来陆医生治好了,真的治好了。”最后一句话,他像是特意说给陆芷涵听的,声音急切,似乎不想被她误会。
陆芷涵听出他的意思,捂着火烫的脸说:“我知道,我也没说你什么呀。”
然后陆芷涵就看到,男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她眨眨眼睛,心里忍不住窃喜,男人不会真的如她所想般,喜欢她吧?这也太快了吧,他们才认识多久,难道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
也不是不可能,陆芷涵想想自己,对男人也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了不是吗?
“那个,你迷路了的话,其实我可以带你去见那位医生的。”
“真的?”男人有些惊喜,问她,“你认识陆医生吗?”
陆芷涵点点头:“嗯,其实他是我爸爸。”
男人惊讶地看她:“你是陆医生的女儿?”
陆芷涵又点点头,有点小害羞:“嗯。”
“陆医生的女儿居然是你吗?”男人重复着话,他看起来很开心,像是获得意外之宝似的。
陆芷涵又不好意思了,她连连点头,说:“是啦是啦,我是他女儿啦,我带你去找他吧。”
或许是陆芷涵这样的语气很可爱,男人愣了一下,慢慢别过脸,半响,才传来一声:“嗯。”
陆芷涵细心地发现,男人的耳根有些红。
这时,雨刚好停了,地上的积水洼倒映出雨后的景象,乌云没散开,阴沉的天空下,这里高楼垒起,如同一个阴森的牢房。
陆芷涵的家在一片旧式平房区,跟在她的身后,男人观察四周,发现这里的空房很多,居民很少,隔着好几个平房才看到一个有住家的房子。
是个好地方。
在陆芷涵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缓缓勾起嘴角,他对这个旧房区相当满意。
“到了。”
跟着陆芷涵七拐八弯,来到一个墙上爬满爬山虎的房子前,陆芷涵停下脚步,转头对男人说了一句,然后低头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
陆芷涵和父亲住在这里,母亲和弟弟妹妹们住在市中心的套房里,那里离弟妹要上的私立学校很近,离陆芷涵工作的图书馆也近。房子是母亲掏钱买的,本来父亲也是要过去一起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在某篇看到新闻报道后就有些神经质,死活不肯去那里,甚至还自己另掏钱买了旧房区里的平房,自己一个人搬过来住了。母亲不放心他一个人住,陆芷涵就一个人住在原先的房子里,有空没空过来陪陪父亲。
陆芷涵开了门,在玄关边脱鞋,边招呼身后的男人进来。
换上室内棉拖,陆芷涵对着静悄悄、暗沉沉的屋里喊了一声:“爸,我回来了。”
屋里没人应声,陆芷涵拿了双男式棉拖给男人,又喊了一声:“爸,有人来找你。”
这回屋里有了声响,传来一道低低的男人嘶哑声:“谁?”
男人换上拖前,弯腰将自己的鞋子放上鞋柜的最上层,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轻轻将门带上,这种平房安的都是那种拉条的老式门,前面一个拉条锁门,里边也有一个。
“是谁你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陆芷涵说着,念叨起来,“整天躲在屋里,都快发霉了你知不知道!我妈知道的话又要说你了!”
轻轻一声咔响,男人将内门上的锁条拉上,落了一个精巧的密码锁。
“是你以前医院的病人啦,”陆芷涵见父亲又不说话了,只好无奈地摊牌,“他说你照顾过他,要过来谢谢你。”
哐铛叮咚——
话音刚落,屋里传来碰倒柜子东西摔落的声音,同时,陆芷涵突然发现室内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回头看到门被男人关上了,正想说些什么,就看到男人上前几步,单手掐上她的脖子,狠狠地往旁边的墙上一撞。
他的动作太快,陆芷涵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头重重地撞上墙壁。
第一次强烈的撞击下,陆芷涵的意识开始模糊,第二次撞击,陆芷涵的脑袋一阵尖锐的刺痛,似乎撞到墙上的什么东西,紧接着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头上流了下来。
第三次撞击结束,掐住脖子的手松开,陆芷涵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但她没有昏迷,尽管四周的一切在她的眼里变得模糊不清,可她还是能模糊地看到男人在哪里,她看着男人从她身上跨过,朝里屋里进去了,手上似乎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反光。
“陆医生,好久不见。”
屋内,一个不修边幅的大叔蜷缩在角落里,他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嘴角带笑,朝他他走来的男人,看到男人和记忆某人相似的五官,他的表情很惊恐,声音颤抖:“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刚问完这一句话,他又否定地问:“不、不对,你不是他,你是谁?你不是医院的人……你是谁?”
“我?”男人在大叔的面前蹲下,歪头想了想,“如果我说我姓简,能让你更好的想起来吗?”
男人对着他笑,轻淡的笑声里,饱含一种纯粹的、极深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