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然后……高邑见识了什么叫用刀削面的新姿势, 刀削烤鸭!

  顾辞久一手端着放鸭子的盘子,另外一手握着一柄匕首, 刀光如电, 香脆的鸭子皮嗖嗖嗖的自己飞进了盘子了!

  加上黄瓜,加上酱,用博饼一卷, 在场众人集体开启了名叫“吃”的洪荒之力!

  等顾辞久停了手,鸭子也吃完了=。=

  他刀削鸭子那是有多快的速度啊!!!虽然是四个人吃……但他们还得夹肉卷饼呢!这就都没了?!

  没了?!

  了!??

  “给。”正当他满腹悲愤的时候,段少泊推过来一个小盘。刚才这小盘正好让他胳膊肘给挡住了,盘子里头是包好的三个小饼卷。

  顾辞久立刻笑得露出了大白牙,拿起来了一个咬了一口, 又拿起另外一个递到了段少泊的唇边。最后一个,则是两人一人一口分吃的。

  高邑、襄侯和襄侯夫人:“……”这两位知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吗?

  襄侯夫人忍不住戳了襄侯一下, 襄侯莫名所以的看过来的时候, 襄侯夫人给了他一个白眼:“也不跟儿子学学?”

  襄侯眨巴了两下眼睛,用筷子夹了根黄瓜条过来:“你吃?”

  襄侯夫人顿时气炸了,站起来就走。

  襄侯赶紧追了上去。

  高邑坐在那,只觉得单身狗的自己, 没有人权QAQ。

  虽然总被这个很神奇的自己送上门来的徒弟作弄,但高邑却发现,他对襄侯一家子,比对永王亲近得多, 在襄侯家里其实也很放得开。

  他自己一开始不明白,心说难道我有M属性?后来仔细一琢磨, 他明白过来了。虽然明明他办酒楼对永王是互惠互利,但永王表示:“你做的饭菜好吃是好吃,但我不贪口腹之欲。而你的酒楼……我差这点银子?我帮你,只是因为我喜欢你。”另外一头,明明他在襄侯府里白吃白住,还让人家的家兵接送,但顾辞久的师父已经正儿八经的叫了,他就是要向他学习更多的菜。

  ——QAQ虽然这小子已经做什么都比他做得好吃了,嫉妒他的天赋啊。

  又不是三流偶像剧,永王的言行,不会让快四十的大叔高邑有丝毫的感动,反而觉得像是被迎面打了巴掌,每次见到永王,都有种被对方按着脑袋跪在地上的感觉。

  高邑他有手艺,自认为到京城来开店,即便永王不帮忙,总也能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高邑不天真,他知道这时代到天子脚下开店,没后台那是做梦。

  永王把很正当的,不偏不倚的合作,变成了基于所谓喜欢的施舍。

  看着永王,高邑特别想恢复上辈子的容貌,那样绝对能膈应死他!

  反过来说顾辞久,他并不是无事献殷勤,他很明白的表达出了自己要什么——菜式。

  高邑发现了,顾辞久的天赋是没的说,可是他少了信息大爆炸时代,无数菜式的积累。他们两个名为师徒,其实更像是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干的最多,就是研究如何改进美食。

  这个世界不是完全的古代,而是一个架空世界。所以辣椒、番茄、玉米、土豆、红薯等等按照地球历史,明清时期才会大面积种植的食材,现在都已经普及开了,但调料依旧不多,而且烹饪手法比较落后。

  过去高邑也不是没教过其他的厨子,但是,那些厨子想彻底领会煎炒烹炸这些烹饪技巧,已经很烧脑了,毕竟是从零开始。想要让他们成长到能够与高邑有来有往的讨论,那就太难为他们了。

  他们做的,就是如何依靠现有的手段,将美食尽量的复制出来。

  “徒弟!徒弟!你来尝尝我新作的这个番茄酱!”这天高邑刚从酒楼回来,就抱着个坛子朝顾辞久的小院走。

  “高老板,世子爷还没回来。”

  “这时候还没回来?”高邑奇怪,不过他也不过问。毕竟他是厨子,他跟顾辞久的师徒关系也仅仅只是在厨艺上,朝廷上的事情神马的,他是绝对不掺和的,“那我先回去了,若是他回来了,还请说一声我来过。”

  “好的。”仆人应下,高邑回去等到月上梢头,想着顾辞久他们该是真有什么事,也就不等,睡下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他洗漱之后刚要去酒楼,他早点一般在稻香村吃,侯府的下人就来了。

  “高老板,世子爷昨天半夜回来的,您那时候已经歇了,世子爷说不好打扰你,但是今天一早您醒过来了,请过去一趟。”

  “哦,好的。”带着一肚子的疑惑,高邑去了顾辞久的小院,他一进院子就闻到了浓浓的牛肉汤的香气,顾辞久在院子里的灶台边上做拉面——这灶台是新砌的,灶台边上就是个大理石桌子。

  “师父快来!我家的庄子昨天摔死了一头牛,今天城门一开就送进来了半扇子牛肉!我切了一块就弄了师父你说的牛肉拉面,师父来尝尝正宗不?”

