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就是小尼姑破色戒哦。。。。47

  “泣血会怎么样啊?”绻绻心急如焚,自己的夫君明明是只不会鸣叫的雄鸡,所以叫做李不鸣,他何时变成了凤凰?又在空中泣下鲜血?这个枕边人怎么变得如此陌生?

  “李夫人,凤凰是不死神鸟,涅槃重生,一旦泣下鲜血,就意味着放弃永生,死后在六界轮回。”王从祈对着空中泣血的凤凰深深一拜,“他是在牺牲自己重生机会,召唤梧桐神木保护苍生。”

  轰隆隆!

  一颗树干足足有百丈宽的梧桐树以不可抗拒的气势缓缓升起,占据整个孤桐崖,凤凰绕枝而飞,牵引着梧桐撑起苍穹,终于阻止了混沌密境的侵蚀。

  凤凰飞到妻儿身边,又化作平日红发尖鼻的模样,只是略显疲倦。

  “老爹!”猫儿扑到李不鸣怀中,“原来你是只好美好美的凤凰儿啊!”

  “你——你是一只凤凰,怎么会在鸡窝里。”绻绻红着眼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遥想当年她还是一只看家犬时,李不鸣是一只丑丑的,连鸡鸣都不会的杂毛雄鸡,还被母鸡嫌弃不说,经常被其他小鸡欺负。

  “那个时候我躲在鸡窝里避天劫,多亏你赶走了黄鼠狼我才逃过一劫,凤凰也好,雄鸡也罢,那都是过去了,如今我只是你的夫君而已。娘子,我有些饿了,回家做晚饭吧。”李不鸣抱起猫儿,牵着绻绻向山下走去。

  一只凤凰,一只家犬,一个小魔头,他们三个就是吉祥如意的一家。

  一丝裹着雪花的寒风从梧桐枝头飘摇而来,棺材板般厚重的天空开始出现一道赭红色裂痕,伴随着阵阵噼啪声,裂痕越来越来大,沉闷的空气开始流动,将孤桐崖的花香送到鼻尖。

  “有风?还有雪?混沌密境被打破了?”李不鸣抚掉妻子头上的雪花。

  “是赤槿!她拿着斧头居然劈开了天空!”绻绻不可思议的看着那道熟悉的绯色光芒,赤槿双手握住斧柄,朝着混沌密境疯狂砍过去,笼罩在大地上的“蛋壳”裂缝越来越多,一时间地动山摇。

  李不鸣抱紧瑟瑟发抖的猫儿,“她手中的斧头肯定是开天辟地的远古大神盘古所用的神器,传说神斧是盘古的牙齿所化,没想到它选中了赤槿。混沌密境再厉害,在神斧刃下等于一盘豆腐。”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二!

  明天贴上最后大结局。

  大结局

  当赤槿将混沌完全分开,已经是精疲力竭,她像一只断翅风筝般从空中落下,众除妖师正待飞过去接她,却被一个红衣白发的女子抢了先。

  阎小玉横抱着赤槿递给幽灵般出现的勾魂使者,冰雪精魄凝结而成的容颜,白发垂到脚踝,微微飘动,月华尚不及她三分,不过第一句话便显示了她万年如一的刻薄口吻:

  “天帝你这个缩头乌龟!还躲着袖手旁观,难怪你的外甥孟霄潇都说你是个胆小鬼、混蛋、懦夫、猪头三都比你好几百倍!”

  “呵呵,小玉,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个性子,什么时候说话委婉一点就更好了。”天帝踏云而来,无奈的摊了摊手,“其实我也着急呢,只是没有想到法子对付混沌密境,现在你妹子赤槿开天辟地,混沌已开,黄白已分,我把蛋青封在天界九重天,你将蛋黄融在冥界忘川河,这样就没

  有后顾之忧啦。”

  “少在这指手画脚,做好你的本分。”阎小玉瞪了天帝一眼,带着众勾魂使者打开冥道,将混沌浑浊的一部分引入忘川河。

  天帝手中乾坤珠滴溜溜的转动着,黑白交替的光华将混沌的轻浮拖向九重天,空中厚重的迷雾霎时消失,久违的月光冲破大雪的阻碍,清冷的光华映亮了整个梧啼城。

  终于渡过这一浩劫,众除妖师稍稍松了口气,岂料危难接踵而来。

  吼!

  东边一阵狂暴的龙吟,一条身躯堪比空空山脉的金色巨龙怒吼着飞来,巨尾一扫,将山脉的最高峰——盾戚峰顶端燃烧的恕空塔拍的粉碎!

