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麻雀不高攀
温如意神色清冷，“甄大人不必如此为难。我说过，除夕宴只是一个误会，我自己并没有非分之想。而且，我已做了决定，终生不再嫁，所以大人请慎重考虑日后前途命运，不要因为我左右。”
“我明白。你觉得我不会成功对吗？只要这次周秦的事情能办妥，母亲就会知道我的选择没错，便不会干涉我。你放心，我会尽力而为！”
甄凡语这样说，让温如意心都凉了一半。
前世在周秦这件事上，甄凡语根本就没有成功的。
她先前觉得这件事和她相距遥远，毫无干系，转眼就成了与她息息相关的事情？
仅仅凭她那封密信，就能扳倒周秦？这样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如此简单？
她很想跟告诉甄凡语，让他放弃这件事，以免日后失败，连累了自己前途，只是，她根本没有理由说服甄凡语，若是说出重生真相，甄凡语也不会信她的。
温如意摇头，“大人，您想做什么那是您的事情，和我无关。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改变心意，也请甄大人慎重考虑自己选择和前途。”
甄凡语苦笑，“我知道，在没有结果之前，我说什么都是空话。”
“不是不信你，而是没必要信。我现在过得很好，不想去改变什么。大人，我还要赶路，告辞了。”
温如意决然转身离开，不敢再看甄凡语失落的神色。
年后的几个月，温如意日子过得平静。
如今在鄞县，她已经有了稳定的客人，几个富商家的夫人小姐，小官吏的女眷，都愿意在她这里预定几条精美的帕子或是香囊，用来装点显摆。
只是，毕竟她的绣品卖得不便宜，这些夫人小姐不可能频繁购买，所以过了一阵，采买她绣品的女眷又少了。
而且，若是只秀在手绢、荷包、团扇上，那毕竟都是小物件，一样也除去工钱物料，也就赚个一百多文钱，算不上什么大生意。
若是秀在衣服上，那又不同了。
此时，温如意手里存了一一笔银子，加上之前的积蓄，她又有了打算。
温如意物色了好久，在城北物色了一处铺子。
城北因为有县府衙，周围住的人非富即贵，有鄞县各大小官吏的宅子，忠德伯府也在这里，而鄞县那些富商，自然也群居在此。
温如意要做的那些绣品、成衣，都不是普通百姓能买得起的，自然要把铺子选在这里。
温如意看重的铺子原先也是一家绣庄，不过由于老板不善经营，生意并不好。这主要是因为老板偷工减料，总想用劣质的丝线和布料来节约成本。
然而大家也不是傻子，这里货品不好，大家渐渐的就不来买了。
所以就在半个月前，绣庄老板挂出了转让铺子的招牌。
看来，这绣庄的生意，实在是经营不下去了。
“你想接手我的铺子？”
老板老徐语气傲慢，他喝了一口茶，才轻蔑的看向温如意，“温姑娘，您如今可是不比从前了，先前呢，我还得喊你一声知县夫人，但是现在嘛……”
这种话，温如意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青玉脸色不好，她却能沉住气，“我如今的身份，和想要收购你的铺子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我妹妹是如今知县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你说我该不该把铺子转让给你？”
“……”
看来她想在鄞县经营生意，有利也有弊。
她想着自己在鄞县有名气，有客源，却不想自己莫名其妙的也得罪了人。
“徐老板，我和知县夫人并无过节。众所周知，我因为命格不合和知县大人和离，而后知县大人迎娶周小姐，我和如今的知县夫人还有生意往来……”
“我不管你怎么说，总之，铺子不会转让给你。”
“……徐老板，该给多少银两，我不会少。”
“不行不行，我把铺子转给你，就是打了知县夫人的脸，让我妹妹难做，你走吧！”
“……”
此后，温如意又去找了徐老板几次，都是无功而返，徐老板看来也不差钱，总之不想为了温如意得罪知县夫人，影响他妹妹。
“夫人，要不，我们换个店铺，也不一定非要他们家的店铺嘛。”
“这家店铺位置不错，之前又是绣庄，我们若是用了这家店铺，便可以少许多整修店铺的费用，还可以接收以前的老客源。”
温如意这么分析，青玉倒是理解，“可眼下，这徐老板愣是不答应，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这件事，若是去找知县夫人，她未必答应，先前我坑了她名声，眼下她碍于形势，不好冲我发难，但是并不代表她真的解气了。看来只能找徐老板的妹妹了。”
