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往后几日里, 周府恢复了平静。

  丁怀远没有再单独找过宥宁,有什么话也就是当着大伙面说了。

  初六, 衙门正式开工。

  宥宁心里烦闷,不想待在衙门,索性带了方晋和陈德正去了郭家庄。

  第一天开工,衙门都到齐了,都想讨个好彩头。

  彩头还是吴应才替宥宁发给大伙的。

  少威带了一大堆土特产到衙门。那帮如狼似虎的家伙,一哄而上, 抢了就跑, 个个吃得欢实着呢。

  这帮粗汉子没一个人操心他们家大人在不在这事。

  “大人怎么没在?我还特意留了些好东西给你们,放值后我们一起回家吃去。不跟这帮家伙老虎嘴里夺食。”少威用胳膊肘推了推丁怀远。

  丁怀远端坐在后堂, 左手搭在桌子上, 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眼皮子耷拉着, 嘴角笑意不明。

  少威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自认为没犯错。

  跟在这种大佬身边, 少威每天必做的事就是:日三省自身——忠不忠诚、诚不诚实、有没有惹周大人生气。

  少威确信:自己一样都没犯。

  于是他舔着脸递过去一根牛肉条, 这是丁怀远最喜欢的吃食。

  丁怀远接过去, 扔嘴里嚼了几下,猛地起身,叼着牛肉条出了门。

  “主,大人, 您这是去哪?”少威追了出去。

  大堂的衙役吃得热火朝天,谁也没顾得上管他们这茬事。

  反正今天周大人不在, 就当休假一天。

  丁怀远回头冷冷看了一眼,少威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不敢再往前半步,眼睁睁地看着丁怀远拂袖而去。

  少威闷闷不乐回了大堂,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他家这主子整日就是阴晴不定、琢磨不透,这样阴沉的性格,哪个能跟他过一辈子喔。

  远在郭家庄忙活的宥宁打了个喷嚏。

  “宁哥,您感冒了?”自从在宥宁家过了个年,方晋对宥宁的态度越发尊敬起来,称呼也从大人改成了宁哥。

  没人的时候,他都直接管宥宁叫哥。

  “没呢,就是鼻子有点痒。”宥宁招呼着工人们忙活。

  房子已全盖好了,青砖绿瓦、雕梁画栋,墙上嵌着各种样式的花窗,漂亮得像一幅画。

  地上铺的大青石严丝合缝,像一整块似的。但石面全部打磨成各种花纹,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染坊跟别的地方不一样,水多,石头太光滑容易摔跤。

  屋里的横梁、立柱、楼梯这些木料,全都经桐油浸泡。经久耐用,不易腐蚀。

  这法子是宥宁家新修祠堂时见过过的。所以从打地基开始,这些原木都在桐油里泡着,泡完了再风干,再泡,再风干,如此反复,方可。

  染坊的排水沟三尺宽,用青石铺好,统一从东门排出,东门处于下风口。出了东门,水沟成了暗沟,加宽,并在暗沟下半截处挖一个蓄水池,垒半人高围墙。定期投放石灰、草灰、碳灰等,做一个简单的污水处理,然后开闸从暗沟流出,排到河里去。

  “我上楼去看看,你们忙。”

  方晋和陈德正忙活开去,跟工人们一起赶着最后一道工序。

  推窗而望,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

  那几户人家也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送米面的确实是个哑巴,人确实是做零工帮人送货为营生。

  想来是刘宗海信息哪里出了纰漏,到现在他还没来,许是事情根源都不在这。

  猛地身后卷起一阵风,宥宁惊觉时那人已经离得很近了,出于本能要往窗户外面窜。

  往前冲,才能出其不意,方有逃出的可能性,她不喜欢被人威胁。

  果然来人脚步一滞,也就一刹那,嗖地加快,拎住衣领,抬手在她颈部点了一下,宥宁拽住窗户的手顿时脱了力。

  这人反应能力惊人。

  来人从身后绕过来,挡在宥宁前面,双手一带,就将她死死搂在怀里。

  “丁怀远,你这是做什么?”宥宁看清来人后,火冒三丈,拼了命地挣脱。

  丁怀远一手掐住她的细腰,一手固定她的头,眼神阴鸷。

  宥宁心知不妙,忙停止了挣扎,正欲开口解释:“丁......”