  唰!

  一道雪亮的剑光刺向金龙的腹部,金龙躲闪不及,挥起爪子硬接,剧痛袭来,左爪断了一半,腹部又多了道深深的伤痕,金色鳞片纷纷落地,吼!金龙吐出火球还击,龙身倏地飞向灯火阑珊的梧啼城。

  墨衣玄剑的令狐晞并没有躲闪,白色彼岸花从衣袖纹饰中飞出,替他挡住火球。

  “令狐晞!!!你追了我一天一夜!从东海一直到梧啼城,你再走近一步!,我就拿整个梧啼城陪葬!”金龙盘旋的城市上空,躲过了这一剑。

  “我只要你死。”令狐晞平静的挥剑追击,这一次,他斩向金龙最柔弱的部位——眼睛!

  可是,剑光在距离金龙碧色眼睛半寸处生生顿住了。

  一枚珠光色的灵珠拦在前方,她非圆非方、无形无质、像清晨叶片上滚动的朝露又似夏荷上停留的落雨,尽管几千年都没见过,令狐晞还是一眼认出了她——息昔,当他还是一只小狐狸时,偶然而又宿命般落在他身边的小珠儿。

  “你能舍下这座城市,能否舍下这颗灵珠呢?这是息昔的精魄炼化而成,你毁了我,她也会灰飞烟灭。”金龙得逞的狂笑,“现在灵珠仍由我驱使,女娲娘娘留下的神物定然比我以前的灵珠强大数倍,你能有几分胜算?”

  令狐晞眼神一滞,隐忍的按住剑柄,但也只是犹豫了一瞬,他再次举剑,“息昔已死,你自然不能活下去。”

  “去吧!和你的旧情人同归于尽!”金龙吐出灵珠,灵珠罩上了血红色的邪气,带着厉鬼般的呼啸扑向令狐晞!

  令狐晞的剑锋就快要触碰到灵珠,却在关键时刻绝望的收回了剑势,终究,他还是难舍情愫。

  金龙瞅准令狐晞失神的破绽,右爪直插他的胸口,眼前白光大盛,拦住了他的攻势,灵珠突然失去了控制,她褪去血色,重归纯净,护着令狐晞。

  “你——你居然神识尚存?!”金龙收回右爪,难以置信的看着灵珠。

  灵珠轻盈的旋转着,“你不是说我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狐狸么?狡兔还三窟呢,何况是一只狐狸,我自愿化作灵珠是为了潜在你的身体里寻找心脉,放心,这一次,你绝对没有机会复活了。”

  金龙恼羞成怒,“你是为了帮令狐晞么?哈哈,不妨告诉你,我将你两个前夫关在一团混沌秘境之中,最后出来的是令狐晞,有死方有生,他杀了谢行远才能破解密境,你难道还执迷不悟吗?”

  “行远……他……。”几滴晶莹的、水雾般的光华从灵珠滴落。

  “息昔……。”令狐晞欲言又止。

  “上一世,我误会了行远,这一世,我要相信自己的心。”灵珠敛起光华,“令狐晞,你使出碎光阴追随我的轨迹即可直击恶龙心脉,我的神识只能维持半刻了,你莫要犹豫。”

  灵珠嗖的一声直冲金龙,黛青色的碎光阴紧随其后,金龙的惨呼嚎到一半就被肢体碎裂的爆炸声淹没,天空像是放了个巨型炮仗,炫目的光芒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满城雪花飞舞,令狐晞收回长剑,黯然神伤。

  尾声

  “夫人!夫人!不好啦!小姐她——她——!”

  天还没亮,息夫人的房门就被敲的震天响,丫头环佩的声音堪比西街卖豆腐的田寡妇,真是玉簪碰碎了瓷杯,又脆又尖,息夫人正乐呵呵的梦见自己抱外孙呢,眨眼间外孙没了,变成一只啼啾的雀儿。

  “何人扰我清梦!”息夫人不满的拨开床帐。

  “小姐不见了!留下书信说坚决不嫁给谢家那只瘦皮猴!”

  “什么?!”息夫人惊得穿着寝衣就直奔小女儿房间。

  衣柜大开,少了几套四季衣衫,首饰盒倒扣在床榻上,不用瞧就知道里面是空的,地上满是陶瓷阿福的残骸——里面存了十七年的压岁钱,早知道女儿会用这些银子逃婚,息夫人说什么也不会那么大方的给了。

  糟糕!这几天光顾着筹备婚礼,却忘了息昔那丫头比驴还倔,比狐狸还狡猾呢?表面上对这桩婚事不置可否,还装模作样的满大街挑选嫁妆,实际上偷偷摸摸的准备逃婚。

  “夫人,小姐不见了,这婚事还办不办?”环佩小心翼翼的说。

  “办!当然要办!都给我出门去找!她注定是要嫁给谢家小子的,逃也逃不过!”息夫人摊开信纸,“我先写封信给曦京谢夫人,就说息昔生病了,婚事延期到明年春天。你们要是找不到小姐,就都别想进这个家门!”