  “来了来了!”高邑赶紧坐下了,他可是馋了很久的牛肉了,可是这年头牛可是金贵,从他穿过来到如今,就吃过一回牛肉!

  顾辞久这个拉面的手艺也超棒,面条粗细适中,口感劲道,在嘴巴里咬断的面条还能弹起来!牛肉汤味浓汤鲜,一口喝下去,醇厚的香气让人觉得自己的头顶上都在发光。

  今年冷得快,不过是初秋而已,清晨的风已经让人忍不住缩脖子了,可早上的一碗牛肉面,高邑就觉得整个人都热起来了。

  “徒弟!再来一碗!”高邑举着光洁溜溜的碗大声道。

  “师父,也让我们尝尝你的手艺吧。”段少泊在一边笑嘻嘻的喝下最后一口汤。

  “行,知道你心疼你男人。”高邑大笑着站了起来,他对双儿的存在其实一直都有点别扭,特别自己还是个能生孩子的双儿,可这段日子隔三差五的看着这对基佬甜甜蜜蜜,他那点别扭早就被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高邑接手了顾辞久的大厨位置:“面不错,汤也不错,可差了腌萝卜,怎么香菜和葱你也不放?”

  顾辞久:“我不吃葱。”

  段少泊:“我不吃香菜。”

  高邑挤眉弄眼的笑着:“下次给你们做个葱香香菜饼。”

  顾辞久哀嚎:“师父!做个人吧!”

  等三个人都吃饱了,高邑坐下:“你们俩昨晚上没回来,今天一早晨又找我,什么事?”

  “景侯的事情,昨晚上是彻底完事了,我们俩就是来跟你说一声。”顾辞久道。

  “哎?这个景侯……他们家的事后来我也找人问了问,他这个到底怎么回事?”

  段少泊起来去沏了壶茶回来:“事情要说,得先从快二十年前,嘉朝边塞还乱着的时候说起。那时候景侯也是边塞将领的一员,他的原配是昐侯的小儿子,是个双儿,我们勋贵里,双儿也是能上战场的。当时他的原配就跟他一起领军,两人在外征战两年,这位双儿有了身孕,景侯就把人留在了城里,同在一府的还有一个是景侯在当地收用的侍妾,恰巧这侍妾也有了身孕。”

  “等等!这意思是,景侯当年在外打仗的时候,明明老婆就在身边,他还在当地收用什么小妾?而且在他老婆要跟他上阵打仗的情况下,他还让他老婆怀孕了?”

  段少泊点头:“对”

  “不是说景侯对他的原配感情很深吗?!”

  顾辞久笑了笑:“感情深,可是三公子行三啊,他后边也还有很多弟弟妹妹啊。”

  高邑恶心的咧着嘴,一开始直接说风流花心他还不至于这么恶心,关键这景侯艹的就是深情款款的人设,结果干的是这种事:“我一个平民百姓,不知道三公子前头的两个哥哥不是原配生的还情有可原,怎么其他人也不知道吗?外头还一个劲的传他对原配痴情什么的。”

  顾辞久握住了段少泊的手,笑眯眯的对高邑道:“师父,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我爹和我娘,或者我和少泊一样的。对他们来说,原配死了,不续弦,已经是情深不寿了。”

  高邑摇了摇头:“我明白了,有百八十个妾的,只要没正妻,等同单身。这世上,女人和双儿太惨了……你们继续说。”

  这么一想,高邑也越发觉得永王只是拿他当个玩意儿了,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这回继续换顾辞久了:“后来战事一时失利,当时景侯原配与妾室所在的城,被外族给攻陷了。”

  “那个……对不起,我再打断一下。按理说这个孕父不是该送到安全的后方去吗?还是当时被打得太惨了?”

  “不是太惨了,就是边城。”段少泊明白他的意思,“我当时也跟你问了同样的问题,景侯说他也是悔不当初,那时候只想着战场上打赢了,能够尽快看到老婆儿子。”

  “……”高邑嘴咧得更夸张了,最后还是没忍住,朝边上吐了口唾沫,“呸!”

