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家欢喜我家愁

　　过了一个懒懒的周末，周一变得杂乱无章，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息，人人变得谨小慎微。人的情绪会传染的，大家都喜欢从众谁都不想当“鹤立鸡群”的那一个。

　　在电梯里面，每一个人都在议论听说有人看到董总的特助李雪。

　　“她今天会在大白天来公司？快一个季度了，我就见过她一次。”带着无框眼镜的女孩在说。

　　“你们还真是少见多怪，她不就是老板的特助吗？那有什么稀奇的？”

　　“一看就知道你头发长见识短，她本人没有什么特别，她的身份可是老板的特助。老板几乎不来公司，只要来公司那就是公司要有大地震的时候才来，每一次来公司都会经历一次瘦身，这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这个，这个嘛！”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当下中国经济增速放缓。每一个年轻人都亚历山大，身上不仅仅有车贷，房贷，还有巨额的透支卡谁都没有底气随随便便的辞职。一提到“瘦身”谁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所以每一个人都只能保持沉默。站在电梯角落的小李子，拿出手机编辑短信提醒他的主子今天有情况千万不能迟到，但愿这把火千万不要烧在他们的身上就好了。说来也怪，最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老是往外面跑和行政部的走的特别近，难不成他提前知道“瘦身”？那他要怎么办呢？整个人都处在瘫痪状态，但是出了电梯也不忘记把短信发出去。

　　“常总，早！”所有人看到常羽带着他的助理急急忙忙的向会议室方向走去，后面还有研发部，信息安全部，生产事业部，财务部，销售部，人力资源，文化事业部，都其随其后。而且，各个部门的组长也都在小跑跟在后面。

　　从电梯走出来人迅速发现，整个局势对他们极为不利。所有人立马分散向自己的岗位走去，小李子在众多的领导中看到了他的主子，悄悄的绕过拥挤的人群跟上了组织。

　　“总监，你今天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你小子平时看起来挺机灵，这会怎么还不长眼睛，居然卡着点进办公室？”

　　“抱歉！”

　　“快把你的包放到桌上带上你的记录本，今天可能会有新的项目下来，你要详细的记下每一个人要点回去好好消化。快点行动！”

　　“收到！”小李子收到命令之后，瞬间消失了。

　　所有人走进了公司最大的会议室，椭圆行的会议室。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了。第一层是各个部门的领导，关总和李总挨着坐，他们深色轻松谈论着周末的趣闻。对面是常羽和邱俊，他们两人并不轻松，虽然坐在一起可是全程并没有交流。后面是研发部的王林，财务部的冉静。他们一直在本子上写着些什么？应该是在为接下来的汇报做准备，因为每一次这样大型的会议少不了对手头事情的总结。文化事业部的张雯什么时候都在补妆，这次也不例外。

　　就在大家各怀心思，猜测的时候。李雪把门推开，董总平静的走了进来。坐在了会议桌前的中心位置，李雪站在他的后面。董总，身穿一套黑色的西装，面色温和，虽然微笑着在跟大家打招呼，可就是这一句寒暄，让所有人变得紧张起来。

　　“3个多月没和大家坐下来聊一聊，王林你看起来好像是胖了，白了。”

　　“没有吧！”周围人盯着他看，让他很不自然。

　　“研发部的人，你们做一下准备等会用15分钟针对你们手头上正在做的项目做一个详尽的报告。常羽你先说说目前，我们欧洲市场铺垫的怎么样了？”

　　“1个月之前已经跟欧洲的代表团接触过了，经过对我们的产品他们很感兴趣。目前他们正在做消费区域内的调研，争取第一批就能占据一定的市场位置。意大利，伦敦，米兰他们的初期订单已经传过来了。有些需要改动的地方已经跟研发部的王林讨论过了，正在做修改。”

　　“进度还是太慢了，常羽你现在做事情越来越拖泥带水了。这一点我想在你这个年纪不该出现，是什么东西对你束手束脚还是你本来就只有这点金刚钻？”他一边吹了吹杯子中的开水，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可并没有抬头看常羽。

　　“我不知道董总，您具体指的是什么？”显然常羽不服。

　　“你自己去想想，你在我手下做事情不是一两天了。老薛，行政部把八月十五的员工福利上调5%前半年大家都辛苦了，看持续上升的业绩就能看出来。财务小冉这项费用直接批准不需要在讨论了。关岭，你这边没有意见吧！”

　　“没有。”

　　“好的，董总。”行政部的老薛和财务组的冉静，回答道。

　　“别的事情先放一下，研发部你们现在开始跟我说说，你们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王林立马站了起来，把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优盘递给了李雪。他在笔记本上打开了PPT开始论述他们整个部门的研究的重点。

