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9

  法一自是听见了法思齐喊她的声音,这才想起,她昨夜将法思齐给忘了。是她的错,她对不住思齐。

  她向芃姬求情道:“殿下,臣这长随自小便是散漫惯了,得罪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让臣将他带走好生管教。”

  芃姬原本也只是想唬唬这主仆二人,但现下看这长随跟他的主子一样,是个胆大的,竟还敢逃出来。也不知公主府的那些护卫们都在作甚,前有廷尉可以随意出入府中无人察觉,现在就连这长随都能随意逃出。

  看来是得命梅花好好整顿这府中了。

  “既是驸马的人,本宫也没得定要处置了他。可这人却是真真的轻薄了本宫的大丫鬟,现下就将此人交给本宫的大丫鬟,让她好生替驸马管教这人,待管教好了,再回驸马身边伺候。”

  竹香听了这话,便笑着应了芃姬,转而叫法思齐在门口候着,待她伺候好了主子用膳,再来好好“管教”他。

  法一却像是不敢相信般往门口看了一眼,思齐轻薄了竹香?

  她仕女族可没有轻薄女子的恶习,这思齐不过是来了京州几年,便惹了这等恶习,是得好好教训一下。

  便就应下了芃姬。

  那法思齐只觉末日要来了,这等狮子吼的女人还不得要弄死自己,她真的好想温温柔柔的云霞姑娘啊。她幽怨的看了一眼法一,都说人都是重色轻友的,果真如此。

  看了看那瞪着她的丫鬟,她认命的在门口候着。

  用过早膳,法一是不想离开芃姬身边的,便借故与芃姬谈起今日朝中之事,还将皇帝的圣旨给拿了出来。

  芃姬认真的阅了一遍圣旨,旨意上命她三日后出发,前往泉州安抚流民一事。而法一也需要前往泉州,查清泉州知府被血洗一案。

  谈到正事上,芃姬却是一点为难都没有,与法一讨论起案情。

  “驸马现下可已知晓,这泉州知府一案,背后推手是何人?”

  法一却是一点都不严肃,一边起身替芃姬斟茶,一边随口说着,“现还未去泉州,不知案情具体情况,但依着臣先派去泉州的人回信来看,必是京州贵极之人。”

  芃姬抬眼看了一眼法一,对她丝毫不避嫌将怀疑说了出来,倒是满意的得很。贵极之人,无非就是五位哥哥的其中一人了,能直截了当的告知自己,便是将自己看作自己人了。

  想到这人的能耐,她又问了一句:“查案一事,朝中怕是驸马第二,便无人敢言第一,本宫相信驸马定是能查的一清二楚。只是安抚流民一事,本宫也无甚好法子,驸马可有什么建议?”原本她此时该是去偏殿召见幕僚,让众位能人异士商量出一个可行的法子,此番泉州一行,对于她稳扎朝中是一个极其关键的重要点。

  她非嫡长女,只能靠得些民心来让朝中重臣更加信任她。

  何况泉州乃是南方海运贸易最大的港口,这事还牵扯到与干共国签订的往来贸易协议,更是不能大意。

  如若这是京州贵人与干共共同谋划了此事,那泉州岌岌危矣。

  她心中隐隐觉得,这法牢酒的本事是高于她这些年招揽的那些幕僚的。

  哪怕是说着朝事,法一也觉得开心不已,只要能待在芃姬身边,就是什么都不说她都欣喜。

  “史上流民暴动皆少不了两个原因,一是有人传播留言,煽动情绪,带头策划。二是老百姓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她想起竹香往常是要替芃姬捏肩的,便走到芃姬身后,将双手轻轻放置在她肩上,轻捏起来。

  先是一愣,而后感觉舒适的得很,芃姬便任她了。反正也不是她要法一来伺候她的,是她自己要捏的,自己作为公主,受了又如何。

  “那依驸马的意思,本宫应当先让泉州老百姓的日子过下去?”

  “殿下聪慧,泉州原本作为一个贸易港口,经济应是比别处更好才是,大部分老百姓也该是富足才是,这回却是有不少老百姓成了流民,殿下觉得,会是为何?”

  芃姬仔细思索起来,她是与皇子们一起读的书学的策论,史上有流民无非是有天灾人祸,而泉州近年均未有大灾难,便是人祸了。现下国家国库充足,赋税并不重。

  “可是有贪官?”