  一个丁字刚出口,丁怀远的脸嗖地放大,盖了下来。

  微凉的嘴唇准确落在宥宁软绵殷红的嘴唇上,狂热而又凶猛,像一只脱笼而出的猛兽,誓要将宥宁拆骨扒皮,吞入腹中。

  宥宁尝到了牛肉的味道,人迷迷糊糊想着这牛肉的味道好像很好吃。

  丁怀远右手摸索着,抽掉宥宁的束发带,瀑布似的青丝散开去,空气中旖旎的风光越发浓烈。

  他挪开嘴唇,从上而下,亲在她的额头上、眼睛上、鼻尖上,复碾上了那张微肿的红唇。

  动作慢慢轻柔了起来,一点点地轻啄,不时用嘴唇轻轻磨蹭已示安抚。

  待宥宁呼吸不畅之时,他才用舌尖磨蹭着,一点点撬开她的牙关,滑了进去,逡巡着她内壁的每一寸领地。

  宥宁专注单身狗二十几年,何曾经历过这般热烈,人被亲得绵软乏力,全靠丁怀远搂住她,不让她滑落下去。

  全是他的!这个人从里到外都是他的!

  丁怀远从没有像现在如此迫切、如此渴望。他还试图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这地方不合适。不适合成为他和宥宁的欢愉之地,时机也并不成熟。

  于是,他松开宥宁,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欲潮翻涌。

  宥宁这才回神过来,心中又恼又羞,一个吻就把自己弄得五迷三道的,以后还不被人笑话死。

  不行,一定不能这么掉链子。

  于是,宥宁伸出双手怀抱住丁怀远的腰,抬起眉眼,展唇轻笑,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风情,妖娆媚骨。

  她朱唇微启,声音还带着特有的沙哑:“丁大人,你喜欢男人吗?”

  丁怀远“喔”了一声,尾音上扬,带着股坏笑看着宥宁,慢条斯理地解着扣子:“你男也好,女也罢,我都要了,也只能是我。”

  切,还真是生冷不忌啊,也不怕吃杂了,拉死你。脸真大,你说要就要?当你霸总啊?拿钱砸我啊。

  宥宁飞速在心里吐槽,吐着吐着,思绪又跑偏了。

  这男人怎么会好看成这样?连脱衣服的动作都好看到爆。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眼屎的缘故吧。

  宥宁不甘示弱,勾住他下巴,眼尾带着钩子,勾得丁怀远越发心猿意马:“我自然是男人。不过,我只在上面,不做下面那个,丁大人若是想好了,乖乖躺床平,我倒是乐意至极。”

  她手滑了下去,在他那紧要位置搓了一把,那东西竟跟活物似的,又涨大了几分。

  “床上拳脚分上下,你若打得过我,我自然愿在下面。不过,你这小身板,估摸着也不耐操,我省着点,想□□再练个十年吧。”丁怀远一巴掌拍在宥宁屁股上,带着调戏和轻佻,嘴里的混账话越发露骨,目光明目张胆地在宥宁身上逡巡着,一寸寸用眼神脱掉宥宁衣服。

  “我小身板耐不耐操,也得等爷操了你再说,你要求饶,我倒是可以考虑不用一夜七次。”宥宁心想耍嘴皮子谁不会啊。

  她也深知对付流氓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你要比他更流氓、更专业、动作更娴熟:“我没想到丁大人如此急不可耐。早知道我过年那会就该收拾了你,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三扁不如一圆,操屁股就等于过年’。”

  这话是宥宁看小说看来的,没想到今天就给用上了。

  丁怀远目光一冽,想来在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好,好。那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周宥宁是怎么过年的。正好,今个儿才初六,得过了正月十五这年才算完。”

  宥宁盯着他解扣子的狠劲儿,突然后悔了,暗自骂自己:周宥宁啊周宥宁,你是猪油蒙了心了么?跟这个二愣子置气抖狠话,到头来害的还是自己。

  她确实没料到丁怀远是这么个油盐不进的主,比孙耀成那种人难对付多了。

  “怕了?不敢脱了?”丁怀远嘴角的笑意越发刺眼。

  “我用得着跟你较劲么我?改天我们再练一个。”宥宁深深吐了一口气,脑子里全部是她要如何整丁怀远。

  春!药?痒痒粉?辣椒粉?巴豆?

  丁怀远冷笑一声,拽住宥宁的衣领,宥宁往外跑,“刺啦”一声,外袍从衣领破到腰间。

  宥宁一巴掌扇了过去,被丁怀远捉住,摁在怀里。

  “生气了?急眼了?”

