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恶霸与娇花(六)

  沈招娣又羞又恼,唇角哆嗦个不停,从耳垂蔓到心口的战栗感稍作平息,她立马大力挣扎起来。

  她的后背紧紧抵在他胸口,身体紧贴着他的,起初梁狰还戏弄地抓住她的双手,由着她没有章法地挣扎,可渐渐地,沈招娣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后腰的位置被一个硬硬的东西抵住。

  她心口一跳,猛地停止挣扎。

  “不闹了?”梁狰的嗓音低沉压抑,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后颈上。

  沈招娣只觉得后颈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紧张到连呼吸都停了。

  梁狰松开扣在她手腕的大手,撩了撂她散在侧颈的头发,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细腻的肌肤,立即引来她一阵小幅度的轻颤。

  梁狰低笑,抵在她身后的东西半点没移开,他道:“现在知道怕了?”

  沈招娣咬咬唇,心中暗骂他不要脸,土匪流氓,面上却不敢有一丝忤逆。

  梁狰没有现在就动她的意思,看她总算乖巧,缓缓松开对她的桎梏,沈招娣一得自由,警惕地退到最远的屋角,睁大眼直直看着他装似自然地坐在她的床上。

  沈招娣的是张木板单人床,床面很窄,梁狰坐在床上怎么看都有点展不开手脚的委屈,沈招娣抿紧唇,压下其他心思。

  沈家的人大概都睡了,可就算没睡,她也不敢叫人出来,村子里最忌讳女子名节有失,如果让沈家人知道梁狰大晚上私闯她的房间,他们想必不是拿棒子把梁狰赶走,而是几棒子把她打死!

  “你究竟要做什么?”沈招娣脑子很清醒,可声音里还带着余韵未消的颤抖。

  梁狰两眼便扫清了这方寸大小的地盘,闻言又看向沈招娣:“做什么?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吗。”

  沈招娣皱了皱眉,他上次说,他喜欢她。

  沈招娣不愿意再重复上一次的提问,又道:“我觉得我们之前不见面,日子也过得很好。”她隐晦的道。

  她不敢直接和他说不喜欢他的话,否则就刚才的架势,保不齐把他逼恼了能做出什么事。

  “只有你过得好吧。”梁狰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侧目

  打量她,月光照在他的半边脸上,许是光芒过于清冷,竟衬地他少了往日的乖觉,轮廓柔和了几分。

  可沈招娣仍然没放松警惕,她想了想,还是脱口道:“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

  这是她这一天第二次说这句话,可心境却全然不同。

  梁狰提着唇,突然抬起右手,晃了晃悬在指尖的一对耳坠,讥诮道:“你是说你和那个没用的穷书生合适?”

  梁狰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威胁和蛮横。

  沈招娣把唇抿紧,她和方清润当然也不合适,可她没说话。

  梁狰只当她是默认,嫉妒有一瞬间席卷了他的理智,他右手五指倏地用力收紧,紧盯着她的表情,看着她惊惶地睁大眼轻呼,心疼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他慢慢地咧出一个狞笑。

  手掌展开,细碎的粉末扬灰样地簌簌往下落。

  沈招娣:“……”好想骂人!

  “这一次的事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梁狰盯着她的目光一狠,沈招娣反射地颤了一下,下一刻就看到梁狰如捕捉到猎物的猛兽般餍足地笑起来,“就不只是吓吓你就算了!”

  冷风从大开的窗户里灌进来,还站在屋角的沈招娣被刺激地打了个寒颤,甩了甩头,才拖着疲惫的双腿把窗户关上。

  她正面扑倒在床上,冷硬的床板硌得她脸有点疼,她却不想起身。

  梁狰最后留下的那句威胁一直回荡在她脑海中,沈招娣哀怨地翻过身,又头疼地想到被梁狰碾成碎渣的耳坠,忍不住又把梁狰骂了一遍。

  实话说,她对梁狰的感觉挺微妙的,梁狰强制抓住她威胁她时,她打心底里感到害怕,可害怕归害怕,她内心里的逆反心理不但没减少,反倒越涨越高,她不仅想骂他,若有机会打他,她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只可惜,她现在只能做做梦……

  ***

  有关于徐生泉藏着女人肚兜一事,速度极快地在第二天一早风向逆转。

  沈招娣隔日挎着篮子出门,路上虽有人看到她还在背后八卦,画风却变了,更奇怪地是,一直和她不对付的赵菊花,这回竟然主动和她搭话。

  “沈招娣,你知道生泉哥的事情没?”桂花树前,赵菊花语气仍旧不善,但比

  起从前对待沈招娣的趾高气昂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怎么了?我还不知道。”她顺着话道。

  赵菊花听她语气和缓,又自降语气,扭捏道:“昨天的肚兜,是隔壁那个不要脸的孙寡妇的!”赵菊花气愤,“昨晚有村人路过许家,听到生泉哥承认和那个贱人有染!而且,而且他竟然还求着许婶子说要娶那贱人!”