  “后边就像戏文里的事情一样了,一妻一妾都生了,但是双儿难产而死,妾却活了下来。两人生的又都是汉子。这妾就起了歪心思,等见到高邑的时候,把自己的孩子说成是妻的孩子,把妻的孩子说成是自己的。”

  “那妾的孩子,就死掉的那个三公子?”

  “对。这个妾还留了一手,双儿生命的最后还是有意识的,他也担心出意外,所以撕下了一块里衣,留了一封血书,这书上写明白了自己孩子的身上有什么印记。妾把这血书偷偷藏了起来,没有跟任何人说……”

  看段少泊皱着眉,接下来的事情比较那啥,顾辞久就把话接过来了:“然后就说到现在了,那个谁让我们揍得不敢出府了,他就开始在自己家里祸害。先是下人,后来就是庶子女,再后来连他爹的妾室都不放过。具体怎么祸害我在这就不说了,你随便想象就好了,事实只会比你想象的更恶心。”

  “我知道了,不用说了,不用说了。”高邑捂着嘴,想吐。

  “当年的那个妾室早就人老珠黄,尤其景侯一见她,就想起来自己原配的惨死,所以她早早的就失宠了,只守着该是三公子的原配之子,活在景侯府后院的一角。十二年前,四公子就让个路过的侠客看中,带走学艺。这中间每隔两三年回来一次,看望‘母亲’。三个月前,他艺成出师,想把‘母亲’带走,那妾室让三公子打折了一条腿,已经是要不行了。”

  高邑咳嗽一声,刚才那种呕吐感还没消失呢:“这个四公子常年在外,景侯不知道?”

  “知道,但是不在意。”

  “那三公子对庶出的子女那么混账,怕是多亏了他爹。”虽然有妾生子父不认则从母的老规矩,可如今嘉朝庶出子女还不至于那么惨。而且妾生子也不像现代小三小四的私生子,算是有一定法理地位的。景侯这样的,真是独一份。

  “这个妾室……临死的时候看见四公子,大概是后悔了,把当年藏起来的血书所在告诉给了四公子。”

  高邑一肚子火气,顾辞久没说两句,又让他给打断了:“哼!她这是嫉妒吧?在她想来,要是当年没换,那现在这少年侠客就是她儿子。那困兽一样被拘在府里,景侯一死,也活不了多久的,就是正妻子。这女人才该当景侯的正妻,那双儿真是可惜了。然后这个四公子就去把三公子杀了?”

  其实当年那双儿人品怎么样,到底是好是坏,他们也不知道,可这景侯府给人的感觉,那可真是外边的无赖都算得上人品高贵了。

  “没这么简单,景侯也知道许多人想杀了三公子,在他身边安排了不少保护的人。四公子即便武艺不错,若暗杀也难近身。他就重新回来做四公子,旁的兄弟姐妹都会躲着三公子,他则故意去跟三公子碰面。勾引了他那天去幽会,当场把他杀死。本来四公子杀了人就想走的,没想表明出身份,谁知道却让保护三公子的人给发现了,被打伤之后,押到了景侯跟前。”

  “然后发现他身上的血书了?”

  “对,本来景侯要将他千刀万剐的,谁知道搜身的时候,把血书搜了出来的。景侯当场就昏厥过去了,可他之前下的命令还在,所以这事情就没压住,给闹大了。”

  “其实闹大也没事吧?反正他们家对庶子都那个样子……他只要报上去说死的其实是庶子不就成了?”

  “没那么简单。我朝的爵位,也有让庶子继承的,不过那是在确定没有嫡子的情况下,而且是陛下特别给的恩典。以庶子冒充嫡子,这是乱了伦常的事情。即便景侯不知道内情,也依然有欺君之嫌。而四公子的确切身份虽然是嫡子,但他是在没有证实身份的清下杀了三公子,这是以下犯上,也可以说庶子心怀怨怼……”

  顾辞久说的这些字,高邑分开都认识,合起来就让脑袋发晕了。段少泊看他眼睛都直了,帮着总结了一下:“大体的意思就是,这事闹出去,他们一家从上到家都得倒霉。若严重一点,他自己的爵位,四公子的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哦……明白了。”

  “若我们那天不在,景侯就会把这事按在莫须有的盗匪身上。”

  “这不挺好的吗?虽然景侯没受罚……可那位四公子是这件事前后唯一像个人的了,他不受罚挺好的。”

  “但这事情不是就这么完了啊。”顾辞久摊手,“京里除了盗匪,竟然都已经进到公侯府邸杀人抢劫了,必然上下震动啊。”

  高邑一怔,他确实忽略了,除非是国家权力已经极其衰弱,否则哪朝哪代天子脚下发生了这种恶性案件,那都是要严打严抓的:“随便找个恶霸之类的定罪?”