“徐老板的妹妹是知县夫人的贴身婢女，她几次为难夫人，您去找她的话……”
“我和她又没有利害关系，只要给她一点好处就行了。不过，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她约出来。”
“夫人，这个交给我吧！”小莲自告奋勇，“每天在家养鸡种菜我也闷。”
“还是我去，小莲又不知道那个姓徐的婢女张啥样。”
“我去蹲在徐记绣庄门口，别的婢女总不会去找徐老板吧？”
“青玉，让小莲去吧，你还得帮我做绣品呢。你见过那名婢女，把她的模样告诉小莲。”
温如意又写了封信，让小莲见到那婢女后，一并交给她。
几日后，小莲就约到了婢女徐玲儿，徐玲儿这日休息，温如意得知后，便立即前往徐家。
徐玲儿家境尚可，不过她在周晓蝶那当贴身婢女，薪水不低，也有前途。毕竟跟着周小姐，可以认识一些富贵公子，运气好，便可为自己找门好亲事。
“温如意？你即便信里说的好听也没用，我哥哥的铺子，是绝不能转给你的。”
徐玲儿趾高气扬，想到对面的温如意曾经是知县夫人，心里就格外舒爽。若不是温如意信中说会许她好处，她才不来呢。
“徐姑娘，别急。我和你本无恩怨，我也只想盘下个铺子，做个吃饭的营生。当然，我也不敢不白白的就让你同意这件事……据我所知，姑娘年芳十九，至今还未婚配吧。”
当朝女子十三成年，一般十四到十七是年纪最好，最适合婚配的时候。而徐玲儿如今十九还未婚配，算是老姑娘了。
她自然不是嫁不出，只是平日里跟着周晓蝶眼界高了，看不上和她匹配的普通人家了。
可周晓蝶也不是会为婢女打算的主，这些年周晓蝶自己婚事都糊里糊涂的，更别说考虑婢女了。
被温如意戳到痛处，徐玲儿脸色一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姑娘别生气，我是想为你考虑一二。你家夫人眼下有孕，又忙着自己的事情，自然顾及不了你。姑娘想必也不愿意和你家夫人争宠，做个妾侍，而你眼下年纪也不小了，得为自己好好打算一下。”
温如意话里有话，徐玲儿即便愿意给姜云成当妾，周晓蝶还不肯呢。
“……我都没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徐玲儿忍不住问，看着温如意的意思，难道她还真有办法？
“别的不说，我在鄞县当了三四年的知县夫人，对鄞县那些尚未婚配，家境尚可的公子哥，还是有些了解的。”
温如意这样一说，徐玲儿果然眼前一亮。
她今年十九岁了，最愁的就是自己的婚事，之前在象山物色好久，也没有合适的，小姐也不为她筹划，现在跟着小姐到了鄞县，鄞县这边她也不熟，自己哥哥也不过一个商铺店主，和那些富家公子也不熟……
温如意观察着徐玲儿的神色，继续道，“比如，张老爷的三公子，张老爷你知道吧，是咱们鄞县有名的富户，他三儿子虽然是庶出，但是大儿子残废，二儿子不争气，这位三公子品学优秀，张老爷非常喜欢。这位三公子今年十八，平时喜欢去……”
温如意这一通话，徐玲儿想不上心都难。这些信息，此时正是她需要的。
若是能嫁给富家公子，后半辈子就是别人伺候她的命了。
“既然你这么想要我哥哥这铺子，那就转卖给你了，不过五十两银子，一两都不能少。”
“自然。”
温如意微笑道。
接下来，温如意和徐老板谈好了细节，写好了契书，温如意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总算办妥了。
“徐姑娘，过两天我把这城里和你门当户对的公子哥信息送上门来，接下来怎么做，就看你了。”
徐玲儿还有些不好意思，“那就多谢温大姐了。”她红着脸，“玲儿未来的前途，可都在姐姐身上了。”
温如意笑着抖掉一身鸡皮疙瘩，又和徐玲儿，徐老板寒暄几句，这才离开。
“这徐玲儿变脸也太快了吧。”小莲吐吐舌头。
“世人一向如此，见高踩底，她又是周晓蝶身边的人，这么做不奇怪。”温如意并不在意。能够重活一世，她对许多事情看透了，也淡然了很多。
“姑娘，她这样的人品家世，那些公子哥，未必看得上……”小莲有些担忧。
“那些家世好，人品清白的公子哥自然看不上，我也只是给介绍一下，最终结果，我是管不了的。”
小莲唯一依仗的，不过是她的主子是周晓蝶，然而周晓蝶待她又不怎么样，所以小莲显然是眼过于顶，想要在好到称心如意的婚事，怕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