  法一笑了,“殿下果真是聪慧,臣佩服。”

  要不是她仕女族族人遍布全国,消息灵通,法一都想不到仅是因为一贪官的存在便导致那般多的流民。

  特别是那泉州知府当年是以清廉闻名,才会被派去了经济繁盛的泉州。

  法一感受着双手下的触感,她捏着芃姬肩上那唯一的软肉,替她捏揉着,那似梅花清冷的香味不停地闯入她的鼻中,让她有些心猿意马。

  她竟有些后悔昨夜没接受了芃姬那等示好。

  那般直接的示好邀请,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有了。

  她是一个正常的仕女族族人,她八岁按着族中规矩学了姆妻之间的房事,现下二十一岁,对着心爱之人总是易有想法的。

  她只能想着琼林宴那晚,这人曾问过自己姓名,情至浓处喊着自己名字的模样来解自己的渴求之苦。

  芃姬却是丝毫不知法一心中在想些什么,只觉得今日一直夸她的法一瞧着顺眼了不少。如若这人以后都能如此安分,便是最好不过。

  “驸马怎的今日还不去衙门?”

  廷尉大人就连元日都会雷打不动的去衙门这样的传言芃姬也是听过的,当初她还在心中夸了一番,觉得要是朝中官员都这般勤奋,何谈国家不兴旺呢。

  现下勤奋的廷尉大人却在府中替自己捏肩,芃姬想到这儿,只觉得肩膀那儿不自在的很。好似她是那等享乐之人,拘了人家好官在这儿伺候自己。

  “臣已将衙门中的事都交给下面的人,准备三日后与殿下一同前往泉州。”她又想起一事,“臣今日还禀告了那魏家二房嫡子的案子,将他仗着贤王的势强抢民女,草菅人命的实情给捅了出来,顺便弹劾了贤王,现下他已被陛下禁足三月,英王想要求情,却也是被陛下给斥责了。殿下今日真该去看看,英王吃了瘪的样子。”

  法一带着笑说出此事,想讨芃姬的喜。

  她也确实讨着了,她的大皇兄连带着二皇兄是最不在明面上将她放在眼里的人,经常在朝堂上弹劾她。

  可自己既不用替外家挣富贵,也从不在外玩乐,他压根抓不到自己的把柄。即便是弹劾,也只得在她的生意上做点文章,可她又是替国库和父皇的私库挣钱,父皇又如何会怪罪她。

  就在这事上,芃姬就觉得,自己这大皇兄当不起一国天子,明知自己是为国、为天子解忧,他依旧要在皇帝面前讨嫌。

  除了占了一个嫡长和有个国公府作后盾,也没别的优势了。

  而蒋国公是右相,父皇又打算将法一摆在左相的位置,可想而知圣意如何。怕是这老大的国公府后盾也要不起作用了。

  可这却是第一次,有人替她做这种事。因着老大弹劾了自己,便要替自己打回去。

  这种陌生的感觉并不坏。

  “驸马说的本宫还真想见识见识,老大在嫡长子的位置上待了一辈子,怕是从未有人敢直面叫他吃亏呢。”

  法一听出芃姬此时的喜悦,便觉得她做的事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只要能哄得芃姬开心,别说要英王吃瘪,就是要她去刺杀英王,她都愿意。

  “殿下这般笑起来,真好看。”

  芃姬的脸一僵,“驸马该去准备泉州一行了。”

  “没甚好准备的,带着自己的脑袋去就行了。倒是殿下,可是有什么要带的?”

  芃姬站起身,脱离她的双手,“自有竹香与菊秋备好一切,本宫想起,今日该去看看若姐儿了,驸马便去忙自己的吧。”她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就不信这法牢酒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要再黏着本宫了,本宫怕自己会再次被你这老狐狸给骗了。

  “殿下,臣也一同去吧,原本不还打算着要让若姐儿启蒙的,正好臣这三日均无事,便去给若姐儿当先生吧。”法一其实是不想孩子这般小便学那些无聊的诗书,但现在若姐儿便是她能见到芃姬最好的法子了,只能牺牲一点若姐儿玩乐的时间了。何况自己亲自教养,也可教她玩些别的,免得整日只会跑着追小鸟。还得秉承着贵女风范,不敢大步跑起来追。

  她第一次见若姐儿小碎步快步走起来去追那刚出生不久的鸟儿时,还惊了一番,以为这孩子是有什么先天不足,待偷摸了解后,才知晓是这原由。

  当时她就趴在屋顶上,可怜着这小孩子。

  芃姬还真是没想到,这驸马就这般不懂自己的意思。

  到底还是让她跟上了,芃姬只觉得,自己真的快又要信了这人如表面上这般的听话安分。

  若姐儿见到父亲母亲便开心的很,哪怕是父亲说要开始教她读书,她也没觉得有甚不好的。

  她很喜欢父亲,父亲出现了后,她不仅见到了那么多有趣的事和东西,母亲好似也更喜欢自己了。

  她以后再也不用羡慕那些表哥表姐,因为她也有了宠她的父亲母亲。

  林嬷嬷是早已替小主子准备好了桌案,就等着禀了芃姬好替自己小主子找先生开蒙。

  这下驸马真的来亲自教,她倒是从未想过。

  原本因着上回这驸马不声不响的带走了小主子,林嬷嬷心里对这驸马没啥好印象,但见若姐儿那样一个小小的孩子,开心的与她说着这新父亲有多么好,带她见了多少有趣的玩意,林嬷嬷便放下了那点不满。反而期待起来,这法一好歹是状元郎,见了真人后也发觉并不像外面传的那般可怕,长的也是俊俏无双,与她曾经设想的温润如玉的父亲也是能对应上的。