  宥宁抬起膝盖就冲他要害位置顶上去。

  丁怀远腿一挡一挪,挤进宥宁两腿之间,恶意用膝盖磨了磨,贴在她耳旁:“大人,您这都没动静,看来我初次见大人所言甚是啊。”

  是,丁怀远第一天见到宥宁就说她走路乏力,是肾亏之症。宥宁心里抓狂:我一姑奶奶,哪儿要像你一样,我马上掏出来吓死你丫的,让你涨涨见识。

  “宥宁哥,周大人,您在哪儿?”走廊上传来陈德正和方晋的呼唤声,宥宁只好闭嘴不说话,她丢不起那人。

  这房间是给周宥宁准备的,屋内已经打扫干净,床已铺好,被褥在柜子里。

  屋内两人僵持了一会,屋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宥宁脸气得通红,气鼓鼓扭头侧在一旁,不肯多看丁怀远一眼。

  丁怀远单手拦腰抱起宥宁,将她扔在床上,中间不带停地打开柜子摸出两床棉絮,一手抄起宥宁,单手铺好棉絮。

  然后抱住宥宁一起滚进帐子里,抖开另一床棉絮,兜头盖住。

  宥宁咕扭着透出被面大口喘气。

  “大人,您在这儿吗?”方晋的声音停在门口。

  宥宁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啊,我怎么睡着了?你们先下去吧,我马上来。”

  还配合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是。”二人脚步声逐渐远去。

  宥宁气得要命,这太丢脸了,衣服破了还得找个理由替丁怀远这个罪魁祸首遮掩,自己暗吃这口哑巴亏,但她完全忘记自己也调戏丁怀远这茬事。

  她一把掀开被子,气呼呼翻身下场,不妨丁怀远从背后伸手捞她。

  这一捞,俩人都傻眼了,空气突然凝固,凝固时间还有点久。

  宥宁双手死死拽住被褥,这回真是连呼吸都不敢出了,脸一直红到脖子底下。她脑袋缺氧得厉害,一时分不清这脸红是羞是怒还是因为害怕。

  丁怀远那只要命的爪子好巧不巧地抓在宥宁左胸上,真的是抓,五指呈鸡爪状。

  此刻宥宁只想变身成“土行孙”,三两下挖条地道跑了。

  丁怀远从背后怀抱了上来,把搁在左胸那只手往下挪了挪,笑声低沉但不闷,明显带着喜悦。

  “住嘴,别笑。”宥宁耳朵尖红得快要滴出血了。她今天没有束胸!!!

  “周大人,这样,我不笑,你也别恼。我们来谈一谈关于谁上谁下的问题,这样也不采用什么身手了,谁能上,就谁来,公平吧!”丁怀远撑起头,侧着身子看着站在对面的周宥宁,眼神里全是温柔。

  “幻肢你懂吗?土包子。”宥宁恨恨地想道,虽然不能杠你,但我可以在上这个都不懂,切。该不是个嫩鸡崽吧?

  宥宁眼睛上下一顿猛打探,丁怀远掀开被子盖住下半身。

  之前以为都是男人,开些带色的玩笑话不打紧。现在知道她是女儿身了,再这么互撩下去,他会受不了,也怕在宥宁面前丢脸面。

  “你把衣服脱了吧,穿我这个。”丁怀远背过去脱下外袍,扔了过去,将宥宁兜头罩了起来。

  宥宁背过身去,穿好他的衣服。衣服大了很多,她只得将袖子挽了起来,腰上系得紧一些,勉强可以。

  “出了这间屋子,可不许胡说八道。”宥宁出言警告他。

  “那是不是在这屋子里头就什么都可以说?”丁怀远现在乐此不疲。能把周大人调戏得面红耳赤,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你......”宥宁跺着脚,不再机会,女儿家的情态表露无遗。

  当朝女子不得为官,属株连九族之罪,她这身份要暴露那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丁怀远收起笑意,正经了起来:“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丁怀远再小人,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女人。”

  周宥宁哼了一声:“是,但我周家不是还有男人可威胁么?丁怀远,我周宥宁虽是女儿家,但也绝非任由他人拿捏之人。”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为了公平起见,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作为把柄放在你手里。”

  周宥宁挥了挥手,制止了。她不想用所谓秘密来做筹码。

  而这个动作在丁怀远那却变了味。

  他认为宥宁并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

  “周宥宁你站住,以后在外人面前我会给足你面子,但是私下里,你不能这么跟我拿乔。我丁怀远答应你,我会让你堂堂正正成为一名女官。”丁怀远声音低沉又坚定。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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