  杭州城里的息夫人和帝都曦京城的谢夫人是手帕交,她们小时候都偷过村头的葡萄村尾的甜瓜,少女时期一起在河边洗过衣浣过纱,而且在同一年上了花轿嫁到夫家。

  不同的是息夫人面若芙蓉,身型如垂柳,嫁的相公姓息,做的是布料生意。

  而谢夫人面若冬瓜,体型呢,嘿嘿,还是像冬瓜,嫁的相公姓谢,世代都是书商。

  二十多年前,她们和相公都定居在一个小城镇,你来我往,情同姐妹。后来她们几乎是在同一月有孕,姐妹俩初为人母,兴奋之余又忐忑不安,在家呆着闷了就约在茶馆里听戏聊天。

  有一天,小城里来了一对女道士,长得都很耐看,尤其是那个背着沉重行李的女道士,漂亮的都教人挪不开眼,身形略矮、唤作赤槿的女道士摇着铜铃,扛着一个招魂幡似的招牌吆喝生意,上面写着“看相算卦,阴宅阳宅;通灵寻亲,预测性别;驱鬼除×;百年字号,价钱公道。”

  两位夫人对未来宝宝的性别甚是感兴趣,于是凑钱请了这两个女道士来茶馆一叙,一番推算,赤槿算出息夫人会生个女娃,谢夫人得男娃,还赠了许多吉利话,她们高兴归高兴,可是付钱的时候习惯性的压了压价钱,六枚银币讲到了五枚,谁知背着行李的女道士突然冒出一句“以后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拖着赤槿就要走,谢夫人赶紧挽留两人,追问缘由,女道士说孩子都会平安,但是未来婚姻之路颇为坎坷,在她们的苦求之下,女道士终于说出了破解之法,原来只要孩子结为夫妻,就能化解虐缘,平安一生。

  最后,女道士拿出一根像是用来包粽子的红绳,拴在她们两人的小指上,说这是月下老人的红线,专门用来牵姻缘的,就算相隔天涯海角,最后也能结为夫妻。她们感激不尽,凑了五枚金币献给赠给她们红线的女道士,女道士很仗义,只收下二枚,一枚退还给她们说是孩子成亲时的贺礼,还给另外两枚施了仙法,叮嘱她们孩子出生后要当做护身符戴在身上,成亲之后方能取下。

  三个月后,一场瘟疫席卷全城,她们都失去了襁褓中的孩子,正如女道士所说,息夫人生的是女儿,谢夫人生的是儿子,只是天祸难料,孩子刚满月就夭折了。

  她们双双离开了这个伤心地,息夫人被丈夫接到了杭州城,谢夫人跟着相公去曦京开新书局,两人失去了联系。

  息夫人四十岁“高龄”时居然怀孕,在一个下雪天诞下女婴,给孩子取名为“息昔”,据息夫人解释,二十多年前那个神仙般的女道士就叫做息昔,借她的名字给孩子积些福气。

  说来也是缘分,息夫人抱着刚过一岁的息昔逛夜市,走累了就在茶馆里歇歇脚,猛一抬头,巧了!对桌就是二十多年没见的老姐妹谢夫人,她正在给一个约四岁的小子剥瓜子。原来谢夫人四年也喜得贵子,这次带着孩子回娘家探亲,途径杭州城。

  提起往事,姐妹俩唏嘘不已,当晚就定下亲事,约定息昔长到十八岁就嫁给谢家小子——谢行远。

  谢行远在息家吃够了瓜子,玩够了泥巴,看够了花灯,实在觉得无聊了,就偷偷溜到息昔的摇篮边,看着襁褓里肥肥白白,吮着手指酣睡的息昔,谢行远邪恶的笑了,他掏出刚抓的青虫就往息昔嘴里塞,谁知息昔突然醒来,她下意思的一拳打开谢行远的手掌,小婴儿的力气都很大,谢行远躲闪不及,手中的青虫反而落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顺着领口钻进去。

  只觉得胸口麻嗖嗖的一片,谢行远难过又难堪,想哭又不敢哭,想动又不敢动,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十分滑稽。

  息昔觉得很好玩,嘿嘿笑起来,鼻涕泡都出来了。

  “小肥鸭!笑什么笑!”谢行远戳着息昔肉球般的腮帮子,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谁知息昔的皮肤太过滑嫩,他的手指直接滑进息昔嘴里,息昔毫不客气的狠狠咬过去,还以颜色。

  哎呀!