　　环顾整个会议室，第一排的领导们努力的在听上面汇报的每一个细节。有的听懂有的听不懂，虽然他们中间90%的人在坐上领导的位置之前都是从一线走出来的，可是当涉及核心的技术时他们还是似懂非懂，不过他们依然在努力的让自己听懂。后面的人都是各个部门的组长，让他们来开会是想让他们深切体会到，公司的高层会议室领导们的事情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他们有知情权也有参与权。有些人可能因为是第一次参与很兴奋。

　　“外包装使用3D设计是什么效果？”董总的眼神变得犀利，富有极深的讽刺意味。

　　常羽，顿时变得警惕，眼神瞬间从本子转到董总身上，就像是董总突然从不远处射出来一根刺，表面上在给王林找茬而事实上已经让他不寒而栗。他也不知道董总怎么会知道3D项目？尽管关总答应做这个3D项目但是还没有在公司的决策会议上进行公开论证，更没有递交上去，董总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难道国外已经有人抢先一步把3D项目攻克下来了？

　　“3D3D技术在很多领域都有运用，不过听到最多的是3D打印技术但这项技术暂时没有得到广泛个的运用，它的成本费用太高而且无法量化生产。。。。”

　　“我说的是3D在我们产品外包装方面的运用，你不要含糊其辞不知道就不知道。我看你需要出门进修一段时间了。常羽，你跟我说说到底3D外包装技术如果用到我们公司产品上会有什么效果？”

　　常羽，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有优盘，也没有PPT，开始说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1月份“大数据库”做的民意调研，我们的产品以4.7%的劣势输给了我们的死对头。正因为这份调研，让我们在后面的1个季度销售业绩连续下滑，这也错失了我们进攻欧洲市场的最佳时机。为什么失败？就是因为我们产品的外包装过于老成，过于规矩，没有新意。而产品毫无争议的一直处于业界的顶端。外包装就是我们的硬伤。3D外包装技术，就能弥补我们外包装的缺失，3D大家都有接触过，它一眼看过去更逼真，视觉效果更能吸引人。而它另外一个亮点是3D外包装可以当成拍摄的一个道具，它能给你创造一个拍摄场景，你就是场景的一员。你可以是“大白”也可以是“阿凡达”还可以是“黑猫警长”它更能吸引孩子们的注意力。而我们要的就是消费者无意识的给我们打广告的行为。尽管3D技术是存在一定的缺陷，不过我个人认为，我们还是应该试试董总。”

　　“把资料给关总和王林看。”李雪把一本项目书递给关总。

　　关总惊愕的看了看项目书，又看看了对面的常羽，摇了摇头。

　　“老关，这份项目书是什么时候交到你哪里的？你为什么没有通过？”

　　“大概是在1个月之前就我就已经收到这份创意报告，我之所以没通过是觉得它的风险太大，我们正在全力为欧洲市场做准备，没有多余的经理做新技术的研发。不过，前几天我看到它的实际运用，我才真正的意识到这个创意的可行性。”

　　“你觉得你自己目前的眼光还能跟15年前的眼光相提并论吗？你扪心自问，当初我们一起打拼的那份胆量你还有吗？你什么时候变得前怕狼后怕虎了？是不是安逸的环境让你变得没有了危机意识？”董总说话的语气加重了显然已经生气了。

　　“董总，这个案子是我们在公司会议上研究决定不通过的，并不是关总他一个人的错。我们都有过失。”关岭，斜对面的郑主任，突然站起来为关总开脱。

　　“郑建业，你也算是公司最有年资的元老，你跟大家摆摆我们公司从创立初期到现在有哪些领先同行业的成就？一个不能落下，如果少说一个你的薪资减500，少2个减1000，以此类推。现在开始吧！”

　　他缓缓起身，走向去发言台。现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所有人都担心下一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能把自己隐藏的多好就隐藏多好。

　　常羽看了看董总，他自己并不知道他今天空降的用意是什么？在此之前谁都没有接到通知，突然袭击不知道是为什么？回头和邱俊的眼神碰上了，他两手一摊，还是老样子。但他好像一点都不紧张他好像就是一个看客而已。

　　”各位同仁大家好，接下来我来梳理一下公司的历来辉煌成就。“

　　起初大家小心翼翼的听着，努力的记录他说的每一个硕果，郑建业虽然年近半百了，可说话还是富有磁性从话筒里面传出来的声音雄厚洪亮，而他本身看着“拾梦”一步一步成长里面倾注了自己的心血难免说起每一个亮点有些激动。在说的时候普及了公司出现辉煌之前遇到的困境，恰到好处的阐释了“逆境就是动力就是契机。”

　　“幼儿事业部，是心悦诚服归顺我们公司的？因为我们公司最先提出益智玩具这个理念？”事业部的小王悄悄的说。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为什么在公司企业简介里面没有这一条？可能是保护幼儿事业部创立人的感受吧！我更喜欢我们公司了。”旁边的人高兴的附和着就好像在说他们自己的家谱。