  能有状元郎亲自开蒙,自己小主子必定不会比任何人差。

  而昨晚公主与驸马那般闹起来,也像是一对有情义的夫妻,这便是大大的好事。公主殿下有了一个知冷知热的夫君,若姐儿也有了一个好父亲,她就算是现在走了,也是有脸去见花妃娘娘了。

  法一坐在上首,若姐儿坐在下方,芃姬倒是坐在一旁饮茶。

  法一还能感知到这儿还藏着两个武功高强的人,她知道,是芃姬派来的暗卫,上回从花山回来,芃姬便安排了暗卫护着若姐儿。

  这是芃姬还未对她完全放心。

  但她丝毫不介意,有暗卫在,对若姐儿的安危来说,总是有好处的。

  法一并不像往常夫子那般教学,而是第一课,便教她一句俗语。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芃姬对着上首的法一挑了挑眉,未出言,继续沉下眼仔细听着。

  “此话意为,不经历一件事情,便不能增长对这事情的见识。若姐儿听了这话,想到了什么?”

  若姐儿认真思索起来,小小的人儿就像是小大人一般,皱起了眉思考。

  “若儿想到,此前不告而出行,让家中长辈甚是担忧,以后若儿不管去哪儿,定是要与长辈商量,取得长辈的同意后方可出行。”

  法一欣慰的点点头,真不愧是她的女儿,跟她默契的很。

  她知道芃姬还是担忧着若姐儿会出些什么事,便想让芃姬明白,现在若姐儿与自己都知晓了,以后不管去哪儿都会与她说一声。

  倒是林嬷嬷,有些摸不着头脑。怎的驸马爷不教诗书,也不教琴棋,教起了这俗语?

  芃姬坐了一会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法一见人一走,便下了座位,牵着若姐儿的手出门,将她带到草丛前,“父亲今日便要交给若儿一项课业,这草丛中会有会叫的蟋蟀,父亲要若儿自己找到一只蟋蟀,并将它养在罐中,好生照看。”后又加了一句,“捉的时候可使下人帮忙,其余皆得自己动手,可能做得到?”

  若姐儿好似有些不明白,“若儿将其养起来,是要作何呢?”

  “并非有什么目的,只需做到能将蟋蟀养的活泼乱跳,待父亲下次来时便会检查你的课业。”

  留下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课业,法一便赶紧去追芃姬了。倒是林嬷嬷开始怀疑,这驸马爷的状元是如何得来的。

  法一自是疼爱女儿,只是现下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芃姬面前,她是一刻都不愿离开芃姬的。

  芃姬刚在书房坐下,一直候着的兰叶将账本递给芃姬,刚翻了开来,便听见了敲门声,见到法一时,芃姬眼角跳了跳。

  这人现在是成了牛皮糖不成,怎的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法一进门发现芃姬捧着一叠厚厚的纸,她猜到这是账本,芃姬不仅管着国库,还管着皇帝的私库,每日要花不少精力的便是这些生意,她自己虽不用亲自去经营,但总账本是每日都要看的。

  再见竹香在那捏着肩膀,已然没了自己的位置。

  但她法一又怎会放弃这大好的时光,她带着一脸讨好笑意,“殿下,臣是想来问问,殿下午膳想用些什么,臣不才,会做些爽口的菜色,愿意为殿下效劳。”

  “驸马真是,什么都会呢。”芃姬转念一想,这人只要不粘在自己眼前,去哪儿都好,“既如此,就劳烦驸马了,驸马做些什么,本宫便用什么吧。”

  法一得了准,开开心心的去了厨房。待她到了厨房看见那老实挑水的法思齐,倒是佩服起芃姬的丫鬟了,这便不细说了。

  倒是竹香,现下见驸马爷愿意为了公主洗手作羹汤,惊的是嘴都合不上了。

  “殿下,以前皆听外人传,驸马爷是何等的狠厉,可现下亲眼见了,才知晓传言最是不可信。”

  兰叶也对这个驸马有了不一样的感觉,“驸马爷竟能做到亲自下厨,想必是喜爱极了殿下。”

