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与天意抗争

　　从姑姑家出来，甄凡语到了温如意的绣庄。

　　这家小店在城北主道的偏僻之处，位置并不好，店铺也是很小一间，不过城北这里达官贵人多，温如意把店铺位置选在这里是没错的，毕竟她卖的绣品成衣价格稍微贵一些。

　　甄凡语走了进去，店铺虽然小，但是里面的布置却很用心，两面的墙上挂了一些展示用的成衣，配色、绣花、做工多十分精致。确实比普通衣服好看些。

　　甄凡语正看着，温如意迎面从里面走出来。

　　原来她以为来看客人，没想到是甄凡语。

　　此时已经是清明节后，崔莹一家人想必已经祭祖回来，甄凡语大概已经确定了崔莹的事情。

　　“甄大人，这次，您信我吗？”

　　温如意请甄凡语坐下，给他倒了杯茶，问。

　　“……”这简直太不真实了，甄凡语顿了半天才开口，“温姑娘，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吗？这个梦，真的可以预测将来发生的事情吗？”

　　“开始我也不信。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事情，许多应验了，所以我相信了。”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姜云成会陷害你，周夫人的寿宴是一个计谋，于是你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如果接受温如意的这个说法，很多事情解释起来就好了很多，“那么，能否告诉我，如果按照梦里的情况，你最后是什么样的？”

　　“……”温如意抬头看向甄凡语，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你看，其实梦里发生的事情，和现实的情况，并非完全一样的对吧？你提前知道梦里的遭遇，便有心改变，所以避开了姜家、周家的陷阱。”甄凡语看着温如意，笑着说。

　　“……大人，我的事情和你做的事情怎么可以相提并论？我不过蚍蜉众生一人，而你做的事情却关乎天下，我的事情稍微用心就可以改变，可以你做的事情涉及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能改变的吗？”

　　甄凡语眉头一挑，“那，温姑娘的意思是，你凭努力可以改变梦境，而我再怎么努力，也是无济于事？所以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

　　“……”这明明就是胡搅蛮缠嘛！

　　温如意无奈，她没想到甄凡语还有这样一面，“大人，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半点看不起你，我只是想说，你做的事情和我的事情不一样……”

　　“即便难上千倍万倍，不去试试，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改变？”

　　这话，甄凡语说得认真。

　　“……大人，你真的要这么做？与天意抗争，只怕最后……”

　　“可如果不去抗争，我这一生所求，全都不如意，做不成想要做的事情，得不到想要的人……这种生活，我知道，很无趣。我的父亲，其实并不想娶我的母亲，他一生郁郁不得志，我不想像他那样。”

　　甄凡语笑了笑，“去试试，是有成功的机会，可不去努力尝试，那真的是满盘皆输了。”

　　甄凡语都这么说了，温如意再劝说什么也没用了，可她总觉得，甄凡语这样孤注一掷有她的原因，叫她内心不安。

　　“可成功的机会，太渺茫了。就拿姜云成来说，在梦里，他如愿娶了周晓蝶，没多久就提升为宁波知府同知，再过两年官至宁波知府……如今看来，他的命运没有大的改变。可见，梦中的情景，大部分都会成真。”

　　虽然温如意结局和前世不同，不再是姜云成小妾，可这并没有影响姜云成人生大的轨迹。

　　结果，甄凡语冷笑一声，“姜云成这个同知能否做成，还两说呢。原来你是因为这个不信我，也好，那便等等姜云成的结果，我们再做分辨。”

　　“……”怎么越是劝说，甄凡语还越来劲了？温如意有点脑壳疼。遇到不听话的孩子，她也是没办法啊。

　　“先不说这件事了，对了崔莹喜欢的那个书生，靠谱吗？”

　　温如意点头，“我记得那个书生出身蜀中大户，后来和崔莹成亲后，对她也很好，直接在鄞县购置房产，愿意为崔莹留在鄞县。”

　　“这么说，倒是一桩好事。我去调查一下那书生，好让姑姑放心。崔莹这些日子被她母亲责骂，你若是有机会，可约她出来散散心。”

　　“这个自然。不过甄大人，你真的要不听我劝……”

　　“事关你，谁劝也没用。”然后甄凡语在店里扫视一圈，拿起一个荷包，“你做的？”显然，甄凡语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绣样是我做的。”温如意叹气道。

　　“有没有你亲自做的荷包？”他又问。

　　“……没有。店里这些，都是青玉和春儿做的。”

　　“哦。希望下次能买到一个姑娘亲手做的荷包。”甄凡语盯着温如意说，嘴角带着笑意。

　　温如意瞬间觉得脸上发热，她低着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幸好甄凡语没有再说轻浮的话，只是挑了一个桃花绣样的荷包，付了钱，走人了。

　　几天后。

　　这天中午，有一个样貌俊秀的青年男子在温如意店门前徘徊。

　　那男子在店门前转了几圈，让温如意注意到了。

　　她就去让青玉把男子请进来。

　　“温，温姑娘。”这男子大概十七八岁，还很年轻，面对温如意，有些不自在。

　　“公子，我看你在外面站了很久，是找我有事情吗？”

　　“是，是的。温姑娘，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崔莹了。之前我听崔莹提起过，她和你很要好……所以我想问问你，她现在还好吗？”

　　原来清明节过后，蔡群也到了鄞县。

　　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崔莹。

　　“崔莹在家里，只是她父母不同意你们的事情。”

　　蔡群听了，神色黯然，“我知道。”

　　“蔡公子，你是真的想和崔莹在一起吗？”

　　“当然，否则我也不会跟着她来到鄞县。”

　　“可你来鄞县又有什么用？你应该做一些事情，让崔莹父母信任你，乐意把崔莹交给你。”

　　蔡群听了很茫然，“可当日，我已经诚恳的同崔夫人表明一切，崔夫人还是拒绝了我。”

　　“……蔡公子，崔夫人作为长辈，想要的无非是女儿过的好。你空口白话的，怎么让崔夫人信你？你又不是宁波人，崔夫人对你根底一无所知，你光说不做，又有什么用？”

　　蔡群听温如意这番话有道理，态度变得更加恭敬，“温姑娘，你说的很对，可我，要做什么才能让崔夫人信我？”

　　“男女婚嫁，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明媒正娶。你既然对崔莹有意，就应该从这方面着手，让崔夫人认可这门婚事。”

　　“我明白了，我应该回家，请父母做主来说成这门亲事。可，可不见崔莹一面，说个清楚就离开的话，我怕她误会……”

　　“你留一封信，约定日期，然后回家请父母做主，我替你转交给崔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