  “这种案子,想随便找人顶罪,可没那么容易。所以,没过多久,景侯便亲自安排了人手,一边四处行抢,杀人。一边找合适的替罪羊。师父,原本在半年多后,你差点就要做了这个替罪羊啊。”

  “我?!你也说了找人顶罪没那么容易,怎么我一个开酒楼的,就合适了呢?”

  “你正好是在案发前不久来到京城的外地人,你买了个院子给伙计和几个厨子住,稻香村因为饭菜做得好所以经常被点了席面送到各家各府。最要紧的是,如果你没有我这个徒弟,那你明面上就只有永王这么一个后台,而半年多后,永王跟惠王斗得正凶,景侯跟惠王有点拐弯抹角的关系。”

  高邑听完之后,自己又寻思了一会:“案发前来的外地人……盗匪这种事确实都会下意识的认为是外地人干的。我开酒楼有伙计,这是有人。到各家送席面,这是熟悉了地形,然后还能借机打击永王……徒弟!你真是重生回来救我的啊!QAQ你真好!”

  “别,师父,我重生可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夫郎。”顾辞久扭头看着段少泊,段少泊也扭头看着他,这俩人的动作是一模一样的。

  “……”高邑看了两眼,到一边坐着去了。今天的狗粮滋味太寻常了,差评!

  等这俩腻乎完了,高邑又问了问详情。

  因为知道景侯要做什么,所以顾辞久向自己老爹求了襄侯府的精干人马,散在几个地方盯梢——京城是每日宵禁,但又不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本地人想要躲开巡城兵马还是没问题的。

  景侯府的人马刚要动手,就让襄侯府盯梢的人一嗓子给叫开了,那群人受惊奔逃间,又被抓着了三个活口。之后顾辞久拿着皇帝的手令,都不需要拷问,直接就抓到了景侯府上。

  在其他地方抢劫那只是抢劫,情节严重的砍脑袋,其余喽啰兵顶多是个流放。但在京城里意图杀人抢劫,那就是有谋反的嫌疑了。

  这件事发生之前,皇帝还是想给景侯留一条活路的,那手令给顾辞久也只是以防万一。可最后他还是按照顾辞久记忆中的事情那么干了,皇帝并不惊讶,但愤怒又痛心。他对景侯绝对是仁至义尽了,可景侯就用这些事来结果“报答”他!

  高邑暗道一声活该,过了几天,就听说景侯被夺爵,家产抄没,全家被贬为奴。

  回到襄侯府之后,高邑私下里跟顾辞久和段少泊偷偷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景侯府邸里,无劣迹的人比如那位四公子(这位根本就没想认景侯,找着的时候他是被喂了药软禁中),都已经都送到南边去了,他们会有新的户籍,能够重新开始生活。

  这事情算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了。高邑挺高兴的,也算是躲过了一场无妄之灾。可高邑反而开始愁自己的事情了——他得搬出襄侯府了。

  住的时候,他还是挺不情不愿的,可现在能走了,他又舍不得了。更顾辞久切磋得开心是一方面,另外,因为每天有襄侯府的人接送他,所以永王都不来了!

  永王不来,这其实也说明了,永王对他完全就是玩玩的心思,否则若是正当的追求,襄侯又不是那种随便嚼舌根的长舌妇,为何怕被襄侯知道?

  高邑发现自己想的时候,竟然还有点难过,这才发现其实他已经有那么点动心了。不过幸好悬崖勒马,否则把心送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了。

  “师父,发什么愁呢?”段少泊跟着顾辞久叫,看高邑一个人坐在回廊里发呆,他就过来了。

  “没事,没什么可愁的。”高邑摇头。

  “是吗?可辞久说,您大概是在烦永王的事情。”

  “……”高邑就尴尬了,还有点生气,顾辞久从三年后回来,还是自己徒弟,那知道永王的事情没什么奇怪的,可这夫夫俩是真对彼此没什么隐瞒,什么事都跟对方说。

  “其实,以师父的年岁,也到了成家的时候了。”这情情爱爱的事情,若对方不是个气运之子,段少泊和顾辞久也不可能跟他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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