  芃姬却是笑了,“你们啊,驸马乃是一只千年老狐狸,你们万万不可轻信了。”当初她也是被法牢酒的这些表面功夫给骗了,才会让自己的心差一点就沦陷。

  兰叶与竹香对视一眼,分明是在说,殿下这是怎的了?怎么就说驸马爷是老狐狸呢?明明昨晚两人还闹上了那么一番。

  话是这般说,可芃姬想着待会能吃上法一亲手做的菜,看账本的速度都快了起来,好似赶紧看完账本,她便能早点尝到法一的手艺。

  她自己没注意的是,今日看账本的时候,她的嘴角都是上扬着的。

  因着早晨若姐儿已经过来请过安,午膳一般是在自己院子里吃的,为了给自己多创造一些二人独处的时间,法一便未特意去喊若姐儿。

  就她们两人用膳,法一便准备了四道菜一道汤,她从小便很喜欢下厨,在廷尉府时,下午回去的早也会下厨,是以,她相当熟练的在午膳时间未过便准备好了。

  她还特意请了竹香这个大丫鬟将一干丫鬟们给带走了,整个膳厅就剩下两人。

  她替芃姬先盛了一碗汤放置于她桌前,“殿下先喝汤。”

  芃姬本就是习惯了有人伺候,自在的接受了。

  今日的鳕鱼汤她尝了一口便有些惊讶的看了法一一眼,她继续多喝了几口,才确定自己心中所想。

  这个味道的鳕鱼汤她喝过,入口的味道是一模一样。

  “驸马这手艺是哪里学来的?”她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法一却是想起今日她未先尝尝味道,“可是不合口?”

  芃姬端着小碗,将碗中的鳕鱼汤喝了个尽,“味道尚可,驸马是从哪里的厨子学来的?”

  法一却是谦逊起来,“是臣小时候听了一嘴先母的法子,长大后便学着做了,殿下觉得味道可以,想是因着臣是用心做的,因臣心悦殿下,想着殿下做出来的美食便合殿下的口味吧。”

  “驸马怎的还将这话挂在嘴边,本宫不是说了,勿要再提此话。”芃姬有些哭笑不得,她要是早知道昨晚那事后,她会日日惦记着这事,她就不勾她了,或是昨夜该敷衍她一句信她。

  反正大家都是爱说虚话,面上的事过得去就行。

  “殿下不信,臣便会说到殿下信为止。”法一却像是着了魔一般。

  芃姬的注意却在别的上面,“驸马的母亲是哪里人?”

  被问到生母,法一才将小心思收起来,“殿下为何问这?”

  芃姬怕她误会,以为自己想要查她父母,毕竟是长辈,没的生这种误会,便将实话告诉她:“本宫并无恶意,只是这鳕鱼汤的味道与本宫幼年时喝到的味道竟是一模一样,且本宫在怀着若儿之时,也喝到过一次。幼年时喝到的乃是本宫母妃亲手煮的,后那一次却不知是谁,问了厨房管事,管事也不知是何人。驸马该知晓,本宫并无外祖家,母妃也从未告诉本宫她是哪里人。本宫只是觉得,本宫的母妃可能与驸马的母亲是一个地方的。”芃姬认真解释。

  她只是从小便好奇,母妃是长于何处,又是为何从不向自己提起自己的出生。父皇说母亲只是出自商户家,身份并不显赫,家中的老人也皆已去世,可芃姬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法一这才觉得自己大意了,她听说过自己母亲与花妃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倒是没想过两人煮出来的汤竟会是一个味道。

  但她转念一想,终有一天芃姬是要知晓真相的,便也没撒谎,“许是两人真是一个地方的吧,生母是自小便在深山中长大,除了臣以外,未将此汤教予他人。”

  芃姬总觉的自己漏了什么,“本宫听若姐儿说,你曾带她上山见了你家的家族?”

  法一心中一颗心提了起来,“是。”

  “为何要将你的家族中人都带到山上去,你的生母长在深山,可是你带若姐儿去的那处?那本宫的母妃岂不是也有可能是长于那深山?”

  法一心中焦灼的很,她想讨好芃姬,便准备午膳,可谁知芃姬却能想到这么多。她现下每个回答都得战战兢兢的。

  芃姬确实早晚都得知道真相,可那绝不是现在。

  “殿下,确是那处,那是家族曾经生活过的地,臣便将家中族人都唤上山,好认识一下若姐儿是臣的女儿。至于花妃娘娘,臣倒是不清楚。”

  “那可有年纪大些的族人还在?可能带本宫去一趟?说起来本宫既是驸马的妻,也该跟着驸马去一趟,至少那族谱总该是要有本宫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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