  沈招娣听她一口一个“贱人”,刺得耳朵难受,只接话道:“然后呢?许婶答应了?”

  “怎么可能!”赵菊花低吼,“生泉哥将来要当掌柜的人,怎么可能和孙寡妇那样的人在一起!”

  徐生泉现在在镇子里当掌柜的学徒,他踏实稳重,深得老掌柜的器重,这也是许婶自视甚高的原因。不过这事一出,还器不器重就另当别论了……

  沈招娣瞅了眼把自己气成包子的赵菊花,抿了抿唇。

  赵菊花纯属脑子不灵光情绪又容易上头那一类人,不过这种人的好处是,她不会玩阴的。喜欢或讨厌,她都直来直去,徐生泉喜欢的人不是沈招娣,赵菊花对她的讨厌自然被抹平了。

  赵菊花这种人如果放在深宫内院里,最容易被人当枪使,大岭村虽说没那么多尔虞我诈,但赵菊花太死脑筋,揪着一个不可能的男人不放,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菊花。”沈招娣念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还是打了个抖,她继续说,“我觉得吧,其实村子里也有不少好男人,你条件也不差,不必执着于一个徐生泉。”

  沈招娣已经准备好赵菊花会回怼她,没想到她抬头,竟发现对方正愣愣地看着她。

  赵菊花和沈招娣同岁,正是花一般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哪有不好看的。赵家不算大富,在整个村子上却也算过的好的,赵家又不苛待赵菊花,村子里确实有不少男孩子对赵菊花有意思。

  可从前赵菊花一心扎到徐生泉身上,根本看不到周遭,这会儿却像被沈招娣一语点醒。

  沈招娣扫她一眼,摘花的动作一直没停,笑容明朗,说:“你自己想明白就行了,不用谢我!”

  赵菊花刚生出的一丝缓和骤然转硬,她原地跺了跺脚,口是心非地道:“我才不会谢你呢!哼,你自己摘吧!”

  赵菊花一阵风样

  地跑了,沈招娣看着她的背影,突然产生出一种引导小朋友走入正途的自豪感。

  一篮子桂花摘了大半个时辰,沈招娣看着一旁桂树上所剩不多的色彩,心道再次采摘要等到下次桂花开放。

  她心情不错地往回走,然而路只走至一半,遇到失魂落魄的方清润。

  一夜不见,方清润像是遭受了什么沉重的打击,他颓丧地低着头,一脸衰气,见着沈招娣时,他那双蒙灰的双眼亮了亮,可下一秒,又归于黯淡。

  “清润哥。”沈招娣捏着篮子,突然有点紧张。

  她昨天还想把耳坠还给他,现在东西都成渣渣了,让她怎么还?而且如果她没记错,那耳坠的含义可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沈招娣正局促地不知该怎么说耳坠的事,方清润听到她的声音却像是猛地被人砸了一拳,本就摇摇欲坠的瘦身板下一秒就像是要摔倒。

  沈招娣伸手要去扶他,却被他不着边际地躲开了。

  “他、他对你好吗?”方清润唇面动了动,口里像是含着黄连。

  “???”他在说什么?

  没听到她的回答,方清润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他垂着头,昨天还挺拔地如一棵根节分明的青竹,今日却萎靡地像颓丧的垂柳,他说:“招娣,不管你选择谁,我都希望你幸福……我、我送你的耳坠是我的心意,不需要你们赔偿……”

  方清润浑浑噩噩地说完,快速把手里的一锭塞给沈招娣。趁着沈招娣还在发愣,他摇摇晃晃地跑开。

  沈招娣如同拿了块烫手山芋样地蜷着手指,看清手里握着的是一锭足有是十两的银子时,她恨不得立马把东西扔了!

  完了,她又想骂人了!

第102章 恶霸与娇花(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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