　　“郑建业，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记忆力还是那么好！公司的点点滴滴你都记得，你在新品调研是屈才了，以后你放开调研那边的事情，专门做企业文化。莫宁，你做郑总的副手。你该跟着他好好的学习一下公司的历史，公司简介并不是拍几个时尚的宣传片就能说明白的。”

　　“是的董总，以后我会好好协助郑总做好企业文化。”莫宁是一个二十七岁的小伙，干练有朝气。他来公司也就3年，已经在“企业文化”独当一面不能不承认他的实力。他在娱乐圈有广阔的人脉，每一次的新品他都能找到最火的明星做代言这种隐性推销给新品造势很有效果，因此年纪轻轻就得到公司上下的青睐。不过他对公司的了解是欠缺了一些，在他看来是微不足道的，之前他擅自删减了公司最初的宣传片认为没有什么看点，为此受到元老们的不满，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提前下他被贬为庶民，还让一个元老级别的人做他的领导？这让他有种受到屈辱的感觉，即便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答应。

　　有人已经交头接耳了，郑主任变为郑总从官衔来看是升了。莫宁这小子被降职了，可再一看郑主任从新品的事情上抽出来正好印证了之前传言的“公司的决策层要换血了。”到底还有谁上？谁下呢？所有人都很期待。

　　“关岭，这么长时间你在忙什么？”

　　“我忙着在写辞职报告呢？”关总突然冒出来一句没有任何搞笑功能的话，让所有人都不知所措。他一直都是公司领头人物，董总一年到头见不到人在外面给公司打天下，他在坐镇公司和常羽一起守护着公司。看到他所有人的员工才会觉得公司是一个有历史积淀的文物，这并不是说关总他是一个千年不老吉祥物而是说他处事稳重对公司的事物没有他不知道的，在常羽来之前公司大大小小的危机都是他摆平的，只不过后来。。。可现在，他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要辞职这是要给董总一个下马威还是让董总选择，在宣示自己的主权：告诉每一个人他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

　　虾兵小将们更焦灼了，如果连关总都换掉那么这次地震威力就超出了他们的可承受的范围。关总一直都是坐公司的第二把交椅的人，上到公司重大项目的决策下到公司绿化种类的选择，没有他不关心的事情。他就是家里拄着拐杖永远端坐在最中央的老人，所有的事情虽然并不是他亲力亲为但丝毫的小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尽管他并不善于找茬可是对于主管而言这位拄着拐杖的人就是他们的定海神针。

　　“老关，这可不是你的作风。有点坎就想卸甲归田？我从不觉得我会看错你，你说说看为什么要辞职？”对于老朋友的辞职他一点都不意外，刚才关岭的一番话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影响。他的做法让周围人有些怀疑是不是董总故意要把关总给挤走？最后排保卫科的人变得更警觉了。

　　“董总，并不是我在搞个人英雄主义。只是我个人觉得是时候离开公司了。我的看法真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了，你刚刚提到的把3D技术运用到我们的外包装技术。其实是上个月常羽提出来的新创意不过被我否定了。直到上个月我看到了这项技术的研发人，她用自己的实际产品给我上了一堂深刻的觉悟课，起初，我想购买他们的创意，到最后才知道这就是我一开始否定的案子。是我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庆幸的是她就是我们的合作伙伴“重诚”钟凌暄经理出的。如果我还待在公司，我想公司因为我蒙受的损失一定不会是小数。所以我提出辞职，我们公司想要走上新的台阶就必须把关键职位交给年轻人，让他们放手去做我不想成为制约公司发展的人，所以我恳请董总批准我的请求。”关总诚恳的说。

　　“常羽，对于公司高层构架你有什么看法？”董总并没有急着下结论，转而询问常羽的意见。

　　“公司在发展的过程中会面临不同的问题，创新年轻人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但是现在公司处于特殊时期，需要新的血液更需要有人掌舵稳定军心，这样才能让我们公司稳健发展。”

　　“常羽以后说话具体点，少在那含糊其辞。怎么对关总没有同意你的案子心有芥蒂吗？”董总端坐在中央，含有玩味的看了看常羽又看了看关岭。

　　“董总，我没有权利质疑关总的决定。我相信他之所以否决就是因为看在公司转型期这个重要时刻才避开这个有危险性的决定。”常羽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可旁边的邱俊听出了他话里面的意思，在看看董总，他盯着关岭认真的大量好像在寻思着什么？常羽表面上在说他理解关岭的决定实际上在为自己仅有的权利鸣不平，也许他的意思是如果给他质疑关总的权利，结局就不是这样的。常羽还是常羽，在大老板面前说话也是一语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