  谢行远忍痛扯回手指,眼泪在眼珠儿上转了几圈,终究碍于面子没有掉下来,娘亲说这个小肥鸭要嫁给自己做老婆呢,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在老婆面前!

  可是——可是——真的好疼啊!

  谢行远委屈的跑出息昔的闺房,呜呜,我不要小肥鸭做老婆,她好凶!

  十二岁的那个夏天,谢行远再次被母亲拖到杭州城拜见未来岳父岳母大人,他和息昔再次相见两厌,谁都不理谁。

  一天中午,他不歇午觉,偷跑去花园里玩耍,爬到榕树上捉知了,知了没抓到,脑门却被石子弹了肿包。

  “是谁?!”谢行远大怒,平日里在学堂,只有他将同学堵在街头,逼着他们抄功课的时候,自己何尝被别人整过?

  “瘦皮猴!这是我们家花园!知了也是我的,不许你碰它们!”九岁的息昔拿着弹弓,牛皮筋拉得满满的,颇有一番“弯弓射大雕”的气质。

  谢行远在河里游了一个夏天,全身晒的黑漆漆的,加上有些挑食,所以整个人又黑又瘦,息昔叫他瘦皮猴也是在“实至名归”。

  “小肥鸭!放下弹弓!否则我把你脱光了、架在火炉上、刷甜面酱烤着吃!”谢行远大声威胁道,曦京城里,这种小姑娘只要听到前面一句脱光了多半就会面色一红,然后哭号着回家。

  息昔因为贪吃甜食肉食,体型在同龄女孩中算是肥硕了些,她最厌别人说“肥”,谢行远这句话刺痛了她幼小的自尊,本着孔老夫子所教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道理,息昔弹弓“出鞘”!直取对方那张讨厌的嘴巴!

  鉴于她瞄准出现偏差,没射中嘴巴,石子亲吻了谢行远的鼻头,还留下深红的“吻痕”。

  这比小时候被她咬的疼上一百倍啊一百倍!

  不过谢行远还是没有流泪,他暗暗发誓:小肥鸭!我就是一辈子打光棍也不会娶你做老婆!哼!

  所以当息昔在初春过完十八岁生日,谢行远就酝酿着离家逃婚,打算去外面游历三五年再回家,反正女大不中留,息家定然不会傻等他浪子回头,肯定会另择佳婿把小肥鸭嫁出去。岂不知在他离家的同一天,急的团团转的谢夫人就收到了息夫人寄来关于息昔生病,商量推迟婚期的信件。

  息昔骑着青骡行走在狭长的驿道上,她无心看沿途的风景,埋头读着一本厚厚的《妖灵律令》,她要参加今天恕空堂初秋的除妖师选拔,顺便逃婚,每当看见除妖师们在空中御剑飞行的光亮,她都羡慕不已,自己买了几本术法书偷学过一阵,一直都不得要领,所以想到要去恕空堂考试,碰碰运气。

  走着走着,青骡突然停了下来,息昔抬头一瞧,好家伙!路中间居然有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白狐见她走过来也不害怕,反而朝着她的方向行了几步。

  “哇!好漂亮的狐狸哦!”息昔抱起白狐,爱不释手的磨蹭着他的皮毛,白狐初时有些僵硬,似乎想从她怀中跳开,可最终还是顺从的不动了,时不时的舔舐一下她的手腕。

  “你从那里来呀?叫什么名字?做的宠物好不好?”息昔格格笑着,“你好像能听懂我话呢,我们在那里见过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好熟悉?”

  息昔凑在白狐身上嗅了嗅,没有狐狸特有的异味,反而带着一种奇妙的花香,仿佛身处百花园中,白狐身形一滞,从她怀里挣脱出来,跳进路边的树丛里。

  “小白狐!你要去那里,等等我!”息昔顾不得青骡,紧跟其后,寻觅白狐踪迹。

  约行了半里路,息昔在一小湖泊边停下,方才她远远瞧见白狐在这里饮水,应该没有跑远。

  “救命啊!哇!咕噜!”

  断断续续的呼救声从湖心处传来,难道是小白狐变成人形在这里游水?

  救人要紧,息昔没有多想,甩掉布鞋,一个漂亮的跳跃,扎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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